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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合作

“……保罗……”

这个名字,如同一个古老的、被遗忘的咒语,带着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熟稔和下意识的依赖,冲破了兰波被痛苦和恐惧堵塞的喉咙,轻轻地呼唤了出来。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哭腔的嘶哑——毕竟,你没办法要求一个记忆和身体都处于十五岁的孩子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冷静——但这个名字却像一块投入死寂冰湖的石子,瞬间在昏暗的安全屋里荡开了无形的涟漪。

魏尔伦猛地僵住了。

那双愤怒的蓝眼睛,瞳孔在瞬间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仿佛被这个名字蕴含的、属于遥远过去的温度灼伤。

那里面翻涌的滔天怒火和刻骨恨意,如同遭遇了无形的堤坝,出现了短暂的凝滞和动摇。

这个名字,是只属于“搭档”的称呼,是信任的烙印,是并肩岁月里最私密的符号。

它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他认为的,极有可能是“背叛者”的口中,尤其不应该带着这种……近乎本能求救的脆弱。

这不应该。

兰波自己也愣住了。

剧烈的头痛似乎因为这个称呼的出现而有了片刻的喘息。

泪水还在脸上一点点蜿蜒落下,冷汗浸湿了额发,身体因为脱力和恐惧而微微颤抖,但那双金绿渐变的眼眸深处,属于拉文克劳的、对逻辑和真相的执着本能,如同被拨开迷雾的星辰,开始微弱却坚定地闪烁起来。

一定是有什么隐情吧……他默默告诉自己。

那独特的色彩在昏暗光线下流转,金色如凝固的阳光碎片沉在瞳孔深处,浅绿则像幽暗森林中穿透迷雾的微光,此刻正凝聚着一种超越年龄的、近乎冷酷的专注。

那双眼睛一直都很美丽。

他不再徒劳地否认“背叛”的指控,也不再沉溺于混乱的记忆碎片带来的纯粹痛苦。

他强迫自己深呼吸,冰冷的、带着尘埃和魔药味的空气刺入肺腑,带来一种近乎自虐的清醒。

他需要证明,证明自己不可能是所谓的那个“背叛者”。

他抬起头,不再回避魏尔伦那复杂得令人心碎的目光,而是用一种混杂着孩童般脆弱和成年智者般审视的眼神,迎了上去。

那双金绿的眼眸,此刻如同两泓深不见底的幽潭,倒映着摇曳的火光与魏尔伦冰冷的轮廓。

“我……”

他的声音依旧有些嘶哑,但混乱的颤抖减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努力平复后的、带着探究的冷静,“我不记得你指控的那些……细节。爆炸、符文、法阵……那些画面太碎了,像打碎的镜子。”

他缓慢地、清晰地陈述着自己的状态,如同在分析一道复杂的魔咒,“我的头很痛,像被钻心咒反复折磨……但我知道,”

他停顿了一下,金绿色的眼眸紧紧锁住魏尔伦,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表象,“至少我认为,我不会做出背叛别人的事。如果你在过去对我而言很重要,那么,我更不会选择伤害你。你让我感到很熟悉。”

魏尔伦的喉结几不可查地滚动了一下。

他施加在兰波下巴上的手,终于缓缓地、完全地松开了。

他没有收回魔杖,但杖尖那蓄势待发的危险光芒悄然隐去。

他站直了身体,重新退回到壁炉边那片光影交织的晦暗之中,高大的身影在墙壁上投下巨大而沉默的剪影。

冰蓝色的眼睛依旧审视着兰波,但里面的风暴似乎平息了一些,被一种更深的、难以言喻的困惑和……疲惫所取代。

四年来的追寻、愤怒、孤独,似乎在这一声“保罗”和眼前这双努力找回理智、如同浸透毒液的翡翠般的眼眸前,显露出一丝裂缝。

多年来的疲惫此刻终于如潮水般袭来。

“熟悉?”

