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Y/N再醒来时,Konig已不见踪影。她闻到焦香,探手摸寻,床头柜放着食物和水,还有一只孤零零的耳麦。
Konig此刻正在一公里外的建筑里,狙击镜对准小楼窗口,他想起黎明时分自己的失控,她身上遍布他留下的痕迹,作战裤差点又绷得发疼。
“ScheiBe.….”他猛捶墙面,却控制不住回味她在他身下融化的温度。
可那些刺目的红痕又让他心疼,Konig被剧烈的自责吞没。愤怒,餍足,兴奋,种种矛盾的情绪绞紧他的心脏。明明听见她一次次唤他停下,却仍旧无法停止沉沦……
Konig不敢再停留小楼,他害怕,怕自己会再度陷入疯狂。只好亲手为她准备好早餐,踌躇许久后,最终将那只能够联络他人的耳麦留在床边,逃离在晨光中。
可就在此时,透过狙击镜,Konig看见Y/N正伸出手,茫然的在床头摸索那只耳麦,他猛地一震,心脏像被冰块砸下。
他忘了。他竟然完全忘记,她看不见了。
该死!
一股强烈的自我憎恶瞬间涌上喉咙,他居然就这样逃了,把她独自留在那片寂静与黑暗里,他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的废物!
……
安全屋内,众人正各自忙碌。Price早已下令,命141全员前往沙漠深处的工厂,尽可能搜集一切可用的武器。那里靠近穹壁边缘,加之行动转入地下,信号时断时续,这次141集体都默契的没有携带通讯设备。
另一边,Alejandro正领牛仔们在城市各处布置陷阱。即便那怪物隐匿无形,无人能见其形。但Y/N曾成功击杀一具,甚至带回了它的尸体,就足以说明,它们并非虚无,终究是血肉之躯。而只要有血有肉,物理攻击就一定会起效。
既然它们善于隐藏,他们便以隐藏相迎。
“抓紧时间!每一条街,每一道巷子,都必须布置到位!”Alejandro的眉头始终紧锁,时间紧迫。
突然,耳麦传来一阵刺耳杂音。他正纳闷,心想141的人明明都没带设备。
“有人吗?”
熟悉的女声毫无征兆进入频道。Alejandro顿住,手中的动作停滞下来。
“嗯?难道是坏的……”
“Senorita,你,”他刚一开口,就被频道里另一个声音打断。
Krueger正躺在Las Almas贫民窟某处的屋顶,目光空洞的盯着穹顶之上的天光。他原本觉得困在这里并无所谓,但Y/N的消失像根毒刺,让他一日比一日焦躁,理智一日日崩坏。他甚至开始盘算,如果把这里的人全部杀光,是不是就能重新嗅到她的气息。
他烦躁调整着耳麦,心底咒骂这该死的玩意儿,更想不通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听了Price那老头的话,竟一直戴着这东西。
就在这时,一道清冽的女声刺进耳膜。直到第二句话音落下,他才确定,不是幻听。
Krueger猛然坐起,指尖掐进砖缝,声音从喉咙里碾出:“……你他妈…在哪?”
没等对方回应,他忽然冷笑起来,那笑声又哑又沉,裹着毫不掩饰的疯劲:“你最好是真的回来了……而不是哪个蠢货在找死。”
顿了顿,他又补上一句,语调陡戾:“说话。现在。不然我这就去把安全屋那帮杂碎的耳朵一个一个割下来,直到你出声为止。”
“你发什么疯呢?我在小楼。”
“……是啊……我早就疯了……”Krueger低声嘶喃,纵身跃下屋顶,撬动路边一辆摩托,引擎狂哮,撕破沉静,朝小楼方向飞飙而去。
天气已彻底转凉。也不知那穹顶是何原理,竟让内外的季节更迭并无差异。Y/N摸探着换上一件高领毛衣,恰好遮住了Konig留下的所有痕迹。
她紧握扶手,一步步向楼梯下挪动。忽然,门外传来响动。她朝声音来源望去:“是谁?”
“……是我。”Alejandro走进门内,目光迅速扫过她全身,确认这几个月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伤痕。
Y/N微微颔首,露出浅淡的笑:“上校。”
他注视着她极其缓慢地,一阶一阶向下试探的动作,眉头逐渐拧紧:“Senorita,你的脚受伤了?”
