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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偷来的人生

张淮等人来到居民楼外的时候刚好收到金叵罗发来的消息,说刘逊已死。

人杀人和鬼杀人不太一样,人杀人心理会变得扭曲,或许还有回头的时候,但鬼杀人怨气只会不断上涨,并且很难再控制住自己杀人的冲动,张淮只能叮嘱金叵罗一定要看好周松砚。

现在刚过晚饭时间,客厅里只有周建和他的妻子李秀芬,没有看到周南的身影。

周建爱听京剧,电视上放着锁麟囊,他就跟着哼唱:“世上何尝尽富豪。也有饥寒悲怀抱,也有失意痛哭嚎啕。”看起来心情极好。

倒是李秀芬心不在焉地织着毛衣,线勾了半天没勾进去,最后还打结了,她只得放下钩针。被丈夫哼曲的声音搞得心烦意乱,她夺过遥控器关掉电视。

周建横眉不悦道:“你做什么?”

“你就知道听曲,也不关心小南,放学这么久了也不回来。”

周建一听她的话气笑了,“我还不关心小南,老子在他身上都花了五十万了。你急什么,小南又不是三岁小孩,一会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再说他不是发消息说会晚点吗?”

李秀芬还是放不下心,坐到周建身边,“咱们这么干真的没事吗?电视里都说会遭报应的,万一……”

周建打断她 “你少看电视,那都是编的。你看我哥都死了几年了,也没见他来找我。”

“重要的是咱儿子现在出息了,上次模考出来,老师亲自给我打电话,说是清华北大的料啊。”

“刘总那个大楼还有一个月就要开业了,周松砚马上就死透了,根本无人在意,咱就等着咱儿子未来发家致富,坐等享福就行。”

李秀芬听着丈夫描述的未来,忍不住露出幸福的笑,但很快她又蹙起眉,担忧道:“真的不会被看出来吗?那个大师现在也联系不上,我担心……”

说起大师,周建也沉下心,“大师都住得偏僻,可能一时信号不好。他当时不是说,只要小南不要做损耗气运的事,那一定就是一辈子顺遂富贵。”

听到这里,众人确认了,周松砚确实被他伯父伯母换命了,他的命格被换给了他堂哥周南。

云泽穿梭于这个家里的各种电子设备,收集完信息后,厘清了周松砚曾在这里的遭遇。

这家人对周松砚确实不好,但也不是全然不好。周建最好面子,不想邻里嚼舌根,所以对外的功夫做的足。

有外人在时,他就“小砚小砚”地喊,表现得十分亲昵,但关起门来就是当仆人一样使唤。

周松砚住进这里的时候刚上高一,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做家务,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还要辅导周南。若是他找借口不做,周建倒也不会打他,只是明里暗里讽刺他白眼狼。对于周松砚来说,这种讽刺比打他还要难受。

他住在狭小的储物间,门上不了锁,也不让上锁,所以周南经常进他房间恶作剧,比如在他作业上乱画,弄湿他的床,往他房里扔虫子。

最恶劣的一次是在一个冬天的晚上,周南半夜进入他的房间,将一桶冰水混合物倒在他身上。他化着夸张的小丑妆容,举着手电筒照自己脸,一边吓他一边将他按在床上,用胶带封住了他的嘴。那次周南还带了人,两个一起按着他,脱了他的衣服,拍下他的裸/照。

周建和李秀芬当然不会帮他,轻描淡写的“不懂事”就轻易揭过。

自那以后,就算被骂,周松砚也坚持给房门换了锁。

这些日常生活里的压迫虽然磨人,但都还算小打小闹,真正开始换命是在周南和周松砚准备升高三,周建夫妻带他们去文昌庙之后。

“他们在那个庙里遇见了一个齐大师。齐大师说周松砚的大富大贵之命相,周南却注定成不了大器,一辈子小偷小摸,还要经历两次牢狱之灾,晚年凄惨死去。”云泽在李秀芬和她姐姐的聊天记录里看到的,“齐大师让他们给五十万,他可以为周南和周松砚换命。周建和李秀芬一个月后才向一个卡号里转了二十万,说是定金。”

“我查了那个卡号,和后来周建转账三十万的卡号,不是一个,但都被冻结了,注册用的身份证是假的。包括和周建短信联系的手机号,机主的身份也是个高中生。”

紫姑到现在也没太会捣鼓这些互联网的事,闻言惊讶:“那个老头这么贼?”

栾巴:“是惯犯吧,狡兔三窟,滑溜溜的。”

云泽接着说:“周松砚的手机还在储物间,这一周一直有一个账号给他发消息,是他的初中同学江屹川,他看起来没有受换命的影响,一直在问周松砚怎么样,还好不好,为什么不回消息。”

“他的手机号你有吗?”

云泽露出骄傲的小表情,“那当然。”

张淮拿出手机,拨通云泽念出的号码。

“喂?”

