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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神明使用指南(十一)

“看哥哥跑走……担心……”萨尔玛伸出小手,轻触中也脸颊,脸上泪痕还清晰可见,却努力想笑。

中也喉头堵得慌,说不出话。

萨尔玛大眼睛忽闪着,突然低头摸兜,掏出那管彩色糖:“吃糖糖!妈妈说……吃了就不痛了!……我刚吃……吃了……好多呢!”说着说着,豆大的泪止不住从眼眶里滚落。

中也伸出的手悬在半空,脑袋嗡嗡作响,指尖蜷了又舒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太宰轻叹一声,跟着蹲下来,声音放得又轻又缓:“谢谢萨尔玛,哥哥们吃过,不痛了。”

“真……真的?”萨尔玛抽噎得更厉害,仍固执地去拧糖管盖子,“那……那是我吃得还不够多……呜……”

中也轻轻按住女孩的手。他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片刻后才抬起眼,钴蓝色眸子认真凝注萨尔玛:“抱歉,是我没能——”

“萨尔玛!”

一精瘦男子从院外像阵风卷进来,一把从女孩手里拿过糖管,同时将人稳稳抱起。边为女孩擦泪,边快速说了串土语,然后把女孩小脑袋按上肩头,转头时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刚起身的太宰和中也,朗声道:

“村长有请。”

他目光在太宰脸上停留一瞬,又补了句:“不急。”

说完,抱着还在抽噎的萨尔玛,大步走了。

中也目光怔怔追着那背影,未尽的道歉卡在喉咙。他下意识转头去看太宰,怔住了。

不知何时,太宰苍白脸上竟挂了一行清泪。这家伙平日里常哭,吃辣呛的,博同情装的。但像这样,毫无预兆,安安静静,仿佛只是身体背叛意志流下的液体,是第一次。

“啊嘞?”太宰像是才察觉,指尖随意蹭过眼下。他盯着指腹上那点莹莹水光愣了半秒,才缓缓侧过头,对上中也复杂的眼神,嘴角习惯性地扯了扯,哑声道:“……看什么看。小狗不用掉金豆子了,主人替你流了。”

“……”中也抿紧唇,目光顺着那水痕滑过太宰脸颊,喉头上下微动好几下,才又轻又快嘀咕了句,“……昨晚怕不是被踢傻了……”而后猛然转身,大步走向院门,不忘甩下句:“记得穿鞋。”

太宰看着他仓促逃开的背影,眼尖地捕捉到那试图藏进帽檐下的通红耳尖,堵住的心口似乎漏进一丝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了黄土的脚,无声笑了。

他的小狗啊。

他不紧不慢地回屋套上鞋,又慢悠悠地跟出去。

小狗果然没走远。

太宰疾走两步,像来时一样,手蛮横地搭在中也肩上。中也腰微弯,却没挣脱。

两少年就这样并肩走在被晨曦染成淡金色的土路上,清风徐来。空气里还缠着女孩残存的哭声和死亡的气息,但阳光确实落了下来,混着谷物与泥土特有的芳香。

“……谢谢。”太宰的声音很轻,散在风里。

谢谢打破这个轮回,谢谢你还在这里。

“……你说什么?”

“嗯?风太大了,你听错了吧?”

太宰盯着中也耳尖上仍未散去的红雾,嘴角不自觉翘得更高了些。太宰摸了摸兜,指尖碰到那个凉的、硬的、圆润的小盒子。

该准备点什么谢礼,庆祝这场只有丘克和他知道的胜利呢?

他抬眼,不远处村长家的小院,已黑压压挤满了人。

要不……

先让中也揍那矿财主一顿出气吧。

·

但这有点难度。

矿财主此刻正躺在村长院子正中,一张用石头和木板草草架起的“床”上。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

“村长你休要拦我!这畜生现在半死不活,正是时候一刀剁了为我儿偿命!”

“哈桑说得对!他该死!”

“哈桑,别胡——!”

豁口的砍柴刀不管不顾带着风声劈下,被一只青筋毕露的褐色手臂猛地抓住。

“哈桑叔——”

“阿米尔!昨晚你老婆也没了,你不恨!?”老哈桑双眼赤红如血,咆哮着。

“……叔,他们有枪。”

被唤作阿米尔的青壮年神色冷峻,他让过身,示意老哈桑看清楚。在他举斧的瞬间,矿财主身边整齐划一举起的黑色枪管。

“枪!?”老哈桑怒不可遏,手臂肌肉虬起,要夺回斧子,“昨晚我可瞧得清楚,这些枪不过是哑炮!”

“你们——……咳……咳咳……”矿主刚开口便是一阵猛咳,身下木板石头吱呀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他索性闭嘴,瞥了眼自己右边身子上凝结的黑红血块,微微抬起还能动的左手。

“砰!——”

鸟雀惊飞,牛羊瘫倒。

村民下意识捂耳弓腰,惊叫四起,人们如炸窝土鼠就要四散奔逃。

红芒骤亮。

一片嘘声中,枪支齐齐脱手悬空,飞向院门口。

中也黑皮手套高举,落下时,枪械坠地,叮呤哐啷一阵乱响,小山般堆在他脚边。金属冷光映得他眉目清冷,钴蓝色眼无波无澜,淡淡扫过人群。

喧哗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愣愣望向门口插兜站立的纤细少年,但在撞上那目光前,又都触电般猛地低下头。

那是昨夜终结乱局,神魔般的力量,是巫术,是恐惧,是不可忤逆的强权。

“呀~劫后余生不该庆祝一下吗?”太宰从中也身后绕出,带着他那一贯置身事外的笑,吟吟道:“这是在……放礼炮?”

