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Mafia大楼七十二层。
Cafe雅间。午十二点。
“哇!还记得太宰治那家伙当时的表情吗!?”阿呆鸟笑语隆隆,震得门帘簌簌。
“呵呵……毕竟只剩盘底……”外科医生手下竹筷如柳叶刀般精准,利落撬开蟹壳,剔出油亮的蟹黄,紧接着是蟹脚和蟹钳,一场教科书般的螃蟹解刨。
“只有一锅,”中也手中蟹壳“咔嚓”一声断裂,汁水喷溅,“谁让你们吃得那么快!”语毕,恰好完整剥出块嫩白蟹肉,丢到身边人碗里颤微,弹性十足。
“谢谢中也~”公关官回以柔婉一笑,筷尖衔起白肉,在橙红浓稠的汤汁里轻轻一蘸,送入口中。雌雄模辩的脸,看他用餐是种享受,“是中也做得太好吃,让人停不下筷子呢。”
“看看这一幕,怕是有人要吃醋了。”钢琴家从墨竹拉门探身进来。
“吃醋?又在开什么玩笑?”中也一口咬开蟹钳,浓郁辣香在齿间爆汁。
钢琴家挂好外套,挽袖盘腿坐下,目光如同琴键滑指,轻巧地扫过公关官,中也,外科医生和阿呆鸟,落回中也身上:“我们的‘宝石王’,今早的情报课,上得怎么样?”话语间满是促狭。
“……”中也微微鼓起的腮帮子一顿。
‘宝石王’……提到他就来气!这称号已经被太宰那混蛋笑了小半年了!更可气的是,BOSS竟勒令他每周必须准时出现在太宰精心为他开设的情报课上!就为了听他叫一声老师!他自然是没让那阴险脸如愿。他狠狠又咬了一口蟹钳,硬壳在嘴里“咔吧咔吧”响。
“哈哈哈哈,一定不及格吧!”阿呆鸟看热闹不嫌事大,从桌对面猴子般蹿到钢琴家身边,“上次我专门溜进礼堂瞄了眼,中也睡了整堂课!太宰治那家伙在讲台上脸黑成碳!”
“谁说的?”公关官眼波流转,如丝挂在中也身上,“中也可是天才,回回满分,对吧中也?”
“啪!”中也木筷重重拍在陶碗上,“……吃饱了。”他抽了餐巾,胡乱擦了擦手,霍然起身。
公关官忍着笑,体贴将礼帽递向他:“记得下午——”
“不好奇冷血去哪了吗?”钢琴家不紧不慢打断。
中也收回即将踏出门槛的脚,反身俯瞰钢琴家。
“我们的聚会,他一向是最准时的。”钢琴家边说边拎起茶壶,将澄澈茶水注入汤碗中,夹了片锅中脱壳的蟹肉,放入清茶中轻涮。
中也眉峰一挑:“少吊胃口——”
“咚——咚——”浑厚的教堂钟声突响。
众人的目光齐齐飘向外科医生。用教堂钟声当提示音这种圣徒做派,大家早已无力吐槽。
“呵呵……抱歉,忘调震动。”外科医生拿起手机正要按掉,顿住,一抹嘴,撑起身旁那根形影不离、吊着盐水瓶的金属滑杆站起,“有急救……走了。”语毕,人声混着滚轮辘辘,已从中也身侧擦过。
“看来是回来了。”钢琴家这才将那片涮洗得不见一丝油星的蟹肉送入口中,细细品味,“味道不错,不过……比中也做的还差点。”
“咔巴!”墨竹门框在中也手下发出呻吟,“快说!”
“港未来21区,有人看到了‘黒兵’现身。”
钢琴家开始涮下一片蟹肉。
“阿兰?”中也眉拧起。
八个月前北非一役后,白鸽销声匿迹。但关于那夜的种种传闻却在组织内部疯传,演化成“港口新星鏖战白鸽圣母”、“污浊之夜”之类令人鸡皮疙瘩落一地的夸张名号。
其中,一身黑的阿兰被大家亲切称为‘黑兵’。
“中也忙着宝石和北非的业务不知道,太宰治那家伙可是一直死咬着白鸽不放,”阿呆鸟抢答,而后夸张地扑到中也面前,像是要透露什么惊天秘密那般压低声音,“你知道他想干嘛吗?”
