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盈!!——”
海燕离开后没多久,城山夏子同学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拎了一篮水果风风火火地闯进了華盈的病房。
她的精神面貌看起来也很糟糕,毕竟前一日刚结束了虚狩演习,又听闻她生死未卜正在进行抢救,六神无主地待了一夜,就连这篮带着来看望她的水果也是在听闻華盈醒了之后立马赶去灵术院外头买回来的。
“你怎么伤得这么重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夏子的眼眶红肿得吓人,看起来像是哭了一夜,“真是吓死我了……”
“冈崎翔太想杀我。”華盈言简意赅地说道,“不过没成功,还好我命硬。”
她瞧见夏子的双眼在听到这句话后不可置信地睁大,整张脸都露出了惊惧的表情,華盈不想让她为自己操心,也不愿再回想那段令她作呕的记忆,便故作镇定地望了望她带来的果篮,说:“别太在意了,给我剥个橘子吧,我想吃橘子。”
“……命都差点没了你还惦记这几口橘子啊。”
“你不就是买来给我吃的么?”
夏子果然露出了轻松些许的表情,无奈地从果篮里挑了个橘子认真地剥了起来。
她将橘子剥好,掰成了小块,華盈撅了撅嘴:“……不想吃橘络。”
“你差不多得了啊。”夏子瞪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这是哪来的公主病,彻底忘记了她的病患身份,不管不顾地硬塞进她嘴里,感叹道,“你这么一说,我算是知道冈崎翔太为什么被勒令退学了,不过只是退学,这个惩罚是不是也太轻了?”
“没办法,毕竟冈崎家背后是四大贵族的纲弥代家嘛。”華盈嚼着橘子,语气有些冰冷地吐出这句话。
纲弥代家这几个字在她口中像是在讨论一个遥不可及的望族一般,让她觉得相当不自然,神情也复杂了起来。
“哎……”夏子叹了口气,将剩余的几瓣橘子一口气塞进華盈嘴里,因为想到这些复杂肮脏的内情,动作还有些粗鲁,她愤恨道,“纲弥代家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咳咳咳咳咳————”
華盈猛烈地咳嗽着,脸上因为这句话青一阵白一阵,夏子见她猛咳不止,连忙拍了拍她的前胸:“你没事吧?”
“没事……”
華盈涨红了脸,很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呢。”夏子忽然换上了一个有些气鼓鼓的表情,居高临下地审判着躺在床上的華盈,“你和志波副队长认识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欸……欸??”
谎话突然被戳破,華盈本就涨红的脸又更红了些许。
“你还当我是朋友吗?你是被志波家收养的这件事也没有必要瞒着我吧!要不是昨天听志波副队长说起,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打算告诉我了?嗯?志波華盈?”
夏子的每一句话都振聋发聩,惊得華盈一头雾水,又百口莫辩。
“我是被志波家……收养的……?”她有些艰难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是啊!!志波副队长说你是在他在流魂街出任务的时候捡到的!当时因为虚袭一片混乱,唯一探查到有灵力的你因为肚子饿找不到东西吃学狗在河边喝水呢,他说觉得你太可怜了,就把你带回志波家了。”
……………………………………
……………………………………
这编的什么离谱的身世啊??!!
学狗喝水又是什么?!
志波海燕到底为什么在空口胡编的时候还能顺带造上一两句看起来很细节的谣啊!?
華盈很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有些颤颤巍巍地问道:“海……志波副队长他,还说了什么?”
夏子抬头想了想:“也没说太多啦,就说你不想太引人注目,所以没有用他给你写的推荐函,还莫名其妙报了个假的姓试图掩人耳目。”
“这样啊……”
華盈稍稍放下心来,看来志波海燕帮她编出这么一套说法也是挺临时的,估计昨天也在头脑风暴。
“放心啦,不会因为你真的认识贵族就看不起你的。”夏子看到華盈阴晴不定的表情,也收起了那阵开玩笑的语气,安慰道,“我们平民间的友谊是不会改变的,况且志波家也被除名了不是。”
“哈哈,说得是呢……”
華盈干笑了几声,心中跌宕起伏。
纲弥代、朽木、现在还多了个志波……她可真是个实打实的三姓家奴。
心中默默感叹着自己这叠加得越来越厚的家族铠甲,華盈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重重的谎言堆叠,她看着一直以来都被蒙在鼓里的夏子感到有些抱歉。但她本意并没有想要隐瞒,只是因为手段畸形导致夏子本人对她说什么都不信了……
算了……还是以后有机会了再和她坦白吧……
華盈讪讪地看了一眼又开始剥橘子的夏子,又躺了回去。
“既然海……呃、海燕…大、大哥他……和你说了,那我也不用再隐瞒了……”
海燕大哥这短短的几个字叫得華盈满头大汗,她又被塞了一口橘子,嘴里含糊不清地对夏子说道,“以后逢年过节,我就……就回志波家了,刚好这次虚狩我找到了斩魄刀,等放了假,我要回去跟着海…大哥他训练一下。”
夏子点点头表示了理解:“对哦!差点忘了你找到斩魄刀了。怎么样,还好用吗?”
