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站在屋子里面，一脸困惑地看着门外的两人。我和卡尔。
具体情况是我和卡尔说明了杰克对于设计方面也有些研究，在巴黎的那段时间跟着一些女人在聊天的时候学习了一些服装方面的知识。在我的再三请求加软磨硬泡下，这个家伙终于同意登门去请杰克来帮我设计婚纱。
杰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卡尔。
放着英美法有名服装设计师不用，来找我一个生活不富裕的小画家？卡尔霍克利的脑子怕不是被恋爱谈傻了。
露丝和往常那样招待了我们，为我泡了一杯花茶。至于卡尔，露丝之前和他待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也算是对他有些了解，花了点时间给他准备了英式红茶。四个人坐在狭小的客厅里，卡尔的眉间都是仄气，瞧着腿靠在椅背上。克利切弯腰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摆在桌面上，然后又退回到了角落里。
“报酬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足够你们活半辈子了。至少你不用带着你可怜的小画板每天在纽约的街头吆喝别人来买你的作品。”卡尔的笑里透露出很明显的嘲讽和讥笑，用茶勺搅了搅茶杯，品尝了一口后似乎不满意他的味道，拧着眉头又把它搁回了桌子上。“艾米丽说她很想让杰克试试来设计她的婚纱，当然，我觉得这是个很荒谬的决定，我只是满足她的要求。”
露丝先是笑而不语。曾经的贵族礼仪让她的气质比我看起来更加像一名上等小姐，尽管她身上是一件很朴素的看起来没那么新的灰棕色布制连衣裙。
她身子往前坐了坐，嘴角含笑，看了看卡尔，又瞥了一眼我，随后悠然开口，“卡尔，这么说实在是有些不妥。杰克的才华，不仅限于他的画板。或许你低估了他在设计方面的潜力。我想我在泰坦尼克号上就已经和你早就说过了。”她的语气平和，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肯定。然后她的眼神有些攻击力起来，“如果你要继续贬低我们，那么我想这里不欢迎你。至于艾米丽，她的眼光一向独到，我相信她做了最正确的决定。”
说罢，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似乎对这个话题已然满意，不再多做纠缠。
卡尔的表情微微僵硬，他斜倚在椅子上的身体稍稍前倾，企图从露丝的话语中找出破绽。没想到就这样被下了“逐客令”，我看得出他的神情有些尴尬，脸上的笑容面具都生硬起来，看在我的面子上，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不耐烦地扫了一眼桌上的文件，接着便靠回了椅子，显然不愿继续深究。
“杰克很了解我，他应该理解我喜欢的风格。”我笑笑打破了僵局，然后向杰克投去一个求救的目光，“对吧？”
杰克对上我的视线，差点儿就憋不住笑了。这家伙越是严肃的场合越想笑，特别是让我帮忙的时候。杰克清了清嗓子，带着浅浅的笑容把视线移到卡尔身上，“确实，特别是看在艾米丽的份上，我无法拒绝她的请求。既然她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想我也没有理由不答应她，毕竟这是她的人生大事。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某个她身边的家伙。”
卡尔像是被隐喻地点名了一般，刚喝进去的茶差点就呛了出来，眼底原本的尴尬变成了窘迫，连忙把茶杯托放回桌面上。似乎是看见卡尔这样的模样很滑稽，露丝也笑了出来。
克利切把价值大概四位数美元的支票塞给了杰克——其实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具体的卡尔并没有告诉我，也许也有五位数了。后来的两周内，我就收到了从杰克家里寄来的信件，夹着一张很整洁的信封，还用了印戳，看样子是露丝教他这样寄信的。里边是一张很平整的设计稿，甚至纸张的边角都是四四方方的。
卡尔小心地捏着那张婚纱设计稿，我的下巴撑在他的肩膀上，仔细端详着纸面上的内容。那是一件纯白的拖地婚纱，头纱和裙摆一起垂在地上，边缘用蕾丝装饰，杰克却加了不同的装饰：用花苞和珠宝点缀在裙摆，手袖的边缘用了很多精细的花纹刺绣。总体来说，那是一件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
卡尔摩挲着我的手背，把我拉到他的身边，我直接失去重心瘫在了他的腿上，这货就满意地任由我这么坐着了。谁还记得这种动作在二十世纪初还是一种失礼的举动。