“……”中也被逼得微微后仰,脸上写满嫌弃,“还用问?当然是向BOSS邀功,抢在我前头爬上干部的位置。”
“……什么嘛……你知道啊……”阿呆鸟瞬间垮脸,像泄了气的皮球,悻悻坐回原位,嘟囔着,“还想看中也炸毛的样子呢。”
中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目光重新锁回钢琴家身上。这家伙依旧慢条斯理地涮着蟹肉,看戏看得正欢。
他耐心耗尽:“啧,所以冷血跟阿兰动了手?现在外科医生赶去急救——”
“哦?在说我?”低沉磁性的男声于身后响起。
中也猛地回头。冷血老样子半闭只眼,嘴角衔了根未点燃的烟,躬身走进雅间。
“香啊这蟹,”他径直走到钢琴家另一侧,还未坐下,嘴里已塞了根蟹钳,“比中也做得还差点意思,什么时候再——”
“你伤哪了?”中也打断,眼如探针,瞬间捕捉到冷血黑色外套前襟满布的深色洇痕。新鲜铁锈味冲鼻。
“伤?”冷血吐了嚼碎的蟹壳,低头看自己黑色外套上并不显眼的血色,“还是中也鼻子灵。多谢关心,但……”冷血丢了手里的空壳,“这是小孩的血。”
空气凝滞了半拍。
“组里什么时候进了这么小的?”冷血继续大快朵颐,面前空盘转瞬堆起小山般的蟹壳残骸,“看着比中也还小,空有股狠劲儿,格斗差得远,该送去地下那位手里好好磨炼。”他指的是魏尔伦令人闻风丧胆的武斗魔鬼营。
“你说的,八成是情报组那批新来的崽子,”阿呆鸟插话,脸上难得没了嬉笑,“BOSS培养的新鲜血液,中期培训我带过一阵。合格的按潜力分,一部分进魏尔伦的武斗魔鬼营,另一部分——”
阿呆鸟话音一顿,目光直刺向中也:“进了太宰治的情报特训班。”
“……培训期还没结束……”不可能出任务,除非是那混蛋的授意……中也声音下沉,后半句没说出口。因为太宰……太宰这疯子确实不在意很多东西,规则,人命,不管是他人的,还是自己的。
“这就要问你的搭档了。”钢琴家用餐结束,擦着嘴角,悠悠开口。
他,阿呆鸟,冷血,公关官。四道目光,或平静,或探究,或了然,齐齐落在中也身上。没有外露的情绪,但中也读出了潜台词。太宰治是怎样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混蛋,你比我们更清楚,不是吗?
他不是!中也心里叫嚣着答案,但理智却让他缄言。这就是太宰想让大家看到的假面,他又何必多费口舌。
他一抿唇,在几人的注目礼下,风一样冲出了雅间,直奔太宰办公室。
旗会众人对太宰的疏离与不喜,他早有察觉。原以为只是半年前“暴风事件”中,太宰疯狂的计划让整个旗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才结下的梁子。但此刻,冷血身上那片新鲜的血渍,阿呆鸟未尽的话语,钢琴家洞悉的眼神……猛地刺破了他不愿深想的迷雾。或许,还有更深的原因,潜藏在这半年的时光里,潜藏在太宰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中——
“砰——!!!”
裹挟着怒火的一脚,狠狠踹开了太宰的门。
门框上「情报部部长」的合金铭牌震颤嗡鸣。浮尘在午后艳阳里,细碎金粉般飘进昏暗室内。
又拉着窗帘还不开灯……这家伙一定是夜行动物。中也腹诽着绕过门廊贴墙的镂花铁桌时,忍不住又腹诽了句。
当了部长就是不一样,餐食都叫到房里吃。
他眼风一扫。台面上白色绣边瓷盘里,残留着些许面包碎。左侧是锤纹铜壁的托盘茶具,杯耳上细细缠绕的白绳染着黄褐,坠着个深棕的茶袋。右侧立着瓶半开的不知名烈酒,标签上的花体法文难以辨识。旁边立着盏瘦高郁金香杯,内壁覆着雪絮般的晶块,似乎是什么溶剂残余。
“你这混蛋,”中也视线在郁金香杯上多停留了半秒,声线发冷,“不是说好了,等你成年礼那天,才开第一瓶酒吗?”
坐在宽大办公桌后的身影,背对着门,没吱声。
“算了,先不说这个。”中也暴躁挠了挠头,继续往里走,“情报组的孩子……是你派出去的吗?”多少有些师生情谊吧,那帮孩子望向太宰时,眼里除了畏惧,还有掩不住的崇拜。
没动静。
中也“啧”着嘴,自顾自越过了桌子,一把将半掩的遮光窗帘拉起。
“哗啦——!”
六月的炎阳,汹涌灌入,瞬间驱散了一屋的昏浊。
窗外碧空一片,如倒悬蓝海。几点海鸥在天海相交的模糊地平线遨游。不愧是380米的高度。太宰这间新办公室,他其实没来过几次。
八个月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至长不过双方都有了各自的圈子,聚少离多。暴风事件让他和旗会绑得更紧密,太宰则成天泡在Lupin里。再加上两人分管着截然不同的业务线,碰面的契机,无非是上课,太宰苍蝇样飞来的时候。又或者,像此刻。他来问责。
“也没见你有午睡的习惯啊,”中也双手叉腰,逆光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影子笼着太宰,“青花鱼终于进化成死猪了吗?”
见太宰依旧侧垂着头,毫无反应,中也不耐地俯身靠近:“喂喂,别装睡啊——”
及肩的橙发在太宰额前骤停。先前被忽略的违和感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倏然落下,封闭了五感,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一定是……暂时失聪了。
不然,为什么听不见这个空间里。
另一个人的呼吸心跳。
这对拥有非人耳力的他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明明听到了自己的。
粗重,急促,又巨大。
“太……太宰?”
[狗头]换封面了,月石终于攒齐[笑哭]十六岁预计会长一些~哎呀恋爱一开始是会懵懵懂懂来来回回拉拉扯扯的[坏笑]
顺便,旗会织田之类的戏份不会少,希望太中除了有彼此还有很多爱他们的人一起[星星眼]包饺子!!!包月饼!包一切[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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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会流泪的电子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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