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不会做梦。
『梦』是什么,是睡觉时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中、幻觉般的体验吗?
在被『羊』组织的孩子们收留之后,一开始的他会默不作声地呆在人群的边缘,听同伴们神采飞扬地谈论有关梦境的话题,有些时候是孩子们的噩梦、更多的时候是美梦。
但中也一直无法想象。他在那时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异常。
如果说无论是缺乏生活常识、还是记忆的起点是在青黑色的黑暗中醒来,只不过是由擂钵街的爆炸造成的意外的话。那么,他体内潜藏着的庞然大物,以及不会做梦的他,又该如何解释其「正当性」呢?
他是谁?或者说,他是什么?是谁让他这样的「存在」诞生在世界上的?这些巨大的困惑,通通不存在答案,并且已经完全超出了中原中也的常识,他无法想象谁能够为他解答这个困惑。
直到他终于从太宰的口中,得知港口黑手党正在寻找「擂钵街的遗产」的消息。
「原来如此,他们正是在找我。」中原中也在那一刻了悟,「但什么是『遗产』呢?港口黑手党是危险的暴力组织,积极在擂钵街展开搜寻,恐怕也是垂涎造成这种局面的事物的威慑力和破坏力吧……但他们是否清楚,所寻找的毁天灭地力量,其实附着在一个孩童的体内呢?毕竟流传在擂钵街孩子们之间的也不过是有关『荒霸吐』的传闻罢了。另外,通过太宰之口传达而来的来自森医生的情报,是否也有所保留呢?」
然而至少从现状来看,中也发现无论是黑手党的搜寻,还是太宰和森医生的探查,都没有危及自身的风险。更何况,不知是否由于年末寒冬将至,港口黑手党最近在擂钵街的异常活动,也逐渐减少以至偃旗息鼓了。
于是中原中也便暗中松了口气,暂时决定按兵不动了,「毕竟『羊』只是遵循防卫主义的少年互助组织,一旦真的有什么恐怖的组织追查到我身上,他们估计连一秒钟都扛不住吧,到时候为了不波及他们,我还是……算了,目前为止,这都还是没有影子的事。」
现在,他正陷在医生的小诊所暖房中的沙发里发呆,而正坐在他身边不远处安静看书的家伙,据说自万圣节后就因为生病,被禁足了整整三个星期,好容易挨到了解禁的时候,就连忙带着几日的行李跑路了。
“再待下去就要发霉长蘑菇了,我要在这边住几日再回去哦~”某个家伙被裹在层层厚衣服里,理直气壮地说道。
而中原中也早已习惯此人时不时任性的离家出走,只好捏着鼻子回应了森医生发来「帮忙保护太宰君几日」的请求,毕竟报酬相当丰厚。
「真是好命的小少爷啊……」中也看着缩在暖炉边看书的某人,不由暗中撇撇嘴。
但说实在的,他心中也并未生出什么嫉妒愤恨,或者有什么不满可言,因为他也趁此得到了忙里偷闲的珍贵机会。
这可是很难得的,能够在安静的冬日下午,坐在毕剥作响的暖炉边,沉浸在堪称平和无聊的静谧中,漫无目的地独自琢磨一些心事。
「不过,就算是聪明狡猾如太宰,恐怕也不能帮我解答那些疑问吧?」中也的思想如此游离着,「虽然从不在我面前明言,但自从初见那次,观察到他对待『羊』的同伴周旋挑衅的言辞行动时,我便确信无疑了,这家伙的内心,绝对存在着比他外显的恶劣一面更加阴沉的想法……或者,这是他独有的某种令人不快的多愁善感也说不定?啊啊,真是难以捉摸,总觉得若是和太宰讨论『你觉得什么样的存在算是人类』这种问题,绝对会得到相当糟糕的回答,而另一种可能,是被嘲弄笑话到体无完肤的……」
察觉到中也不断扫来的目光,黑发男孩鸢色的圆眼睛从书本上无声地移开,安静落在对面橘发少年的脸上,片刻后,视线又仿佛无所谓般地垂了下去。
沉浸在心绪里的中也没有留意到太宰的打量,继续想着,「森医生则确实可能知道更多事情,但他和太宰又不同,虽然能够看在他一直对待『羊』相对友好的态度以及太宰的份上,对森医生抱有相对信任,不过也完全没到能够交付这种秘密的程度……」
「说起来,森医生自从搬离这个诊所之后,到底换了什么新工作啊?无论是太宰还是他那个叫织田作之助的朋友,都对此守口如瓶,神神秘秘的,完全打探不出一点信息。」
