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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

日子在医院消毒水的气味里缓慢流淌,像滴答的盐水。

七哥送来的平板电脑成了我唯一的消遣,里面塞满了最新最火的搞笑综艺,还有各种充值到顶格、角色装备闪瞎眼的游戏。

他大概是想用这些喧嚣的热闹,填满我病中寂静的空白。

但他自己也忙得像只陀螺,作为龙家在英国这摊子业务的最高话事人,白天总有开不完的会、签不完的字。他离开前总是不放心地再三叮嘱保镖,眼神锐利得像刀子,刮过门口那两个高大沉默的身影。

然而,规律很快形成。

七哥前脚刚被电话催走,后脚门口就会传来保镖甲略显浮夸的抽气声:“嘶……肚子……突然好疼!”

或是保镖乙扶着墙,一脸隐忍:“脚……脚抽筋了!”

然后初一和十五就会“适时”出现,一脸“关切”地搀扶着“突发不适”的同伴,嘴里念叨着“快去休息室躺躺”,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

紧接着,门就会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

迹部景吾的身影悄然溜进来,像一道重新焕发光彩的影子。

这一周,我几乎是看着他一点一点,从那个形销骨立、满脸胡茬、眼神空洞的“流浪汉”,变回那个熟悉的、耀眼得近乎刺目的冰帝之王。

裁剪精良的烟灰色高领羊绒衫取代了皱巴巴的西装,勾勒出他重新变得紧实流畅的肩臂线条。下颌光洁,精心打理过的发丝带着湿润的香气,眼眸里属于他的骄傲和神采正顽强地重新点燃。

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那块悬着的大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此刻,他正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微微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银色水果刀,专注地对付着一个红润的苹果。

修长有力的手指稳稳地控制着刀刃,果皮被削成薄薄的长条,连绵不断地垂落下来,动作带着一种赏心悦目的流畅。

“喂,”我歪着头看他流畅的动作,目光落在他因用力而微微绷紧的小臂线条上,“手臂肌肉……好像开始回来了嘛?”

他削皮的动作没停,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其华丽又理所当然的轻哼:“当然。”

那语调,是熟悉的、属于迹部景吾的傲然。

我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忍足都告诉我了,某人这几天在健身房里,那叫一个‘咔咔’猛练,累得跟狗似的,照片我都看到了!”

我得意地戳穿他表面的云淡风轻。

迹部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削下的果皮差点断掉。

他飞快地瞥了我一眼,耳根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红晕,随即又恢复了镇定,若无其事地继续:“……忍足那个多嘴的家伙。”

他把削好的、圆润完美的苹果切了一小块递到我嘴边。

我凑过去,咬下甘甜的果肉,目光却落在他近在咫尺的颈侧。一股清冽又带着点熟悉尾调的冷香,若有似无地萦绕过来。

“嗯?”我吸了吸鼻子,像只好奇的小动物,又凑近了一点,几乎要贴到他手腕的皮肤,“迹部……你是不是换香水了?”

那味道很特别,清冷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基底,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身体似乎僵了一下,递苹果的手停在半空,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视线投向窗外,故作淡定:“嗯,最近……换了一款新定制的。”

“定制?”我更好奇了,追问道,“什么调子?”

他沉默了几秒,才转回视线,眼眸里带着点我看不懂的、细碎的光亮,声音也放低了些,带着温柔。

“……以你的那瓶‘无人之地的玫瑰’作为原始基调。”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调香师加入了一些冷杉、雪松的木质感,还有一点琥珀。让它更适合我。”

我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迹部景吾!”我顾不上伤口,猛地坐直了些,声音都拔高了,带着难以置信的控诉,“太过分了!你偷我的香水?”

他看着我炸毛的样子,刚才那点不自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华丽又欠揍的弧度,眼睛里盛满了得逞的、毫不掩饰的笑意。

他倾身过来,距离近得我能看清他浓密睫毛的弧度,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带着点霸道的宣告:

“本大爷喜欢的,怎么能叫偷呢?这叫……共享。”

“你……!” 我被他这强词夺理噎得说不出话,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

那句“共享”像带着小钩子,挠得人心尖发痒。

病房里弥漫着苹果的甜香和他身上那抹清冽又熟悉的冷香,空气仿佛都变成了温热的、粘稠的蜜糖。

就在这温馨得几乎要滴出糖霜的时刻——

“砰!”

病房门被一股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初一煞白煞白地探进来,声音因为过度紧张而变了调,带着破音:“七少爷来了!快!快出来!!”