魏尔伦的声音低沉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攻击性的压迫,反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自嘲,“是啊,多么熟悉……曾经代表了一切。信任,默契,甚至……”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眼神掠过兰波苍白稚嫩的脸庞,掠过他身上那件沾了灰的霍格沃茨校袍,最终落回壁炉那奄奄一息的炭火上,仿佛在看自己同样即将熄灭的某种东西。

兰波敏锐地捕捉到了魏尔伦情绪的变化。

拉文克劳的智慧告诉他,这是一个机会,一个从纯粹的猎物转变为寻求对话者的机会。

他不再试图站起来,而是维持着半跪的姿势,用手背用力擦掉脸上的泪水和冷汗,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平稳、更有说服力。

那双金绿的眼眸,在微弱的光线下如同通往未知森林的入口,幽深而专注。

“你恨我,”

兰波直接点破,没有恐惧,只有陈述事实的冷静,“你认为我背叛了你,背叛了其他人,导致了那场灾难。你认为我躲起来,修改记忆,是为了逃避责任。”

他直视着阴影中的魏尔伦,“如果……如果这是真的,那你现在杀了我,或者把我交给法国魔法部,是最直接的做法。但你把我带到这里,一个……充满过去的痕迹的地方。不是吗?”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蒙尘的书籍和卷轴,“你逼问我真相,甚至在我叫出那个名字时……你动摇了。”

“……所以你并不确定你的判断是否是真的。你甚至自己也并不相信,你不相信我会选择背叛,所以你选择了逼问出答案。”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魏尔伦的反应。

对方依旧沉默,如同一座冰雕,只有壁炉火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跳跃,映照出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痛楚。

“我很抱歉。”兰波深吸一口气,吐字清晰,“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入学前的所有事,我都不记得了。而且,我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学生,我没有必要骗你。”

“闭嘴!”

魏尔伦的声音骤然变冷,带着被戳中心事的恼怒。

他手中的魔杖猛地抬起,一道冰冷的魔力波动瞬间锁定了兰波,让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但并没有实质的攻击。

“你以为用你那点小聪明,就能看透一切,就能为自己开脱?” 然而,他话语中的愤怒,却明显缺少了之前的绝对毁灭性。

“我不是在为自己开脱。”

兰波顶着那冰冷的魔力锁定,毫不退缩,声音反而更加清晰坚定,那双金绿的眼眸如同两盏穿透迷雾的冷灯,“我只是在陈述我看到的事实。你带着滔天的恨意而来,却在证据面前犹豫了。因为‘保罗’这个名字,因为……”

他指了指自己剧烈疼痛的脑袋,“因为这些被强行撕开的记忆碎片带来的痛苦,不像是在伪装。

一个真正的背叛者,会精心修改记忆,把自己塑造成完美的受害者吗?霍格沃茨的邓布利多教授、弗立维教授,他们都检查过我的情况,都认为我的记忆损伤是真实的、严重的保护性创伤反应。

——如果你一定要问我还记得什么的话,我想,我能记住的只有强烈的光线,和一双蓝色的眼睛。”

他抛出邓布利多的名字,并非为了威胁,而是为了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他看到魏尔伦在听到“邓布利多”时,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忌惮和考量。

“所以,”兰波总结道,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与他孩童的外表形成诡异而强大的反差,“要么,我是一个演技登峰造极、连邓布利多都能骗过的、彻头彻尾的背叛者。要么……我同样是被利用的棋子,甚至可能是那场灾难的另一个受害者。而修改我记忆的人,正是为了掩盖真正的凶手,或者……掩盖一个你我都无法承受的真相。”

安全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壁炉里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以及窗外风雪永无止境的呼啸。灰尘在微弱的光线中缓缓飘浮。

魏尔伦站在那里,如同一尊完美的雕塑,唯有紧握着魔杖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暴露着他内心的剧烈挣扎。

兰波的分析,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他三年来用愤怒和复仇浇筑的坚硬外壳,露出了里面鲜血淋漓、充满不确定性的伤口。

他死死盯着地上那个半跪着的少年,那张稚嫩的脸庞上,却有着一双洞察世事的、属于另一个“阿蒂尔·兰波”的眼睛——那金绿渐变的眼眸,此刻如同深埋地底的魔盒,使人移不开目光,散发着冷静而危险的光芒。

名为“怀疑”的种子,已经随着那一声“保罗”和这一番冷静到可怕的剖析,被深深埋下,并开始汲取冰层下的养分,悄然萌发。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魏尔伦终于动了。他没有收起魔杖,但那股锁定兰波的冰冷魔力悄然消散于空气中。

他转过身,走到一个蒙尘的书架旁,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拿出一个用魔法封存的、只有巴掌大小的水晶瓶。瓶子里装着一种散发着柔和银蓝色光芒的液体。

他走回兰波面前,没有看他,只是将水晶瓶随意地丢在兰波面前布满灰尘的地板上。

“缓和剂(Draught of Peace),最高浓度。”

魏尔伦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平静,但深处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妥协?“喝了它。如果你不想被那些记忆碎片折磨成疯子,耽误我弄清楚真相的话。”

