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吃完饺子,因为某些人——单指小朱和紫姑——情绪激愤,强烈要求一同前往,张淮担心她们两个乱来,便也带上玉燕和金叵罗。
栾巴因为不想和玉玄贺兰这对情侣共处一室,主动要求一起,最后只留下了他们俩看店顺带照看一下一直昏睡的缙云韬。
一行六人一鬼一AI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出发跟着云泽的指示隐身来到刘逊的办公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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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逊近些日子可是春风得意,一口气谈下不少大单子,一张张合同不再是单纯的白纸,而是他大富大贵的未来。
然而晚上在回到办公室后,他的右眼皮突然开始跳。换作常人也就疑惑一下,不会多在意,可是对于刘逊这种迷信鬼神的人来说,“右眼跳灾”是真理,他捂着眼睛顿时心慌起来。
这时进来一个电话,看了眼来电人,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颤抖着手接听,对面说出的消息让他一下子从自己上站起,轮滑椅被大力推开,撞到柜子上发生“砰”的巨响,柜上的摆件掉在地毯上散落一地。
刘逊没工夫管杂乱的地面,他绷着脸,一只手不断敲击桌面,显得十分焦躁,他质问对面:“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我可是给了你一百万啊!”
“什么叫没了就是没了,为什么会没了,你他妈说清楚!”
“喂!喂!”
对面没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刘逊只能将气撒在手机上,将手机和散落一地的摆件扔在一块。他阴沉着脸沉思了一会,叫来秘书,“去大楼一趟。”
周松砚离开饭店后就变成了死时的模样,两个眼眶黑洞洞地看向刘逊的方向。他看不见,但能听见,甚至能听见很细微的声音,比如电话那头的人说大楼的气被破了。
声音很像扒他皮的老人的声音,只是年轻许多。
栾巴牵着他,一行人又跟着刘逊来到埋葬周松砚尸体的大楼前。
云泽调出资料说:“刘逊计划将这栋大楼打造成高奢商场,已经和不少大牌谈成合作,就等下个月开业。”
刘逊直奔“打生桩”的地方,原先填得平整的水泥路已经凹陷了一大块,埋在底下的尸体已经变作一副森森骸骨。
打生桩聚气的首要要求就是“桩”在埋进地下时一定要是活的,且在建筑完工之前都必须是活的,这样生气才不会断。
他的大楼距离开业还有一个月,生气是万万不能断的。
看着一地白骨,刘逊阴沉着脸揪住秘书的衣领质问:“谁干的?”
秘书惴惴不安,惶恐地摇头。
张淮等人看着刘逊焦躁踱步,一边用手机联系其他人,小朱问:“怎么做?”
张淮看了眼墨蓝色的天,暂时没说话。
若非信徒的祈愿,神不得随意插手人间之事,否则会被天道警告,被天帝关在不周山下。
不过这里也就他和紫姑是神,其他人怎么搞都行。
小朱领了任务,勾起嘴角,伸出手捂住左眼,黝黑暗淡的右眼专注地看着一个地方,瞳孔边缘亮起一圈细微的白光。
她用刘逊的死气蒙住了他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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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楼还没有投入使用,监控也没有开启,那老道的电话也打不通,刘逊急得焦头烂额却也于事无补。
他有些颓然地坐在地上,过了一会才惊觉周围格外安静,仿佛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他连忙抬头左右张望,竟是也没看见秘书的身影。
“小刘?”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回荡。
忽地,空气中飘来一道呛人的白烟,他捂着鼻子挥开面前的空气。
“小刘?有人吗?”他站起来四处走动,过于安静昏暗的环境让他感到心慌。
“刘逊。”
“谁?”身后传来一道呼唤,他立马转过身,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他咽了咽口水,“你是谁?”
身影从黑暗处走出来,“刘逊,你还记得我吗?”
看清楚那人的长相,刘逊霎时惊恐地后退了一步,指着那人的脸,不停颤抖,“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来人长得和两年前车祸去世的周竹一模一样。
刘逊立马抱头转身就跑,喊着“鬼啊鬼啊”,却发现熟悉的大楼环境完全变样,视线前方是一条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长廊,无论他怎么跑都跑不出去。
周竹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刘逊你跑什么,当初你不是放下狠话让我不得好死吗?”
寒气自脚底窜上脑门,刘逊想掉头往反方向跑,却发现后面已经没有路了。周竹向他靠近,脚步声轻得像是飘在空中。
刘逊见无法逃跑,只能害怕地蹲下,抱着脑袋,惊恐地喃喃自语:“不是我不是我……”
“刘逊,我在地下过得好惨……”
一股大力迫使刘逊抬起头,直视周竹的脸。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竹的脸上流下两道血泪,眼睛也被红色覆盖,他的手变作利爪朝他伸来,很轻易就可以拧断他的脖子。
“你还害了我儿——”
凉风一阵阵吹,心跳如擂鼓,极端的恐惧让刘逊尿失禁,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丑态尽显。他一下一下磕着头,嘴里念叨:“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害你,可是这也不是我的主意。”
“都是那个老头,全部都是他的主意!是他看上了你儿子的命格,还让我杀了你,再杀了你儿子,都是那个老头害的!”