无人应声。他也不甚在意,目光漫不经心地巡过小院。拄杖而立的老村长,恨不能提刀杀人的哈桑,鹰目冷肃的阿米尔,倚在挂壁毛毡上悠悠喝茶的与谢野晶子,小院木门旁讲电话的司机,以及……躺在“床”上,横肉抖动、咳得撕心裂肺的矿财主。

那双豆眼直直射过来,闪烁着愤恨、精明和强烈的求生欲。他挣扎着撑起点身,啐掉嘴里的血沫,嘶声问道:“说吧……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聪明人。放着他不治,自然是为了谈判桌上更多的砝码。太宰目光溜回晶子。是森先生授意,还是女人自作主张?

司机无声靠过来,收起手机,毕恭毕敬道:“首领说,接下来全权交由您处理。”

也是。算算横滨时间,爱丽丝差不多该睡了。

太宰摆摆手,挥退司机,没直接回答矿财主,反而先看向惊魂未定的村民们:“折腾了一整夜,想必大家都累了,不如……先回去歇着?”

“歇什么歇!你们!……”老哈桑被这息事宁人的态度激怒,但话没说完,在中也淡淡瞥来的目光下,气焰矮了半截,只忿忿嘀咕道:“都不是好东西!”

“对!说什么条件!他必须死!”

人群里不知谁壮着胆子喊了一嗓子。

“对啊!你们昨晚能救我们,今天杀他不是易如反掌!“

“就是!好人做到底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

太宰无意制止。中也索性跳上小院矮墙,一腿曲起,手肘随意支在膝上,给自己找了个最佳观众席。

太宰笑眯眯地等声浪渐消,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视线重新落回矿财主身上,缓缓开口:“老板,先前说能谈的前提是,你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现在看来——”

他拖长了调子,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和一张张怨愤的脸,“你这烂摊子和一屁股血债,怕是自己擦不净了。”

“你!”矿财主本就死白的脸更白了几分。

“但是,”太宰话锋一转,语调渗入蛊惑,“港口Mafia对认定的朋友,向来是两肋插刀。就看老板你,还愿不愿意交这个朋友。”

矿财主豆眼急转,落在自己血肉模糊的右半边身子,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惨笑道:“朋友?什么条件?”

“简单。”太宰扯出个惓懒的笑,像在买卖猪肉般闲闲道,“看老板觉得自己这条命值多少?以及……他们的命,又值——”

“听听!”老哈桑斧头猛地举起直指太宰,转头对阿米尔厉声怒吼,“这群城里来的哪把我们当人看?跟这种吸血鬼有什么好谈的!”

阿米尔依旧抱臂不语,鹰眼直勾勾盯着太宰,试图看穿这可怖小鬼笑面下的真实意图。

太宰视线掠过老村长,看他胡须颤颤但并不言语,眼又转回来,不闪不避,迎上阿米尔的审视。村子的权利天平已然倾倒,这就更好办了。一个野心家,总比抱着祖坟不撒手的老古董好钓。

“萨尔玛……”太宰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

阿米尔的身体瞬间绷紧,眼神护崽猛兽那般刺向太宰。

太宰不为所动,继续道:“……需要治病,每天能吃上热乎饭,有地方读书认字,简单来说…一个值得期待的未来。”

不等阿米尔回应,矿财主抢先嘶喊起来:“抚恤金!我按最高标准给!村子我掏钱重建!通路!通最干净的水电!所有愿意下矿或者修路的,我都雇!签正式合同!薪资福利绝对有保障!”他急切地抛出所有筹码,皆是给村里的承诺,但目光却紧紧锁住太宰。

阿米尔听着,眼底亮起光,不自觉站直了身体。

太宰却悠悠抱起了臂,手指在手肘上轻敲,赶在阿米尔开口前,轻轻“啧”了一声:“做买卖顺带解决了物流和劳力?老板这算盘打得,八百里外都听得见响。”

矿财主被噎得脸色由白转青,胸膛剧烈起伏,又是一阵猛咳:“咳……咳咳!你…你想怎样?!”

太宰没理他,只定定望向阿米尔。

这个刚经历丧妻之痛,却不得不扛起村子未来的男人,脸上露出一种他平生应该很少流露的茫然。见过鹰隼哭吗?他自然没让泪流出来,只是鹰眼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缓缓扫过沉默的老村长、愤怒发抖的老哈桑、以及神色各异的村民,投向远处隐约传来孩童嬉闹声的方向。最终,他收回目光,眼神再落到太宰身上时,已坚定如碑。他一字一顿,嗓音低沉有力道:

“医院。学校。祠堂。”

空气凝固一瞬。矿财主像被抽了脊梁骨,彻底瘫回那张摇摇欲坠的木榻上,眼中肉痛和认命挣扎几回合后,终于颓然闭眼,从牙缝中狠狠挤出一个字:“…成!”

人群中响起几声压抑惊叹和难以置信的抽气,希望悄然在村民眼里燃起。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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