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找Y/N找了四个月。整整一百二十天,安全屋里的希望矮了下去,像燃到根的蜡烛。有新兵在夜里低声问,会不会是天上的东西已经来了,悄悄把她拖走了?无人应答,只有影子在墙上晃动。
每日众人依旧外出,备战,也继续寻找。这一天,安全屋外只留了两个年轻人守门。
其中一人望着刚刚从面前经过的几个男人,不自觉打了个寒颤:“那三个人……现在更骇人了。刚才走过去,我气都不敢喘。”
他想起Konig的身影,原就高大的个子已然足够带来压迫。但至少以前的他沉默寡言,不爱扎堆,连目光都习惯性避开人群。如今却像换了魂,变成了一头被激怒的熊,脖颈前倾,一双蓝眼死盯着每一个走过的人,仿佛下一瞬就要扑上来撕咬。
而现在,时常也见不着他的人影,大家都清楚,这头“棕熊”肯定是日日蹲守在Y/N那栋空楼里。可只要他一踏进安全屋,就没人愿意从他眼前经过。
而向来不受欢迎的Krueger。他不被接纳的原因,远不止是战士们口中毫无底线的道德。更多是出于他骨子里的嗜血。Krueger这个名字,他们早就听过,干脏活的人中最凶戾的那个。
平日里他从不与他们交谈,但他们却都见过他在Y/N身旁喋喋不休的模样。有人甚至以为,这男人或许在末世里悄悄转了性。直到Y/N失踪一周后,他开始每天浑身是血出现在安全屋。沉默的晃一圈,又沉默地离开。
没有人问过他身上的血是谁的。但他们每天巡逻时,都会发现新的尸体,那些曾经属于卡特尔成员的残躯。
更不必说那个戴着骷髅面具的男人。
那面具本身就已令人心悸。无人见过他如何进食饮水,平时,他也只在141的成员间偶尔开口。唯独在Y/N面前,那张本应冰冷的骷髅面具,仿佛才隐约有了表情。
而对其他人,他始终投以看待垃圾般的眼神。除了必要的战术指令,从不多说一个字。无人能窥见丝毫的情绪与波动。
然而Y/N失踪这一个月来,所有人都清楚感觉到。Ghost身上某种东西正一天天沉下去。连那副一贯高傲冷漠的眼神,也渐渐染上了死寂。
“是啊,别说他们三个了。这段时间,我连见到Keegan都不敢打招呼了。”另一个年轻人低声应和,语气带着犹豫。
在牛仔们眼中,Keegan是他们心里最符合传统意义的典范军士。他与其他几个男人一样沉默少言,但总会在向人颔首致意。无论谁向他请教,他从不赘述,也不敷衍。
他不张扬,不傲慢,所有人都争相愿与Keegan同队,从他身上,能学到够用的实战本领与专业能力。可自从Y/N消失,这个男人似乎也悄悄变了。他依旧颔首,却常像忘了眼前有人。
有人看见他深夜独坐训练场边缘,指间夹着未点燃的烟,也有人察觉,他在布置战术时会忽然停顿,就像突然听见响起的某个声音。
“先别议论他们了,你没发觉头儿也有些不对劲么?”
年轻人压低声音,“自打Y/N不见,他就再没叫大伙一起喝过酒。你说头儿他该不会是对Y/N……”
“省省吧,咱们都快成怪物的盘中餐了,谁还有那份闲心喝酒?”
