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郭格格运气可真是差,看着就不像是能有宠的。”钮钴禄格格难得打扮地素净,现在感觉十分不适,说话时都在看自己的衣服。
“今年选秀完,光看王爷敷衍的态度就不像有宠爱,更别提后来分院子,现在又赶上这事。”耿曼韫不经心地说。
年侧福晋那事理清后的没两天,新来的郭格格就包袱款款进了府。
可惜刚来就出师不利。对选秀已经有阴影的胤禛不但郭格格来之前一直没和福晋说让郭格格住哪。等郭格格来了后,又没通知福晋,直接让人搬去了清馨院东面,宝湖前面的听雨轩。
那地方不但偏僻,地处戏楼旁边,还房间小。虽说听雨轩长度长,但胤禛只给郭格格划了没几间房,跟她们一比就挤得慌。
要知道,不止她们居住的二进院子里还能再挤挤。
光说李侧福晋的宝湖园,宝湖园都自带一小排临近湖水看景的轩室。
更别提北边开放的梧桐苑,苑里有两三个精致的一进小院子,耿曼韫她们天气好时也会让人收拾出来去赏景玩耍。虽说一进比不上她们的两进院,也比一眼看到底的听雨轩好,至少有个大门。
就算一定要扔的远远的,宝湖旁边还有架出水面的听风榭,架在湖面也比小房间好。
因为这事,后院多了好多闲话,大家都觉得胤禛没必要这样,雍亲王府又不像其他府,真的挤得住不下了。
胤禛倒也听到了这些闲话,但他依旧我行我素,在女人们面前也说不用去心疼人家。
几个知道胤禛对德妃厌恶的女人对视一眼,都猜胤禛是不是把对德妃的怨气,移到了这个被塞进来的郭格格身上。
郭格格脾气看上去倒是挺好,明显比不上别人的待遇,也没让她感到生气。她来给福晋请安时,脸上还带着温柔的浅笑。倒是把她们这些府里老人,衬得像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没过几天,郭格格就摸清了雍亲王府后院的情况。她知道胤禛最近没有专门去谁那,便开始了自己的截人大业,白天的偶遇、跳舞、送吃食也玩得一套一套的。
可惜府里没人理她,女人们最近没有争宠**,把郭格格当猴子看,看她跳舞甚至想扔银子叫好。胤禛那边又因为郭格格一进府就无比跳脱,对她没有一点好脸色。
让郭格格回去反思那天,正好又碰上宫中先帝的淑惠妃薨逝。
淑惠妃是皇太后的亲妹,应该妹妹去世,皇上将正在畅春园的皇太后接了回来,还为此罢朝三日。内阁、工部、内务府都有人因为准备物品不符合规制被降级处理。
郭格格是通过内务府小选上来的,家里自然有人在内务府供职。
胤禛就用郭格格家里人处事不利的理由,让郭格格闭门反思两个月,这下子彻底绝了郭格格妄图争宠的心。
有脑子的人闹出来的动静,真是比没脑子的苏格格闹出来的动静大了好几倍。可惜动静大的后果就是她下场没苏格格好,至少苏格格有过一段时间的宠爱。
十一月,皇上正式昭告天下,这次他打算正式废太子,绝不后悔。太子党从这一刻起,日常生活上看来完全解体,其他党派的小动作也潜入暗处,至少表面上恢复了平静。
京城及其周围的百姓都都在心中暗自高兴,今年可算能过个好年了,上一次出现这情况,他们可是连着两年都不敢庆祝节日。
原本以为抓周宴办不成的耿曼韫也挺开心,这下她能见阿玛额娘了。
五阿哥的抓周宴规模称得上盛大。
一月头,这个时间点卡得非常好。离太子正式被废时隔不久,离后面的新年也差不了几天,可以说这场抓周宴算是拉开了王孙大臣冬日奢侈的帷幕。
这次来得人多,前院都被占了,胤禛就允许耿曼韫的父母兄弟来后院看她,陪她吃饭。
“额娘……”看见耿母的第一眼,耿曼韫就忍不住冲上前去。耿母也像小时候那样,张开手臂将耿曼韫摆在怀里。
“好了,孩子都有了,怎么还像个姑娘家那样哭哭啼啼。”耿母拍着耿曼韫的背,话中意思像是在责备耿曼韫。但仔细听就能听见,这话说出来带着颤抖,显然耿母也十分想念耿曼韫。
耿曼韫从耿母怀中抬起头,就眼尖地发现,额娘眼眶也泛着微红。
三个男人像木头桩子那样,整齐划一地站成一排,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们母女两。时不时也伸出衣袖,抹一抹憋出来的眼泪。
几人对着哭了一阵,才好好坐下聊天。
“你这个丫鬟……”耿德金指着素婉意有所指。
耿曼韫连忙提素婉解释。在耿曼韫看来,素婉从来没和自己阿玛有过接触,从家东西来都是前院太监代为传递:“阿玛,素婉已经跟了我十年,当然是可信的。更何况之前好多事都是素婉替我办的。”
“这样啊。”耿德金憨厚笑道,“你能把握住当然好,身在雍亲王府后院,能有个可以信任的人,阿玛就放心了。”