「不过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医生的地位一定是越混越好了,从某人的衣服材质上、和越来越宽绰的报酬许诺里就可以感受到,和在诊所的时候完全是天上地下两样了……真是了不得的大人,如果我也能够得到他毫无保留的帮助就好了,在身世问题上,是森医生的话,一定存在着超出我想象的办法吧?……算了,我在想什么啊,我又怎么可能对局外人毫无芥蒂地和盘托出这一切呢?」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中也,去帮我倒一杯热牛奶~”随着书页轻微的翻动声,太宰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被迫从脑海中脱离的中也,毫无敬意地对着天花板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看吧,多么颐指气使的命令,他所不爽的,一直不过是某人仗着医生的纵容,有恃无恐地得寸进尺罢了。
每次见到他,都会觉得自己在人性方面的苦恼都像是些微不足道的笑话。
毕竟还有这么可恶的同龄人存在——如果「荒霸吐」带来的毁灭是由于外力的恶意操控而造成的后果的话,那么中也能够保证,如果太宰愿意,他的头脑和言语能够为世间造成的损害,能够越其百倍也说不定啊。
“我不是你的仆人啊,你自己去!”中也没什么好气地回复道。
“诶~既然被森先生拜托了,就要好好工作呀,中也君。”鸢眼睛的小混蛋不怀好意地拖长了音调,“小心被我打小报告扣工资哦~”
“不要把你的恶意欺压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啊!”中也双手环胸,恼怒道,“而且,我只负责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比如,在你想不开出门去擂钵街乱晃的时候,不会被你故意招惹的麻烦们揍死。”
“那森先生要亏本了呢,我这几天完全没有想着要出门历险,只想要在这里讨个清净罢了。”就只见太宰兴致缺缺地摆摆手,“哪里想到他下一秒就联系了狗狗亲自上门看家,真是的,现在不是清净也没有了吗?”
“你给我说清楚,谁是狗啊你这个失礼的家伙?!”中也再次忍不住提高了音量,“现在又是托谁故意挑衅的福,让人完全不得清净啊?!”
“中也,你完全没有自觉呢。”太宰露出嫌弃的表情,“你脑袋里的思考很吵哦。”
“哈……啊?”中也起初有些慌乱,但立刻就镇静了下来,缓缓挑起眉头,“我确实有在思考没有错,但你猜得到我在想什么吗?如果猜不到的话,就没有资格说我的脑子吵到你了吧?”
“哦呼,真是相当有效的挑衅呢,你的诉求我收下了。”太宰深吸一口气,沉下眸色跃跃欲试地说。
“我没有鼓励你来读我的心啊!”中也抓狂抗拒道,竟还隐隐感到有些畏惧,就算是再料事如神,并不拥有这方面的异能力的太宰,说什么也不可能猜到他心中装着的最深层隐秘……吧?
“晚了哦,中也,你已经成功引起我的好奇了。”太宰将书籍平摊放在膝盖上,然后用手肘撑在上面,双手托着脸颊,运转起大脑,“让我想想看。”
“要是你真的能猜到的话……”中也缓缓勾起唇角,仿佛已经赢得巨大胜利般,“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任何条件!”
太宰怀疑地眯起眼睛,“任何条件?”
“不错。”中也十分有底气地点头,毕竟如果太宰真的能够猜到他与「荒霸吐」相关,他只剩下甘拜下风的份吧?当然,如果不能,那就另当别论。
“啊呀,既然中也这么有自信,那我也勉勉强强全力以赴吧。”太宰如此说着,思索的姿态却依旧散漫随意,“最近港口黑手党内部风平浪静,短时间没有再在擂钵街掀起风浪的打算;你能够答应森先生的委托,说明『羊』的内部也没有什么大事。所以,中也一定在苦恼着自己的私事吧?”