另一人不再接话。他心里清楚,以Alejandro那样的性子,就算死神当前,也该是挑眉讨一杯龙舌兰,笑着咽下喉的。
他们都还是他们,却再也不是从前完整自持的军士,或清醒癫狂的疯子。这里消失的,似乎远不止Y/N。
夜色沉降,众人陆续返回安全屋。Price坐在作战室内,点燃雪茄红光明灭,一片死寂,今日依旧一无所获。
街道早已清空,失了智的居民被尽数迁入地下避难所。现在的Las Almas是一座被抽空内脏的钢铁怪物,他们搜遍了这座城市每一寸血肉,却仍找不到Y/N的踪迹,连她身边那只虎崽也如同蒸发。
有时连瓦莱里娅都会陷入刹那的恍惚,Y/N会不会只是他们集体的一场幻梦?也许他们的记忆早已被篡改,那个东方女人的存在,本就是一个谁也无法证实的传说。
西尼奥察觉到了异样。无人向他透露,他只是从看守偶尔躲闪的眼神,和瓦莱里娅日益沉寂的脸色中捕捉到了痕迹。过去,这女人总爱故意端着Y/N所做的菜肴来到地牢,借那香气奚落他,挑衅他。可近半年来,她每次出现都只字不提Y/N。
“她走了,是吗。”他靠在阴湿的墙边,声音笃定。
瓦莱里娅冷眼扫向他,没有开口。
“呵……她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甘愿留在人类身边。”所以他当初才选择将她囚禁,等待时机,想要一寸一寸摸清她的秘密。
……
Y/N伏在虎背上。雪凌的身躯比数月前宽阔了许多,足以让她安稳骑乘。
穿过死寂长街,她们抵达小楼时已是深夜,雪凌有些惊奇的告诉她,“街上空了,娘亲。一个人也没有。”
YN翻身落地,指尖在虎颈柔软的毛皮间停留一瞬,“回去罢。洞里还有需要照顾的。雪青一人忙不过来。”
她轻声嘱咐,拍了拍雪凌厚实的背脊,“尽快让大家恢复过来,明白吗?”
如今妖们已知晓即将来临的变故,每一只妖,都在洞中静心调息,凝聚妖力。他们并非为了人类,只为早日离开这座困城。
雪凌犹豫着,鼻息温热:“娘亲,您眼睛不便,妖力又未恢复……一个人能行吗?”
“没事,这城里不是连人都没了吗。”YN的面容隐在夜里,她现在只想回到自己床上躺下,整个人像被抽干骨血,疲惫到不行。
雪凌想了想,倒也放下心来。何况还有那几个男人在,只怕他们照顾起来,比她还要周全得多。
虎影彻底消失在街角后,Y/N才缓缓朝小楼的方向挪去。她一步一步走得极慢,不愿让任何人瞧见她这副模样,更不愿换来半分怜悯。
她刚推开门。
“谁?!我说过,别来烦我!”阴影深处传来男人的低吼。那声调陌生得让她一怔,冰冷,暴躁,裹着一层她从未听过的戾气。
“Konig?是我。”
刹那间,一切声响静止。
紧接着,一串由缓至急的脚步声重重叩在地板,直至停在她面前。Y/N能有所察觉,高大的身形正罩着自己,能听见粗麻布头套下,压抑急促的呼吸,可对方却一言不发。
“Konig?”
Konig蜷在墙角,像往常一样。他闭着眼,幻想自己仍如过去那般坐在这里。等Y/N起床,听她走进厨房的脚步。
这栋小楼早无人踏足。对另外几个男人而言,失去了Y/N,这里不过是一间街边再普通不过的空屋。他们不会沉溺于旧物,他们要的,从来只有人。
可Konig不同。任何沾染她气息的物件,一只茶杯,一件外套,甚至空气里那点快要散尽的余味。他也要贪婪的汲取,仿佛那是唯一能证明她存在过的凭证。
起初,他听见门外响动,只当是巡逻的牛仔。他心底阴沉念着,如果有人敢踏入一步,不管是谁,他或许真的会动手。
这里只该留有他和她的痕迹。
直到那个声音响起。
Konig抬起头,看见了她,又很快垂下。这样的幻觉近来太频繁,他早学会不再当真。
几秒之后他才猛地再次抬头。
不对。
若是幻觉,此时的Y/N……应当已经走到他面前了。
他僵在原地,呼吸窒在粗麻布之下。那身影清晰,她就站在门边,微微侧着头,像是在黑暗中辨认他的方向。
不是梦。不是又一个他在寂静中逼疯自己的把戏。
他起身的动作快得带倒了椅子,几步之间逼近Y/N身前,却仍不敢触碰,只死死盯着她的脸,似乎要用目光凿穿这场虚实里的迷雾。
