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哈利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发呆，自地窖告白事件以来，他已经有整整两个礼拜没见过斯内普本人了，只有他制作的魔药还在暗示出现在哈利的门口。倒不是哈利找不到他，拥有隐身衣和活点地图两样宝物，找到斯内普并不是什么难题，难的是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斯内普。
一阵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打断了他，“进来——”他提高音量，拿起一旁的眼镜重新戴上。
赫敏的脑袋探了进来，罗恩跟在他身后小心地向屋内张望。“嘿，哈利，”赫敏走进房间坐到哈利对面，“你还好吗？你已经有两天没和我们一起吃饭了。”
“我们有点担心，伙计。”罗恩补充道，“你知道的，任何烦恼都可以告诉我们。”
哈利试图挤出一个足以让他们安心的微笑，这个尝试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脸部肌肉已经因为长期板着个脸而变得僵硬。
“我没事，我只是需要自己想一些事情。”他干巴巴的说，罗恩和赫敏叫唤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好吧。我完全理解你哈利，我的魔法史论文拿了A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烦躁，”赫敏轻声说，同时不动声色地抽走了哈利面前他正在批改的作业。“但想问题也不代表你要绝食吧？”
“要不要和我们去霍格莫德聚餐！”罗恩兴奋地说，“金妮来，纳威和卢娜也要来，来吧哈利，会很好玩的。”
哈利看着两位好友关切的眼神，突然觉得很愧疚。“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他对他们说，“我当然会去，什么时候？”
十分钟后，被罗恩和赫敏架着走在去往霍格莫德路上的哈利不禁感到后悔。
“你没告诉我是今天啊罗恩！”他埋怨，但当他终于坐在猪头酒吧他们最喜欢坐的那张圆桌旁，听着金妮滔滔不绝的抱怨魁地奇队员的时候，哈利久违的感到了一丝放松。
“讲真的哈利！”金妮生气地说，“你都不知道那个弗林特有多烦人，真希望你也在场。我真要被他气死了！”
“下次我一定去旁观你们的训练。金。”哈利安抚她，“哈利可以躲在隐身衣下面操纵金色飞贼往金妮的脸上飞。”纳威朝哈利wink。
“哈利不需要耍小花招，他坐在那儿就能吸引一群迷妹来扰乱比赛了。”赫敏抿了一口黄油啤酒调侃道，“嗨——斯拉格霍恩教授，您怎么也在这儿？”
哈利回头，斯拉格霍恩和麦格站在那，“哦哈利！很高兴见到你，太好了我的孩子，”斯拉格霍恩朝赫敏礼貌性的点了点头便兴奋地转向哈利，“看来我省去了一份邀请函需要写，我想你一定没忘记你答应我的圣诞舞会邀请？有很多优秀的年轻人我想让你认识。”
事已至此，哈利除了点头答应没有任何办法。斯拉格霍恩满意的转向金妮和赫敏，“我想两位小姐也愿意一同前来？格兰杰，不得不说，你上一篇论文几乎是精彩绝伦。让人没办法不给它一个Outstanding。”
赫敏害羞地红了脸。寒暄了几句过后，斯拉格霍恩便离开了他们的餐桌走向门口。
“Well，孩子们，见到你们很开心，哈利——千万别忘了圣诞舞会！”他补充，随后开门离去。罗恩发出一声嘲笑，“那个老头居然还没放弃拉拢你们，真是我见过最势力的老头了。”
“哈利，你会去吗？”赫敏望向哈利，她的脸颊依旧微红，“我想我必须得去，”哈利说，“万圣舞会的时候我就已经推脱过一次了。”“那我们可以一起去，哈利！”赫敏兴奋地说，“我邀请罗恩，你邀请金妮？”她望向金妮。
“不用管我，”金妮耸耸肩，“我想我会邀请迪安，哈利应该还有别人想要邀请吧。”
哈利没有说话，如果坦诚，他当然向邀请斯内普，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于是他告诉朋友们他只想一个人去。“这样我也可以随时溜走，”他解释，“你们知道我有多恨跳舞。”
回到城堡时已经很晚了，哈利和罗恩告别了赫敏走上塔楼进入男生寝室。穿着睡衣躺在自己的床上时哈利才想起他把斯内普给他的本周份魔药落在了办公室。
他伸出手试图施展一道无声魔咒，手指微微颤抖，指骨像被大力握住一样发疼。不知道何时起，哈利开始迷恋这种感觉。
————多数人不懂爱，他们从疼痛中感知爱。