中也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却还是不由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看来第一步是猜对了。”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的太宰,满意地露出微小的笑容,“年纪小小的中也究竟有什么问题需要苦恼呢?有两个可能性的方向,一个是有关自己的成长小烦恼,另一个是对『羊』存在的莫名其妙的责任感。”
「你自己也属于『年纪小小』的这一类啊!」中也忍不住在心底不客气地腹诽着。
“总之,依照我对中也的单纯率直程度的了解,应该不是为了喜欢的女孩子与同伴吵架了这类无聊的事。”太宰随口抛弃了一个差点让中也一口气没喘上来的假设,继续思考道,“物资分配?啊,说来你们一直是平均主义,Pass~那么是资金规划?虽然中也你应该还没到能够进入那个你们小小议事会的年纪,但从你对他们的在意看……什么啊,竟然也不是?那么,就是接下来组织的发展路线吗?……哎呀呀,我说对了?”
被太宰提起,后知后觉想起组织内部矛盾的中也,胃部骤然一阵紧缩。
没错,自从遇见太宰的那次事件之后,『羊』组织内部的紧张气氛就日复一日地逐渐显著了。
建立这个组织曾经首领(已经不幸在底层斗争中去世了)以及目前接任的大孩子,都是秉承着防卫主义的原则,带领着众人在擂钵街内小心翼翼地生存,偶尔会继续吸纳一些新人,虽然客观上增强了组织的人力,但出发点都不过是为了让势单力薄的孩子们受到团体更好的庇护罢了。
但由于无数黑手党犯罪组织的兴起,帮派之间的械斗,让组织中原本弱小的孩子们,在无政府状态的暴力气氛熏陶下的逐渐成长,他们所养成的反击主义的观点,目前在『羊』的内部愈发甚嚣尘上了——就连首领,即便在上一次的重伤中吃足了苦头,最近依旧偶尔也会答应某些冒进派的主张。
而所谓“反击主义”派最大的倚仗,便是中原中也拥有的、超乎常人的异能力。
虽然从性格上来讲,中也其实也更倾向于「一旦受辱就百倍还击」的行事风格,但他考虑同伴安危、组织周全以及自身秘密的理性一面,总是能够让他克制住这种冲动。
因而,也让他陷入了不必要的僵局中——中也,你究竟要选择站在哪一侧呢?这是他最近明里暗中都能感受到的无形压迫。
所以,昨天答应森医生的临时委托,顺势躲来诊所这里,未尝不是为了讨个清净。但中也清楚,这场逃避只是暂时,他在将来的某一刻必须要做出选择。
「啊啊……这样的事情,对于面前这个家伙而言,估计是连困境都称不上的场面吧?」中也心里有些忿忿不平地纠结着,「怎么办,我要向他求助吗?」
但同时,他也在心底松了一口气,露出得意的神情,“哈!相当流畅的推理,但很可惜,你都猜错了。”
胜利的笑容从太宰的唇角滑走了,他用那双仿佛能够洞察一切的鸢色眸子定定地望了中也一会儿,直到中也都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了,才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啊啊,原来中也君竟然也是拥有不为人知的小秘密的人呢,真是出人意料,小看你了。”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肤浅,真是抱歉了啊。”中也再次不留情面地翻了个白眼,习惯性地呛声反击道,心底却浮起劫后余生的庆幸。
“啊啊,那还真遗憾,我还想看中也穿女仆装给我端茶倒水的模样呢。”太宰似乎也不十分气馁,只是托着腮,用相当失望而无辜的语气说着。
“哈……?”中也呆滞了一瞬,随即脸色变得非常凶狠,“你说女仆装?”
“没错哦,中也不是说「什么条件都可以」吗?我当然要挑选一个最过分的啦~”太宰唇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容。
“哈……你这家伙,究竟从哪里学来这些糟糕的东西的,医生他知道吗?”便听见中也咬牙切齿说,他从怀中摸出行动电话,对太宰露出一个反击式的挑衅笑容,“女仆装,是吗?我现在就让杏袖她们准备好相应的服饰然后赶过来,我想,她们一定非·常·想见到你吧,太宰大少爷?”
“等、等一下,中也,你不能这么做!”太宰瞪圆了双眼,猛地将手中的书一阖,从软椅上一跃而起,抗议道,“你这完全是作弊!”
“哈哈,被我抓住了吧?”中也晃了晃手中的电话,露出胜利的神情,“不想被她们纠缠上的话,就乖乖地自己去倒牛奶喝——怎么样,很公平的交易吧,太宰?”