死寂。

前一秒还流淌着温软甜香的空气,瞬间被冻成了冰碴。

迹部脸上的华丽笑容像被按了暂停键,瞬间僵住。

他眼中那点得逞的、带着宠溺的笑意,在听到“七少爷”三个字的刹那,如同被狂风席卷的烛火,“噗”地一声彻底熄灭,只余下纯粹的、被当场捉奸般的震惊,完全难以掩饰心虚。

他几乎是本能地,猛地将手里那削好的苹果往身后一藏,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仿佛藏起来的不是一颗苹果,而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罪证。

高大的身躯从椅子上弹起来,动作因为过于迅猛而显得有些狼狈。他下意识地看向我,瞳孔里清晰地映出我同样惊慌失措的脸。

完了。

病房门被推开时带进一股走廊里特有的、带着消毒水味道的冷风。

龙曜就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大半光线。

他没有立刻进来,只是双臂环抱,斜倚在门框上,那张俊美得近乎凌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看不出惯常的暴躁怒火,也寻不到一丝笑意。

深潭般的眼睛沉沉地扫过房间,扫过我身上盖着的被子,扫过床边椅子上那个骤然僵硬的身影,最后落在地上那截被藏得太匆忙而遗落的、新鲜完整的苹果皮上。

空气凝滞得能拧出水来。

我喉咙发紧,刚想张口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龙曜的目光却像精准的探针,直接钉在了迹部身上。

“你,”他的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像冰冷的金属砸在瓷砖地上,“出来。有话跟你说。”

迹部身体绷紧了一瞬,有被撞破的狼狈,有面对“家长”时本能的心虚,但更多的是一种不愿在我面前退却的固执。

他飞快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安抚意味清晰无比,像是在说“别担心”。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将手里那个无处安放的苹果轻轻放在床头柜上,动作尽量放轻。起身,整理了一下并没有褶皱的衣襟,挺直脊背,迈步走了出去。

高大的身影越过龙曜时,两人之间无形的气压仿佛碰撞出噼啪的火星。

门被龙曜从外面带上,隔绝了我的视线。

天台的风像无数把冰冷的刀子,裹挟着伦敦冬日特有的、湿重的阴霾,毫无遮拦地切割着裸露的皮肤。铅灰色的云层沉沉地压在城市上空,远处泰晤士河的轮廓在雾霭中模糊不清。

龙曜站在天台边缘的矮墙前,背对着迹部。

他没有回头,只是沉默地望着脚下车流如织、却显得渺小而冰冷的都市丛林。风掀起他深灰色大衣的衣角,猎猎作响,更衬得背影孤峭而沉郁。

迹部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同样沉默着,下颌线绷得很紧,迎面的冷风让他微微眯起了眼。

良久,龙曜才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带着一种遥远的、沉入回忆的沙哑。

“那年我十五岁,跟五叔五婶去瑞士滑雪。”他的声音很平缓,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往事,“谁也不知为什么雪崩了。”

“他们是为了推开我,才被埋进去的。”

他停顿了一下,背影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仿佛那沉重的积雪依旧压在他的肩头,“小九那个时候才五岁,什么都不懂,她问我为什么爸爸妈妈一直睡觉……”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她就那样看着我,然后开始掉眼泪......”

“那眼泪真烫啊,我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他慢慢转过身,那双总是燃烧着怒火或是不耐烦的眼睛,此刻像蒙尘的玻璃,里面沉淀着深不见底的愧疚和痛楚。

他直视着迹部,目光锐利得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我这辈子所有的愧疚,都只能补给她。她喜欢什么,我就捧到她面前。”

“她喜欢练武,我就找最好的材料,托最好的匠人,给她打最趁手的兵刃,做最轻便坚韧的甲衣。”

他的声音微微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笃定,“哪怕是天上的月亮,只要她喜欢,老子拼了命也给她摘下来!”