“……Y…..Y/N?”Konig的声音撕裂,沙哑,像生锈的刀擦过石头。
女人轻轻应了一声,唇角弯起极淡的弧度。
于是他终于伸出手,指尖触到的一瞬又缩回,他怕,怕一碰她就要碎掉。可最终,Konig还是颤抖着握住了她的手腕。真实的,温热的脉搏在他掌心下跳动。
他发出呜咽的低喘,将人拉进怀里,双臂收紧,弓下身埋进她的颈窝。
“是….是真的……”他不断重复,向空气祈愿,“这次必须是真的。”
一阵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颤抖传来,Y/N怔住了。粗糙的麻布头套下,有什么温热又潮湿的东西正无声渗开。
他哭了。
那个沉默,高大,总是在暗影处寻她身影的Konig,此刻正像一座崩塌的山岩,压在她肩上,发出仿若窒息的抽泣,泪水不断涌出,浸湿了粗麻布,也灼烫了她的皮肤。
他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她,仿佛松开一毫就会再度坠入虚无。Y/N抬起手迟疑了半秒,落下。轻轻抚摸剧烈颤动的背脊,她浑身乏力几乎站立不住,但心里也清楚,自己这段时日的失踪必然给众人带去了恐慌。
可Konig这头巨兽紧拥着她,仿佛已过了半个世纪。Y/N终于轻声开口:“让我坐一会儿,Konig。”
他缓缓直起身却没有松手,而是将人整个人托起,让她侧坐在自己的臂弯里。Y/N下意识发出一声低呼,攥紧了他的作战服。
Konig低头看去,只见她满脸倦容,目光涣散。
“怎……怎么了,Y/N?”他问的小心翼翼,“你……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不是,”她摇头,声音里也都是疲惫,“我只是暂时看不见了。”
Konig愣住了,他托着她小心退后两步,坐在桌沿边,稳稳垫在Y/N身下,将她安置在自己腿上,“什么……什么叫……看不见了?是……不能再消除记忆…..没……没关系!我……我不怕……我不会……”
“不仅如此,Konig。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看不见。”
Konig良久没有出声。他紧盯着近在咫尺却失去焦点的双眼,内心翻起恐慌,她看不见了?怎么会?她究竟遭遇了什么……
“对了,Konig,他们呢?”她轻声问。
他没有回答。
“你戴着耳麦吗?给他们报个信吧。”
Konig依旧沉默。他的眼睛烙在女人脸上,某种蛮横的占有欲包围住了他,不,他不想让他们知道。一旦那几个人察觉,Y/N就会被分走,他们会立刻涌来,从自己身边将她夺走!
“不!”他突然低吼出来,声音里裹着野兽护食般的凶戾与恐惧。
Y/N正觉疑惑,刚仰起脸想问他怎么了,Konig却忽地扯下头套,将她笼入粗麻布构成的黑暗里。她感到一阵炽热颤抖的呼吸逼近,仿佛他正进行着极其艰难的斗争。
“怎,”Y/N才吐出一个字,唇便被什么温热而粗糙的东西堵住了。
他吻了她。
那不是一个温柔的吻,更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掠夺。头套边缘摩挲着她的脸颊,有硝烟和尘土的气息。他的嘴唇干燥,滚烫,动作毫无章法。Konig每一次呼吸都在颤栗,每一次贴近都在确认她的存在。
他没有深入,只是用力压着她的唇,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将她锁在自己的世界里,再也无人能够窥见,无人能够夺走。直到Y/N因缺氧而微微挣扎,他才如梦初醒般后退少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气息交织在狭小昏暗的空间里。
Y/N疲惫不堪的身体渗入了一丝微弱的活力。她心下诧异,那个短暂的吻竟稍稍驱散了无力。可明明尚未妖化,为何人类的气息仍能渗入?
“Konig,”她声音低哑,“你……能不能给我一点血?”
