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中,鸥外与太宰之间表面看起来相安无事。
当然,只是表面上罢了。
“治君,跟我说说你带回福利院的那两个孩子?”
在太宰捡回芥川兄妹后的第二日晚餐时,鸥外就径直向太宰问出了让他郁结一日的问题。
“唔?”坐在对面餐椅上的太宰抬起头来,神情无辜地眨眨眼,“就是碰巧遇上,觉得可怜罢了……森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去哪里碰上的?”鸥外追问道。
“……比擂钵街还远的那个贫民窟。”太宰有些心虚地移开一秒眼神,在重新对上大人不辨喜怒的目光后,急忙补充道,“我有很谨慎地让中也陪我一起哦!”
“没有受伤,也没有碰上什么奇怪的事情?”鸥外寸刻不移地观察着男孩的表情。
太宰歪着脑袋思考了一瞬,碰到了拥有「能够将布料变成武器」的异能力的小孩,算是「奇怪的事情」吗?咳,应该……不太算吧?
于是,男孩露出乖巧的笑容,“都没有哦~”
“……这样,仅此而已吗?”鸥外如此说道,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只是低头慢饮尽杯中红茶,然后颔首道,“那就好。”
这下反而是太宰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他“嗖”的一下自椅子上滑下来,三两步就窜到大人身边,疑惑地追问,“……森先生,你好像在另外担心着什么事?”
“并没有这回事。”鸥外语气平静地回答,他微微垂眸掩住眼底的倦意,并一如既往温和地弯起眼角,“既然治君说没问题,那就应该没什么——不过,治君应该不介意我多调查一下吧?”
太宰从方才开始,鸢眼就一眨不眨地盯着大人的表情,直到听到最后一句话,才缓缓地点头,“唔,可以哦?”
「……大不了就是被发现芥川其实拥有异能力的事,这一点对森先生暴露也没什么,他会理解的。」太宰依旧带着些微困惑思考着,「森先生就像当时说要调查织田作和安吾一样,说要调查芥川他们了,果然还是那个控制狂没有错……但是,依旧有不太对劲的感觉,是什么呢?」
然而,这并非是他能够一时半会儿想通的事,太宰暗自下定了剑走偏锋的决心。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不会让部下惊扰他们的。”就见鸥外轻轻颔首,还细心叮嘱道,“治君,既然是你将他们带回来的,就时不时去看看他们,要负起责任哦?”
最后这句话当然是太宰所期待的应允,他眨眨眼,随即真心实意地扬起高兴的笑容,“当然!”
「他依旧什么也没想起来。」有些怔然地注视着孩子笑颜,鸥外突然在心底感到莫大的慰藉,「这很好……说明还远远没到最差的局面。」
……
在晚餐的聊天之后,鸥外和太宰依照之前的约定,一同前往书房下了一会儿国际象棋。
两人就如同往常一样,闲聊最近黑手党的动向,爱丽丝心仪的新款甜品,鸥外心心念念想要定制的小裙子,太宰最近看过的电视节目、读完的书、成功通关的游戏……
自从几个月前与大人之间达成一致,启动每日国际象棋教学日程以来,太宰就凭借他聪慧过人的头脑在进步飞速。虽然还没到出师的地步,但已经能在大人办公疲倦归来时,出其不意地打出平局。
偶尔的偶尔,还可以出色地赢得胜利了。
然而,今日也不知道是否为今天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缘故,当太宰将黑色战车横亘在白子的国王前方「Check Mate」时,执棋的双方都不约而同地一愣。
“哦,不愧是治君,表现得很不错哦!”鸥外率先反应过来,用惊喜的表情夸赞道,“很有进步呢,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年就可以完全打败我了~”
太宰注视着棋盘上他期盼已久的「难能可贵的大成功」,竟然发现自己不怎么感到开心,他依照直觉,赌气地鼓了鼓脸,低声说道,“……我又不是想要打败森先生,才答应一直跟您下棋的。”
闻言,大人竟微微歪着头轻笑起来,接着,他从棋盘的那侧倾身过来,温柔地揉了揉男孩的头发,“可是,治君,棋局就是有胜负的游戏呀,更何况,我不介意被你超过哦?终有一日,治君会成长到我也追不上的地步吧……”
太宰听到最后一句话便倏地向后仰去挣脱了大人的手掌,他鸢色的眼睛睁的大大的,里面写满了惶然和迷惘,“森先生……果然好奇怪啊,说的都好像是马上就要离开我的一样……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鸥外收敛了笑容,沉默下来,深紫色的瞳仁中盛满了孩子难以读懂的心绪。
