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在宫中根本找不见身影的将领,能够熟门熟路的招呼阿尔图,想必已经来了许多次。
“奈布哈尼大人。”
奈费勒推开窗,垂眸看向翻墙进来的红发将军,“您贵为铁卫将领,完全可以走正门,经过通传,光明正大的来见陛下。”
“哈哈,这不是不方便嘛。”
奈布哈尼笑容灿烂,顺着打开的窗,帅气的进入寝宫,“我以为你不在。”
“奈布哈尼?”
阿尔图从床上醒来,揉了揉眼睛,见到了眼熟的人,立刻尖声大叫:“把我的宝石还我!”
还惦记着他并没有遗失的宝石。
“还你还你。”
奈布哈尼不和小孩计较,甚至已经习以为常了似的,从怀里掏出什么。
那是一只白色瓷瓶,在烛火下反射着莹润的光。
他随手塞给了阿尔图,还笑着抱怨。
“我都给你带了那么多画册,讲了那么多故事了,还不能抵销一块宝石吗?”
“不能!”
阿尔图愤怒的驳回交易,开始跟瓷瓶作战。
他们的对话终于为奈费勒解惑。
那些乱七八糟的知识,果然源自这位游历花丛的大人。
他不得不告诫道:
“奈布哈尼大人,请不要再戏弄陛下了,他还只是一条小龙。”
“我哪敢戏弄他,一天天找我要宝石,我讨好他还来不及。”
奈布哈尼笑着哄劝,“阿尔图陛下,这可是我拿宝石换来的琼浆玉露,花费了我们奈费勒大人许多心血,是连我都不舍得喝的好宝贝!”
龙可听不得宝贝,更何况是奈费勒花了心血的宝贝。
阿尔图立刻摇晃瓶子,想听出宝石的响动,又打开了瓶塞。
室内立刻散发出一股清冽且熟悉的香气。
奈费勒还没想起这股熟悉的香气,源自何处,就见阿尔图一饮而尽。
他赶紧夺过了瓶子,里面却一滴不剩。
奈费勒问:“您给陛下喝的什么?”
“你家的窖藏。”奈布哈尼说,“这家伙曾经当宝贝一样放着,都不肯给我尝一口。这一瓶还是我们誓师的时候,我偷藏下来的!”
“喏,都给阿尔图喝了!”
“什么——”
奈费勒没想到奈布哈尼嗜酒如命,在战火关头,还能藏起一瓶誓师酒。
“好喝。”阿尔图一双金瞳在夜晚如猫般浑圆,说话带着酒气,“这确实是值得一块宝石的好宝贝!”
“哈哈哈!”
奈布哈尼从未笑得那么灿烂过,“那我们两清了,陛下。以后再给你看城里新出的画册。”
将军翻窗而走,只留下一句:“对了,尊贵的维齐尔大人,我要去度过我的愉快假期了,向您告假。”
先斩后奏。
奈布哈尼风一般来,留下疯了的烂摊子。
奈费勒给阿尔图喂水,试图冲散酒的浓度。
却听得阿尔图一边推拒,一边抱怨:“这个没有酒好喝,奈费勒,我要喝酒。”
小孩怎么能喝酒?
奈费勒将阿尔图往床上带。
“陛下,你先躺下休息……”
“我不困。”
阿尔图握住奈费勒的手,金色眼眸在夜里仿佛一双猫儿圆眼。
“奈费勒,我现在心跳得好快,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这是醉了。
“你知道生小龙的故事吗?奈布哈尼跟我说,这世上还有一条龙当过苏丹,可是没人喜欢他,大家都害怕他,只有他的维齐尔一直维护他。”
阿尔图委屈的用脸颊,蹭了蹭奈费勒的掌心,“你害怕我吗?奈费勒。”
这是伤心了。
“陛下,我从来没有害怕过你。”
奈费勒轻轻抚弄他的脸,试图安慰他醉酒的君王。
“以后呢?”
“以后也不会。”
“以后的以后呢?”
