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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梅雨时节,年久失修的公寓楼迎来一位新租客。

有人见她拉开车门,中跟皮鞋踏地,响动被雨幕吞去。黑伞遮住大半身,一截雾蓝色裙角在朦胧烟雨中缥缈,还未看清,就鱼摆一样地飘进了楼。

盘亘在骨瓷杯上方的热气散了,他将窗帘复位,收回窥伺的眼。

老楼隔音不好,他能听到她进了楼道,鞋跟踩在木质地板上,吱呀吱呀地嗔唤。呻吟由远及近,规律十足地盘旋在楼道中,无尽,无情。他饮尽杯中最后一滴苦咖啡,冲洗瓷具,门外再一次传来响动,极清晰,慢条斯理地钻进耳道里。他知道,那是傍在新租客身侧的行李箱途过他房门,停下了。

他正好沥净骨瓷杯的水,瞥了一眼猫眼。

一个女人,背对家门站着,裙腰剪裁合身,衬得她挺拔、纤细。雾蓝色的裙角被雨水浸湿,蓝得发深,悠悠地往地下淌水。

她在兜里翻找钥匙,金属声清脆,好一会才掏出正确的那一把。待对门大开,女人拖着行李箱,灵巧地进屋了。还是没看到正脸,他暗暗想着,这位冒雨而来的新租客、神秘的新邻居,知不知道她那间房曾发生命案,凶手此刻还逍遥法外?

“我知道。不过凶宅也有凶宅的好处,装潢新,房租便宜,足够了。”

女人莞尔,一笑,两颊就现出两枚浅涡。

已经第二天清晨,梅雨仍下个不停。他出门丢垃圾,对面那扇门恰好打开,里面冒出一张轮廓温润的脸。她也拎着大包小包的垃圾袋,头发没像昨天打理过,随意地堆在两肩。连身裙也换下了,一身轻便自然的打扮。

他总算看清她的脸,未染脂粉,却清透,坚毅。

想了想,还是将隔壁的都市传闻告诉她,哪怕开场有些不合时宜。他以为女人至少会惊一跳,抑或瞪圆眼睛怔怔,满足这份绅士的警告理应收获的期待。可她听了,倒很自如地回了上面那通话。他沉吟,面上挂着客气的笑,没针对她的反应说什么。

他们一道下楼,因这梅雨,墙壁反潮,攀上许多黏糊糊的透明水珠。

他不着痕迹地向栏杆靠,给走在内侧的女人腾出更多空间。她有所察觉,低声道了句谢谢。

“我叫易遇,请问要怎么称呼你?”

女人偏头,视线凝定在他眉目间。两眼莹莹,像玉,像雨。

“我姓程,程云绯。”

确认什么似的默念一遍她名字,易遇低垂着眼,礼貌、谦敬地笑了。

程云绯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把窗帘扯平,窗户洞开。绵绵细雨逮空,前仆后继地飞扑进客厅,棕褐色的木地板沾了水,肥肉般油亮地反着光。

这间房不干净,空气浑浊,地板的颜色也不对劲。太深,太光滑了,根本不像空置许久的凶宅。

程云绯宁愿被梅雨浇透,也不要在新租的房子里闷死,亦或吓死。假如有的选,她才不会千里迢迢来到这栋坐落于老城区的公寓入住。可惜已至穷途末路,她必须写出足够漂亮的报道。

地板光洁,卧房门后的等身镜倒蒙了一层尘。她沏好茶,捧着电脑回房间办公,余光探到镜子,里头住着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女人。因这连日的操劳,清瘦许多,眼下乌青分外明显。

云绯不大乐意见到自己颓丧,赶紧深呼吸,挤出个精神的人样。

雨声淅沥,窗框夹着缝,溜进几丝乐音。像谁家在放唱片,隐约听出是德彪西的《贝加摩组曲》,又好像是谁在弹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都被五月末的暴雨洗刷了。

斑驳的乐音随风一道卷动外墙浓密的爬山虎,她屏息听了一阵,想起或许会有虫子借机钻进屋,还是起身去关窗。光若凝脂的胳膊伸到雨中,她巧用劲,正要关上,余光逮到隔壁阳台,那道铅灰色的人影。

“又见面了。”

他眯眯笑着,单手扶栏,也端着茶,热气氤氲,寥寥几笔将男人精致的五官模糊得丢了形。

“易先生。”她迟缓地颔首招呼,耳畔的琴曲更清晰了,原是从他家中飘出来的。“雨大,不怕淋湿吗。”

“还好,我喜欢雨。程小姐呢?”

“算不上讨厌。”程用绝对挑不出错的笑眼迎上他的注视,他看得很深,一不留神就会跌进去溺死。她心一惊,视线还停在他身上,脚已下意识后退半步。易遇,她的新邻居,清早温和提醒她凶宅往事的先生。程云绯移开眼,轻松将关了半截的窗户拉回来。

“易先生,下次见。”

雨扑打在玻璃上,老房子独有的寂静将她团团围住,程没听到他的答复。

他目送她回屋,目光凉,薄,并不轻易。

下次见是枚诅咒,她不该留下这样一句,再翩然离去。

易遇拨开唱针,《贝加摩组曲》才堪堪唱到第二章伊始,他没心情听下去。

饥饿,从胃囊正中向上升,攀延至心口,原地难耐地打转。易遇为自己煮了碗阳春面,少青,卧一个溏心蛋。送进胃里,是暖的,心却冷着。他仍感到饿,火烧似的纠缠不放,握筷的手有些颤抖,分不清究竟是被冷的,还是被火烧的。

程云绯被雨浇了半边身,也莫名自脚尖升起一股寒意。

电视新闻播到波瑞阿斯号事件的后续消息,主持人端正的秀脸旁贴了几张经过处理的照片,依稀可辨是几个后来证实已死亡的登船者。

“所有参与登船者身份均已确认,其中涉及三花集团、一电集团等多数本州大财阀。但据最新调查显示,多数登船者长期从事违法金融贸易,影响极其恶劣。”

她聚精会神地聆听。

“然而,波瑞阿斯号船主人真实身份至今仍是未解之谜。以个人名义实施惩罚是否合理?其行为边界又该如何界定?这一命题正深深叩问社会各界对法治与正义的思考......”

直到新闻栏目的结束音乐响起,程云绯还站在电视前,眉头紧拧。

新闻播报员李贞贞,她大学时期不同专业的室友,如今已是曙光电视总台炙手可热的主持人。闭上眼,云绯似乎回到二十出头,跟室友相约去图书馆复习、互相帮忙录制课程作业的时光。

再睁眼,她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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