风卷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却写满疲惫的额头。

他的语气又低了下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和心疼:“可是……小九这孩子,太懂事了。”

“她什么都不要,不稀罕那些金玉堆砌,也不爱追名逐利。”

“她像只野地里长大的小鸟,只想自由自在的飞,倔得要命,也……强得要命。”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如刀,直直刺向迹部,“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让大伯都开口替你说情。”

“迹部景吾,你有家世,有副好皮囊,也有野心。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但是——”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每一个字都淬着冰:“你让她受伤了。差点……要了她的命。”

“所以,我看不上你。”

迹部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无形的重锤击中。

他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低下头,避开了龙曜那几乎要将他凌迟的目光,喉结剧烈地滚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晚的冰冷和绝望,此刻再次如潮水般淹没了他。

看着迹部沉默低头的样子,龙曜嘴角扯起一个极其苦涩、自嘲的弧度,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呵……”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带着无尽的无奈,“可是啊……我这个傻妹妹,她喜欢你。”

他抬起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迹部宣告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她是个内敛的性子,心里藏事。但我看得出来,她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她是真喜欢你。”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迹部,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愤怒、无奈、审视,还有不得不做的妥协,

“所以。”

“我给你一个机会。”

“一个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资格站在她身边的机会。”

迹部猛地抬起头,眼眸里爆发出惊人的光亮,那里面是绝境逢生的希望和破釜沉舟的决心。

他迎上龙曜审视的目光,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哑,却无比清晰坚定:“她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我……”

“闭嘴!”龙曜粗暴地打断他,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漂亮话谁不会说?光靠喊口号,靠着一股脑往前冲的蛮劲就行了吗?迹部大少爷?”

他向前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迹部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龙曜盯着他,一字一句,如同冰锥:“最近……我那些保镖,是不是装病装得挺像那么回事?让你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病房,看看小九……是不是心里还挺美?”

迹部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龙曜。

龙曜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洞悉一切的笑意:“这感觉,熟不熟悉?像不像……山本家在英国那块大肥肉,突然毫无防备地送到你嘴边,让你吃得满嘴流油、志得意满的时候?”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迹部脑中炸开,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成一条冰冷的锁链。

保镖的“突发不适”,初一十五的“及时出现”,那顺利得不可思议的潜入……和山本健一郎在英国业务上那看似溃不成军、实则处处透着诡异的“退让”!

“你……你是说……”迹部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惊悸,“山本……他当时是故意……”

“故意设下的陷阱!”龙曜斩钉截铁地接了下去,眼神锐利如鹰隼,“他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紧咬着他不放,胃口这么大!”

“结果呢?你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一头就扎了进去!暴露得干干净净!”

他看着迹部脸上那恍然大悟、继而变得无比难看的表情,冷冷地嗤笑一声,“甜头和喜悦,最容易冲垮理智的堤坝。你以为顺风顺水是好事?殊不知那是猎人抛下的诱饵!”

“你太嫩了!只会大张旗鼓地进攻,却忘了给自己留条退路!”

他转过身,重新面向城市的天际线,声音沉缓下来,却字字千钧:“记住今天这个教训。”

“无论商场,还是……护着你在乎的人,光会往前冲是没用的。”

“要懂得‘进可攻,退可守’,只有先保全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你才有资格谈长久!才有资格……站在她身边!”

迹部怔怔地看着龙曜宽阔而孤峭的背影。

这个初见时暴躁易怒、仿佛一点就炸的男人,此刻在天台凛冽的寒风中,却像一座沉默而坚实的山岳。

他那些看似粗暴的举动,那些不近人情的阻挠,甚至这场精心设计的“测试”,原来都包裹着一层深不见底的、笨拙却滚烫的守护之心。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有后怕,有震撼,更有一种沉甸甸的感激和敬意。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刺骨的空气,感觉寒意直灌入肺腑,也让他混沌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向前一步,与龙曜并肩而立,望着脚下渺小却生机勃勃的城市,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脱胎换骨般的沉稳,绝对的自信:

“七哥,”这一次,他叫得无比自然,“吃一堑,长一智。我懂了。”

他侧过头,看向龙曜紧绷的侧脸,眼眸里燃烧着炽热而坚定的光芒,“小隐是最好的姑娘。而我迹部景吾,也必将成为这世上唯一能与她相配的人!”

龙曜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迹部,那张俊脸瞬间又涨得通红,额角的青筋又开始突突直跳,仿佛刚才那个深沉睿智的形象只是错觉。

“谁他妈是你七哥!谁准你这么叫了?!滚滚滚!看见你就烦!” 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狮子,暴躁地挥手,仿佛要驱赶什么讨厌的蚊蝇,“赶紧给老子滚下去!别在这儿碍眼!”

迹部看着他这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极淡、却无比真实的弧度。他没有争辩,只是对着龙曜那气急败坏的背影,极其标准地微微欠身,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礼。

然后,他转身,迎着凛冽的寒风,大步走向天台出口。

背影挺拔如松,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踏在坚实的地面上,带着一种浴火重生后的从容与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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