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N在安全屋这段时间过得相当惬意。
每日三餐准时送达,只是送餐的年轻队员总在轮换。那些小伙子们个个耳尖通红,放餐盘时目光躲闪,仿佛她是会吃人的妖精。
“你们队里没有女成员吗?”她接过今天的午餐,随口问道。
“啊,有……有的!”年轻人舌头打了结,“不过她们都出任务去了。”
Y/N挑了挑眉:“看来她们都很优秀。”
“何止是优秀!队里好些男人都比不过她们。特别是以前有位前辈,但听说后来加入了卡特尔……”
小伙子说着说着打了个激灵,余光瞥见角落里不知何时多出一道阴影。Konig正倚在墙边,粗麻布头套下渗出的视线,像在打量尸体般直勾勾盯着他。
“我,我先去训练了!”他慌慌张张朝Konig敬了个礼,差点被自己的靴子绊倒,逃也似的离开。
Y/N转头时,Konig已经蹭到光亮处。湿漉漉的蓝眼睛从头套孔洞里渗出来。
“嗯?怎么了。”
他绞着手指,布料下的声音闷得发慌:“你…..你的….饭要凉了。”
Y/N冲Konig轻轻一笑,低头拨弄着碗里的米饭:“对了,下次去那片海域,记得带上我。”
“可….可是.….你...你还伤着.…..”Konig的头套微微抖动,声音慢慢挤出来。
她满不在乎的耸耸肩,“没事。我能帮上忙。”
“先把伤养好。”一道低沉的声线突然切入。
Keegan从主楼里走出来,他在几步外站定,目光扫过Y/N腰间的绷带,“我们暂时不会去那里。”
Konig的头套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最后又默默往Y/N身边蹭了半步。
Keegan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但并不在意,Konig这副样子,在他眼里像条被遗弃的野狗,终于找到了个肯收留它的路人。
他朝Konig抬了抬下巴,“走了,今天要去西尼奥的老巢探路。”
麻布脑袋一下子耷拉下来,慢吞吞挪动脚步,像个被家长强行拖走的孩子。临走前,他回头望了一眼,Y/N正低头吃饭,发丝垂落,遮住了半张脸。
“对了,你有空去趟家里吗?”Y/N忽然放下勺子,她抬起头,目光越过Konig望向Keegan。
这个简单的字眼击中了Keegan。他整个人僵在原地,战术手套下的指节收紧。“家”,这个他们这种人最奢侈的妄想。
“需要什么?”他的声音比平时放低了,像冬日里晒过太阳的毛毯,意外的柔软。
“麻烦你帮我拿床头的电话,还有那柄龙纹剑。”
在这几个男人里,Y/N唯独愿意拜托Keegan。他沉稳,做事滴水不漏。上次任务后,他甚至记得把她掉落的发簪都收好带回。
Keegan点了点头,转身时,他身上那股混合着枪油和青草的气息掠过空气。Konig的头套随着他的动作转动,嘴角大概已经垮到地上了。
安全屋陷入寂静,141和牛仔们都去西尼奥的庄园了,Y/N慢悠悠在空无一人的训练场上踱步。
“你打算一直呆在他们这儿?”Krueger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倒退着走在她面前,头罩缝隙间露出那双狡黠的眼睛。
“提醒一下,老板。你怠工期间也得给我结工资啊。”他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长,战术手套的指尖搓动着,发出沙沙声。
Y/N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无奈的弧度,“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她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对了,那个地下工厂有动静吗?”
“没有,听这儿的军犬说连个鬼影都没见着。”Krueger捕捉到她眼神的变化,眼睛亮了起来,身体不自觉前倾,“怎么?想再去一趟?”
“有车么?”