“怎么样，你喜欢吗？”卡尔把目光从纸张上转移到我的脸上，然后嘴边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这可是最了解你的艺术家的作品，还好他的报酬很便宜。”
能说这笔报酬很便宜的也只有这家伙了，话里话外都能听出这家伙又在拿以前我和杰克演的戏来打趣我。但话说回来，我还是对杰克的设计稿爱不释手。同时作为下等人出生、并且都对艺术有着同样的向往的我们，无论是审美还是性格都十分相似，杰克无疑就运用好了这点。
我点点头，“这是我目前为止看过最满意的。”我举起那副设计稿，对着光看了看，又逆着光看了看。卡尔从我手上直接抽回设计稿，直接塞进了一边的抽屉里，“你喜欢，那就这么定做了。”
他一直盯着我，我脸上有沾上什么东西吗？还是我脸色看起来很糟糕吗？
卡尔笑而不语，把真丝领带扯下来丢在一边，看得我有点心疼，“我本来想直接撕掉这张破烂的，哪想到我亲爱的妻子这么喜欢。”卡尔低下头，咬了咬嘴唇，搞得我有点不知所措。这货现在是在干什么？突然把自己显得很委屈。……等等，这是…
“你又生气了？”我生怕这家伙吃起醋来把我按在墙上掐，搞得我现在就想叫人进来助力我逃离这个低气压的房间。卡尔没说话，直接把头偏靠在了我锁骨上。我总算看出来了，这货把我抱在怀里撒娇。
“我很有钱，”“我知道。”又来了，这种有钱人每天都说不倦的口头禅。他瞳孔抬起瞥了我一眼，眼巴巴的眼神我巴不得立刻哄他开心。我实在是分不清我是那个三十岁的黑心商人还是怀里这个家伙才是了，看起来我才是那个把人家从泰坦尼克号骗到身边来的人。我从来都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特别是没想到自己会怀孕这件事。
“我能照顾好你和孩子。你们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们。”
“嗯。”拼命刷存在感中。
“永远在我身边。”
“好，”
“我爱你。”
……
婚礼当天。
距离怀孕已经有两三个月了，我的小腹已经有了一些隆起，卡尔也将原本的婚纱尺寸让裁缝们调整大了一些，让我穿的舒服。婚礼在一个巨大的教堂进行，听达芙妮说卡尔的父母在今天也会出席，我还提前在脑海里组织了一大段对付婆婆的说辞。
教堂里坐满了上流社会的各种贵族，有好几些熟悉的面孔都坐在一起谈天，直到神父先开始组织念圣经祷告的时候便渐渐安静了下来。婚礼的仪式和订婚仪式没什么两样，唯一最不同的是台下多了两对虎视眈眈的眼睛，看得我很不舒服。
露丝和杰克送了我用信封装着的不算特别多的“份子钱”，以及手织的婴儿衣服，还有好几张肖像画，包括我和卡尔的。当露丝把它们送到我手里的时候，看起来还有些害羞，手上紧紧攥着那份礼物，似乎是生怕觉得自己送的不够贵重，还塞给我一份她之前珍藏的从来没戴过的珠宝项链，说是很适合我。
其他的社会名流大多的都送了珠宝、首饰、支票等等各种价值不菲的礼物，除了一些特别喜欢的，其他的都被我放到仓库里收着去了。
我还记得卡尔看到我穿婚纱出现在他面前的表情，目光紧锁在我身上，平日里冷峻自持的表情也变得僵硬起来。当我的手被交到他手心里的时候，被我捕捉到了他的手在轻微地颤抖。
神父的声音回荡在庄严的教堂里，但我几乎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似乎整个世界都模糊了。“我曾经以为我见过这世界上最好看的景色了。霍克利夫人。”卡尔在宣誓的时候轻声在我耳边说着。“少贫。”我笑着回答。
令我没想到的是，也许是因为怀了孩子，卡尔的父母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仅送来了现金，还给我好一份公司股权协议作为结婚礼物。我这才明白原来卡尔压根没告诉他们早就把一部分股份转让给我了这件事，才见得这家伙在一旁偷笑。
婚礼过后的几个月卡尔带着我去了好几个国家——意大利，西班牙，爱尔兰……基本欧洲都走了个遍，这事儿还曾经登上过报纸，不少年轻的上流社会小姐都很羡慕。有时候我在想，也许她们知道我最初是被我丈夫“绑”来的，就不会这么羡慕了。
最后跟着卡尔回到费城的老家的时候，在那里生下了孩子——是一个女儿，琥珀色的眼睛和卡尔很像，金色的头发则是遗传了我的。根据克利切的说法，我在生产的时候卡尔在外边急的不知道徘徊了多久，还抓着他来骂来发泄紧张的情绪，一有孩子的声音他就直接问医生我的情况如何，简直比当时我要逃跑的时候都急了一百倍。
还没结束啊！！！后面还有剧情不是到生孩子就幸福快乐生活在一起he了！让我好好构思构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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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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