“永远不会。”
“我不信!”阿尔图彻底沉浸在自己的固执里,“他们说,龙的脾气那么暴躁,维齐尔早晚也会觉得害怕,如果有一天,维齐尔决定离开他,那他该怎么办?”
阿尔图的语气,寻求的不是解答,语气充满了笃定。
一双金瞳紧盯着奈费勒,让奈费勒觉得自己是被龙狠狠摁在爪下的猎物,逃脱不了。
奈费勒没有答话。
他清楚阿尔图只是醉了,只相信自己相信的事情,充满了脆弱的惶恐。
他的申辩,只会激起龙的怒火。
不如让这条显然醉了的龙,提出自己的要求。
万幸,他了解他的陛下。
“你不知道是吗?原来这世上也有你不知道的事儿!”
阿尔图端详了他一会儿,如同发现了宝贝似的高兴说道:
“那我告诉你!后来龙和维齐尔生了小龙,维齐尔就再也无法离开他了!”
这是疯了……
“陛下,奈布哈尼大人的故事,都是从黑街、酒馆胡乱听来的,不能当真……啊!陛下!”
奈费勒的辩驳,被阿尔图一拽,摔入软床,断得只剩关切的呼唤。
阿尔图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气息近得灼热,话语更是真挚。
“奈费勒,我想给你生小龙。”
这话烫伤了奈费勒的脸颊、后背,令他额间沁出薄汗,根本不敢动弹。
他凝视阿尔图那张酒意晕染的脸,镇定的想:
不要慌,他的陛下还小,还是个孩子,根本不懂得生小龙的意思,只知道“生小龙之后,维齐尔不会离开”。
“我不会离开你。”
奈费勒给出了阿尔图想要的承诺,“如果你仍是觉得不安,就让我抱着你睡吧。”
他主动抱住阿尔图的脖颈,让他的陛下躺在他的身上。
正如他抱着小龙回宫,日夜陪伴那般,使出了安抚小孩的手段,轻轻拍着阿尔图的后背。
他感受到阿尔图烫得惊人的身体,洒在耳根的呼吸,还有紧贴的胸腔。
持续剧烈跳动的两颗心脏,如此同频的跳跃,仿佛发出了尖锐的共鸣,渴求着他们缠绕在一起。
不行,奈费勒理智尚存,克制住自己快要从喉咙跳出的心。
怀中的阿尔图散发着酒的香气,使他努力去想酒的事情,而不是别的事情。
对了、对了,这是他亲手酿制窖藏。
阿尔图一直喜欢这个,那就再酿一些吧。
将酒坛埋在寝宫院子的树下,告诉阿尔图,等到成年之后,想怎么喝都可以,他一定奉陪。
不过,龙的年龄应该怎么算成年?
按龙角来算吗?
《屠龙之书》上写着,龙是寿命极长的魔法生物,当他们成年后,稚嫩的龙角就变成坚硬又粗壮的螺旋……
奈费勒胡思乱想间,下意识去摸阿尔图的角。
可是掌心触及那对漆黑的龙角,再也不是印象中稚嫩的手感。
它们似乎更大了,连奈费勒的手掌,也无法完全握住。
他终日忙于事务,都想不起来,上一次他抚摸的龙角,真的有这么大吗?
突然,奈费勒腿根感受到烫人的温度,他还没能反应过来,就听到了耳畔痛苦的求助。
“奈费勒……奈费勒……”
阿尔图满脸通红,将他缠得更紧,“我那里好疼。”
“哪里疼?”奈费勒也吓了一跳。
他抓住阿尔图的肩膀,要推开这具身体,仔细查看。
但他怀里抱着的,不再是曾经能够轻松摆弄的孩子,而是一具完全健硕、沉重、散发着烫人热度的成年躯体。
早就没有了他记忆里,稚嫩青涩的痕迹。
奈费勒就愣神了那么一会儿,阿尔图已经宣泄痛苦一般缠住了他。
小龙隔着布料在他消瘦胸膛磨磨蹭蹭,脸颊紧贴着脸颊,不得章法的想要减轻突如其来的折磨。
□***□
现在好了……
是男人都清楚是哪里难受。
室内安静得只剩阿尔图的喘息。
意识到那是什么的奈费勒,遭受了火刑般的炙烤。
他和阿尔图早就心意相通,七十七日短暂时光,也足够他们在浴池、床帷偷得一息闲暇。
可他怀里抱着的是一个孩子……
“孩子”动了动粗壮的尾巴,亮起了金色眼睛,看紧猎物似的盯着他,逼迫他不得不承认:好吧,孩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长成了一条发育健全的龙。
“阿尔图,你冷静一下。”
奈费勒一身薄汗,燥热的红攀上耳根,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可惜,硌人的尾巴非但没有停止,还寻求着更为清凉的触碰,缠上了他的脚踝,用细腻的鳞片反复摩挲,缓解着龙血沸腾的折磨。
阿尔图急得满脸通红,“奈费勒,我是不是要死了!”