他背对着兰波,重新面向壁炉那微弱的火光,高大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然后,”他补充道,声音低沉如同叹息,“告诉我,在那些破碎的记忆里……除了爆炸和我的眼睛,你还看到了什么?任何东西,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光影,声音,感觉。”

兰波看着地上那瓶散发着安宁气息的魔药,又抬头看向魏尔伦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背影。他没有立刻去拿药瓶,那双金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警惕、疑惑,以及一丝……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属于过去的“搭档”间的信任感。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水晶瓶壁。安全屋内的对峙,从单方面的审判与恐惧,悄然滑向了某种危险而微妙的、共同探寻真相的脆弱平衡。

窗外,风雪依旧肆虐,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冻结。而屋内,两个被过去梦魇缠绕的灵魂,在冰冷的尘埃中,开始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话。

……

兰波的指尖触碰到水晶瓶的瞬间,一股温和的魔力波动顺着指尖蔓延上来,像冬日里突然照进冰湖的一缕阳光。

他盯着瓶中缓缓流动的银蓝色液体——那是最高品质的缓和剂才会有的光泽,需要极其精准的熬制技巧和对魔药学的深刻理解才能完成。

他拔开瓶塞,仰头喝下魔药。液体滑过喉咙时带着薄荷与某种冷空气般清冽的味道,几乎是立刻,那些在他脑海中横冲直撞的记忆碎片就像被施了漂浮咒,缓缓沉淀下来。

头痛减轻了,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近乎悲伤的清醒。

“好点了吗?”

魏尔伦终于转过身,冰蓝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是结了霜的湖面。

他依然站在壁炉旁,保持着一段刻意的距离,但魔杖已经收进了袖口。

“嗯。”兰波轻轻点头,小心地活动了一下肩膀。缓和剂带来的平静让他能够更清晰地思考,“谢谢......这个配方很特别。”

“你教我的。”

魏尔伦简短地说,目光扫过兰波脸上还未干透的泪痕,突然转身从一旁的矮柜上拿起一条叠得整整齐齐的深绿色手帕扔了过来,“擦干净。我们拉文克劳的优等生不该这么狼狈。”

手帕落在兰波膝前,散发着淡淡的雪松香气,边缘绣着精致的银色符文——那是防护咒的标记,兰波莫名地知道。

他拾起手帕,布料触感异常熟悉,仿佛他的指尖还记得这种纹路。

“那么接下来,我会引导你思考,刺激你的大脑,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就好了。”

……回忆的过程很顺利。

“我......”兰波犹豫了一下,手帕按在脸上时,那股气息让他的眼眶有些莫名地发热,“我现在的记忆很混乱。有些画面非常清晰,比如巴黎魔法部大厅的穹顶壁画,比如你办公室窗外的梧桐树。但重要的部分......”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像是被施了强大的混淆咒,始终看不清。”

魏尔伦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壁炉架上的一道刻痕。

“你记得梧桐树,”魏尔伦突然说,声音里带着某种克制的情绪,“哦,看来很管用,你回忆起来很多。

……那么,你记得我在那棵梧桐树下对你说过什么吗?”

兰波抬起头,语气平静:“不记得。”

魏尔伦的嘴角扯出一个算不上笑容的弧度:“果然。”他转身从一旁的酒柜里取出两个玻璃杯,倒上深琥珀色的液体,“喝过火焰威士忌吗?霍格沃茨应该不允许未成年......”

“我喝过。”兰波打断他,然后因为这个脱口而出的回答愣住了,“我是说......我觉得我喝过。”

魏尔伦的手停顿了半秒,然后将其中一杯推过桌面:“十八年的陈酿,你存在我这里的。”

他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杯壁,“最后一瓶。”

兰波接过酒杯,指尖相触的瞬间,一股微弱的电流般的触感窜上手臂。

他低头看着杯中晃动的液体,突然毫无预兆地说:“还是加颗冰蓝莓吧。”

魏尔伦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

他放下酒瓶,从长袍内侧取出一个小小的银质盒子,打开后里面是几颗闪着霜花的蓝色浆果。

他默不作声地取出一颗,放进兰波的杯子,浆果落入酒中时发出轻微的"叮"声,泛起一圈微光。

“习惯真是顽固的东西。”魏尔伦轻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举起自己的杯子一饮而尽,喉结滚动时,壁炉的火光在那道优雅的曲线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兰波小心地抿了一口,甜中带苦的滋味在舌尖炸开,紧接着是温暖的灼烧感顺着喉咙滑下。某种被深埋的、关于安全和归属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抵抗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洪流。

“现在,”魏尔伦放下酒杯,声音恢复了那种冷静的质感,但不再像最初那样冰冷刺骨,“继续告诉我你记得什么。从最早的片段开始。”

兰波深吸一口气,让缓和剂的平静效果稳定自己的思绪:“最早的画面......是在一条走廊里。大理石地面,两侧的画像都在沉睡。我拿着一个银色的盒子,很重,上面有魔法部的纹章......”

