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西伯利亚的寒风如同亿万把冰刀,呼啸着切割着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铅灰色的天空压迫着大地,厚重的积雪吞噬一切声音。Keegan和他的小队,像几个移动的黑点,艰难地跋涉在这片被严寒统治的白色炼狱中,留下令人窒息的死寂和靴子深陷雪层的咯吱声。这次行动的任务目标是渗透一处被伪装成废弃气象站的敌方通讯监听点,获取关键情报。然而,间谍的泄密让他们陷入了重重包围。
低温凝滞了思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白雾,迅速凝结在面罩边缘,但Keegan的警惕从未放松。然而危险并非来自暗处的敌人,而是背叛者的冷枪。
“噗!”
一声经过消音的枪响,在呼啸的风声中微弱得几乎无法分辨。Keegan只觉得侧腰仿佛被烧红的烙铁狠狠捅了一下,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向前踉跄扑倒,冰冷的雪瞬间灌满了口鼻。剧痛迟了半秒才如海啸般席卷全身,伴随着温热的液体浸透防寒服的触感。
“狙击手!隐蔽!”Roash的低吼在通讯频道炸响,紧接着是密集的、来自不同方向的交火声。
叛徒!
队伍里混进了鼹鼠!
“支援!A-1需要支援!Keegan中弹!”
“呼叫A-3小队!”
“呼叫A-0!指挥官!A-3小队已经拿到情报!请允许支援!”
“呼叫A-1!呼叫A-1!”
“撤离!”
……
Keegan艰难地翻身,依靠着一块凸起的岩石作为掩体,冰冷的岩石抵住伤口,带来一阵钻心的疼。视野开始模糊,失血和低温双重侵袭下,意识像风中残烛般摇曳。子弹在周围溅起蓬松的雪沫,队友的怒吼和敌人的射击声交织,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要死了吗?在这片该死的、鸟不拉屎的冰原上?
就在意识混乱时,一个身影毫无预兆地、无比鲜明地撞入他的脑海——Y/N。
她不是应该在中国吗?
怎么灰头土脸的?
Y/N满脸尘土,眼睛却亮得像燃烧的星辰,她扛着伤员狠狠地推开他,让他免于狙击。又飞快的报出敌人的守备力量。
她是怎么做到的?
那个黑夜她的直觉又是如何预警?从他们只言片语中抓到不算情报的信息,让他们免死于来自未知部队的空袭。
没有受过任何战术训练,没有勘察,她如何在那个混乱的据点里,一眼就锁定了水塔上的狙击点?如何在看似平常的夜晚,嗅到空气中无形的死亡气息?凭那敏锐到近乎诡异的直觉?
Keegan将简易绷带塞进伤口止住血,稳定下呼吸后将沾满鲜血和雪沫的手死死按在冰冷的岩石上,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上帝的目光从未奢侈地投下到人间地狱,神明也从不在乎人类。他该在这空无中呼唤谁?他该想起谁?就在雪地迷彩就要被白雪淹没时,一个近乎卑微的念头升起,他再度握紧了狙击枪,祈祷着:
Y/N。
如果你看着我。
请保佑我活下来。
请告诉我该如何逃出这寒冷的地狱……
Y/N。
求生的本能促使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痛带来短暂的清明。通讯频道里一片混乱。他不能死在这里,不能像个被背叛的猎物一样冻僵在雪地里。他必须移动!忍着撕心裂肺的剧痛,他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左前方,一处被积雪覆盖、坡度陡峭的岩石高地,像一头蛰伏的白色巨兽。那里视野极佳,如果能占据……几乎是送死的选择,敌人不可能不设防。但此刻,没有更好的路了。
赌一把!赌那天意(Y/N)在冥冥中指引他!
他像一只受伤的雪豹,利用岩石和雪堆的掩护,开始向那处高地艰难地、一寸寸地攀爬。每一次发力都牵扯着腰间的伤口,鲜血不断渗出,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刺目的猩红轨迹。寒风灌入伤口,带来深入骨髓的冰冷和剧痛。意识在清醒和模糊的边缘反复横跳,支撑他的只有那个名字。
终于,他爬上了高地的边缘。肺部像破风箱一样剧烈喘息,呼出的白气瞬间被风吹散。他伏在雪地上,手指冻得几乎失去知觉,颤抖着举起步枪的瞄准镜。预想中的枪口和敌人并没有出现。高地顶端,空无一人,只有呼啸的风卷起雪尘!敌人似乎完全忽略了这处绝佳的制高点,或者——
他们被Ghost小队的突袭吸引,向后回援?
Keegan来不及细想,机会稍纵即逝!他立刻架好枪,冰冷的金属紧贴着他冻僵的脸颊。瞄准镜的十字线稳稳套住了下方正在向小队位置包抄的几个身影。
砰!砰!砰!
精准的点射,冷静得不像一个重伤濒死之人。下方雪地绽开几朵刺目的血花,包抄的敌人应声倒下。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敌方阵脚大乱,火力出现了瞬间的停滞。
“谁在高地?!”
“A-1-3恢复通讯!Ghost!是我!”Keegan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在通讯频道响起。
“Keegan?!收到!” Ghost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一丝狠厉,“坚持住!”
高地的火力压制如同神来之笔,瞬间扭转了战局。Ghost小队抓住机会,如同出笼的猛虎,发起了凶猛的反击。混乱中,那个叛徒也被Ghost亲手揪出解决。战斗在十几分钟后结束,敌人被全歼。当Ghost和soap冲上高地找到Keegan时,他几乎已经冻僵,伤口流出的血在身下凝固成了暗红色的冰。脸色惨白如雪,嘴唇青紫,只有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在看到战友时,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里面燃烧着一种劫后余生、近乎疯狂的火焰。
“你还活着!你这混蛋!”Soap一把将他背起,声音带着哽咽和激动。
在返回临时安全屋的颠簸雪橇上,裹着厚厚的保暖毯,注射了强效止痛剂和凝血剂的Keegan在疼痛和药物的作用下昏昏沉沉,一直念着她的名字:
“Y/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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