“是吗?”这时候,太宰突然又冷静了下来,他挂着对一切了如指掌的笑容缩回了软椅里,“你真的敢发出那条讯息吗?方才我做出的推理,并非空穴来风吧——中也绝对在苦恼着有关不服管的暴力小羊们的事情,我一定多多少少猜对了,只不过这个问题,并不是方才恰好盘旋在中也脑海中的「那个问题」罢了。”
中也感受到刚刚消退的冷汗又有重新产生的趋势,他强撑着气势,“……那又如何,这不关你的事吧?”
“呜哇,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呐。”太宰感慨着,一瞬间重振旗鼓了,“中也果然还是太好预测了,不过,还是比你那些索然无味的同伴有趣多了。”
“真是抱歉啊,就是那些让你觉得无聊透顶的家伙目前正在困扰着我。”中也的声势迅速减弱,将自己摔回了沙发里,没什么好气地摆摆手,“既然已经猜到了,如果不想帮忙出主意的话,至少拜托你别再说什么风凉话了,不然我真的会忍不住揍你的。”
“哈!”太宰短促地笑了一声,仿佛觉得眼前的局面格外有趣,“中也君,你是以什么立场请求我帮你出主意的呢?”
“我哪里有?”中也呛声着反驳,“我明明连一个「请」也没说!”
“啊啦,某些人啊,就是口中强调的和心里期盼的完全相反呢。”太宰老神在在地说。
“……我认真说了的话,你真的会考虑给建议吗?”中也相当警惕地说道。
“当然啦,光是不借助外力的解决方案,我就能想到不下十种哦。”太宰撑着脸,将脸颊肉挤成了相当可爱的形状,却诉说着令人胆战心惊的谋划,“更不必说,我还有个一劳永逸的贴心建议呢。”
“一劳永逸……?”中也缓缓挑起眉头,心里骤然升起不妙的预感,“是什么?”
太宰露出高深莫测的神秘笑容,“中也不妨猜猜看?”
中也压低声音,尽量隐藏起心中的慌乱,“我警告你,别想着趁此漏洞对『羊』做什么!”
“真是护群呢,中也,就如同我之前的预言一般,按照你的资质和心地,你将绝对成为下一位领头羊的不二人选哦。”太宰感慨着,“如果我今天不横加干涉的话。”
“……”中也忍不住紧张地吞咽了一下,他反问道,“干涉?干涉什么?”
“当然是干涉你的意志,劝诱你脱离『羊』组织啦。”太宰微笑着,抛出了令中也震惊到屏息住的答案。
“……哈?!”由于愤怒,中也忍不住抬高了音量,钴蓝色的眼瞳中这一瞬间仿佛燃烧起烈火,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一字一顿地强调着,“太宰,是『羊』组织在擂钵街的惨剧后收留并照顾了我,我在哪个方面、看起来像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吗?或者说,你所谓的「一劳永逸」建议,就是让我彻底逃避问题吗?别开玩笑了,我才不会这么懦夫!”
“嗯哼~当然,在提出这个建议之前,我有充分考虑到中也君的良心、尊严和道德感啦。”太宰仿佛浑然不觉气氛的危险与僵硬般,继续道,“但如果我说,你们所有人都将拥有彻底脱离『羊』的契机呢?”
“……你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由于太宰出乎意料的解释,中也彻底呆愣住了,怒火在倏忽间消散无踪,“什么叫做「我们所有人都脱离组织」?”
“我已经说到了这种程度,中也,你不会还猜不到吧?”太宰向他露出一个狡黠而富有深意的微笑,“你真的认为,我今天是随心情任性,才专门跑来这里的,而森先生请你帮忙,也只是出于顺手吗?”
“难道说……不、这听起来也太天方夜谭了……”中也喃喃道,甚至感到有些荒诞到啼笑皆非,他声音艰涩地说,“你和森医生,难道在离开这里以后,加入了什么慈善组织吗?”