“好用的话我就不会躺在这了。”華盈面无表情地回道。
说起自己斩魄刀的始解,華盈简直想要昏倒。
这四年来她没日没夜地练习着白打和剑术,好不容易刚熟悉了刀的使用,但始解后的唳泉竟然直接给自己换了一个兵器,又要从头学起。
“唳泉始解之后竟然是一杆子……长枪,这——么长的一把枪啊。”華盈稍微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连连叹气,“而且还是直接攻击系的样子,怎么会是这样一把刚烈的刀……我好头痛。”
“欸,我还以为你的刀会是鬼道系的呢。”夏子听完也是一副惊异的表情,但想了想又觉得有几分合理之处,“不过,不是都说斩魄刀是主人内心的投射吗,搞不好你也是相当刚烈的人呢。”
“我是吗?”
華盈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反复品味着这句话:“……也许是吧。”
不管是与朽木白哉决裂,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朽木家,这些行为在她前几十年所受的教育里,应该的确能算得上是“刚烈”。
分明是鬼道方面的优等生,却因为自己所有的鬼道几乎都是承袭了那个男人的教诲而抗拒使用,而在她说出“我不喜欢鬼道,也不喜欢用鬼道”这种话后,似乎得到这样一把纯为武道而生的刀也可以算是自作自受了。
但这也许未见得是件坏事,毕竟她福大命大,没有丧生在这次虚狩训练里,悟出了斩魄刀,还预约了赫赫有名的志波副队长的指导,未来有很充足的时间能够开小灶,好好掌握长枪怎么使用。
等到身体好起来了,下次得去当面谢谢市丸队长才行。
華盈这么想着,偏过头去望向窗外。看见枯枝上落下几片灰白到发脆的叶子,飘进了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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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相当漫长的冬天,華盈在床上躺了差不多快两个月。
她错过了虚狩的结业会,也错过了队长们打道回府的全年级大会,躺在床上每天不是吃就是睡,无聊到都开始看各色鬼道书籍了,每天就靠背背高阶鬼道的咏唱文打发时间,一直到能下地,硬生生地胖了快十斤。
她痊愈得不是个好时机,早一些好,能有更多时间准备终期测试,晚一些好,可以直接躺平度过这一年的终期测试,但偏偏在这最紧锣密鼓的时候,救护班宣布:她痊愈了。
如今在卧床养病两个月后,華盈全身的机能都有所下降,四肢也像生了锈一般,面对着再过不久的四回生终期测试,她不得不马上进入没日没夜的特训。
華盈仔细地想了想,她在灵术院里度过的时间好像总是在魔鬼训练,不是临时抱佛脚就是补缺补漏地生啃体术课的练习。
好像除了鬼道,她就没有什么得心应手的时候。但偏偏她又有些抗拒鬼道,以至于她的这个优势项目无人在意,只落得一个所有人都觉得她好像无比努力在训练体术的印象。
那一年,華盈和夏子也是照例组成了学习小组,她为夏子讲解着更高阶的鬼道该如何发力,夏子则是因为華盈没有学到朽木队长的课程而倾其所有教授她在上白哉的剑术课时学到的战斗技巧。
在看到夏子的示范时,華盈偶尔会觉得有一些恍惚。
夏子的身法实在太熟悉了,当她做出技术动作的时候,華盈时不时就会将她的身影和当年在朽木宅□□里练习的那个男人重叠在一起。
那是她看过无数遍的白哉的身法,她虽然没有亲身练过,却早已将这些动作烙印在了脑海中。以至于夏子只是示范了几遍,華盈便全部掌握了。
不过,在练习一些动作的时候,華盈也偶尔会觉得有些步法有些许奇怪,总感觉白哉以前好像不是这么练的,但她却并不具备纠错的能力。
虽然一些动作和记忆里的有些出入,但毕竟夏子的剑术水平在華盈之上,于是,華盈便心宽地想着,也许是这么些年朽木白哉对这套动作有些许改良了吧。
不疑有他地这么紧锣密鼓练了一个月,她终于算是将各科都捡回来了点,不那么心虚地去进了考场,并顺利地通过了终期测试。
度过了冰雪消弭之时,春天也就这样悄然而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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