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沉,但城市中的灯光昭示着,还有人忙碌着。
日间发生的一切,影响着关注着这件事的每一个人。
但不管他们怎么想,已发生和该发生的事情,都会循着事情的轨迹,和参与者的安排,继续。
所有人,也都依然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境府内,望灯的居所。
望灯正端坐在案前,认真处理着,他不在境城这段时间堆积的文件。
不多时,一个府卒走了进来,恭敬道,“境师,您的信。”
望灯闻言,抬头看了府卒一眼,然后缓缓将视线移向府卒手上的信,脸上没有一丝意外,“送信的人呢?”
“已经走了。”
望灯点了下头,没再多问,只是道,“把信放下,你先下去吧。”
府卒应了一声,将信放在案前,便退了出去。
望灯瞄了桌上的信一眼,并没有要拆开信看看的意思,继续处理着手边的文件。
而此时,烬枕境的边境。
残宵才刚刚回到溯客。
他走在庭院中,一边舒活着筋骨,一边往房内走。
……
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是假。
但不管有没有受到影响,叶谧时都很清楚,什么时间,自己该做什么。
回房收拾完毕之后,叶谧时便再次强迫自己陷入梦魇。
梦境的开始,仍是一片黑暗。
在黑暗中,响着叶谧时熟悉又不熟悉的两道声音。
一个算得上稳定的声音道,“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治好你……”
另一个声音带着丝虚弱,但尽管虚弱,语气中也透着清晰的欢快,“没必要,我这样子……”
那个稳定的声音瞬间严肃起来,“你这样子。我怎么忍心看着你这样子。”
这句话结束之后,是一阵长长的叹息。
接着,响起的声音变得飘渺,“我又怎么忍心让你为了我去冒险呢……”
【异常】
【捕捉和删除异常】
又是一片寂静的黑暗之后,叶谧时的梦境的角落里,燃起一片火光。
这片火光渐渐扩大,扩大,最终蔓延至整个区域……
叶谧时猛然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
他抬手扶着头,紧紧皱起眉头。
他缓了一会儿神,便起身,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
昨晚,几个人各自回去休息的时候,就已经越好,今早大家要先到姚良飞的房间集合。
因此,叶谧时出了房间,便径直往姚良飞的房间走去。
叶谧时到姚良飞的房间时,冯苏仪已经到了,正跟姚良飞坐在桌边说着话。
见到叶谧时走进来,姚良飞看向他,扬起嘴角,陈述道,“刚刚境城那边派人送来消息,说是,按着你提供的画像,已经查到了凶手的踪迹,并已派人过去抓人。他们境牧很感谢我们的帮助,也很抱歉影响了我们的行程。离章我们之前已经拿到了,想要离开随时都可以。在离开之前,如果我们有事情需要处理,可以到边境找谋师,残宵先生……所以,我们今日不必出去找人了……”看出叶谧时有些心不在焉,姚良飞刻意加重了语调,“你昨天又没有休息好?”
叶谧时本来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姚良飞的话,从姚良飞的语调中感受到关切,他抬起头,看看冯苏仪,又看看姚良飞,犹豫着点了点头,“还好。”
冯苏仪观察着叶谧时的神情,“你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叶谧时略略思索片刻,开口道,“其实也不算……我昨天又做了梦……”
姚良飞立刻领会到叶谧时这句话中的蕴含的信息,“梦到了不好的事。”语气里透着肯定。
叶谧时皱了皱眉,没有否认姚良飞的话。他看着冯苏仪,“我们还能再见一见境府的人吗?”
冯苏仪跟姚良飞对视一眼,然后看着叶谧时,“我们已经办完了离境的一切手续,一般来说,境府那边的人是没有再跟我们接触的必要的……但如果我们有重要的事要找他们,我想,他们也应当不会拒绝。”
姚良飞接着道,“即便是我们不方便到境府去,我们也可以到边境的溯客去找残宵先生,这也是境牧说过的。”
冯苏仪始终注意着叶谧时的表情,“你想见境府的人……是有什么要紧事吧?你昨天梦到了什么?跟烬枕境有关?”
