自从机场一别,何运晨已经有一个月没主动联系过曹恩齐了。生活本就处于低潮期,虽然解决了父母的官司,想着能告一段落。但是接下来等着他要处理的事,貌似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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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找房、照顾父亲、接手新工作、纠结考学、帮衬李晋晔的婚礼……还有,要抽时间思考和曹恩齐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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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正是青春年少一展抱负的年纪,却怎么看都像中年危机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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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运晨此刻,正站在商场男装店里试新衣服,落地镜正好反射出路人来来往往的热闹景象,再回神凝视镜子里的自己,想起了小时候过生日经常许的愿,不觉自嘲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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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傻子,乱许愿,长大有什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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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彧比谁都清楚,儿子最近对自己爱搭不理的状态根源还是在自己身上。又突然想起今天是何运晨25岁生日,擦干手就给那人发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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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晨,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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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没有回,又过了三分钟,王春彧再补了一句:“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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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运晨正在回家的地铁上发呆,不紧不慢装委屈:“王老师还记得今天是我生日哦,红包呢?”紧接着,又把刚才试新衣服的照片发过去,“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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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屁,忙完了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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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何运晨生日,让父亲记忆最深的就是儿子出国那三年。手边的残羹冷炙,电话里的干巴巴的问候,还有,触及不到的思念…如今尘埃落定,儿子终于回到自己身边,怎么反而就把这事忘到九霄云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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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神,这个生活了几十年的家,已经变得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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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对视沉默,何运晨用行动掩饰失落,率先背起行李头也不回,站在走廊招呼王春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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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师,走吧,趁着天黑之前还要把你的行李搬去教师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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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音很长,搬家公司的电话响起,立刻打断了王春彧思路,他抱着那个已经破损的相框故作轻松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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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臭小子?要不和我挤两天,就别去打扰人家小夫妻了,等找到了合适的房子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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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您宿舍床承受不住。您别操心我了,”何运晨半开玩笑,实则早就婉拒了李晋晔的邀请,“照顾好自己,我找到合适的房第一时间接您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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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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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父亲,何运晨一个人在母校的校园里吹冷风,抬头凝神,二教天台上的樱花树也没了踪影,思绪复杂物是人非,他下意识又从口袋里掏出烟盒。耳畔隐约回响起,风铃被盛夏微风打扰的轻快节奏,还有,他日思夜想的人,坐在钢琴前演奏的那首肖邦圆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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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里的旋律和他现在的手机铃声完美契合,打破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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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叶子,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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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晋晔刚进家门,得知这人非要搬去单位旁边的宾馆凑活,气得火冒三丈:“老何你开什么玩笑,住宾馆?!赶紧过来,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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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新婚燕尔的,我跑过去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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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运晨懒洋洋掐了烟站起身。想起上周半夜失眠刷朋友圈,看见李晋晔和詹秋怡领证的恩爱照,恭喜的评论编辑了无数遍,真心替这夫妻俩开心,一路风雨多年,从大学到好事落定,对于谁来说,不说羡慕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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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詹秋怡接过电话劝道:“何哥,你说这话太见外了。我们之间还谈什么打扰,晋晔和我都准备好了,你不过来这就是打我们的脸,而且我们答应过王老师,你过来给我们的婚礼帮忙,我们提供住宿给你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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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运晨,你多大的面子,还让我老婆开金口请你来嘛?”李晋晔在一旁和媳妇儿挤眉弄眼,实际上詹秋怡这套说辞早就准备好了,“你要实在过意不去,交房租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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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房租?晋晔,你就别逗他了。何哥把之前答应我们的大红包补上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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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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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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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运晨招架不住小夫妻唱了半天的双簧,明白这是给他台阶下,再者是为了逗自己开心,一甩大衣应声:“你俩,千万别给王老师说,可不想让他再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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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单肩背包,大步流星离开校园,心情豁然开朗:“我吃个宵夜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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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打的过来,我们做了火锅就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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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出租车上,窗户半开,冷风顺着领口灌进脖子,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烟灰。仔细想想,活了25年的人生,知足和患得患失交替上演,有时候觉得矫情像个林黛玉,有时候又觉得豁达如李逵……他关了窗户,抿嘴一笑闭目养神,心理这种话粗理不粗的形容又把自己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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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是什么?他自己也无法给出答案,不过,懂得知足是一生的必修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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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总有一天会老的,晨晨,长大以后,什么事都要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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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何运晨童年里遥不可及的一句话,也是他现在最不想,也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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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彧还是习惯把那块破败的相框放在床头,就像他早已经习惯了有何运晨在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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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午后,雨过天晴。他刚吃过午饭,抱着雪花路过二教,就在楼下碰到了何运晨。父子俩见面日常打哈哈,王春彧注意到儿子心情转好,踱步悠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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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郎当怎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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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运晨今天来学校,其实是给李晋晔两口子帮忙当后勤的,他指着天台上零星飘下来的粉色花瓣无奈,“还行吧,今天拍婚纱照外景,您儿子我呢,充当可爱的哆啦A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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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子挺大,还拉了我们学生会的干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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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运晨拉住父亲,含糊其辞小声解释:“……其实,不是我们得面子大,是……恩齐,”何运晨犹豫,挠头尴尬,“学生会长是恩齐小迷妹,因为当年,本人荣登校园风云八卦榜……我作为恩齐的前那什么,看在她偶像的面子上!也得…不过!