“是江屹川吗?”

“是我,你是谁?”

“我是周松砚的朋友。”

对面男生的语气顿时急切了起来:“你知道小砚在哪吗?他还好吧?我之前因为集训手机被收了,这几天一直联系不上他。”

“你现在在哪?”

“我在纽约。”

国外?这有点难办了。

“周松砚现在不太好,或者说生死未卜,他两个月前失踪了。”

“失踪!?怎么会失踪?”江屹川一下从桌子上站起,不顾食堂里其他人的注目,往外走,“是不是小砚那个堂哥干的,或者他伯父伯母,我就说他们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人!你们有小砚的消息吗?我现在就买机票回国!”

张淮和对方加了联系方式,等江屹川回国再见。

江屹川大概是这世界上唯一还关心周松砚的人了。

“云泽,你能找到周南在哪吗?”

云泽竖起大拇指抹了下鼻子,露出些可爱的痞气,“小意思。”她开始顺着周南的关系网全市排查。

不一会就查到了周南的所在,竟然是在一家酒店里。不仅如此,云泽还顺便查了一下周南的命格,结果出人意料。

“这个周南六个月后就该死了,死因是失血过多。”

和齐大师说的周南虽然不成器但长寿的说辞不同,周南本该死在高考结束的后一天。

“这么说这个齐大师还骗了他们?这个老头到底是什么人啊,好恶心。”小朱面露厌恶。

“先去找周南。”

小朱却看着客厅里畅想未来的两个人,捏紧拳头问:“老大,我能吓吓他们吗?我看他们不爽很久了。”

张淮没阻止,只是叮嘱她别闹出人命。玉燕和她一起留下。

小朱勾起嘴角,你们那么想要一个享乐的未来,甚至不惜毁掉了你们亲侄子的未来,不如你们自己尝尝从人间跌落地狱的滋味吧。

都说人在濒死之际会看到走马灯,其实就是全身被死气包裹,死气编织出来的幻象,送人最后一程。

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点死气,越接近死亡,身上的死气越浓郁。小朱以前很讨厌这个东西,拜它所赐,她能知道身边之人的死期,可是无能为力。

但是现在她会操控这玩意了,不得不说,真的很好用。

-

“我只道铁富贵一生铸定,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尘……”

客厅里突然响起悠长的戏腔,轻唱着熟悉的片段,周建看了眼漆黑的电视屏,怪道:“电视也没开,哪传来的声,这段唱得还挺有意思。”

“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

唱词婉转悠扬,还未唱完,周建和李秀芬就突然感到一阵浓重的睡意,两眼一闭,歪倒在床上,独留如哭如诉的腔调不紧不慢地唱完。

“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

周建从小就样样不如他哥,长相不如,学习不如,成就不如,就连生的儿子都不如。

他周竹的儿子样貌端正,聪明伶俐,乖巧懂事,所有人都夸。

凭什么?

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兄弟凭什么他周竹样样都占,自高中辍学起,周建就对这个所有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的哥哥嫉妒得咬碎了牙。

所以在刘逊来问他周竹的生辰八字,透露出想杀他的意思后,他几乎只是犹豫了一会就将信息给了他。

周竹死讯传来的那一刻,多年心愿实现的快感和曾经的兄弟情谊混杂,让他整个人都扭曲了。

他装模做样地去安慰爸妈,他妈居然喃喃道: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那一点稀薄兄弟情谊立刻被他抛之脑后,他看着葬礼上周竹黑白的遗像,将怨恨藏在眼底。

不够,这还不够。

他的目光锁定在了周松砚单薄的背影上。

收养周松砚既可以让他得一个善良慈悲的名号,又能明里暗里羞辱周竹的宝贝儿子,对他而言一举两得。

一开始他确实只是这么想,可是遇到的那个齐大师却说他儿子注定混子命,周松砚却大富大贵。

凭什么?

一个没爹没妈的扫把星凭什么压我儿子一头?

必须换命。

换命过程异常地顺利,他只是取来了周松砚常穿衣服,将齐大师交给他的傀儡放到周松砚床底,静静等待了一个月,学校的月考成绩出来,周松砚考了倒数几名,而他的儿子周南考了年纪第十!

换命成功了。

高三一年,他儿子次次考试年段前十,老师打了好几次电话夸他们儿子好学上进,夸他们教子有方。就连开家长会时,那些家长也主动来结识他,多年被周竹压一头的怨气一扫而空。

周松砚被刘总带走,那七十万也算是他这两年供他吃喝的抚养费了。反正他未来注定混子一生,不如早点死了算了,他也是为他好。

高考结束,成绩下来,周南不如所料考了高分,全省第三!清华北大的招生办都打来电话询问,亲戚朋友知道也纷纷发来贺电,他妈也一改往日对他的嫌弃,拉着周南的手亲热地喊起乖孙。

就连他和妻子的事业也受到了气运的影响,相继升职加薪。他泡着菊花茶,坐在摇椅上,日光晒得他骨头都懒了,电视里的旦角在咿咿呀呀地唱着,他自信未来几十年直到他死去,都将会是这舒坦的日子。

“伯父,偷来的人生,你过得良心不痛吗?”