Krueger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哈,老板要出行,自然有车。”
安全屋的地库里传来装甲车引擎低吼,Krueger单手打着方向盘,车身在水泥地上划出弧线。
Y/N跳上副驾,挑眉看他:“你这顺手牵羊的本事倒是不错。”
“这叫资源合理调配。”Krueger的拇指在方向盘上敲着节拍,装甲车一个急转冲出安全屋。
阳光从头罩的缝隙漏进来,照见他看向Y/N时眼里跳动的火光,“凡是我看上的,迟早都是我的。”
废弃工厂在视野里逐渐放大,Y/N利落翻下车。
地下通道像张开的巨口。她必须亲眼确认那晚看到的S-115究竟是什么。
昏暗的地下工厂依旧空旷,那些金属碎片还静静躺在集装箱里。Y/N蹲下身查看,表面流转着诡异的荧光。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Y/N的指尖刚触到金属表面,突然被身后袭来的体温包围。Krueger的战术背心擦过她的后背,皮革手套撑在她两侧的集装箱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找到答案了?”他的声音裹着头罩的粗粝质感,呼吸扫过她耳后的碎发。
手套顺着绷带的边缘游走,像在检查又像在挑衅:“伤口的血味都渗出来了.….就这么着急?”
Y/N反手按住他不安分的手,“让开点,挡我光了。”
Krueger反而压得更近,战术靴卡进她双脚之间。头罩粗糙的布料磨蹭着她的脸颊:“要是我说不呢?”
……
Price亲自带队潜入西尼奥的庄园,这次他们寻到了那处地下河道。但水路错综复杂,让人寸步难行。
Price的战术手电光柱切开地下河道的黑暗,水流在军靴边打着旋。
“Bloody hell.….”Soap踢开缠上脚踝的水草,“这鬼地方简直像被水怪啃出来的迷宫。”
走在队伍末尾的Konig突然顿住。粗麻布头套微微颤动,他像嗅到血腥味的狼,转身面向石壁。
那上面爬满青苔,却掩不住一缕若有似无的幽香。Y/N小楼里的气息,正从石缝里渗出来。
“Konig,你那边发现什么了?”Keegan的呼叫从耳麦里传来
回答他的是一声巨响。Konig的枪托砸在石壁上,蛛网状的裂纹瞬间蔓延。
“墙.….墙后有东西.….”
Soap站在Price身旁挑眉:“下次任务该给他配个警犬项圈。”
当尘埃落定,众人的手电照进密室。Price蹲下身,手指抚过一尊青铜鼎,“这些应该都是西尼奥通过非法渠道获取的文物。”
内里堆满了东方古董,青花瓷瓶泛着冷光,眉眼低垂的神像,还有成堆的青铜器皿……
Ghost冷笑一声,踢开一个檀木匣子,滚出几枚锈迹斑斑的铜钱,在地上转着圈。
Keegan扫视四周,角落里那个霉变的纸箱里,堆叠着发黄的报纸,模糊的照片和各种剪报资料。男人的战术手套拂过那些圈画的剪报,每一页边缘都写满狂乱的东方文字。
Ghost拾起一张泛着尸臭味的羊皮纸,上面用血褐色的颜料勾勒出人形。那轮廓扭曲挣扎,周身缠绕着古纹。底部有一行潦草的东方文字。
“把这些带回去给Y/N看看,恐怕只有她能搞明白。”Alejandro凑近那堆资料,压低声音道。
当他们驱车返回安全屋时,正看见Krueger半个身子压在Y/N肩上从车库出来。他眼角有道新鲜的淤青,却偏要凑在她耳边说什么。
Ghost下意识就要上前,却猛地顿住。战术靴在地面碾出半圈痕迹,像头被铁链拴住的野兽。
“你去叫她。”他转向Keegan时,骷髅面罩下的呼吸声比平时重了半分,这在他身上已经算是明显的情绪波动。
Keegan的视线在Ghost紧握的拳头上停留了一秒,瞬间了然。他们这种被刻意塑造成战争机器的人,往往连最普通的触碰都要经过精密计算。
对敌人而言,Ghost是来自地狱的恶灵,没有弱点,不会手软。对队友而言,他是精准高效的战争工具,不需要情感牵绊。
Keegan敬佩这种专业素养,也清楚这样的人会面临什么样的眼光。Ghost自然不在乎,甚至需要这种误解来维持威慑。
但至少现在看来,他不希望面临Y/N像别人一样的眼光。
“Y/N,有些东西我们需要你看看。”Keegan嗓音平稳,面罩里的情绪收敛得滴水不漏。
女人向他们走来时,三个男人的反应如同三种不同的武器上膛声。
Ghost站在原地没动,骷髅面罩下的视线凝固成审视的焦点。
Konig的蓝眼睛在粗麻布孔隙间乱飘,却在看见Krueger搭在Y/N肩头的手时骤然收缩。他下意识去摸腰间的军刀,却被Keegan一个侧身挡住视线。
唯有Keegan维持着专业军人应有的姿态,连呼吸频率都控制得恰到好处。
“需要我看什么?”Y/N扫过他们手中紧握的文件袋上,指尖刚抬起,Krueger的气息便从身后覆了上来。
他的下巴亲昵地抵住她肩窝,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际。“急什么?帮忙总得收点利息。况且......”