太宰安静地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大人的回答,从暗含期待等到满心忐忑,直到长短两根指针再次撞到一起,新的一日到来,终于迎来鸥外在沉默后的第一句话——
“抱歉,治君,今天先自己去睡好不好?我需要思考一下……再告诉你。”
“………”太宰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下意识地还想要说什么,却骤然看见灯光下大人的脸色,是如此的疲倦、又是如此的坚定。
……
太宰默默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并不算太大的房间里充满着生活的痕迹,这对他来说,其实是件相当难得的事。
鸥外将公寓视野最好的地方留给了孩子,向南的房间拥有几乎用一整面打造成的飘窗,在天气晴好的时候,可以让和煦的阳光洒满整片榻榻米。
为此,太宰还曾经打算把「一号」搬到自己的房间里,不过在听闻改装房间的防水和空气循环功能所需的巨大工程量后,就只能遗憾作罢了。
明明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孩子,日常生活中也会表现出不少养尊处优的环境中才能养成的习惯,但太宰对生活条件的要求其实一直很随意。
就连鸥外自己,在爱好给爱丽丝买洋裙之外,偶尔也会收集一些罕见的文集手册作为怡情陶冶。
但太宰从不要求这些,就连他房间中唯一一个有些可爱到过分的螃蟹靠枕,也和客厅里那个蛋糕抱枕是一套,是以爱丽丝的名义买来塞给他的。
不过,太宰也并非没有独属于自己的“藏宝地”。在衣柜下方的抽屉里塞满了他最喜欢的绷带,和一些爱丽丝送来的小礼物,上方则整整齐齐悬挂着医生为他买的衣服,每年一套的生日小西服更是得到了最妥善的安放。
由于他的看书速度过分高效,房间里并没有另外专设书柜,而是安装在了客厅里,由黑手党的后勤人员定时上门更换成最新的书籍——顺便一提,他们还同时负责着「一号」生态箱的定时清洁。
太宰不出门的时候,则最喜欢或坐或躺在柔软的榻榻米上,倚靠着巨大的螃蟹靠枕,研究那些让他感兴趣的事物。
由于记忆力好得有些过分超群,在他的房间里几乎见不到对于有用信息的正式记录,只有许多写完即弃的草稿。
如今,地上还散乱着他前几日剩下的演算草稿,那是他锲而不舍地研究出的应对「天衣无缝」预测的最新成果,打算之后有空就约自己的朋友再来几局扑克。
还有几张是打印出的最近股票行情,上面仿佛认真又像是搞怪、画着涂鸦般的怪圈,一看就是出于勉强才对自己数量庞大的零花钱展开的维护。
一张床安安静静地靠着墙边放着。
刚来横滨的时候,鸥外发现男孩还有些抗拒睡在西式的架床。在两人还居住在诊所的那一段时间里,鸥外有时甚至可以书架的最底层、或者衣柜的深处发现蜷缩成一团、睡得十分不安的孩子。现在太宰已经很久不会这样了。
太宰钻进了被褥里,一如寻常时被大人期待的那样。
但他发现自己再次无法入眠了。
……
翌日,太宰蜷缩在床上,听到大人离开的动静后,才悄无声息地起床。
路过餐厅,看见餐桌上面摆着热度刚好的牛奶和三明治,赌着气吃了下去。
然后他先去福利院悄悄看望了一下那两兄妹,顺便用游戏券和零用钱给中也结清「当保镖」的尾款。
之后,他拨出了一通电话。
“唔?是太宰呀,真是稀奇。”听筒那头传来咀嚼声,接着侦探少年那仿佛永远都会无忧无虑的声音,“你打来的正巧,有件事尾需要你收拾一下——你什么时候去跟敦君见一面,亲自解释一下,你其实并没有被福利院里的恶鬼吃掉?”
太宰眨眨眼,勉强打起精神,伪装成一切如常的语调,反问道,“诶~乱步桑搞不定吗?”
“他还不到七岁,有些事不亲眼见到是不会相信的,更何况,我总不能告诉他那个白色野兽就他自己吧?”乱步没什么好气地说,“据敦君自己不好意思的承认,他已经悄悄哭了三天晚上了。”
“唔啊……”太宰有些不好意思地感慨一声,“咳,这个嘛~”
“所以,这好歹是你们扔给我们的麻烦吧,太宰。”便听见乱步连珠炮般的下一句,“你既然捉弄了他,就要负起责任来哦?”
——『治君,要负起责任哦?』
太宰抿了抿唇,心绪再次迅速低落下去,但他依旧用让人摸不清情绪、仿佛相当轻松谐谑的语气回答道,“说得太严重的话就是诽谤了哦,乱步先生,只不过是计划留下的小小后遗症罢了,我今天下午就再去福利院看看~”
“『再』?”乱步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那你早先去到福利院是为了什么,现在你主动打电话给我又是想问什么事?!喂太宰你不许挂……”
「嘟嘟嘟———」
乱步气哼哼地将手机一阖,大声抱怨起来,动静大到全社的工作人员都为之侧目,“怎么他们俩吵架,全横滨都要跟着一起受罪啊——?!”