不知为何他想起这句话，但哈利并非是有受虐倾向，或许潜意识里他觉得拖延康复的疗程就多了一个联络斯内普的理由。再说，看来斯内普的魔药也没什么实质的效果，哈利幽怨的想，索性将按时服药的事抛之脑后。酒精发挥了它的作用，他坠入梦乡。
2
圣诞将近，节日的气氛充斥着城堡，哈利看到海格拖着一颗巨大的圣诞树穿过整个学校，一切都是老样子。似乎所有人都在尽最大努力让自己沉浸在节日氛围中，毕竟这是战争结束后的第一个圣诞。
哈利站在镜子前，试图操控魔杖喷出蒸汽拉平礼服的褶皱。这件礼服已经被他遗忘在行李箱里许久了，墨绿色的材质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上去古典而又严肃——这是韦斯莱太太给他挑选的。
八点的钟声敲响，哈利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他跟着罗恩来和迪安来到礼堂门口与赫敏和金妮会和。不同于以往的鼻涕虫俱乐部，今年斯拉格霍恩向学校申请了在大礼堂举办一场全校都能参加的舞会——当然，这里指三年级以上的学生。
大概是想让氛围活跃起来，麦格教授意料之外地同意了这个要求，于是继三强争霸赛后最大规模的圣诞舞会诞生了。
“你让我们等了够久的，”赫敏打量着罗恩，“怎么没好好整理一下你的发型啊罗恩？”她伸手理了理男友的头发。
哈利和金妮打了个招呼，便离开好友们前往一旁的圆桌，他拿起一杯龙舌兰，悄无声息地站到窗帘旁边，窗帘很好的挡住了他大部分的身体。哈利望着舞池里跃动的男男女女，斯拉格霍恩不知道去了哪里，哈利准备待会儿露个面便找机会溜出礼堂。
“哈利——很高兴看到你履行了约定！”不用转身哈利便知道斯拉格霍恩在朝他走来，他转身，魔药教授正带着一男一女穿过人群走过来。
“介绍一下，这是安琳娜·库伯，魔法部执行司司长的女儿，也是我一直在培养的斯莱特林级长。”他介绍道，黑发女孩挑起眼睛略带审视的打量着哈利点了点头，“而这位——”斯拉格霍恩推着男孩到哈利面前，“我想他能够在你日后的傲罗生涯中帮到你，斯蒂芬·塞尔温，你们两个，想必就不需要我介绍哈利了。”
“哈利，久仰大名。”塞尔温冲哈利点了点头，“我是现任傲罗司司长，很高兴认识你。”
“好了，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斯拉格霍恩摆了摆手，“哈利——玩得开心！”在哈利能对他说出哪怕一个字之前，斯拉格霍恩已经走了。
“梅林——那个老家伙溜得够快的。”库伯撇撇嘴，“别在意，波特，是我父亲拜托他一定要来签这个线，他想让我和你攀上关系。”
“关系？”哈利略微有点搞不清状况。
“相亲，波特。”库伯翻了个白眼，“很显然我父亲幻想着有个救世主女婿。但你放心，我完全没这个意思，我会告诉他你对我也没感觉。”
“那真是突然。”哈利无语道，“我以为在学校里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
“谁知道呢，那么回见，波特，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库伯朝他耸了耸肩，她钻进了一旁跳舞的人群。
“哈利，刚从没能说得上话，”叫塞尔温的男巫对哈利说，“我也是带着任务来的，是金斯莱。”
“他怎么了？”哈利疑惑，“有什么事是不能亲自跟我说的吗？”
“Well，哈利，”塞尔温看起来在斟酌措辞，“你要知道，你帮斯内普担保脱罪引起了魔法部内部的不满。”
“我记得宣布他无罪的也正是魔法部？”哈利反驳，
“但舆论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塞尔温望着远处的人群说，“我就直说了哈利，金斯莱的意思是，现在斯内普也自由了，你没必要继续和他纠缠不清，这样对你的傲罗生涯没有任何好处。”
“纠缠不清？”哈利几乎笑了出来。“斯内普不是一个污点，他是个活生生的人。”
“我知道哈利，我只是转达金斯莱的口信。”塞尔温依旧冷淡且官方，“至于你的想法，你可以亲自去找他。”
“不必了，你可以转告金斯莱这个傲罗我也不是非做不可。”哈利厉声说，
“其实不光是做傲罗的问题，哈利，恕我直言，你该去听听外面的流言怎么说。他们说你被灌了迷情剂——你在五年级就爬上了斯内普的床。”塞尔温补充，
“一派胡言！”哈利大声反驳，周围的人开始看过来，哈利知道他应该平复心情，他该礼貌地拒绝塞尔温，但他的双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我没有……”哈利大喘气，若不是扶着旁边的桌子他几乎站不住，塞尔温上前想要扶他，却在碰触哈利的那瞬间被弹开了半米远。
他惊恐地看着哈利，一旁的学生也开始小声窃窃私语，哈利突然觉得舞会吵得令他头痛欲裂。他没有和塞尔温多说一句话，他几乎逃出了礼堂。