文件袋在他指间转了个弧度,“我们可是备了份厚礼要孝敬你们老大。”
Y/N偏头的角度近乎挑衅,她的气息拂过他头罩下的唇纹,“你还挺会做生意的。”
Krueger愣住了,这个距离太危险。他只要低头就能尝到她的味道。喉结在绷紧的颈线上艰难滑动,视线被那两片微启的唇瓣钉在原地。
Ghost突然介入,他将Y/N拽到身侧时,带起的气流甚至掀动了Krueger的头罩下沿,文件袋拍进她怀里如同警告。
骷髅面罩下射向Krueger的目光能剜下血肉,咬肌在面罩边缘绷出凌厉的线条。
有团火在他胸腔里闷烧,却像颗哑弹卡在枪膛,找不到出口。
Ghost的指节咔咔作响。Krueger这条疯狗,永远不懂分寸。他贴向Y/N的姿态就跟在雷区跳探戈没两样,而这个女人眼中的淡更叫人恼火。
从初见那天起,这疯子就像影子似的黏着Y/N。Ghost甚至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带着某种目的接近她……
Keegan的眉头拧成死结。他盯着Krueger的眼神冷得像冰,尽管他自己也说不清这种不悦从何而来。
纪律。Keegan向来痛恨破坏纪律的混蛋,特别是在任务中。但此刻胃里翻涌的恶心感,分明掺杂着更私密的东西。
但他选择暂时咽下这口腥涩。
Konig的靴底砸在Krueger面前,这个两米高的刽子手用阴影完全吞没了Krueger。他指关节爆出脆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徒手拆解对方的脊椎。
他厌恶任何人靠Y/N那么近。
他自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到她半分。可这个疯子,这个腐烂的蛆虫,这个该被绞死的畜生,竟敢把呼吸喷在她耳畔,敢用黏腻的目光舔舐她,敢……
Krueger突然从喉管里挤出一串笑声。他歪头的角度让颈脉线条完全暴露在Konig的视线下,“终于学会用眼珠子瞪人了?乖......孩......子?”
他不在乎Konig绷紧的指虎,不在乎Ghost紧握的匕首,更不在乎Keegan随时会扣动的扳机。
这些男人眼里跳动的火苗,可不比他干净。
Y/N对他们的对峙置若罔闻,指尖翻动在纸页上。那些潦草的东方文字密密麻麻爬满纸面。
所有内容都指向同一个主题,东方深山中某座凭空出现的石像。一张褪色的旧报纸上,粗黑的标题赫然醒目,《东方深山惊现神迹石像》
她的眼睛一行行扫过,突然,在某一处停住。
「鬽,古物化精,千年成灵。」
……
指挥室内,Y/N将那个神秘的S-115标记展示给Price看:“不仅地下工厂有,我在海底建筑也见过同样的标记。”
她从战术腰包里取出一个密封盒,里面整摆放着从工厂带回的金属碎片。
Price接过盒子,眉头皱纹里压着风暴,“这样看来,那工厂根本就是个幌子,连烟雾弹都算不上。”
Alejandro拾起其中一片,对着灯光端详:“我现在拿去技术部盯着化验,但这玩意……”
他顿了顿,嗓音沉下去,“不像人造的。”
Keegan还没来得及动身去取Y/N要的东西,她看向腰间的绷带,伤口愈合的速度快得反常,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吞噬伤痛。她分不清这是与生俱来的体质,还是邝茵留下的馈赠。
她转向Price:“我有私事需要回小楼。”
Price沉吟片刻,目光扫过Ghost:“你送她回去。就当给你放两天假。”
骷髅面罩微微一动,却没出声反对。
“嘿,我才是她的正式员工吧。”Krueger突然插话,歪头时面罩褶皱泛起波纹,“老板,这就把我开除啦?”