周建猛然从假寐中睁开眼,午后的日头将周围照得发亮,亮得有些曝光,周围熟悉的一切都开始失真。

他眯起眼睛看日光下若隐若现的人影,莫名感到紧张。

“谁?”

几乎是说出口的下一刻,那道身影眨眼就掠到了他眼前。

杂乱的头发,红白相间的血肉,黑洞洞的眼眶,这个面目全非的怪物裂开嘴,清晰可见的脸部肌肉被牵扯,藏在里面的血液滴落,怪物张开没有舌头的嘴说:“伯父,我好疼啊。”

“你你你是周松砚,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周建被逼着紧靠在了摇椅上,四肢僵直,那双和周竹相反的小眼睛瞪得很大。

怪物没说话,只是咧着嘴笑,周建很快说服自己,“对,你死了,你早就死了,一定是我在做梦,是我在做梦。”说着,他紧闭上眼睛,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很痛,但他还是不敢睁开眼。

“伯父,偷来的东西迟早要还的。”

怪物说完这句话,卡顿的电视再次咿咿呀呀唱起来,唱着那句:“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周建颤颤巍巍睁开眼,发现自己在给儿子办的升学宴上,来往宾客欢声笑语,只能看到一半的横幅上写着“北大录取”。

对,他儿子被北大录取了。这才是现实,刚才一切都是梦境。

这时有人上前给他敬酒,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换上春风得意的笑,可宾客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僵住了。

“松砚考上北大你应该很欣慰吧,毕竟是你哥唯一的儿子。松砚真是优秀啊,从小优秀到大,也算是报答了你这些年对他的抚养。”客人又换上怜悯的表情,“你儿子……周南的事也是请你节哀顺变。”

他还没从周松砚考上北大的消息中缓过神,急忙追问:“什么节哀?”

周建在对方怜悯同情的目光下逐渐恍惚,眨眼间,耳边的觥筹交错被啼哭声替代,眼前的杯光酒影被大片白花覆盖。

台子上周南黑白色的照片刺痛了他的双眼。

“小南?”

李秀芬在他旁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用力地抓着她的肩膀质问:“这是怎么回事?小南为什么会死?”

“小南住酒店被一个疯婆子捅了,失血过多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周建被眼前无比真实地场景骇得退后了几步,“齐大师明明说小南会长命百岁,赚大钱,不可能,这是梦,这都是梦。”

周建崩溃地捂着脑袋呼喊,没注意到眼前的场景再次发生变化。

“周建,财务查出你私自挪用公款三十万,若你三天内还不上这三十万,我们就报警起诉你,还有你被解雇了。”

周建猛然抬起头,他的老板黑着脸看他,他的同事窃窃私语,眼前桌上的解雇书和法院传票刺痛了他的眼睛。

我不相信。

齐大师明明就给他们换了命。他儿子应该在十八岁进入北大学习,二十二岁考入清华直博,二十五岁创立第一家公司,在贵人的帮助下,二十七岁赚到第一桶金。公司逐渐扩大,等到三十五岁时公司规模就顶的上国内的老牌集团,四十岁时钱就变成了账目上一直变大的数字了。

对,就应该是这样。

周南的命早就是周松砚命格滋养而成的,他不相信是这个结果。

对了问齐大师,齐大师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疯一样的向外跑去,坐上车,快速开往当初遇到齐大师的文昌庙。

车内提醒驾驶员系上安全带的警报声一直在响,刺眼的日光将周围一切都照得晃眼。

周建的眼前逐渐出现他和李秀芬在失去儿子,工作不保后,欠下债务难以偿还,他不甘命运如此,开始寄希望于赌博,结果却是债务越来越大。

李秀芬受不了和他离婚,他孤家寡人,干着最辛苦的活,却只有微薄的工资,每天对高利贷低头哈腰,被邻居指指点点,他妈说为什么当初死得不是你。

他在修车行工作,却因为宿醉刮花富二代的车。富二代找他理论,他大打出手,最后被富二代找人揍了一顿扔在街头,浑身脏污。

不可能,这不是他周建的未来,不可能!

恐慌下,他猛踩油门。日光一晃,面前陡然出现了一辆大货车,两车速度极快地迎面相撞,他被撞飞了出去。

汽车变形,他也被撞击压扁,五脏六腑都被压成一摊烂泥。

恶鬼又出现了,血红的脸贴着他的,没有眼珠的眼眶直直对着他仿佛他依旧能看到。他裂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被压扁的滋味好受吗?

这些都是每个人原来的人生轨迹,小周本应过着众星捧月的人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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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偷来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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