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海基地的监控中心,屏幕上的警报信号刺得哈桑眼球发疼。那串数字在深海压力计上疯狂闪烁,已经超出了人类潜水的极限深度。
“这不可能......”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没有专业装备,怎么可能......”
西尼奥却愉悦的轻笑出声,男人慢条斯理整理着袖扣,目光却黏在监控画面那个模糊的身影上:“这里交给你了。”
他的皮鞋在地板上敲出优雅的节奏,“我得回去处理些......私事。”
潜艇的引擎声消失在深海后,哈桑站在最底层的通道前,门缝中渗出的光线在地上拖出轮廓。
地面上,一道尚未干涸的血迹尚未凝固,蜿蜒如活物,散发着淡淡的金属腥气。
“难道又有跑了的,呵,西尼奥那家伙……”喃喃自语被深处传来的嗡鸣盖住,那声音不像机械,倒像什么被囚禁的巨兽在喘息。
四天,瓦莱里娅的指甲掐进掌心。监控画面里西尼奥的身影消失了整整四天,可现在,这个男人却毫无征兆的从海上基地的电梯里迈出,西装连一道褶皱都没有。
她盯着屏幕上那个突然出现的电梯口,建筑图纸上从未标注过的黑色方块,“西尼奥啊西尼奥,看来你背着我,藏了不少东西。”
画面中的男人抬手整理领带,动作如此自然,却在下一秒转向摄像头。他对着镜头微笑,嘴角扬起的弧度精确得像用尺子量过。
……
Y/N踏进门槛,木地板发出熟悉的吱呀声。她转身看向男人:“饿吗?想吃什么?”
Ghost卸下战术背心,顺手搭在椅背上,“随便。”
Y/N走进厨房,冰箱门发出空洞的回响。她探头,发丝从肩头滑落:“家里没菜,出去吃?”
Ghost的喉结动了动,这场景莫名让他想起那些战后归家的士兵照片。厨房,女人,一句再平常不过的问话。
他转身走向楼梯,“嗯,我换件衣服。”
脚步声从楼梯漫下来,Ghost穿着再普通不过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却像是把整个战场的阴影都穿在了身上,布料包裹下的肌肉线条依旧凌厉。
Y/N挑眉,学着Soap吹了个俏皮的口哨。
“啧。”骷髅面具转向她,“别跟Soap学坏毛病。”
“我又不是你的兵。”Y/N不甘示弱瞪回去,却意外听到面罩下传来一声极轻的哼笑。
街角小酒馆的霓虹灯管滋滋作响,在油腻的桌面上投下粉紫色的光晕。冰啤酒杯壁凝满水珠。
“你不问我要吃什么?”Ghost歪头看着她在食物间翻飞的刀叉,声音里带着难得的调侃。
她灌了口啤酒,舌尖飞快掠过上唇,“怎么,你打算当众摘面具?”
Ghost顿时语塞,正懊恼自己多余的发问时,Y/N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狐狸妈妈”四个字跳得欢脱。
“这么晚在哪呢?”视频里的女人眯起眼睛。
“吃饭。”
“一个人?”
“和朋友。”
女人的声音陡然拔高:“给我看看!男的女的?!”
Y/N无奈扶额:“回去再说……”
“是不是男人?!你知不知道那些……”
一只包裹在战术手套里的手突然截走手机。
Ghost的声音透过面罩,低沉有力:“女士您好,我是141特遣队的中尉。Y/N的安全由我们全权负责。请您放心她在Las Almas的一切。”
视频那头瞬间安静了。Y/N看见狐狸妈妈的眼睛慢慢瞪大,目光在Ghost的骷髅面具上游移。
半晌,女人才憋出一句:“……你们特种部队….都戴这种面具约会?”
Ghost一时僵住,“约会”这个词像颗子弹击中他的耳膜。Y/N眼疾手快抢回手机,无奈揉了揉太阳穴,“别瞎想,我有正事问你。听说过鬽吗?”