Konig连半秒都没犹豫。战术手套被利落扯下,匕首一闪,掌心立刻绽开血痕。他沉默地将手递到她唇边,喉结滚动得厉害,始终不发一言。只有作战裤紧绷的布料,暴露了汹涌的悸动。
Y/N蹙紧眉头,没有用。鲜血滑入喉间,却像隔靴搔痒。可为什么肌肤相贴能有所感应?她丢失了千百年前的记忆,对自己的这副身躯实则知之甚少。
Y/N略有恼意的舔去他腕间最后一滴血珠,突然拽住他的武装带,“再靠近我一些。”
理智的弦应声而断。
Konig猛地将人放倒在桌,沉重的身躯压上去时,木桌发出呻吟,Konig的手颤巍巍捧住她的脸,头套下的呼吸烫得快要将布料点燃。
“Y/N…..我可以…可以吗…...”他结结巴巴的恳求带着湿漉漉的喘息。
Y/N看不见他发红的眼,看不见那视线舔舐过她每寸肌肤,她仰起脖颈,“你像刚刚那样,吻我试试。”
她的本意不过是一个试探性的触碰,只为观察自身泛起那圈涟漪。可当Konig再次压下的瞬间,她意识到自己错估了这场风暴的威力。
他的吻起初是生涩的,甚至带了笨拙的试探。可当Y/N的舌尖无意扫过唇缝时,他猛然失控,像被点燃的炸药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Konig的攻势来得太急太凶,舌长驱直入,几乎要抵进她的喉间,头套的布料摩着她的耳廓。
“Mein Gott…..我…我的天…..”他抵着Y/N的唇喘息,血液在血管里沸腾,肌肉绷到发疼。
“等.….唔...”
Y/N的推拒被吞没在更深的纠缠中。Konig的大掌不知何时已掐在她腰上,膝盖抵在腿间。
Y/N从未见过这样的Konig,那个在她面前总是结结巴巴,小心翼翼的巨人,此刻像头挣脱锁链的兽,用牙齿撕扯着她的衣领,在锁骨上留下**的咬痕。
“Konig,你.…冷静...”
可Konig已经完全陷入自己的节奏,手掌急切在她身上游走,每一次触碰都是渴望的出口。当他炽烈的唇贴上她脖颈时,Y/N清晰感受到妖力是真的在一点点恢复。
可还不够,她翻身将Konig压在身下,对方这才久梦乍回,头套下的眼睛瞪得极大,“我…..我不是...对不起...”
Y/N舔了舔被咬破的唇角,听见眼前这个瞬间从猛兽变回大型犬的男人,笑出了声,“不,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住你了。”
Konig望着怀中女人,她的颈间,布满他留下的齿痕,唇瓣红肿。头套下那双透亮的蓝眼慢慢蒙上一层薄雾,Konig觉得自己像一枚拔了栓的手雷,濒临爆裂的边缘。
他直起身,将Y/N更深的按进怀里,再一次低头去寻她的唇。这一次他动作极轻,带着试探,紧盯着她每一丝反应。直到见她毫无抗拒之意,再也按捺不住,一手托住女人的腰际整个抱起,另一只手死死箍住她的后背。
“Y/N.….Y/N...”他喘着气念她的名,舌尖顺仰起的颈线游走。托着臀的手掌忽然收紧,五指陷入的力道让怀里人发出短促的惊呼。
Y/N抬手扫过他后颈时,Konig发颤,转身将她抵在墙上。呼吸交融的刹那,他停住了。鼻尖蹭着她的脸,“我可以.….继续吗?”
沙哑的德语气音里是即将崩溃的克制,“我…..我会.….慢慢来...”
……
月光不知偏离了多少刻度,Y/N开始后悔自己先前的点头,虽然妖力正在源源不断恢复,可她此时的体力完全跟不上。
“行了…..”她第数次推搡着不知餍足的巨人,声音哑得不成样。
但Konig的回应是更深的吻住她,将抗议尽数吞没,抬手托住Y/N后腰,轻松化解了那点微不足道的挣扎。
“Konig…..停……”她的警告被撞碎在喘息里。这个曾连对视都会瑟缩的男人,此刻完全是头解锁了本能的猛兽,大掌陷在她腰间,每次撤离都带着更深的力道重新将人按回。
当Konig短暂舍开她的唇,沿着脖颈向下啃咬时,Y/N抓住机会胡乱揪住他散乱的金发:“我说停…..唔!”
窗外传来早鸟的第一声叫。Konig终于支起身,蓝眼睛里的欲色依旧浓得化不开。他拨开黏在她颈间的发丝,吻了吻那个最深的咬痕:“Ein letztes Mal.….(最后一次)
即便看不见,但Y/N还是恼怒的扯掉了他的粗麻布头套,扔在他身上,这狗东西三小时前就说这是最后一次!
[让我康康]吃点饭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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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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