3
魔力波动。
哈利很快得出结论，也许是因为没有好好服药，或者是情绪激动，或是因为饮酒——总之他正咋经历一次痛苦且不可控的魔力外泄。
他脸色苍白，头疼令他的世界天旋地转，在魔力波动再次伤害别人之前，哈利下意识地把自己带到了一条很少有人经过的走廊中。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滑下来，将头埋在膝盖里，试图平复心情。
就在哈利呼吸终于渐渐平稳之时，他听到旁边的一张画像开口，“啧啧，看啊，这又是一个被社交舞会逼疯的可怜虫。”
“别多嘴，平克斯，否则我会把你重新挂回地窖。”一个低沉的声音回答。
哈利抬头，发现画像旁边的一扇暗门被推开，来不及反应，他看到斯内普正从里面走出来，魔杖尖发着的光点照亮了哈利所在的回廊。
突然的相遇令双方都毫无防备，四目相对，空气安静，斯内普居高临下的看着蜷缩在地上眼眶微微发红的哈利，愣了一下。
“谁干的？”他问。
“我——魔法部，金斯莱，和你的流言，我的魔力波动，”哈利试图解释，但语言能力似乎短暂的离开了他的大脑。斯内普无声的打量着他，半晌他转身回到房间，借着里面的亮光哈利意识到这大概是斯内普的秘密魔药储藏室。
片刻后他重新出现在门口，手里握着一个冒着热气的坩埚杯。
“安神剂。”他陈述，“我更新了里面的材料。”
哈利接过，温暖的魔药让他的心情逐渐平复，“你加了糖。”他指出。
“一点无伤大雅的羽衣草，哈利。”斯内普轻哼一声，“并不会影响药效。”
“谢谢，西弗勒斯。”哈利沙哑地说，
斯内普伸出一只手示意他站起身，“把它喝完，哈利。如果你不想回到那个愚蠢的舞会中去，你可以在这里待到它结束。”哈利搭上他的手，斯内普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4
哈利跟着斯内普进入窄小的房间，这里显然比不上魔药大师的地窖，但也很温暖。
“我猜测你没有按时喝药。”斯内普用咒语扫描着哈利的双手，
“嗯……”哈利哑口无言，“我大概可能忘了那么一两次。
“一两次？”斯内普挑眉，“好吧，可能有三四次。”哈利坦白，
“你还喝了酒。”斯内普指出，“我只是离开了一会儿，你就差点把自己闹到圣芒戈去了。”
“他们说外面在传我们的谣言，我在几年前就被你灌了迷情剂爬上了你的床。”哈利陈述，
“我以为你不在意这些，哈利？”斯内普略带嘲讽。他在哈利旁边的书桌前坐下。
“我是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但这不代表我会愿意看到别人诋毁你，西弗勒斯。”哈利愤愤地说，“还有，你什么时候开始叫我哈利了？”
“自从我发现叫你波特会让你误认为我在利用你怀念詹姆·波特。”斯内普回答，“对于巨怪般的大脑只能采取一些不寻常的措施。”
“你没有？”哈利抬起头，
“看在梅林的份上哈利，动动你的脑子。”斯内普无语道，“如果我爱你是因为我在透过你爱詹姆，那么你把自己送到我嘴边的时候我为什么要推开你，倒是你，你就那么想成为你父亲的替身吗？”
“你以为我吻你是想成为他的替身？”哈利反驳，“不，西弗勒斯，我只是羡慕詹姆·波特能被你当作一个成年人来谈起，而我，你替我决定了我因为太过年轻，太万众瞩目所以不能跟你在一起。可你有没有问过我想要的是什么？”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我羡慕他见过你不一样的一面，那个会笑的，会脆弱的，会受伤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但我不要那个，我要现在这个伤痕累累的，脾气恶劣的，勇敢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斯内普只是看着哈利，他的眼神是哈利所没有见过的复杂，“你真是个愚蠢的，固执的男孩，哈利。”斯内普轻声说，他们无声的靠近，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已经受够了强迫自己远离你。”斯内普仿佛是在说给自己。
“那就不要推开我。”哈利回答，他们靠得很近，将吻未吻。“如果你还要推开我，那么就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爱我。”
斯内普只是无声地微微摇头。“你知道我不会。”
“Then kiss me.”哈利这样说，接着他凑上去，这次斯内普没有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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