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第一次隔着屏幕看见他推门而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他。
——卡莱尔.卡伦
他的眼睛既像是阳光下带着鎏金的琥珀,又像是流淌着的蜜糖。一天一天、一点一点…填满了我孤寂的内心。我觉得我似乎活过来了。
我无可救药。
我发了疯似地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视频中的他,甚至找出了许久没用过的人偶材料和画笔,虔诚地打磨、雕刻、描绘着他的容颜。
他温和的似乎又带着忧郁的眉眼,苍白的皮肤,浅金色耀眼的发丝,微笑时看起来很好亲吻的…唇。
我想吻他。
我大概真的疯了。
就算只是呼唤他的名字,隔着屏幕都能让我感到快乐。
如果人类也有所谓的歌者存在的话,我想卡莱尔就是我的歌者,不然我便不会如此迷恋他,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在我心里占据的位置越来越高。
我爱上了这个不存在于我的世界的人…或者说吸血鬼更为合适。
但我私心更想将他称之为独属于我的天使。
他是如此耀眼,将我心中的灰暗世界变得如同白昼。装满了对他的思念和爱恋。
或许是因为执念太深,又或许是我真的得到了神的祝福。在一个平常的一天,在我又一次熬夜画完了一张他的肖像之后,我去到了有他的世界。
虽然我和他的第一次相遇不太美好,因为我讨厌医院,那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令我作呕。
本来在那道空间间隙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以为又要重新陷入到无止境的厮杀当中,但是命运终究还是眷顾了我一次。
跨世界的传送对我如今的身体而言,确实是个负担,所以当我成功穿过世界壁垒到达暮光世界的时候,是以一种满是伤痕很狼狈的状态出现的。
好在碰到了好心人,将我捡了回去,是位四十多岁的中美混血的姐姐,她的父亲是中国人,没有子嗣,是位喜欢恋爱但拒绝结婚的浪漫不婚主义者。
我用“谎言”的能力为自己构造了一个新的身份,父母身亡,被美国亲戚接到美国试图收养,但亲戚也出了意外的倒霉孤女。实质上,这和我在原世界的经历大差不差。
将我捡回去的洛女士决定收养我。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我可舍不得我年轻美丽的小同胞,孤独地在异国他乡生活,至少在你成年之前还是需要一个监护人,不是吗亲爱的。”
好吧,我承认,虽然我的真实年龄已经到19岁成年了,但出于某些特殊的原因,我看上去大约还处于十五六岁的阶段。
感谢我亲爱的“神明”,在我为他当牛做马不知道多久之后,终于实现了一下我的愿望。
谎言的编织也需要合理性,很巧的是洛女士在福克斯有套小别墅。在我身上的伤好一些之后,遵循我想安静休养的意愿,她决定让我去福克斯待一段时间。正好她的小男朋友已经快忍受不住她的冷落,她得陪他出去散散心。
我到福克斯之后才猛然惊觉,卡伦一家还没来到福克斯,我光想着我亲爱的卡莱尔了,几乎没有太过关注故事的时间背景。
但我预感他们很快就要来了。
至于卡莱尔的家人们…在我谎言的运用之下,我会让他们合理的接纳我顺利融入他们的家庭——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我偶尔会到周边的树林散散步,我喜欢这种寂静安宁的氛围。
洛女士本来想让我进福克斯中学读书,但我拒绝了,我不想在经历过国内高压高考,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之后,又到美国再上一次高中。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不太喜欢非必要的社交。
我每天去镇上也只是为了解决当天早中晚餐,所以现在最熟悉的其实还是餐厅的老板和店员们。我告知了他们我是洛女士的养女,刚大学毕业,来福克斯是为了好好养伤调养身体。
终于,在我等了半个多月之后,我心心念念的卡莱尔终于回到了福克斯。
我拿着自己的病历,轻轻敲响了他办公室的大门。
“你好…卡伦医生。” 真实的他比我想象中还要耀眼,还要令我心动不已。
“我来复查,听说现在你是我的主治医生。”
少女脸色有些苍白,带着浅浅的微笑,像个精致美丽又脆弱的陶瓷娃娃,一瘸一拐地慢慢走到他身前坐下,看上去有些可怜。
“…你好,可爱的小姐。”与她对视的那一刻,卡莱尔竟然有种心跳了一下的错觉。那种微妙的汹涌的情绪猛的一下在他脑海中炸开。好在他的自控力很强,只沉默了几秒钟,就重新扬起了的微笑。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Selene。”(音译可以称为塞勒涅,参考希腊月亮女神的名字)
“你也可以叫我卡莱尔,月亮小姐。”他目光幽深,眼底情绪微妙。卡莱尔向你挑了挑眉,笑着和你交换了称呼。但在翻开你病历表的那一刻,眉头微微皱起又松开。
“看上去恢复得不错,但为了你的腿骨着想,或许你可以适当减少一下外出散步的时间。”他的眼神落在你空荡荡的身侧,叹了口气。
“以及如果你愿意乖乖拿上你的拐杖的话,我想你身上的伤能恢复的再快一些。”
“嗯嗯。”我乖乖点了点头,“好的卡莱尔,但是我的拐杖前两天陪我出去散步的时候离家出走了,在这之前其实我还是非常注意的。我们现在是不是该换药了?”