是李晋晔答应她给恩齐演奏会门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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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恩齐就让你们这么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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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运晨嘘声示意还在吃瓜的老爹,“王老师,这事别外传啊……恩齐问起来全推给李晋晔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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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王春彧见何运晨背后挂着三四套熨烫平整的西装,瞬间仰头大笑,还有几个学弟学妹前呼后拥凑热闹的,故意调侃儿子,“呦,看来你小子魅力也不减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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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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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晋晔被父子俩爽朗的笑声吸引,扒着栏杆冲二人挥手示意。何运晨见那人抱得美人归的得意架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狼狈模样,立刻开玩笑,原地转圈抖了抖,做出要罢工的姿态威胁李晋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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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晋晔,我是伴郎!不是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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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哥,是你自己说怕晒不上来的,可不能怪我们家晋晔。”詹秋怡捧着花束,长发如瀑落在肩头,一身淡青色的中式拖尾礼服衬得皮肤雪白,表情笑盈盈温柔依旧,美若画上的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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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晋晔牵过媳妇儿的手故意冲何运晨秀恩爱,“老何,我们会回礼的!等你结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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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何运晨一时语塞,心想这小子是故意的,自嘲般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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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王春彧看破何运晨心思,故意凑过去在他耳边悄声,“想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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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您别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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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脸红什么?还揪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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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热不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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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就是在想恩齐喽?”王春彧坏笑,怀里撸猫也冲楼上叫嚷,实则打趣儿子,“别欺负我们家单身狗了,以后何运晨结婚都没人给他当伴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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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运晨气急败坏,燥热的劲头未减,脱了外套就往嘴里灌冰汽水,“王老师,您这还是向着我说话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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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闹间,众人爬上天台都去围观小夫妻拍婚纱照,王春彧抱着猫站在远处看这帮孩子打闹耍宝、团欺何运晨也被哄成了镜头里的c位、李晋晔和詹秋怡被学弟学妹起哄当众接吻、最后大家一起怀念青春,合唱起了校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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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将至,校园广播里稚嫩的音色在评说当下,播放的却是满载回忆的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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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运晨迎着风拨弄刘海,眯眼发现,那个熟悉的位置,被阳光眷顾又出现了双彩虹。他示意摄影师抓拍夫妻二人在风景中的背影。原来,这个荒诞又浪漫的校园传说,至今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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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双彩虹下,何运晨第一次对曹恩齐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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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清楚了,我只说一遍,我,何运晨,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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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的双彩虹下,何运晨只能默默在心里思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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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远方微笑,站在那个曾经有樱花树的地方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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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恩齐,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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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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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东哲近日闲来无事,早晚总能听到曹恩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练琴。按理说二十几年的功底,不至于把单音曲目弹错,而且总卡在一个地方。这边估摸着是儿子掩饰心事,手下松弛,心思根本没放在练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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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恩齐因为之前的绯闻事件换了经纪公司,家里瞒着父亲,对外空窗期。官司结束后,事业上的转折也让他措手不及,现在想想,一直保持初心想要弹琴的想法过于天真单纯。如今不得不转型去拍戏当演员,这进退两难的处境,着实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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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虎,你有事瞒着我。”郎东哲靠在沙发上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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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曹恩齐从房间里出来,状态萎靡,“您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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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什么?”郎东哲装糊涂,晃了晃翘起的二郎腿,“爸不操心别的,你长大了,自己的事业不是我插手就能管得了的,我只知道,我儿子,他行的端坐的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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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恩齐凝神,被父亲这句义正言辞的话震慑到,长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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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我要进剧组拍戏了,您不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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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东哲缓缓摇头,招手让他过去,“……不会的,”又指了指曹恩齐胸口笑道:“只要你一直记得,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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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家吃了今冬第一顿火锅,聊着聊着就提到了王春彧父子。曹恩齐告诉父亲,因为官司后续的财产问题,王老师已经搬去学校公寓一人独住,而何运晨则借住在李晋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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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东哲考虑许久,最后还是在曹恩齐出差之前,提议邀请王春彧父子俩搬来家里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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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爸,您还是再想想吧,其实我一开始也有这个想法,不过按照王老师和学长的个性,一定会拒绝的,何况,是我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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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恩齐还在赶飞机的路上,挤在保姆车里吃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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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虎,你是觉得我考虑欠佳?还是会担心招惹不必要的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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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东哲私心作祟,再者家里这么大的房子,曹恩齐不在他一个人无聊,找个伴方便照顾,还给那边父子俩做个顺水人情,未尝不是个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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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目前棘手的,就是王春彧和何运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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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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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彧接到郎东哲电话的时候还没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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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有些冒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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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医生……你什么时候和我讲话这么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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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东哲已经能想到,电话那头王春彧和小时候一样闲适的窃笑,捏着电话的手心微微出汗,“春彧啊,我打电话是想问问,你跟小何,要不要搬来这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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