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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任务——反恐(赎罪)

硝烟散尽,血腥味却仿佛渗进了育英中学每一块砖石的缝隙里,凝固成一层看不见的、令人窒息的血痂。救护车的鸣笛声、担架轮子的滚动声、压抑的哭泣声交织在一起,撕扯着劫后余生的空气。

凌木站在阶梯教室外冰冷的走廊上,背靠着斑驳脱落的墙壁。她身上沾满了尘土和暗褐色的血点,作战服被汗水浸透又风干,硬邦邦地贴在皮肤上。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尊用寒冰雕成的塑像,只有那双过于深邃的眼睛,倒映着眼前混乱却又有序的救援景象。

拆弹专家小心翼翼地处理着那个被打飞的遥控器和角落里沉默的银色金属罐;医护人员快速地将惊魂未定的学生送上担架;齐桓和章齐乐像两堵沉默的墙,带着一身硝烟味,警戒地守在通道两侧;陈默蹲在不远处,脸色苍白,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衣角,目光失焦;萧知著则像一只疲惫却依然警惕的猫,倚在墙边,目光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袁朗从一片狼藉的教室里走出来,脸上带着激战后的疲惫和沉重。他走到凌木面前,脚步很轻。

“人质确认安全。炸弹和生物罐……解除。‘白鸽’……确认死亡。”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从砂纸上磨过。

凌木的视线缓缓移动,越过袁朗的肩膀,落在那扇被撞得变形的大门上。门内,惨白的应急灯光下,一块白布覆盖的轮廓。白布边缘,渗出一片刺目的暗红。那是那个被当作盾牌、被她亲手射穿了胸膛的男生。

她的目光在那片暗红上停留了很久。久到周围所有的声音都仿佛退潮般远去,只剩下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缓慢、沉重、如同擂鼓般的跳动声。咚。咚。咚。每一次跳动,都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凌木走到担架前她停下脚步,站得笔直,如同接受检阅。她的目光低垂,落在白布上,眼神深不见底,如同两口枯井。

然后,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缓缓地,就像被慢慢抽去骨骼一般,对着担架,双膝跪了下去。

膝盖接触冰冷地面的声音,在死寂的走廊里异常清晰。

她抬起头,没有看任何人,目光仿佛穿透了白布,落在虚空之中。她的声音响起,不高,甚至很平静,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却又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重量,清晰地砸在每一个人的耳膜上:

“队长。”

“…我下跪道歉。”

“…够不够?”

五个字。

平静。清晰。冰冷。

像五颗冰做的子弹,瞬间刺穿了袁朗的心脏!也刺穿了在场所有队员的灵魂!

这不是崩溃,不是哀求,不是自我放逐。

这是一个冷静到极致的灵魂,在衡量了生命的重量、责任的边界、道德的深渊后,做出的最沉重的自我审判。

她在问,用她仅存的、近乎残忍的冷静在问:一条命,换几百几千条命。

我跪下了,用军人的尊严和灵魂下跪道歉。这样的代价,能不能平衡那无法挽回的失去?能不能…稍微填补那无底的愧疚深渊?

袁朗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盯着凌木的眼睛,想从那片死寂的冰面下找到一丝情绪的涟漪——愤怒、悲伤、愧疚、崩溃……什么都好。但是没有。只有一片冻彻骨髓的空洞,和那句平静到令人毛骨悚然的问话。

旁边的齐桓身体骤然绷紧,握着枪柄的手背青筋暴起。萧知著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锁在凌木脸上。

章齐乐猛地扭过头,眼神里第闪过极度惊愕和茫然。陈默捻着衣角的手指僵住了。

这两个同样刚刚杀了人的士兵,眼睛里都有翻涌的惊涛骇浪。

袁朗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好几次,才从喉咙深处发出嘶哑的声音,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这不是你的错,凌木。你做了唯一能做的选择。你救了所有人。”

凌木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袁朗脸上,仿佛在认真分辨他这句话的真实性。几秒钟后,她极其轻微地扯了一下嘴角,那弧度冰冷而空洞,甚至算不上一个笑容。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缓缓地移开了视线,重新投向那片覆盖着白布的暗红。仿佛袁朗的话,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吹过她坚冰筑成的躯壳。

她其实不需要解释,不需要安慰,甚至不需要理解。

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做。

她也知道,什么是对的。

只是那个代价的重量,此刻正以一种缓慢而无可阻挡的方式,压向她灵魂的最深处。

A大队第三中队因成功处置“净化”组织劫持事件,挫败其大规模恐怖袭击图谋,荣立集体一等功。

授勋仪式庄严肃穆,军乐嘹亮。

凌木站在队列中,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利落的寸头,新换的笔挺常服,肩章上,那枚象征着少校军衔的金色星徽,在灯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芒。