叶谧时点了点头,“我昨天……梦到了一场大火。但起火的地点我们没有去过,我不确定是不是一定会发生……毕竟,之前我做的许多梦,事关我们未涉足领域的,我都没有亲眼见到。但是……”
“但是,你又担心这场梦会成为现实。毕竟火灾不是小事。”
姚良飞附和道,“不管是不是真的会发生,既然它有发生的可能,而我们有提前知道了这个可能,事先做好预防的准备,总没错。”
冯苏仪站起身,“我立刻给境府递记章,也会在记章中附信说明这件事,等境府的人通知之后,我就带着你到境府去。”
姚良飞也自知不能闲着,“你们在这边等境府的人回话,我去溯客找残宵先生。”
叶谧时点了点头,又长长地吐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歉疚,“因为我那个说不上真假的梦……麻烦你们了。”
冯苏仪闻言,轻轻笑了笑,道,“这是什么话。我们‘圭巡’的人,虽说各个「不知来路」,但我们即一起出行,就是一家一体。这种见外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叶谧时应了一声,“我知道。”
叶谧时他们三个说话的时间里,乔确确跟霍起信也到姚良飞的房间来了。
冯苏仪跟两个人大致交待了一下情况之后,五个人便分成两队行动。
霍起信跟着姚良飞去边境找残宵,剩下三个人则在住所等着往境府去。
等消息的时间里,乔确确趴在桌子上,一边摆弄相机,一边无趣地开口道,“那我们是不是还要再在这个烬枕境待一段时间啊?”
冯苏仪应了一声,“至少今天是走不了了。不过,因为我们并不确定这件事会不会真的发生,就算会发生,也不确定什么时间发生。我们不可能一直等着事情结束之后再离开。我们只能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做完,等境府做好一切准备之后,我们就离开。”
乔确确点了点头,又看着叶谧时,说,“但是谧时又要有好几天休息不好了吧。”
叶谧时闻言,缓缓开口道,“至少我能安心些。”
冯苏仪看了叶谧时一眼,接着看向乔确确,扬着嘴角,温声道,“我觉得境府的设计还不错,待会儿你去的时候,要拍照吗?”
乔确确闻言,立刻坐起身,眼神泛光地看着冯苏仪,“可以吗?”
“据我观察,境府的人,应该不会计较这些。”
“那好!我要去拍照!其实你上次去的境府的时候,我就想去拍照了……”
乔确确跟冯苏仪在那边就拍照的事情聊着,叶谧时则安静地坐在边上,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
南近坐在厅正中央的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翻着书。
这时,望灯从门外走了进来,“不是说了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在这里晾着?”
南近抬头看向望灯,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师父,说我在这里‘晾着’,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不是吗?大厅的门敞着,你就这么对门坐着,不就是晾着吗?”
南近的表情并没有丝毫变化,“我只是在等人而已。”
望灯脸上带上些许疑惑,“等人?”
南近点了点头,漫不经心道,“待会儿‘圭巡’的人会送记章来……”
“凶手即将抓到的消息已经给他们送过去了,他们应该会立刻启程离开吧?为什么又会送记章进来?”
南近仰着头,“这我就「探」不到了……”
听到这句话,望灯紧紧皱起眉,“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本来就不能支撑你频繁地使用「探」,你还在这种无意义的地方用「探」……你想确定什么?”
“没有。我就是随便玩一玩……”
望灯一脸严肃地看着南近,“南近,你这话说给其他人,他们可能会信,用这话来诓我,你觉得我会信吗?”
南近盯着望灯,半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坦诚道,“师父,我真的就只是单纯想看一看,没别的意图,只是没想到正「探」到他们要来。他们不光要来境府,姚先生跟霍先生也已经往溯客找老师去了。我觉得,他们应当是有要紧事。”
望灯静静地看着南近,并没有认真思考南近的话,只是看着他。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你既然怀疑那个人,为什么不找他认真谈一谈?”
南近沉默片刻,抬手支着额头,闭上眼睛,淡淡道,“没什么好谈的,我们又‘不认识’。”
望灯微微蹙眉,又无奈道,“有时候,我真的弄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南近轻轻笑了笑,“这些都不重要。”
“那以后,我再离境,还要帮你找空知吗?”
南近闻言,并没有回答。
找,不知踪迹的时候才需要找。
但,南近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他还能不能坦荡的说,不知空知的踪迹。
就在这时,有府卒进来通报,“‘圭巡’送来了记章,其中还夹着一封信。”
南近睁开眼,坐直身子,看向府卒,“拿过来吧。”
望灯知道,现在不是聊私事的时候,便将刚刚的话题放下,与南近一起,把注意力转到记章跟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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