“是的,塞勒涅。”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拿着旁边早就准备好的药和消毒工具,蹲在我身前,我能敏感地感觉到他轻柔的动作和指尖冰凉的触感。
腿上的绷带很快被拆除,露出了已经结痂的伤口,血痂散发的血味其实不算大,但对有着灵敏嗅觉的吸血鬼来说十分明显。
卡莱尔冰冷的手指从我的膝盖滑到小腿最大的伤口结痂旁边停下,让我的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栗。
而卡莱尔盯着那些血痂,只觉碍眼,还有些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心疼。鼻间萦绕着的对他来说过于诱-人的香味,让他喉咙干渴,眼中蜜色也越发深沉。
“卡莱尔?”我抑制不住心中的雀跃,叫了声他的名字。
他回过神来,抬起头与你平视,声音温柔,“恢复得不错,但还是要注意。”他十分熟练的为你的伤口重新消了毒上了药,又重新绑上了绷带。做这些事的时间已经完全能够让他意识到眼前少女的特殊了。
“我们的家在同一个方向,或许我有这个荣幸可以送你回家?塞勒涅。”他的声音很动人,尤其是在唤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像是在念情诗。
“那可真是太好了,也是我的荣幸卡莱尔。”
卡莱尔看着少女脸上毫不掩饰的喜悦,有些许恍惚。“那么不出意外的话,在等我一个多小时就够了。”
[还是个孩子……]他心中默默想到。
以及,他认为他回去之后,应该询问一下他家人们的建议。
关于塞勒涅,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幼小、脆弱、让人怜惜的、还是个孩子的歌者小姐。
其实平常福克斯医院需要忙碌的时间并不多,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
比如今天,卡莱尔在接待了两位病人之后就没有其他人来了。此时距离他的下班时间还有大约20分钟。
足够让他对我有一些初步的了解。
他的叹息声再一次在诊室中回荡,这大概是他最近几十年中,叹气最多的一天。
“我想你应该多听听医生的话和建议,塞勒涅。”他的声音中带着些无奈,目光沉沉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比如不要隐瞒病情。”
卡莱尔的视线从我受伤较为严重的腿部掠过,停在了我的肩颈处,衣服领口处隐约显露的伤痕,让他忍不住蹙眉。
他能看出你对自己伤势的不在意,哪怕你表现得十分乖巧。
“看来你不太会照顾自己。”他弯下腰轻轻挑起我的下巴,审视着我,而我也乖乖顺着他的力道抬起头与他对视等待着他的审判结果。
“你应该学会爱护你自己的身体,好女孩。”他的眸色在逐渐变深,钳制着你下巴的手指也不自觉,开始微微用力。
“卡莱尔。”我低声呼唤着他的名字,眼眶中隐隐带出了些泪水,水珠顺着脸颊的弧度滑落,奔向了卡莱尔停在你唇上的冰冷指尖。
那滴泪珠仿佛滚烫的岩浆,让他理智回归的同时也成功将他灼伤。
“可以轻一点吗…”女孩的眼泪让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动人的眼睛里,现在倒映出的是少女略带迷茫的表情和下意识颤-栗的身体。“有些疼…卡莱尔。”
他猛地退了一步,“抱歉塞勒涅。”他闭上眼睛,努力压抑着这本不该出现的嗜血欲-望。
他现在的表情,让我想起了那些悲悯的神像。
而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将神明从神坛拉下,与我共赴沉-沦于我们共同的黑暗与归处。
“我没事,卡莱尔。”我站起身拥抱了他一下。颈肩伤口的结痂,因为我突兀或者说刻意的动作,撕裂开了一些,渗出了几滴血珠。
血液的铁锈味一下子在卡莱尔鼻尖炸开,紧随而来的清冷又带着甜蜜的木调香气像是剧毒,拉扯着他岌岌可危在失控边缘徘徊的理智。我看着他额角隐隐跳动的青筋,还有僵硬的身体,用最无辜的表情引诱着他的堕-落。
“你还好吗?”女孩轻柔的带着关心的嗓音,让他更加痛苦,他的身体和灵魂仿佛被撕裂成了两半,他的身体渴-望着眼前之人的鲜血和身体,他的灵魂却在努力地为自己的身体附上一重又一重的枷锁。
他现在应该和女孩保持安全的距离,在他彻底失控之前。
“走……”
“卡莱尔!”
