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出口澜就后悔了,他其实不该说出来,不管孙权是何想法,他本来就不该喜欢对方。
即使孙权待他再好,再信任他,他都不过是孙家的侍卫,这样的身份,他还能有什么祈求呢,一辈子都能待在孙权身边,已经是最大的奢望。
在这句话说出口后,千万种后果就已经在澜的脑海中闪过,最惨不过孙权气急拔剑捅他,等到澜再次认真去看对方时,却发现孙权已然红了眼眶。
不止眼眶,连面颊、耳尖都是红的。
看到孙权,澜心中那些规矩,那些不应该如此的想法又统统消散,他还是忍不住,忍不住想为什么自己要放手。
明明他待在孙权身边的年岁最长,他陪着他,万事为他解决,寸步不离,形影相随。
他是不是,也可以试一次。
澜顿了顿,不自觉的抬起手抚上孙权的面颊,感受到手心下传来的滚烫,澜的心跟着颤了颤。
他看见孙权也呆愣了一瞬,睫毛颤动,却没有躲开,似乎是在酝酿情绪,然后才抬眼,有些紧张的朝澜看过来。
“为何……突然愿意说了?”
澜被他这话问的一愣,孙权知道?不对,孙权不知道,所以他是怪自己之前从来不和他讲么?
“你前几日不理我,也是因为这个?”
澜回过神,眼神带上些歉疚:“抱歉,我自知不该对你有这样的想法,可我忍不住,又怕你知道厌恶我,我便想着,离你远一些。”
“我何时厌恶过你。”孙权对他的这种想法很不理解,明明他一直都很依赖他,喜爱他,虽然那时候的喜爱在他认为只是亲情。
澜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唇:“你不明白。”
“你也不明白。”孙权心中忐忑,在面对澜剖白时总会有些紧张,他尝试着抬手捧住澜的脸,让对方直视自己的眼睛,“我今天早上,原本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对你说,可她们同我说你一早就出门了,我以为你是不愿意见我。”
“你要对我说什么?”澜从前那些对自己的告诫此刻早已抛之脑后,孙权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让他的心跟着沉沦。
“有很多,我忘了,你回来的太晚。”
澜弯了弯眼睛,不再强求,似乎已经窥探到了一点孙权内心的想法,所以他想,即使没听到也没关系。
但是孙权又再次开口:“我只说一句,我心里有你。”
一句话就像石子扔进湖泊,湖面泛起涟漪,片刻消失不见,其实湖水已然被石子惊动,看着它慢慢沉入湖底,永远在这里扎根。
“为何不说话。”孙权看着澜。
“我在思考,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孙权愣了愣,意识到澜在捉弄自己,明明已经知晓,还非要问,他羞恼的转过头,决意不再搭理他:“什么意思都没有。”
澜怔愣片刻,顿时觉得有些好笑,抚在孙权脸上的手轻轻捏了捏:“怎么了这是?又闹脾气?”
“谁闹脾气?”孙权不乐意。
“你今天不是在闹脾气?”
“那你今天也是在闹脾气,躲着我一整天,还要搬到外面去住。”
澜思索了一会,突然放开手,退后一步跪坐着,在孙权还未反应过来时郑重开口:“我自知不对,我不应该不理你,也不应该出门那么久,更不应该未经你的允许擅自搬出去,你罚我吧,怎样开心,便怎样罚我。”
“你……”孙权忽然不知该怎样开口。
“还有昨夜。”澜的表情不变,说的话却让人脸红心跳,“刚刚看你扶着腰,都怪我太粗鲁了……”
孙权脸色爆红,猛的扑上前捂住澜的嘴,羞愧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你快别说了。”
澜看着孙权红着脸的模样,忽而笑起来,就着这个姿势,吻了吻孙权的手心。
孙权被这动作一惊,又猛的把手抽回来,怎料动作太急,孙权重心不稳差点跌下去,被澜稳稳接住抱回来。
孙权今天脸色再没正常过,血色一路漫到耳根,偏偏澜那家伙站在自己身边时还总在笑。
他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孙权瞥了他一眼像是在警告他,奈何这警告一点用都没有,澜越发肆无忌惮,没有旁人时就凑过去抱着他的脖颈吸吸,叹一句你用的什么熏香真好闻,最后被孙权一把推开,红着脸骂他占自己便宜。
对于互相表面心意后两人的相处模式,变化了又好像没有变化,出门办事澜只跟在孙权的马后,当着人恭恭敬敬的喊孙大人,没人知道前几日县丞府里面发生了什么事,那县丞一招美人计见不奏效,于是才过了几日,竟然直接带着一堆东西上门。
孙权没想到这老狐狸竟然还敢来找他,皮笑肉不笑的让人把他带进来,县丞身后跟着的一堆家仆搬着东西放在院子里,县丞身边还跟着一个抱着琵琶的歌女。
落座后,孙权不看他,自顾自的端起茶杯,吹了吹后,才分了一个眼神给对方。
县丞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显然对自己下药却没能得逞一事诚惶诚恐。
他当时敢对孙权下药,便是算准了孙权定然会支撑不住要了自己的女儿,到时候即使孙权知道自己对酒动了手脚,他也已经和自己女儿有了肌肤之亲,他再带着一众建业城的显贵去房间,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到时候他不想娶也得娶。
谁能想到这孙权竟然这么能忍,来了一个侍卫就把他带走了,也不知道后面是如何解决的,这西域来的药可没那么容易找到解药,难不成……
县丞起了一身冷汗,难不成这孙权当真不举。
想到这又觉得自己实在荒唐,抬起衣袖擦拭着额角不存在的汗水,便听见孙权缓缓开口。
“李大人今日上门,可有什么要紧事?”