“不是,”她轻声答道,“只是暂时看不见了。”
“Cono…..(艹…..)你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低咒混着叹息从他齿间挤出,他正要上前,大门却被再次撞开。
Konig闯入,像头暴怒的熊,二话不说将她拦腰抱起,引得Y/N一声低呼。
Alejandro眉骨压得极低:“你搞什么?”手指已经按上腰间的枪柄。Konig却只是将Y/N往怀里护得更紧,喉间滚出德语的警告低吼。
衣领扯动间,Alejandro看见她脖颈未消的咬痕,以及更刺眼的印记。
Alejandro一步拦在Konig身前,眼神沉了下来:“把她放下。”
Konig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Y/N箍得更紧,“让开。”
“这就是你照顾她的方式?趁她看不见,”Alejandro浑身散出冷硬的怒意。
摩托引擎的轰鸣打断了拉美人的质问,下一秒,Krueger甩开车身,大步踏了进来。
他没有说话,眼睛第一时间落在Y/N身上,头罩下的神情有半瞬恍惚,然而当他的看见Konig紧抱着她的手臂上时,那恍惚顷刻消散,眼底涌起一片沉沉的戾色。
他飞快抽出匕首,直逼Konig,Alejandro迅速侧身避过锋刃,同时举枪对准Krueger,“疯狗,别在这搞事。”
Krueger像是根本没听见,刀刃仍死死指向Konig怀中的方向,头罩下传来低哑的嗤笑:“放开她,否则我不介意把你那双手剁下来。”
空气里漫起火药味。Konig将Y/N紧护在怀,粗厚的吐吸从粗麻布里迸出。Alejandro的枪口稳稳指向Krueger,眼神冷冽如冰。
Krueger像是见到了什么可笑至极的事,“Hah?怎么,现在倒都演起守护骑士了?”
他声音压低,裹着讽刺的毒液,“她消失的时候……你们不是都在忙着做合格的军犬吗?”
Y/N被围在中心,眼前只有一片虚无。尽管昨日取了Konig的气息,身体还是沉得发昏。此刻听着三人激烈对峙,只觉得头痛欲裂。
她正想开口骂人,Krueger却忽地扔开匕首,走近。就在另外两人稍缓戒备的刹那,他突然从作战背心中抽出两枚针剂,刺向Konig与Alejandro。
Y/N什么也看不见,手腕被拽住,整个人跌进了另一个怀抱。紧接着,是两声沉重的闷响。
“发生什么了?”她皱眉急问。
Krueger揽住她的腰向外走去,低头细细端详她的脸,语气里夹着愉悦的嘲弄,还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怎么?走了几个月,变成和那些傀儡一样的傻子了?这都看不出来?”
“我看不见了。”
他停下步子,箍在腰际的手臂收紧,声调完全沉了下去:“谁干的。”
……
当Price带着141的成员踏入安全屋时,几名牛仔立即围了上来,“Lt,Alejandro和Konig被袭击了!”
Price眉头骤然锁紧:“怎么回事?”
“今天早上……Y/N小姐在通讯频道里出现了。”
Ghost原本靠在队伍最后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闻言猛地跨前一步,撞开挡路人,一把攥住说话者的衣领:“你说什么?”
Keegan也顿时怔住,追问:“她在哪?”
“Y/N小姐说她在小楼…..”年轻人话还没说完,便看着Ghost已如一道疾风冲了出去。
Keegan上前,声音沉冷:“继续说。”
“呃……上校去了之后就再没回来……我们找到他们时,他和Konig都被注射了强效镇静剂,倒在屋里不省人事。但Y/N小姐……不见了。”
另一名牛仔补充道:“应该是Krueger干的。今早频道里也有他的声音。”
Keegan抬手摘下眼前人的耳麦,扣在自己耳边,转身疾步离去。刚至安全屋铁门,一辆越野车呼啸而过,没有丝毫停留。
Keegan脚步一顿,沉思片刻后突然折返。他走入装备室取出无线电测向设备,而后消失在门外。
Ghost冲入小楼,刚跨进门槛,便清晰嗅到了那一缕熟悉的气息。她真的回来过。
他踏上楼,停在Y/N房门前。推门而入,床头摆放着餐盘与一杯清水。他走近细看,杯沿还印着未干的水痕,和淡淡的唇印。
Ghost在床沿落坐,被她的气息包裹。忽地,另一道气味涌起。
骷髅面具里的呼吸卡住了。他的视线擦过枕套,那里出现了刺眼的证据,几根不属于Y/N的金色发丝,正大剌剌缠在绸缎里。
操。
战术手套下的指节捏得咯咯作响。Ghost盯着那几根金发,太阳穴震跳,仿佛有颗子弹,正卡在颅骨里来回撞击。
这他妈是Konig的头发。
房间里还残留着独属Y/N惯有的异香,清冽的,带着一点柠檬和迷迭香的味调,像雪地里折断的枝条。可现在,这味道被另一种气味粗暴的浸透了。汗液,硝烟,还有Konig身上那股永远散不去,混着粗麻布和血腥的……
它们像毒气一样漏进床单的纤维,缠在枕头的褶皱里,甚至……钻进了墙壁。
他们在这张床上做了什么?
