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无奇的日常中,稻荷崎即将迎来一年一度的学园祭。作为名字里带“稻”的学校,每年学园祭的一大看点就是各种各样的美食,其中要以烹饪社的饭团最为瞩目。我们并不是单纯制作各种馅料的三角饭团,也会综合各方面考虑,根据造型、搭配、口感等进行创新。
而我们烹饪社的传统,就是历届部长代代相传的《稻荷崎饭团图鉴》。上面不仅详细说明了各类饭团的制作要点、手法,还根据口味进行分类,种类之多样、涵盖之全面实属罕见,其中更有已是美食家的前辈记载的食谱,对喜爱饭团的人来到说堪称无价之宝。
宫治便是其中之一。
作为烹饪社下届社长的我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免费劳动力,于是宫治将身兼三职:排球部、烹饪社和班级表演。所幸他在班级演出中扮演的是最后被勇者一箭穿心再无后续的最终大反派,唯一一句台词是“我还会回来的”,比我这位演树的好上一些。而排球部有最爱出风头且备受瞩目的宫侑,还有北信介前辈看守,再让人放心不过。
作为回报,他可以在社外人员禁止翻越的《稻荷崎饭团图鉴》上选择自己想要的食谱,并且向下任部长——也就是我——点菜。
据社长说,他们上一届也是这么和宫治达成初步合作的。毕竟池面往这一站,广大少女都会心甘情愿掏出钱包;与此同时,我们本届成员一个会做樱花饭团的都没有。
按理来说,这种事情只要交给现代科技,解决起来非常方便,但我们社长和我一样是复古派,坚定地认为只有用手捏出来的饭团才是原教旨主义的饭团,这是烹饪社必须坚守的传统。
而宫治简直是捏饭团的天才。
为了避免烹饪社青黄不接的悲剧,社长委派我向宫治学艺,请教樱花饭团的做法。
周五下午17点,第二体育馆,我端着明太子饭团严阵以待。等宫治结束训练,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饭团塞到他手里,拉着他的手腕,强行将人带去料理教室。说来惭愧,由于身高问题,他不得不略微弯腰,才能顺应我的力道前进。
“宫老师,请指导我。”
宫治对我的恭敬颇为不适,三两下把饭团吞掉,腮帮子还鼓着,手上已经做完准备工作,取出部分米饭团成团,在其中放入明太子。让米饭在掌间不住滚动,控制手指的形状,让其变成五角星的模样,最后稍加整合,便做成明太子馅的樱花饭团了。
看他做得游刃有余,我也上手尝试,结果惨不忍睹:就算我能熟练制作三角饭团,对这种异形饭团也堪称束手无策。
“没关系。可能是我之前练二传,手指比较灵活,你试着把手指弯成这样……”
他安慰我,靠近,贴上我的手,是刚触摸完米饭的滚烫。我眨眨眼,注意力全跑到他修长有力的手指上去了,自己的手指软趴趴,任人摆弄。
“这样,注意每次滚动的时候,指缝都要停在相同的位置。”他似乎后知后觉地知道此时的距离并非恰当,举着手后退,补了句道歉。
我摆摆手,指了指最开始的饭团:“你教我的时间太久,饭团都冷掉、变得不好吃了哦?”
没想到,他拿起饭团,三两口又咽了下去,冲我比了个大拇指,大概是夸我煮饭和馅料准备不错。我于是别过脸,用鬓角垂下的发丝遮掩自己的害羞,咬下樱花饭团的尖端。
吃饭果然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只不过,我还做不到宫治那种连冷掉的饭团也吃得津津有味的程度。我喜欢食物的恰当状态,凉了的排骨汤表面有一层腻人的浮油,过夜的米饭适合做蛋炒饭而不是饭团。
那天回去之后我心神不宁。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我皱眉,仔细思索其中的关联。宫治和我高二分到一班,一个烹饪社一个排球部,五月我们关系相对亲近,六月两人出行,今年学园祭他教我樱花饭团的制作方法,然后……
快、快想起来,应该还有什么我没注意到的地方才对。
电光火石间,我意识到什么,翻箱倒柜,终于在落满灰尘的纸箱最底部,找到那本当下潮流的笔记本——这是他和我给北信介学长挑选生日礼物的时候,推荐我买的。
我匆忙翻开,被灰尘和霉味熏得直咳嗽,强忍着哭泣的冲动往下看。
宫同学为人和善,打排球尤其帅气。我想我对他应该存在一些不一样的感情吧?但这感情具体是什么,我还说不出来。为什么,我也说不出来。我很喜欢做饭,炉灶上咕噜咕噜的声音让人安心。看到他,也有种希望他吃到我做的饭也能开心的感觉。这种冲动能称之为喜欢吗?
不管怎么样,我决定开始写日记。青春如此短暂,不好好记录的话,一眨眼就要从指缝溜走了。
我翻到最后一页,全书以参加春高结尾,附赠一张拍立得,夹在封皮夹层。我抽出它。
照片拍了一张模糊不清的背影,没对焦上的侧脸有些眼熟。背影占据很大篇幅,只有在画面左下角,才隐约看到人因用力和过曝而发白的指尖。我看得出了神,抿起唇。
这就是我写下的,关于自己的青春日记吗?
然而,所谓“预言”放到现在已经有些无关紧要。她所说的经历已经过去大半,和过去的日子并不完全重合,将在最后一月截止。没有告白,没有被告白,没有波澜壮阔的失败。我只是好奇,我的生活是否真会如它所说,发生这样的变化。
第二天我照常上学,午休时宫治吃三角饭团,超级大三个摆在盒子中间。我特地等他吃完了,才上前拍他的肩膀。他疑惑地看着我,静候下文。
倘若日记所说真的是事实——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宫治:“你和宫侑上周末吵架了?因为他偷吃你的布丁吗?”
他猛地转头,咳嗽两声,就差把“你怎么知道”写在脸上了。
“你怎么知道?”
“具体的不能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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