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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二宝欲离

翌日。

日落西山之际,二宝才踩着霞光,拖着疲惫的身躯和瘪了一圈的钱囊敲开了王宅的门。

“娘子,我回来了。”

二宝一进门直奔主屋,向季璋如实回禀道:“柳娘子带着我去乡下收粮,单价是五百文一石。不过农户家中没有那么多余粮,此事也不敢大肆伸张,怕惊扰行会那边,故而只收到了五十石,花了二十五贯。”

话音未落,还带着二宝体温的钱袋子和记录粮食石数的豆腐块宣纸,已然安安静静地躺在了季璋面前。

季璋却毫不在意,直接用手中的空茶盏将其压住推到一旁。她反手拿起新茶盏倒了杯茶递给二宝,关心道:“你吃饭了吗?我给你留了些菜在厨房温着的,不若吃了饭再慢慢说。”

昨日一声不吭将二宝留下,她心中已然有愧。今日二宝这番勤勤恳恳的不悔模样,更是加深了季璋内心的愧疚。

“只有几句话,娘子还是先听完吧,也好有时间考量决策。柳娘子那边还等着您的答复呢。”一向以食为天的二宝,此刻却格外坚定。

“……行,都听你的。”季璋无奈只得配合着二宝,将方才推走的荷包和宣纸又拉回眼前。

二宝接过茶一饮而尽润了润嗓子,继续道:“柳娘子说此去徐州山高路远,聘请护师的费用都不止二十五贯,只送五十石着实少了些。故而她又带着我从粮铺买了些,粮铺的粮五百五十文一石,买了两百石,花了一百一十贯。”

“哪家的粮,怎么只要五百五十文一石?”季璋点钱的手一顿,抬头问道。先前她们问了一圈价格,最少也得五百八十文。让他们再少些,不仅不少,还拿行会来压她们。

二宝回道:“邵家米店。柳娘子说是送到徐州的,那掌柜主动就降价了。”

“看来这邵家家主也是个大善人啊。”季璋闻言不再追问,继续垂眸点着钱数。

须臾片刻,只听得“骨碌碌”几声,铜板连带着银票全部撒在了桌上。

“如此说来,这两百五十石粮食一共花了一百三十五贯,带出去的钱应还剩下六十五贯。”

季璋扒拉着桌上的钱数,问道:“不过这里怎么还剩一百七十五贯?”光是银票面额便已然有一百七十两,就算除去零散的五贯,这钱数无论如何也对不上。

“回娘子,粮铺的钱是柳娘子出的。”

二宝一字不落转述道:“柳娘子说珍珠头面她收下了,舅母的心意她也领了。这二百石粮食算是她的一点心意,礼尚往来,还望舅母莫拂了她对徐州万千百姓的拳拳之心。”

一礼还一礼,心中不用记挂着,倒也是能走得干净。

垂眸瞧着宣纸上早已干涸的清秀墨迹,季璋心中已然有了新的盘算。

“这粮食现在在何处?”她抬手将银票重新叠好放回荷包,视线回落到独自一人轻巧回来的二宝身上。

季璋猛然发觉自己方才脱口而出的是废话,找补猜测道:“莫不是在璃姐儿那儿?那这护师的费用,岂不是璃姐儿也要抢着出?”

“如娘子所想,正在柳娘子那儿。”

见自家娘子心安理得承下馈赠,不似以往百般推托,二宝蓦然松了口气,“所以柳娘子让我问问娘子,这几车粮食准备何时送往徐州,她好物色护师。”

柳家娘子交代的事,总算是办妥了。

回到王宅已有片刻,二宝虽还未瞧见苏迨,但宅内风平浪静一切如常,自家娘子稳如泰山脸上毫无担忧,她怎会不明白昨日“小公子昏迷不醒”只是娘子离开的幌子。

本以为自家娘子和月牙昨日演这一遭,是急于和柳娘子撇清关系。那么粮食一事,怕是也不会让柳娘子染指半分,没想到是她多想了。

“晚几天罢。”

季璋抬眸望着屋内亲手添置的每一件摆件家具,不舍道:“待我将这宅子卖出去,咱们同北上的队伍一同离开。”

二宝闻言,刚放回肚子的心倏地又高高悬起,不可置信道:“娘子!咱们这是要离开阳羡了吗?”

此行北上的目的地可是徐州……难不成自家娘子是真地想回苏府了?

“嗯。橘子吃了,太湖船菜也吃了,这边的风土人情也瞧过了,换个新地方也未尝不可。”季璋点头,内心已经开始盘算宅子的价格了。

如今既已柳璃相认,若还呆在此地,日后免不了逢年过节的应酬,这对她这个“冒牌货”可不利。

三十六计,走为上上策,古人诚不欺她。

她轻声喃喃道:“我既已决定离开苏府,离开苏家郎君,再与其相干系之人来往,这口口声声的‘离开’岂不就成了自欺欺人的笑话?”声量不大,却恰好能让面前的二宝听到。

原来不是回苏府,二宝高悬的心稳稳地回落。

自家娘子平素瞧着温和好说话,实则有着自己的底线——事情说一不二,做出决定的事情绝不回头。虽然这几年自家娘子开始做生意,性子变得老谋深算了些,但逆鳞仍没变。

若这次真就这样“主动”回了苏府,她才觉得自家娘子是被鬼上身了。

二宝闻言情绪慢慢平复,逐渐接受了即将离开阳羡的事实,思索片刻后担忧道:“娘子,这宅子还能说卖就卖,咱们铺子怎么办?难不成也卖了吗?”

