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哪吒。
哪吒与敖丙具是一怔,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哪吒尤不死心:“天王叫什么名字?“
老龙王道:“仙家只应呼尊号,不能直呼其名。“
“是不是叫李靖。”哪吒问道。
老龙王沉吟:“正是。”
那错不了了。哪吒心里先是陡然一沉,继而又莫名升腾起了一点儿希望,既然塔在此处的李靖手里,与他讨要,岂不方便许多?
“不知二位小哥如何称呼?”
“我——也叫哪吒。”哪吒抬头道:“哦,但我姓殷。”
“区区姓名,不足挂齿。“敖丙拱手道:”我行三,家里人都叫我三郎。“
好个区区姓名不足挂齿,哪吒心里暗道,自己怎么没想到还能这么说呢。
敖丙又想龙王问道:“我二人要到东海尽头去寻金乌,不知您这九河湾可否通入东海?“
老龙王于是笑道:“天下的水都通东海,我这里正是那东海入海口。“复又叹道,只是那前几日,东海裂缝处跑出一对毒角蛟,东海龙王击鼓招了那孽障前来降伏,今日已诛杀了一只,另一只却逃了,如今那天王父子虽然回了天上,三太子的三千三万三秦军却还留在此处驻守,这东海,你二人无令,闯不得。”
“是何种令信?“哪吒毕竟是总兵之子,自然知道军营自有令符来调遣,是不认人的。
“中坛的兵自当是黄令旗来调。“老龙王道:”那令旗如不在天王手上,就是在那孽障手里,他镇守中坛,为其元帅。三太子素来高高在上,非亲信神将近不得身,你们断然夺不得令旗的。“
真是好大的官威。
哪吒心里暗啐:“狗官。“
作别了龙王,哪吒与敖丙无处容身,只得折返回庙中,哪吒犹在闷闷不乐。敖丙见了,就轻声安慰道:“那老龙王的话,也不可全信呐,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不是?”
“今天那情形,你也不是没见到。“哪吒说道:“我看老龙王说的多半是真的。”
“哪吒,不能因为龙王看着可怜你就尽信了他的。你也该对自己有点儿信心啊。“敖丙凑近哪吒说:”我就不相信,哪吒会是坏人。九天十国,四荒八极,哪吒在哪儿都不会是坏的。你生来时还是魔丸呢,不也是一心向善,救了我全体水族么?此处的哪吒……“敖丙想到日间情形,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当时哪吒满心满眼都在塔上,他却看得分明。那三太子天神降临,周身红莲业火如罗刹,挥刀就砍,一刀便斩断了那毒角蛟的头颅,霎时间便血气冲天。敖丙垂了垂睫毛,掩盖住眸中不安,道:“想来此处的哪吒,也是好的。“
“敖丙。”哪吒说:“你说的有道理,耳听毕竟为虚,眼见为实,如今东海被他得亲兵封锁,上天一事,还得另找个法子。只怕这方天地中,想面见神仙不容易,我们明日便先在附近搜一搜,看有没有能绕开三秦兵的途径,上天去找托塔的天王面谈。“
翌日清晨,哪吒犹自枕着蒲团睡得仰天八叉,敖丙却已经醒来,他迎着晨曦,绕着这庙里走了一圈,他二人昨日慌乱间,竟是从西配殿旁的小门进来的,今日醒来,出了正门,才见庙前匾额犹在,上书天府宫三个大字,宫门前泮池内养着碧荷几簇,因不在花期,只见水面青圆可爱,敖丙捏诀从荷塘取水,将宫门前匾额楹联洗涤一新,只见楹联上是一长对:
一蕊莲花化成庄严妙相
十方世界广济救苦慈航
敖丙对着楹联拜了拜,道了声“叨扰。”听得殿内悉窣有声,知道是哪吒醒来,便连忙走了进去。
只见哪吒睡得发髻散乱,打了个哈欠,半睁着一只眼问道:“我爹呢?又去筑墙了?”
“你忘了吗?我们在玲珑经里。”敖丙道:“李叔和师伯都还在外等着我们。”
哪吒逐渐回神,自己乱七八糟地绑好头发,往日此时,李靖早已为他们备好早餐,如今——罢了,自力更生去找吧。
敖丙将庙外摘得的枣子递给哪吒分食,又将五枚枣子摆在了神象前香案上,转身对哪吒说:“我们得找个营生,总不能真到井河江湖的找到各个龙王爷讨食吧。”
将来万一传到他父王耳中,成个什么样子。
哪吒点头:“可是我从没学过耕种,如今现学现卖也来不及了。也不知这最近的城池有多远?既然有庙,想来离人家不会太远,要不然,你化个龙形,我们到市上去,舞龙卖艺吧。”
“……也好。”敖丙点了点头。
敖丙化了龙形,头顶着哪吒飞到半空中,四处逡巡一番,见到临海有一处城池,眼睛一亮,对哪吒说:“那里一定有人家。“便游身飞去,即将到了城内,耳中就听得一句传音:
“你这小龙,在做什么?真是胆大包天,还不快快收了下来。”
敖丙听了,便落地化回人形,站到一方水井边,哪吒问道:“怎么了?”
敖丙说:“好像有人唤我。”
只见水井内波澜建起,形成一漩涡,又是几句传音:“我乃陈塘井龙君,你这小龙真是放肆,可知这陈塘关原是何人故里?胆敢以龙形长驱直入,既然来了,何不下来坐坐,我来给你遮蔽龙族气息的宝物。”
哪吒心道,陈塘关是何人故里?那我可太知道了。此方天地这哪吒好生霸道,不让龙族上岸,竟连陈塘关都进不得了?
于是与敖丙相视一眼,叹了口气,依旧掐了避水诀一道投入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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