“我又不是蠢货,现在哪还需要阿玛为我担忧。”耿曼韫觉得耿德金是在小看她,不服气地反驳。
“阿玛怎么会小看你,你当然聪明着呢。”耿德金说话时脸上没有时候破绽,就像他真的对耿曼韫十分放心。
一旁站着素婉,也同样恭敬地半低着头,和往日与耿曼韫相处没有任何区别。
时隔多年才能一聚,几人自然不会一直聊琐事。
他们提起了日后五阿哥上学的事。
“据宫里透露的意思来看,皇上有意将皇孙们都接进宫里念书。”耿德金喝着茶水,慢悠悠地说。虽然这只是小道消息,但没有主子出来让他们闭嘴,消息还越传越广,这就说明这是真事。
“可这和五阿哥有什么关系,他今天才抓周,离六岁远着呢。等到那时候,说不定皇上就会收回成命,府里唯一能扯得上的就是三阿哥。”耿曼韫十分不解,五阿哥连话都说不清,那需要急这种事情。
“这么多年也没有点长进!”耿德金恨铁不成钢,怒气冲冲暼了耿曼韫一眼,胡子都翘起来了。
耿德金勉为其难地为在场唯一不懂的耿曼韫解释:“皇上在这个时间召皇孙入宫学习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考察皇孙!太子已废,就要立新太子。皇子们平常皇上有接触,不需要再找理由考察,剩下的就是皇孙。毕竟皇位不是看一代人,如果皇子能力出众,但皇孙是个废物,那么也不会选那位皇子。”
耿曼韫听明白了,这么说来,四阿哥弘历能最终继位,肯定自身也有出色之处。
“皇上现在身体硬朗,活到几年后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你也需要提前准备。五阿哥的伴读一事需要告诉王爷,让王爷早日挑选起来。”耿德金跟耿曼韫说这事,就是为了让胤禛知道。
虽然耿德金可以直接跟胤禛通报,但让耿曼韫去说,不但能让耿曼韫多见见胤禛,还能让胤禛知道耿曼韫在耿德金心里的分量。
“不如女儿跟王爷说时,请王爷把勇安的名字报上去。”耿勇安是耿曼韫大哥大儿子的名字,现在已经五岁多,马上就要启蒙了。
“胡闹,皇孙的伴读哪能是汉军旗,到时候人家都是正黄旗、镶黄旗的伴读,五阿哥肯定被人指指点点,在宫里混不好。”耿德金虽然觉得自己没什么不好的,但他必须承认,宫里十分看重旗籍。哪怕是八旗包衣,在宫里也比汉军旗更容易升职。
“就算是哈哈珠子,勇安也不适合。等五阿哥能入宫,勇安已经十多岁。这时候再去做哈哈珠子,不但勇安年纪超了,显得尤为奇怪。更重要的是,哈哈珠子的学业是随着皇子皇孙来的,去宫里只能耽误勇安前途。”
“那总不能全是不认识的人吧,旁边还是跟着自家人放心,真要有事,找阿玛你也更加方便。”耿曼韫还是想让自己人跟着进宫,哈哈珠子虽然辛苦,容易被打手板,但前途也宽广。本来她进王府,就是想为家里抬旗,能有机会让男孩自己拼搏,不是更好吗。
“还有几年时间,我回去让你两个兄弟好好努力,总会有个男孩陪五阿哥。”耿德金让耿曼韫不要着急。
听懂自己阿玛意思的两个人脸红得就像是猴屁股一样。这是他们男人私下说就可以,怎么还说和额娘姐妹说,实在是太尴尬了,听着感觉他们没那个功能一样。
耿德金完全没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对,但耿曼韫看出两人的羞涩,连忙打断耿德金。
素婉赶紧将提前备好的糕点都端出来,好堵住耿德金的嘴。
见耿德金开始吃糕点,耿曼韫才喘了口气,她实在搞不动,她阿玛怎么一步步走到王爷心腹的地位的,靠他的直言不讳吗?
耿德金要是能知道耿曼韫心里怎么编排他,肯定要被气得背过身去。哪个有脑子的人,会像耿曼韫一样,人前人后一样的蠢。
他耿德金能坐到现在这个位子,当然靠得是一步步积累的为人处世和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快要开启时间**了,接下来几年没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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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皇上有意让皇孙们都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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