屏幕里狐狸妈妈的表情凝固,眉毛拧成一团:“怎么想起问这个?那是比普通妖灵更古老的存在,早就湮灭在传说里了……”
挂断前,Y/N对着镜头发了三遍绝不乱搞男人的毒誓,才终于摆脱追问。
Ghost的面具微微侧向窗外,玻璃上模糊映出他摩挲手套走神的模样。直到Y/N撬开第二瓶啤酒,灌下一大口时,他才猛然回神。
“伤没好喝什么酒。”酒瓶被夺走的瞬间,他自己都怔住了。
该死。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在141,只要没咽气,酒精就是最好的止痛药。
Y/N懒洋洋陷进椅背,“那你喝吧,别浪费了。”
Ghost低头,瓶口还沾着水光。正当她的指尖即将触到酒瓶时,他霍然起身,拎着瓶子大步走向吧台结账:“走了。”
回到小楼后,Ghost往椅子上一坐:“去睡。我守夜。”
Y/N没有推迟,转身上楼。
寂静在厅堂蔓延。月光爬上酒瓶,将他心里那道唇印照得发亮。良久,Ghost缓缓掀起面罩一角,贴上冰凉的玻璃,尝到的不是啤酒的苦涩,而是某种若有似无的甜。
Las Almas的啤酒,是这个味吗。
这一夜,Y/N睡得极沉,仿佛被拽入无光的海底,连时间的流动都变得模糊。
Ghost在楼梯口来回踱步了几趟,下午四点的阳光斜斜地刺进窗户,楼上却毫无动静。骷髅面罩下传来一声叹息,上楼梯,叩响房门:“Y/N?”
没有回应。
“Y/N!”战术靴焦躁的碾着地板。Fuck!该不会有人趁夜摸进来了?
门被猛地推开。屏风后的床榻上,隐约可见人影轮廓,Ghost停在门口,声音刻意压低:“你还要睡到……”
寂静。
他缓步走近,作战服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当男人的身影笼罩在床尾,Ghost凝固了。
蚕丝被下,女人银白长发铺满枕头,而发顶赫然立着一对雪白的狐耳,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Y/N慵懒地支起身子,睡裙肩带滑落至臂弯也浑然不觉。她揉着眼睛,嗓音沙哑:“怎么了……”
Ghost沉默良久,呼吸渐重,心跳加速。他不清楚这份悸动,是因诧异Y/N的狐耳,还是别的什么。
男人转身抓起梳妆台上的铜镜递过去,镜面映出那对毛茸茸的尖耳时,Y/N瞬间清醒了。她猛地揪住自己的耳朵。
“嘶!”
“你干什么?”Ghost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声音发紧,“自己的耳朵都认不出来?”
Y/N抬头看他,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你倒是接受得比我还快。”
Ghost别过脸轻咳一声。该死。是错觉吗,这女人的神态似乎不同了,就连一个抬眸都变得,极具魅惑。
“你们不会把我拖去研究吧。”Y/N对着镜子拨弄着自己新生的狐耳,半开玩笑地说,“要不,我先把你灭口算了?”
看来就如狐狸妈妈说的,这确实是妖化前的征兆,原来自己也是狐妖啊。可怎么控制,难道是需要吸食男人吗。
“……”Ghost缓缓转回视线瞪她。
还没等他反应,Y/N已经将他按坐在床沿:“别动,我做个实验。”
她俯身逼近,鼻尖几乎要贴上他的面罩。Ghost本能的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不知是这女人用了什么妖术,还是他自己鬼使神差地走了神。
一股暖流忽地从脊椎窜上头顶,Ghost止不住闷哼出声,指节死死攥住床单。脑内像点燃了一束烟花,快感炸开的瞬间,全身肌肉不受控制松弛下来,视线开始模糊。
男人艰难的抬起眼皮,“你,做了什么。”
这感觉….明明是……
在Ghost彻底陷入昏睡前一刻,模糊看见Y/N头顶的狐耳轻轻抖动,随之消失无踪。她的银发金瞳也褪去,恢复成原本模样。
Ghost再醒来时,窗外已是夜色深沉。他猛地从床上弹起。被褥间萦绕着女人身上的气息,某种只属于她的幽香,浸透了整个房间。
Bloody Hell!这是她的床。
Ghost一把扯下床单被套扔进洗衣机,不知是要撕碎什么证据。
楼下传来锅铲相碰的动静。男人沉着脸走下梯,正撞见Y/N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醒了?准备吃饭。”
餐桌上摆了几道东方的家常菜。Ghost无言落座,刀叉在指间顿了顿又放下,换了双筷子。
他该说什么?难道要问这女人为什么光盯着他,就能让他……
Ghost的筷落在盘边。喉结滚动,骷髅面具下的薄唇紧抿成线。他盯着碗里菜肴,一言不发。
Y/N托着下巴,黑发垂落在桌沿,“怎么,怕我下毒?”