李大人差点跪下:“孙大人说笑了,能有什么要紧事,实在是前几日,孙大人在我府上喝酒弄湿了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一身就走了,下官实在觉得过意不去,这才带着东西上门赔礼道歉来了。”
这县丞说的一口好听话,全然把下药一事掩盖过去,他不提,孙权便也懒得提,毕竟这种手段上不了台面,若是再让旁人听去,知晓他当时吃了什么药,他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孙权笑了笑:“李大人哪里的话,当时有要紧事,实在是时间紧迫,这才带着侍卫就走了,李大人何来赔礼道歉一说。”
两个人你推我往,孙权又隐晦的告诫了他一番,见县丞额角已然大汗淋漓,这才觉得舒心不少,摆摆手准备下逐客令。
谁料县丞却笑了笑,把身后跟着的歌女推到堂前:“孙大人,这是从西域那边来的美人,弹的一手好琴,听闻大人平日喜欢听曲,下官特意找来送给大人。”
下药不成,现下还要送美人,孙权皱眉有些不悦,想要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县丞对着歌女使了使眼色,歌女立刻上前跪坐在孙权脚边,双手攀上他的膝头。
这动作让孙权更是一惊,想要把人推开,抬眼就看见已然站在院中眸色淡淡的澜。
孙权:“……”
这下完了,误会了就不好了。
于是孙权手脚麻利的把面前的人推开,紧跟着起身退到一边,整了整衣摆:“李大人还是带回去吧,孙某不需要。”
县丞还欲辩解,孙权严肃道:“李大人,还不明白我的意思么?我让你带回去,我不需要。”
县丞被他这模样吓到,连忙起身谢罪,带着歌女就走了,路过澜身边时,还在奇怪这个侍卫为何如此无礼,在看到澜瞥向他的眼神时被吓到,那眼神活像要吃人,他赶紧加快步子离开了。
孙权看着澜,问他为什么要站在那里还不进来,澜却只是抱臂看着他,孙权有些头大,赶紧把院中的人都遣散,然后自己亲自去拉住澜的手,带着人回了北院。
“怎么了?”看着澜冰冷至极的脸色,孙权有些无措。
“他为何这么执着给你送女人?”澜皱眉不知在想什么。
孙权眨了眨眼:“你生气了么?”
澜挑眉看着孙权,忽然低头吻了他一下,见孙权没什么反应,干脆直接把他抱起来,放到一边的书桌上,站在他的双腿之间,搂着他的腰,细细密密的亲吻着。
之前也亲过,特别是那一夜,澜不知亲了他多少次,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好几天才消下来,但是即便如此,每次亲吻,还是会让孙权面红耳赤。
澜从温柔慢慢变得凶狠,好像要把孙权口中的空气全部榨干,看着孙权嘴角流下的涎水,还有眼角生理性的眼泪,澜内心的占有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孙权这样好,谁看了都心动,这建业城那么多显贵人家的女儿,仰慕孙权的不在少数,但是孙权是他的,这样的孙权也只能自己看见。
澜松开了他一点点,看着孙权大口呼吸,连着耳尖都红的滴血,眼睛湿漉漉的可怜得紧,澜呼吸逐渐粗重。
孙权抬头看他,问他现在还生气么?
真是可爱,澜重重叹了口气,趴在孙权的肩窝处:“我若是还生气,你打算怎样哄我?”
孙权停滞了一瞬,抬手拍着澜的脊背,像在安抚:“我心里只有你。”
“我知晓。”
“那你就不要生气了。”
澜笑了笑:“可是那个女人碰了你,我就是生气。”
孙权有些无奈的笑:“那你要怎么办?”
澜抬头看向孙权,眼睛里面燃起星星点点的欲.火,吐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一字一句道:“我想做,你答应么?”
孙权原就红透了脸,此刻不知如何回答他,只能别过头,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
澜有些想笑,故意逗他:“不愿意么?你不是打算哄我?”
闻言孙权又回头看他,似乎下定决心,豁出去一般抬头吻了吻澜的下巴,喉结滑动:“可以,你怎样……我都愿意。”
澜眼眸晦暗不明,盯着孙权白皙的脖颈,狠狠咬了一口,放在腰间的手不知何时把他的腰带解开,孙权的身体颤了颤,澜便温和的舔了舔他的喉结:“你别怕,我不会让你疼的。”
孙权红着脸想要争辩:“那你那晚……”
“那晚是意外。”澜眼眸带笑,蹭了蹭孙权的鼻尖,“我今晚会让你舒服。”
澜对孙权,似乎任何事情都是说到做到。
十岁初见,孙权欣喜终于有了玩伴,整日粘着这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哥哥,某一次爬树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那之后澜答应孙权再也不会让他受伤,孙权便真的再没受过伤,澜总是能时时刻刻挡在他的身前。
十五岁时父母亲离世,整个孙家只剩下孙权一人,澜说会一直陪在他身边,那之后便寸步不离。
十年时间,孙权已然习惯了澜在他身边,无论是什么身份,家人或是爱人,澜都永远只对他一人微笑,只对他一人承诺。
澜说不会让他疼,便是一整夜都极尽温柔,孙权还发现他不知何时买了药,做足准备才尝试进去,在他耳边说尽了酸话。
一夜缠绵,结束后还贴心的帮他清洁,搂着他哄睡。
他们都是强势的人,但在彼此面前,他们都只是对方的爱人,把温柔暴露在对方面前,可以相拥而眠,可以不用强大,不用为任何事烦心。
此刻他们只是凡尘间,最普通不过的一对眷侣。
—全文完—
完结啦!会更番外,有灵感就写,喜欢的宝宝们可以给个评分么[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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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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