画面不受控的在Ghost脑内炸开,牙齿咬破舌尖,刺疼和血气在口腔散开,竟带来一丝诡异的清醒。
Ghost扫过凌乱的被褥,那些褶皱的形态,凹陷的弧度,像一张无声的战术地图,清晰标注出所有他不想承认的事实。
……她是允许的。
这个事实刺进他肋骨之里最软的缝,比任何刀伤都痛得彻底。没有强迫,没有交易,只是心甘情愿。
他忽然暴起,匕首唰地刺进枕头,正对着那几根碍眼的,金发所在的位置。刀尖穿透棉絮,发出沉闷的撕裂声。
但下一秒,动作停下。他拔出刀尖,指关节因用力而响动,却又缓缓松开。Ghost站起身,像个重新上紧发条的机器,一丝不苟将匕首收回刀鞘,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门在他身后合上,轻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Price正指挥Soap和Gaz,小强清点着从荒漠工厂缴获的武器,仓库里满是枪油和尘土的味。
Soap嘟囔着核对子弹口径,Gaz费力搬起几箱手雷。
就在这时,Ghost从走廊经过,径直朝着医务室的方向去了。
“嘿,”Gaz用胳膊肘捅了捅Soap,朝那个消失的背影抬了抬下巴,“不是说Y/N回来了吗?他没去找她?”
Soap检查枪膛的动作顿了一下,眉头拧起来:“不可能啊……这他妈也太快了。”
快得不像久别重逢,更像去执行了一场无声的处决。
医务室内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Konig躺在那儿,深陷昏迷。
Ghost就站在床边,一动不动。骷髅面罩吞噬了所有的表情,只留下一双眼,漆黑得如同两口深井,映不出半点光亮。他的手一直虚覆在腰侧的枪柄上,没有暴怒,没有戾气,甚至没有波澜。
只是死寂的平静。像暴风雪来临前的荒原,万物冻结,连时间都被掐住了喉咙。
他静立在医务室的光下,只有胸腔的起伏,还证明着这具躯壳里困着活物。几分钟后,Ghost转身离去,脚步声被厚底军靴吞尽,幽灵滑过长廊。
装备室里,Ghost走向墙角的武器箱,扛起一箱分量最重的炮弹,肌肉在作战服下绷出凌厉的弧度。箱体砸向水泥地发出巨响,散起一片浮尘。
Soap正要递过去一把步枪,手悬在半空顿了。Gaz和小强擦拭弹匣的动作慢了下来。连Price咬着雪茄的嘴角也压紧了几分,他们熟悉Ghost的沉默。
这不是任务前的专注,而是某种压在临界点上的暴烈。就像拔掉插销的手雷,静静躺在那,只等最后一点震动来完成毁灭。
无人说话,只有武器零件来回碰撞的声响,以及Ghost搬运重物时的呼吸声。他一次又一次往返,势要将全身力气榨干在这里。
Soap终于忍不住,将一盒撞针推到他手边:“需要校准这些……”
话音未落,Ghost已经拿起,指尖一捻便卡进槽位,动作极快。可他捏着撞针的力道,仿佛那不是金属,而是仇敌的喉骨。
所有人心照不宣继续工作,无形中绕开了Ghost。那里的气压低得让人窒息,似乎只要靠近一步,就会被那无声燃烧的黑色火焰灼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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