与他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大门被大力推开砸在墙壁上的回响和爱丽丝紧张的呼唤。
来的是爱丽丝、贾斯帕和爱德华,至于罗莎莉他们,在你的感知中都聚集在医院的大门外的车上。
显然,是爱丽丝预言起了作用。
“噢,抱歉亲爱的小月亮。我是爱丽丝,这是贾斯帕,我的恋人。”爱丽丝走到你身前停下,和贾斯帕一起隔开了你和卡莱尔的距离,而爱德华则是握着卡莱尔的紧绷的手臂将他拉开了。
少女血液的木调冷香很独特,但奇异的是并没有让他们三个出现想吸血的欲-望,反而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宁感。
“卡莱尔发消息说他的小病人弄丢了自己可靠的伙伴。所以我为你带来了新的朋友。”
我从爱丽丝手中接过了这个铁质的拐杖。“谢谢你爱丽丝,感谢你为我送来的新朋友。你美得像是一位精灵。”我看着她精致的面容,忍不住感叹道。
“不过卡莱尔…?”我的视线又重新落在卡莱尔身上,爱德华扶着或者用“挟持”、辖制这两个形容词更为妥当,他将卡莱尔带到了窗边,低声说着什么。
“没什么,只是爱德华的身体不太舒服,需要卡莱尔为他诊断一下。所以接下来就让我来护送你回家如何?”爱丽丝向我眨了眨眼,而我对好看的人一向没有太大的抵抗力。
况且这第一次的见面,勉强还不错,再继续下去,说不定会出现不必要的意外。
所以,“当然可以,亲爱的爱丽丝。今天麻烦你们了。”我认真的向她道谢,又向卡莱尔和爱德华挥了挥手。
任谁来看,都是一个天真且乖巧的小女孩。
爱丽丝车里空空荡荡,显然其他几个人还没有出现的打算。
贾斯帕在前面开车,爱丽丝陪我坐在后座。说实话,我不太擅长于和热情活泼的人交流,虽然爱丽丝的长相也是我很喜欢的那一挂。
贾斯帕除了最开始打了一下招呼,后面几乎没有再说话。只是他看着我的眼神好像有点奇怪?
“塞勒涅你来福克斯多久啦?你看上去对附近还不是很熟悉。”爱丽丝看着你从包里拿出一张简易地图给贾斯帕指明了大概方位,有些好奇。
“不到一个月…主要是为了休养身体,和喧嚣的城市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这种安宁一些的地方。而且因为这些伤,我非必要几乎都不会出门。”
女孩说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上去有些紧张和社恐。
爱丽丝认同地点了点头,“没错,这里确实很适合休养。如果你愿意的话,小月亮,可以和我说一说你的伤势吗,或许你需要一些帮助?他们看起来有些严重。”
不得不承认和爱丽丝这样热情又真挚的人交流起来,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对大多数人而言。
“来美国的途中-出了些意外…”
女孩低下头,看上去有些难过,于是爱丽丝暂时止住了继续深究的想法。
“抱歉塞勒涅。” 爱丽丝眉眼间带着些许歉意。“事实上我们就住在距离你家3公里的地方,很近。所以有需要你可以随时给我或者卡莱尔联系。”
“我想你不会拒绝和我交换联系方式?”
爱丽丝将手机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将自己的联系方式都输入在了上面。“我的荣幸,美丽的爱丽丝小姐。”
我笑着和爱丽丝来了一个贴面礼,但前方若有若无的视线,似乎变得有些不太友好了。
“严格来说,爱丽丝你是我在美国认识的第1位朋友哦。”我牵起她的手,将手上的木刻手链取下,带到了她的手腕上。“这是我用沉香木自己雕刻的,刻的是一些华夏消灾解厄的符咒,它的香味还有安神的作用,希望你能喜欢。”
当然,它也可以帮我在某些方面上对关于我的预言进行一些干扰。
“当然我的朋友,我很喜欢它。”爱丽丝好奇的嗅了嗅,眼睛亮亮的,显然她确实是喜欢这条手链的。
如果没有卡莱尔的话,我想我大概会对爱丽丝动心。
“诶…?”
“小心!”
车速猛地一下加快,在我的额头吻向车窗的前一秒,爱丽丝眼疾手快地帮我稳住了我的身体,让我脱离了再次负伤的命运。
“…抱歉,刚刚有只动物从车边窜过去了。”这是今天的司机贾斯帕先生。
“没关系,谢谢你爱丽丝,你又帮了我一次。”我抱住爱丽丝,再次给她道谢。
在贾斯帕加快的车速下,我很快就被送到了家门口。在客气的邀请他们进来喝杯茶,被婉拒之后,我回到了独属于我自己一个人的空间。
我专注地打量着落地镜中的自己,瞳孔不再是如黑水晶般的黑灰色,而是血样的红。
我大概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如此精确地投送到这里了,不是因为我的老东家那个丧良心的主神系统终于良心发现,而是需要我处理烂摊子。
只是正好这个烂摊子是在有我的心上人和我血亲的世界。
我闻到了久违的猎物的味道,感知到了从未感应到过的,父系血亲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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