Ghost猛地起身,两步跨到她身侧。戴着战术手套的双手重重撑在椅背和桌沿,俯身逼近时,将Y/N整个包围,“你对我做了什么?还有,你到底是什么。”
女人不紧不慢舀了勺汤:“帮你睡了个好觉。也帮我自己恢复人样。”
她转头时鼻尖蹭过他的面罩,“放心,你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我是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人了。”
“说清楚。”
“东方狐妖,大概需要吸食男人精气维持人形……”
“大概?”Ghost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自己都不确定?”
Y/N沉默。她垂眸看着汤面浮动的油花,思绪翻涌。突然现出妖身,或许与吞噬太多记忆有关?可狐妖本不该拥有这种能力。通常妖化只会因长期缺乏人气补给才会显现,可她此前从未......
Ghost几乎贴到她颈侧,呼吸的热度穿透面具:“说话。”
厨房的暖光给两人轮廓镀上光晕,从门外望去,那贴近的身影宛若拥吻。
Y/N抬手,指尖勾向他的骷髅面罩。Ghost猛地后撤,漆黑的瞳孔在面具后紧缩:“你做什么。”
她收回手,唇角勾起笑意,“不做什么,只是想告诉你,谁都有不愿示人的秘密。所以,别刨根问底。”
在狐狸妈妈挂断与Y/N的电话后,指尖还停留在屏幕上。她沉默片刻,又快速拨通一个号码。“你去趟墨西哥,替我盯着Y/N,我暂时走不开。”
窗外,一只孤鸟在铅灰的天空中徒劳盘旋,翅膀拍打着无形的屏障。
女人眯起眼睛,看着那只鸟儿无论如何挣扎都飞不出这片被禁锢的天际。她的指甲刮擦着窗框,在漆上留下几道细小的白痕。
她对着电话那头轻声嘱咐,“找机会把她带回东方。小心点,已经不太对劲了。”
……
Ghost这两日异常静默,只是机械重复着那些刻进骨子里的习惯。晨起擦枪,午后检查装备,入夜后便独自坐在厅堂的阴影里,任由月光将骷髅面具刷得惨白。
他在想Y/N。
想她随手挽发时,总有几缕发丝从指缝溜走,垂在颈后晃荡。想她漫不经心拍他肩膀时,指尖透过作战服传来的温度,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都让他困惑。
作为受过专业侦查训练的特种兵,Ghost能注意到Y/N对男女之情的漠然,甚至……
Ghost见过她与街坊女人们谈笑的模样,眼角眉梢都是鲜活的。与Alejandro的教母交谈时会不自觉前倾身体,在集市上与卖花的姑娘说话时眼角会微微弯起。
可一旦对象换成男人,包括他。那双眼就会瞬间覆上一层雾,连嘴角的弧度都像是计算好的礼貌。
Ghost摩挲着枪管,金属部件的凉意渗入手心。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竟在揣测一个女人的心思,更可笑的是,连这份揣测都显得如此荒谬。
毕竟在她眼里,自己恐怕和橱窗里摆着的刀剑没两样,不过是件趁手的凶器罢了。
他不能继续待在这里,这栋浸透她气味的小楼,这些令人恍惚的日常,都不该属于一个像他这样的幽灵。
回到安全屋时,他简短对Keegan交代了几句替换值守的安排,声音沙哑得像是许久未开口。
宿舍门关上的刹那,Ghost仰面倒在窄小的床上,咬着的烟在唇间颤动。天花板的水渍在烟雾中扭曲。
烟灰无声落在胸前,他却懒得去掸。
明明隔着半个城区,他还是能清晰想起那个女人抬眼看向自己时的模样,以及,自己心跳失常的节奏。
烟头烧到指尖时,Ghost哼笑出声,或许他早该明白,有些距离,即便是幽灵也跨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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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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