如今店内压根没有信得过的人手,全靠她们自己。可若真就随随便便卖了,先前努力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替别人做嫁衣。

季璋何尝不知这层利害关系。这也是为何密州的铺子和菜庄她宁愿白白分出一成利,也要让陶柳插手的缘故。

不过究竟是杀鸡取卵为了一时的巨额钱财,还是细水长流养鸡天天吃蛋,她还是分得清的。但眼下无人可用,也是不争的事实。

季璋闻言也愁了起来,哀叹道:“柳璃不认识朝云,朝云若是在,还能让她先顶一阵。待咱们安定下来,她再金蝉脱壳过来寻咱们便是。”

朝云不在的日子,她愈发知晓朝云的重要性。

……柳娘子不认识的人吗?二宝闻言脑中逐渐浮现一人选。

她提议道:“娘子,不若将月牙留下。她做事稳妥,又懂经商之道,也在娘子身边跟了一年了,定比临时寻的歪瓜裂枣们靠谱。”

昨日月牙一直在门外候着,柳娘子一路上满心满眼全是自家娘子,对她应没什么印象。

“不可不可。”

季璋果断拒绝道:“此去一路,咱们孤儿寡母,又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若是遇到歹人可如何是好?月牙身手不错,必须得跟着咱们一起走。”

金银虽重要,但活着才是最大前提。

二宝垂眸嘴唇蠕动似是想再劝劝自家娘子,半晌后嘴一张一合终是发出了声响,“娘子,不若把我留下罢。”

季璋闻言猛然看向二宝,眼睛都瞪圆了,难以置信道:“二宝!你说什么?!”

顶着自家娘子逼问的灼灼视线,二宝硬着头皮重复着:“娘子不如将我留下,让我来做这金蝉脱壳的殿后之人。”

她的语气虽坚定,但微颤的睫毛,躲闪不敢直视自己的目光,却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这些细节一个不落,落入了季璋的眼中。二宝在害怕,她怕自己生气,却还是顶着恐惧说出了想要分离的话。

季璋起身,将二宝拉到桌旁坐下,轻声问道:“可是在怨我昨日一声不吭将你留下?昨日情况紧急,你作为贴身女使跟得紧,实在是找不到时机与你讲……”

二宝果断将手抽出打断了季璋的自我反省,拒绝了自家娘子的示弱,却垂眸仍不敢与她对视。

视线落到了对面之人身上,瞧着自己亲手裁制的褙子,二宝喉头一哽,一种不知名的情愫蔓延心头,她不禁抬手摸上脑后昨日新得的琉璃簪子。

娘子对她真地很好很好。在蒋家金银铺听柳娘子说琉璃适合未出阁的小娘子,话音还未落这支价值五两的珊瑚琉璃簪子就已插在了她头上。

感受到自家娘子愈发灼热的视线,二宝张了张嘴,艰难道:“娘子,我想在此处等着周安回来。”

“你就这么喜欢他吗?”感受到指尖残留的余温,以及对方言语中的执拗,季璋似是妥协般问道。

果然,她还是对自己将周安赶走一事耿耿于怀。

二宝颔首将头埋得更低了些,插在包头髻上的琉璃簪子也愈发显眼。它毫不收敛地支棱着珊瑚枝桠,似是在向季璋示威。

与二宝相处四五年了,季璋自然知道她那与头上琉璃簪子一样的固执脾性。她无可奈何收回了视线,静静等着回复,不再给二宝施压。

寂静在二人之间弥散开来,凝滞发酵的空气却悄无声息缓慢稀释着二人之间的羁绊。感受到指尖余温的消散,季璋默默将指尖卷入掌心,似是在挽留。

不知二宝瞧没瞧见这一幕,但她适时地抬高了些头,对面的季璋看不见她脑后的琉璃簪子了。

二宝沉默良久,仿佛真地在思考她是否喜欢周安的一事,半晌后回道:“周安说,他安定下来后给我写信。眼下距离他离开不过半月,娘子我想再等等。”

“等到他的信,你就会走了吗?跟着我一起走。”季璋内心升起一抹希望,追问道。

二宝闻言抬眸看向她,鼓起勇气道:“娘子……我若说,我想去帮周安,您会同意吗?”

望着她眼中的一片赤忱,季璋骤然起身,躲开了二宝明烈如火的眼神,再次想追问的话也堵在嘴边。奔四的灵魂,仿佛在这一刻被年轻的火焰灼烧着。

“娘子,我在您的羽翼下活得太久了。您让我识字,带我经商……”

二宝以为自家娘子是生气了,起身看向季璋的背影行了一礼,认真解释道:“如今您有难处,我也想尽自己的努力来帮您。有朝一日,我也想做朝云那样能让您安心信赖之人,而非一直只能受您庇护的雏鸟。”

每次遇事,自家娘子嘴里念叨的都是那个后来居上者的名字。她期望有一天,她的名字是最先出现的。

季璋站在窗前,一眼便瞧见了廊下即将凋谢的一排排残菊,却也瞧见了残菊下面冒出的新花骨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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