「侦探社确实参与了,但就连乱步先生也并没有多知情。」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太宰霎时便确信了,「森先生正在策划着一件危险的事……不惜代价,也要让我置身事外的事。」
……
“兰堂君,由于一些变故,我打算加快收拢权柄的进程。”鸥外面容沉静地坐在阴影中,开门见山地对面前的青年说。
“哦?您这突然的决定真是有些令我意外。”兰波惊讶了一瞬,又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我不反对您,因为正好我也跟这位老人家相处得有些腻了,想要换一位更有潜力的傀儡试试。”
“唔……倒是没有那样紧急?兰堂君,只好委屈你再忍忍了。”鸥外眨眨眼,对青年不经意表露出的急切调侃道,“但是,我计划将预计未来两三年才能完成的一些事,缩减一半的时限。”
“看来被命运逼催的并非只有我一人……现在我着实有些好奇,您突然如此大刀阔斧更改计划的原因了,不过我想,您应该绝对不会告诉我的吧?”兰波微笑着,“不过,需要我额外询问一句,您打算如何安排太宰君吗?”
“……对他我自有安排,兰堂君,你只需要顾虑我们盟约中的内容。”鸥外微微沉下眉眼,显然是暗藏警告的意味,“你的回答如何?”
“何须询问,首领?”兰波丝毫不怵地微笑着,“您当然也有十足的把握,我绝对会认同您这一安排,因为这样对我推进寻找人工异能体和应对魏尔伦的计划,百利而无一害。”
“这样的气势,兰堂君真是位令人时刻感觉行走在钢索上的合作伙伴呢。”鸥外眼底带着冷意,微微弯起唇角,“总之,要辛苦你最近同我一起加班了,具体的新计划调整,容我们日后再议吧?”
“既然如此,夜色已深,属下也告退了。”兰堂微微鞠躬,转身准备离开,却再次被唤住。
“对了,兰堂君,日后如果你愿意,我想听你聊聊一个话题。”他身后的男人轻声说道。
兰波低声轻笑起来,“随时奉陪,首领。”
——看在我们都在面对着势不可挡的命运风暴的份上。
鸥外不语,只是将目光投向远方,港口黑手党蛰伏在这座逐渐被生机浸润的城市之上,但是谁又知晓,在这个世界的更深处,潜伏着怎样无法被任何光明点亮的阴影呢?
……
鸥外回到公寓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他揉着眉心松开领带,将西装外套随手扔到沙发上。
房间里寂静无声,唯有书房门缝中漏出一线灯光,孤零零地照在地面上。
鸥外在心底叹息一声,动作轻柔地打开虚掩的房门,内里空无一人,唯有棋局中的黑白棋子们一如昨日,安静而沉默地伫立在格子里。
鸥外走近,想将棋子们归位收齐,低头便看见让他心脏紧缩的一幕。
昨日太宰走出的那步将死白色国王的战车,现在被静静地推倒在了棋盘上,黑色的国王则被不讲规矩地直接放在了白色国王身前。
孤零零的黑色国王,带着一股子倔强,独自停留在白子的阵营里,像是螳臂当车的对抗,又像是孤注一掷的保护。
现在按照规则,只要鸥外继续再行一步,他就可以用己方的王「将死」太宰,或者,他也可以完全拒绝走出这一步——毕竟是太宰胡闹在先的,不是吗?
「那这就是『和局』了。」鸥外怔然心想,并在这一瞬间,突然感到如释重负,「我……差点辜负了这孩子啊。」
……
鸥外沉默着将黑色战车棋子摆正,然后安静而迅速地退出书房,动作轻柔地推开了孩子的房门。
房间里黑漆漆的,床上空无一人,螃蟹靠枕无精打采地瘫倒在角落里,衣柜的门虚掩着,地板上着散乱堆砌着书籍和草稿纸。
鸥外怔愣了一下,接着便小心而熟练地绕开地面上的障碍物,轻轻地推开衣柜,成功从角落里捞出蜷缩成一团、皱着眉睡得不安的孩子。
“……森先生?”太宰愣了一下后,便迅速地清醒了,然后竟在大人怀中动作激烈地挣扎起来,“不要!我不要被送走!!”
鸥外沉默而用力地抱住他。
“森先生是傲慢自私的混蛋!”仿佛是发现怎样努力都无法挣脱,太宰停下了动作,泪水却霎时在眼眶中聚集,“擅自让我对您产生兴趣,擅自给了我这样的生活,擅自让我觉得活着还算有点意思,现在又要擅自让我离开——”
“治君,难道离开我,就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了吗?”鸥外任由孩子胡乱将眼泪擦在自己衣领上,在黑暗中语气轻柔地问道,“不是还教到了许多朋友、看见了比青森更加广阔的世界了吗?”