“噗,哈哈哈~”太宰似乎觉得颇为有趣地大笑起来,“真想让森先生也听听这句话呢,竟然被认为是在做慈善吗?确实,我一开始知道森先生的想法时,也觉得这是「天上掉馅饼」级别的荒唐事呢,不过我很快就理解了——毕竟所有的好处与善意,都可以被人为地标上价码。”
在这一刻,虽然坐在暖炉边,但中原中也倏忽感到自己的心脏坠入了冰冷彻骨寒气之中,“原来如此……是交易,或者威胁吗?以换取温饱的生活为条件,代价是完全出卖自己的自由,答应加入森医生工作的组织。擂钵街无依无靠的流浪儿们,当然是廉价的、可以成为暴力牺牲品的存在……你们一开始在擂钵街接近我们的时候,难道就在想这些吗,太宰?!”
室内的所有家具都因为着中原中也的愤怒,而在重力的压迫中轻微地震动起来。
只有太宰和他坐着的软椅,保持着安然的平静。
然而,出乎太宰的意料,中也制造出的破坏力正在逐渐地加大,很快,整座房子竟然都有剧烈晃动起来的趋势。
太宰在这地动山摇的重力压迫之中,突然无比震撼地睁大了双眼——
「等等。」
「等一下。」
脑海中无数的线索,在刹那间串联成一线——
『中也~你果然是个出乎意料的天真家伙~』
『中也他其实一直有些缺乏常识,从我们捡到收留他的时候就这样,肯定是擂钵街的爆炸让他忘记了吧?真是可怜啊。』
『太宰,中原君说他的生日是四月二十九日,这应该是你想知道的消息吧?』
『看擂钵街的地形,一定是相当恐怖的巨大能量从中心像四周燃爆而形成的吧,这种异能级别,难怪有关于神明的传言。』
『说不定真的像爱丽丝说的那样,人类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具有极限性呢?……以人类之形承载毁灭之力这种假设……』
『森先生,让我看看擂钵街相关的资料嘛,说不定会对我接下来的探索有帮助的哦……好啦,真的不会再深入内部的,别念叨了……唔,爆炸发生的日子是四月二十六日吗?』
『中也,森先生让我告诉你,港口黑手党正在寻找「擂钵街的遗产」哦,至于具体是什么现在还是个谜题,你可以回去告诉那群小羊羔了……哦呀,你这是什么古怪的表情,难道你知道些什么吗?』
『原来中也君竟然也是拥有不为人知的小秘密的人呢,真是出人意料,小看你了。』
……
「……啊啊,这可不真是小瞧了中也吗?」太宰在心中万分苦涩又震惊地想,「竟然是这样……我全都明白了!!」
如此想着的太宰,从软椅上猛地跳了起来,在中也的能力真正把诊所震塌之前,扑在了他的身上,两个人一起砸在了中也身后的沙发里。
在中也的惊诧呼声中,「人间失格」消弭掉了一切可怕的重力。
“喂,太宰,你发什么疯,快从我身上起来啊!”中也推搡着压倒在身上的身体。
“真是的,这句话我要还给中也好不好?”太宰轻声抱怨着,态度比起方才似乎好了不是一星半点,“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就大发脾气。”
中也眨眨眼,也按捺下了大部分怒气,耐着性子反问,“你想解释什么?”
就只见,太宰眼睛中闪烁着令他费解的奇异亢奋光芒,一反平时神秘主义的作风,相当直截了当,“呐呐,中也~你要不要加入港口黑手党?”
“啊?什么?”中也呆愣住了,随即也瞪圆了双眼,“等等、等一下……难道说?”
“没错~那就是森先生新的工作地点哦~”太宰带着相当乖巧无辜的微笑,“而且已经成功混成干部了。”
“……哈?!”中也一把拽住了趴在自己身上的人的衣领,咬牙切齿,“所以之前那些……都是在耍我们吗?!”
“啊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森先生说过,坚守保密原则是相当必要的,中也可不能怪我哦~”
“……谁信你啊!?这就是你们明目张胆的陷阱吧?!今天我一定要教训你一顿!!”
“可恶,对我发泄怒火算什么,有本事你找森先生去算账啊!唔啊——不要挠那里,也不要扯我的围巾来绑我,那是森先生给我新买的——快点放开我,你这个暴力怪兽——!!”
……
*新篇章开篇王炸!
额,千算万算,竟然还是暴露了啊,可怜的中也君()
*宰喵(炸毛):怎么会?!竟然是暴力怪兽狗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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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五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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