□*□
“发情?那是什么?”
阿尔图根本不懂,伸手探入身下人汗湿的后背,“你还见过别的龙?”
奈费勒果断支起身,将肆意妄为的阿尔图摁了下去。
跟这种没有理智、无法自控、连生理结构都和常人不同的小龙,实在是没法语言沟通。
分叉的……两根……
好吧好吧。
他见过有人死于酷刑,有人死于病症,还没见过有人死于……
死于这活儿。
□**□
罢了,尾巴。
□*□
阿尔图褐色的皮肤,兴奋得发红,他努力舒展着自己不着片缕的四肢,金色眼瞳快活得发亮。
“奈费勒,你的手指好凉,摸得我好舒服。”
“安静。”
奈费勒阻止了他的赞美,其实也很不想干这事。
但是他的陛下慌得要死,身为维齐尔有义务、也有责任,分担苏丹的惊慌。
奈费勒抓紧了他分叉的尾巴,而他抓紧了奈费勒的手臂。
□*□
又用遍布鳞片的尾,缠住奈费勒的腿。
“放松点……”
奈费勒必须假装经验丰富,干活四平八稳,实则比阿尔图还紧张。
□*□
□*□
内衫黏糊的贴紧后背与四肢,让他觉得格外疲惫。
阿尔图还不依不饶,睁着一双夜晚的圆眼,执着的问:“奈费勒,你也给别的龙这么做过吗?”
奈费勒:……
不要说别的龙,他甚至没有给别的人做过。
“陛下,你要是舒服了,就好好躺着,我去沐浴……啊!”
奈费勒猝不及防摔回软床。
阿尔图一身蛮力,眼睛在灯火里闪烁着猛兽的光,连头顶的龙角都涨大了许多。
这不是错觉。
奈费勒刚用手掌勉强能够握住的龙角,转眼片刻,变为了坚实的螺旋凶器,巨大且成熟。
他立刻想起《屠龙之书》的警示:
——龙角粗壮且坚硬,是成年龙的象征,危险,快逃!
奈费勒没法逃,不可能逃。
眼前的龙,完全是他日夜想念的阿尔图。
他甚至怀疑自己正在做梦,仍在阿尔图活着的时候,与他的陛下帷幔缠绵,随时会承受太阳般热情的进入。
可惜,眼前的阿尔图只会皱着眉,寻求他的帮助。
“奈费勒,我不舒服……我难受……你再摸摸?”
这活儿怎么看也不像摸摸就能解决的模样。
奈费勒眉间紧锁,放弃内心的挣扎。
他解开了领扣,在阿尔图的注视下,脱去了湿透的衣衫,露出泛红的苍白身体,下定了决心。
“陛下,来吧。”
他早已发誓向阿尔图献上一切,不过是两根罢了,又算得了什么?
阿尔图眼眸亮得惊人,金色之中泛着血红,连额间的太阳纹路都像充血般流光溢彩。
“来什么?”
“……算了,还是我来吧。”
奈费勒骑了上去。
毕竟,为苏丹排忧解难,是维齐尔的使命。
奈费勒不愿去想,也不得不庆幸——
还好打发书记官走了,不然这事怎么记录,都是一句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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