“你别来找我,别来找我啊,你去找他偿命!”
“你说的老头是谁?”
“我不知道他是谁啊,他突然找到我,问我想不想发财,我我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你害我们一家害的好惨!”
刘逊睁大眼睛看着周竹化作壁画上的恶鬼模样,狰狞的鬼头裂开嘴,牙齿尖利,口腔大得像是能直接吃下他一整个人。
阴风穿过他的身体,透过他的灵魂,他就这么睁着眼睛直愣愣地倒下。
栾巴收了化形,冷眼看着秘书惊慌失措地拨打120,将突然昏厥的刘逊送走。
张淮一直注意着周松砚的情况,在刘逊承认是他杀了他父母时,这个死状惨然的鬼魂就很不稳定了。
曾经以为爸妈是为了赶回来为他过生日,而在路上遭遇意外,不仅其他人觉得是他克死了父母,就连他自己也这么觉得。他的执念心结始终是爸妈的死,所以尽管死前遭遇了那么多的痛苦,他都尚且能忍受。
唯独爸妈的死,他不能接受。
失去父母之哀,众叛亲离之悲,扒皮挖眼之痛,种种苦痛涌上心头,周松砚的怨气让他一下失控了起来。
“啊!”
周松砚说不出话,只能愤怒地吼叫,黑洞洞的眼眶里流下两道血泪。
小朱下意识躲到栾巴身后,在她眼里,周松砚的死气已经失控了,像是一道飓风凶猛地刮起,所过之处都将被风搅碎。
“老大,他要变成恶鬼了。”
张淮按住躁动的鬼的肩膀,本想叫栾巴先收了他,想了会,却是放开了他,随他循着刘逊的气味而去。
“老金,你跟着他,别让他伤害到其他人。”
等周松砚彻底消失,小朱才从栾巴身后走出来,问:“老大,为什么要让他离开,他肯定会杀了刘逊,那他的下一世就不好过了。”
“他本不该是我们的客人,他的因果我们消不了,只能由他自己消去。”
周松砚体内的生气不是自然消散的,是被人为抽取的,只要拿回他原来的生气,他应该从地府的通道投胎。
“云泽,找出周松砚伯父一家的地址,我们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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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松砚没有眼睛,但现在他却看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他早早到家一边打游戏,一边期待着爸妈带回来的蛋糕,夜幕降临,十五岁收到的第一通电话不是任何人的生日祝福,而是警察通知家属认领尸体的死亡通知。
太平间灰白的色调,父母被撞得变形的尸体不断在他脑海中复现。
你杀了他们,我杀你,不过分吧?
周松砚一路跟着救护车来到急救室。医生护士在给病人测血压,他浮在上空,对着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的刘逊伸出手。
他没有皮肤,血液顺着皮下的红肉蜿蜒而下,一滴一滴地掉在刘逊身上。
恶鬼的血比极地冰川还要寒冷,它们争先恐后地钻进生人的皮肤,攀附在灵魂之上,寒凉地刘逊牙关打颤。
我爸的手被撞变形了,他是工程师,最自豪自己的一双巧手,你还他一双吧。
周松砚精准地撕掉刘逊灵魂的手臂,就像在撕鸡肉。
他张开自己空荡荡的嘴巴,一节一节吃掉了那只手臂。
灵魂上的痛是比□□的疼痛还要疼百倍的,两只手臂都吃掉,刘逊痛苦地一下睁开眼,开始在手术台上挣扎起来,“我的手我的手没有知觉了!”
他被医生护士按住,白炽灯光晃了下眼睛,视线里突然出现了熟悉的人影,看不清面貌,可正因为看不清面貌,他才一下就认出来了是周松砚,被他们扒掉人皮的周松砚。
和那双黑洞洞的眼眶对上时,狰狞的恶鬼突然咧开嘴笑了。
我妈的腿被压得粉碎,她最喜欢自己又细又长的两条腿了,你还她一双吧。
刘逊听不见恶鬼说话,但他看到那双血红的手伸向了他的下/身,接着剧烈的疼痛袭来,恶鬼撕掉了他的腿,放进嘴里咀嚼。
他的腿没有知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恶鬼一点一点将他的腿吞吃入腹。
接着又是肾脏、脾脏、胃部……五脏六腑逐一被取出,刘逊清醒地看着自己的器官被吃掉。
我爸妈的心脏不再跳动,他们是那样鲜活,你还给他们。
周松砚最后取出了刘逊的心脏。
急救室里的医生护士只能莫名看着病人在极端的痛苦后,心脏停止跳动。
刘逊死了,灵魂破破烂烂。
宝们会觉得血腥吗?但是小周太惨了,实在没办法放过这些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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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灵魂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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