“是不一样的!”太宰带着哭腔大声说道,“我要和森先生在一起!”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治君,你总会长大独立。”鸥外平静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中回响,“而我能做的,就是将你同最大的危险隔开……”
“拜托了…”太宰将脑袋深深埋在大人的颈侧,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决堤而下,“森先生,不要让我一个人孤独地活在世界上……”
鸥外心底大恸。他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下,然后蹲下身,动作无比温柔地擦拭着孩子脸上的泪水。
接着,他在黑暗中露出了谁也看不分明的哀伤神情,像是在对着眼前的孩子、又像是在对着过去的暗影,带着怀念般轻轻絮说,“……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的眼泪了呢。”
“别哭了,治君。”鸥外轻轻微笑起来,“森先生改主意了,既然不想离开、就不离开吧……棋盘上的讯息我收到了哦,小小的勇敢的黑色国王?”
“………”太宰迅速止住了泪水,在惊喜和窘迫中睁大了双眼,小心翼翼地轻声询问,“真的吗?森先生没有在继续哄骗我吗?”
鸥外用指尖揉了揉男孩哭得红扑扑的脸颊,轻轻颔首承诺道,“治君充分表明自己的决心,并且成功地说服了我——虽然有些艰难,但我决定尊重治君的选择。”
“………”男孩紧紧抿着双唇,鸢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黑暗中大人的轮廓。
“唉,看来我需要一段时间来重建信任了啊~”鸥外只好夸张地挫败叹息一声,“我真是失败的家长啊……”
结果,他连这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再次被孩子一把抱住了。
太宰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出,嘀嘀咕咕了好些话,鸥外感觉自己的衣襟再次变得湿漉漉起来。
鸥外一边情不自禁地将孩子抱紧了,一边分心留意,分辨了半天才听清最后一句,“……变成黑色幽灵,追在森先生身后一辈子!”
「哦呀?还真是说出了相当孩子气的话啊,这要是将来被另一个你知道了,说不定会羞到无地自容呢?」鸥外心情霎时复杂又庆幸,他轻轻弯起眼角。
「不过,被这样可爱的小幽灵缠上,就算将来要面对未知的风险,也不会太难忍受吧。」
……
冰释前嫌之后,当然就是追讨旧账的环节。
“为什么还是不肯告诉我!森先生也知道被我瞒着的感觉不好,为什么不肯向我说实话?”太宰抗议着,“我身边到底有什么「最大的危险」?!”
“哦呀,治君瞒着我了什么?”鸥外无视了部分内容,从容微笑着反问道。
“………”太宰差点气晕,不服气睁圆的眼角边缘,还残留着昨夜哭过的红痕。
鸥外看在眼里,觉得又可爱又心疼,“有什么不好?治君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小秘密,这是好事,我很欣慰哦~”
小孩原地打转了两三圈,似乎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忍辱负重道,“如果我选择一五一十地告诉森先生我的秘密,作为交换,您会向我和盘托出吗?”
“唔,这可不一定……”鸥外眨眨眼,“所以,我们还是暂时先维持现状吧?”
“怎么这样?!”太宰不可置信地道,然后气哼哼地跑进书房,打开了电脑。
好奇心作祟,端着红茶慢悠悠跟过去的大人,看见电脑屏幕上的搜索内容,心里深处不妙的预感,“……治君,为什么要搜索「让人忘记特定记忆的异能力者」?”
“当然是让森先生一次性忘掉昨天晚上的事!”太宰恶狠狠地敲打着键盘,“辜负我的眼泪的大混蛋!!”
“哎呀……”鸥外手忙脚乱地将孩子从凳子上抱了起来,露出苦恼的表情,但最终还是妥协道,“我会尽可能向你解释,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过,有些事情我确实还需要时间考虑,治君,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鸥外对着男孩心照不宣般眨眨眼,“所以,作为交换,我们还是先各自暂时保留一部分小秘密吧。”
……
*又是眼泪汪汪写完的一章……
小治小治,你一直是了不起的黑色国王~
*在孩子的眼泪中,森先生紧急撤销了自己的计划.jpg
至于森先生原本灵机一动(?)策划了什么鬼主意,下章会揭晓
*为了调节本章有些沉重的氛围,特附上关于本文的一则有趣冷知识:
正文《论如何预防捡来的黑猫应激》,其实用的是森先生的口吻哦~
这是刻意写成这样的,毕竟一开始设想的就是森先生努力养宰的故事嘛ww
*关于年龄的补充:敦和太宰的年龄差是4岁,芥川差2岁,银似乎没正式提过,推测和敦差不多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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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七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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