她微微仰着头,面无表情地接受着将军将金光闪闪的一等功勋章别在她的胸前。镜头在她脸上定格,那双深邃的眼眸平静无波,像两口封冻的深潭,映不出半点荣誉的光彩。

只有离得最近的陈默,捕捉到她接过勋章时,指尖那一瞬间极其轻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

仪式结束后,喧嚣褪去。凌木回到基地,像往常一样作息、训练、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但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同。

她依然会笑,会跟萧知著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会耐心解答陈默的技术问题,会在齐桓多给她打一份菜时懒洋洋地说声“谢了菜刀”。只是那笑容,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笑意从未真正抵达眼底。那份玩世不恭的慵懒,变成了一种更深沉、更疲惫的疏离。

她拆解保养武器的次数变得异常频繁。训练场上,她的枪法依旧精准得令人发指,格斗动作依旧凌厉迅猛。

但袁朗站在高处观察时,能看到她在无人注意的间隙,会对着移动靶或者沙袋,长久地凝视,眼神放空,仿佛穿透了眼前的物体,看到了别的东西。汗水浸透她的作训服,她却像感觉不到疲惫。

最明显的变化在夜晚。基地的夜晚并不安静,但凌木所在的中队宿舍区域,却总笼罩着一种异样的沉寂。齐桓会注意到,后半夜凌木床铺的方向,会传来极其压抑的、如同困兽般辗转反侧的细微声响。

有时,她会悄无声息地起身,在营区空旷的训练场上,一圈又一圈地奔跑,直到天色微熹,汗水湿透衣衫,累到几乎虚脱才回来。仿佛只有这种□□极限的疲惫,才能暂时压制住脑海中翻腾不休的画面——那男孩中弹时身体弓起的弧度,那喷涌而出的暗红,林静胸口炸开的血洞,以及那句轻飘飘的“够不够?”

陈默是唯一知道那场对话的人。他变得更加沉默,像一只忧心忡忡的母鸡,总是默默地跟在凌木不远不近的地方。在她拆枪时递上枪油,在她深夜归来时递上一杯温水。

他不敢问,不敢提,他知道他们手上都沾了血,但是沾的血,不一样。

有一次,他看到凌木独自坐在靶场角落的阴影里,手里无意识地捏着一枚训练用的空弹壳,指节用力到泛白,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的地平线,整个人像一尊被遗忘在风沙中的石像。陈默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他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默默地退开了。

袁朗和铁路的办公室,烟雾缭绕的次数明显增多了。

“报告我看了,心理评估那一栏……” 铁路放下手中的文件,揉了揉眉心,脸上刻着深深的疲惫,“结论写得很谨慎,但字里行间……不容乐观。‘创伤后应激障碍高度疑似,伴有强烈回避与情感麻木症状,愧疚感严重内化’。”

袁朗吸了一口烟,烟头的火光在昏暗的室内明灭。“她把自己锁死了。表面上滴水不漏,比谁都‘正常’。但夜里……齐桓说,她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训练起来像不要命。”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她在惩罚自己。用她自己的方式。”

铁路沉默良久,目光落在窗外训练场上那个独自加练体能、动作标准却透着一股狠戾劲儿的身影。

“不能再让她出任务了。” 铁路的声音斩钉截铁,“至少现在不能。那把刀……太锋利了,也绷得太紧了。再沾血,我怕……” 他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明白。” 袁朗掐灭了烟蒂,“队里技术档案整理需要个牵头人,之前一直搁置的电子对抗战术优化方案也需要重启,还有新队员的基础心理评估……事情很多,需要个脑子清楚又镇得住场的人。”

铁路点点头,目光深邃:“这些工作,非她莫属。让她忙起来,用脑子,而不是……只用本能和伤痛去驱动身体。给她时间,袁朗。也给我们时间,找到那把锁的钥匙。”

“是。” 袁朗站起身,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离开。推开门时,他最后看了一眼窗外。

训练场上,凌木刚刚结束了一组高强度的障碍跑,正撑着膝盖剧烈地喘息。汗水顺着的下颌线不断滴落,砸在滚烫的地面上。她抬起头,望向远方灰蓝色的天际线,阳光勾勒出她孤独的剪影。

她被困在了一片看不见的雷区中心,每一步,都踩在自己亲手制造的废墟之上。而她的战友们,只能隔着这片雷区,沉默地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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