Price瞥向他,“你留下,我还有事要问你。”
“放心吧,不扣你钱。”Y/N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走出了指挥室。
她踩在Ghost的影子走向车库,手里攥着文件袋,思绪却飘得老远。
直到Ghost径直拉开车门,忽然停住。骷髅面具低垂,看向跟自己一起站在驾驶门前的女人。
“怎么?你来开?”
“哦,我走神了。”Y/N这才从思绪中抽离,条件反射地摸向后座。
Ghost的手掌按在后车门上,力道不轻不重。他没说话,只是用戴着战术手套的食指点了点副驾驶的位置。
路程中,风从敞开的车窗灌进来,Y/N的银发肆意飞扬,掠过Ghost的手臂,带着淡香。他下意识就要关窗,却见她已经抽出文件夹上的钢笔。
手指在发间穿梭,三两下,那些躁动的银丝就被驯服成一个随意的发髻,钢笔斜插其中。
她突然一巴掌拍在Ghost手臂上,“看路啊。你这驾驶习惯太差了。”
Ghost猛地回神,喉结不自觉滚动。
“我闭着眼都能开。”面罩下传来回应,粗糙而笃定。
这不是夸口。在那些子弹亲吻挡风玻璃的夜晚,在迫击炮照亮天际的黎明,他的手指早已与方向盘融为一体,血管里流淌的都是汽油与硝烟的混合物。
Y/N毫不客气甩给他一个白眼,却正巧被Ghost捕捉到。骷髅面罩下的嘴角违背意志扬起,比起她平日里的淡漠,此刻这点生动的恼怒反而更……
方向盘皮革缝线深深嵌入他掌纹,Ghost攥紧手指。
Fuck!真是疯了。
“啧。”这声轻嗤从齿缝挤出,裹着太多说不清的东西。
Y/N误读了这声音里的情绪,嘴角扯出一个礼节性的弧度:“一会儿到小楼您就直接回吧,省得互相碍眼。辛苦你了。”
轮胎吱地一声擦过地面,Ghost直接将车刹停在路边。他转过身:“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Y/N直视着那两个吞噬光线的眼洞,“我知道你厌烦我,但现在我们各取所需。等合作结束……”
Ghost摔门下车,倚在车尾。他掀起面罩一角,打火机齿轮摩擦的声响刺破夜色。香烟在唇间明灭了两次就被掐灭。
重新坐进驾驶座时,他带着一身未散的硝烟味。“我不厌恶你。”
男人的声音变得沉闷,却意外清晰,像穿过浓雾的灯塔,“你误会了。”
Y/N敷衍地“嗯”了一声,侧头去看窗外。
“Bloody hell!”Ghost一掌拍向方向盘,喇叭的嘶鸣惊飞了树梢的夜鸟,“我说真的……”
“行行行,是我误会了。”Y/N转过头,月光淌进她的眼睛,“我们快回去吧,我饿了。”
她端详着Ghost被骷髅面罩遮住大半的脸,尽管看不清表情,但每个毛孔都在喷薄着让她感到窒息的诚实。
看来,这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幽灵,本质上是个被自己缝上嘴巴的闷罐子。
Y/N想起他记忆里的画面。这副骷髅脸戴了太久,久到金属纤维都长进了神经。久到所有人都忘了,在成为幽灵前,他也曾被子弹咬得踉跄,在野战医院的折叠床上扯着染血的狗牌发抖。
那些被铁锈封死的情感闸门,连开启的钥匙都熔成了他骨节的一部分。战术手套里藏着的,何尝不是会颤抖的手指。
Y/N小声叹息,“男人真是麻烦……”
车厢里陷入安静。
Ghost握方向盘的指套松了又紧,面罩下传来一声模糊的咕哝,最后只是默默踩下了油门。
[让我康康]需要向大家请假两日(现在凌晨4:58,这篇才刚写完,急需休息两日眼睛,请宝们谅解。)
谢谢一直在评论区活跃的小可爱们,真的会给我好多动力!祝你们今日好运满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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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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