他皱起眉,努力捕捉那些闪烁的画面,“有人在追我,至少三个人,他们的魔杖发出绿光......”

“安保司的人。”魏尔伦点头,眼神变得锐利,“继续。”

“然后......”兰波的呼吸急促起来,“然后我到了一个圆形的大厅,中央有个发光的......像是喷泉又像是装置艺术的东西。

我把盒子放了上去,然后......”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酒杯,“然后一切都变成了白色。巨大的声响,热浪,我被抛向空中......”

他的声音开始发抖,缓和剂的平静效果似乎被强烈的记忆冲击削弱了。魏尔伦突然上前一步,一只手按在兰波肩上,力道大得几乎让人疼痛。

“停下。”魏尔伦命令道,声音低沉而坚定,“不要强迫回忆爆炸本身。告诉我之前的事,更早的事。我们......”他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我们最后一次正常交谈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兰波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魏尔伦,对方逆光的面容在壁炉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深邃。肩上传来的温度异常真实,让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今晚魏尔伦第一次主动触碰他,不带任何攻击性。

“在......”兰波闭上眼睛,让记忆自行浮现,“在一个咖啡馆?麻瓜的。靠窗的位置,下着小雨。你在看一份文件,很生气,把茶杯震得咔咔响......”

魏尔伦的手微微收紧:“为什么生气?”

“因为......”兰波的眉头紧锁,“因为任务分配?不,等等......是因为某个提案被否决了。关于......关于黑魔法物品监管的修订案?”他猛地睁开眼睛,“你是法国魔法部特别行动司的司长!”

这个头衔像钥匙一样打开了更多记忆。

画面如潮水般涌来——魏尔伦站在魔法部大厅的演讲台上,冷峻的面容在闪光灯下如同雕塑;他们在某个地下仓库检查一排被查封的黑魔法器物时,魏尔伦用魔杖挑起一条会咬人的项链时嫌弃的表情;深夜的办公室里,魏尔伦疲惫地揉着太阳穴,而兰波把一杯咖啡放在他手边......

“你记起来了。”魏尔伦的声音很轻,几乎带着某种小心翼翼的期待,“那天在咖啡馆,我说了什么?”

兰波努力抓住那些闪回的片段:“我记不太清了,让我想想……你说......'他们根本不在乎真相,只想把一切都埋起来'。”

他突然倒吸一口气,“然后你给了我一把钥匙,银色的,上面有数字......17?”

魏尔伦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他慢慢松开按在兰波肩上的手,转身走向安全屋角落的一个古老衣柜。

他从颈间取下一根细银链,链子上挂着一把小小的银色钥匙。衣柜侧面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锁孔,钥匙插入时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十七号保险柜,”魏尔伦背对着兰波说,“魔法部最高机密档案室的。那天我给你的是备用钥匙。”

他拉开衣柜门,里面竟是一个精巧的魔法空间,整齐排列着数十个卷轴和文件盒,“这四年来我收集的一切。”

兰波不由自主地站起身,走向那个神奇的储物空间。

随着距离缩短,他能看到每个卷轴上都标注着日期和简短的说明,有些还贴着警告标签。

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一个被特殊咒语封印的黑色匣子,上面烙着法国魔法部的火漆印。

“这是......”

“证据。”魏尔伦简短地说,手指轻轻拂过那个黑匣子,“足以证明巴黎魔法部爆炸不是意外,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只是......”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疲惫,“还不够完整。”

兰波注视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文件,一种强烈的既视感袭来——他曾经也是这样,和魏尔伦并肩站在某个档案室里,为了某个真相彻夜翻找资料。

那种熟悉的默契感让他胸口发紧。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兰波轻声说,“你找了我四年?”

魏尔伦没有立即回答。

他取下一个标注着“现场勘查-记忆碎片”的卷轴,在手中轻轻掂量:“可以这么理解。

我找了你四年,”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某种兰波无法解读的情绪,“因为你是唯一活着的目击者。因为那把钥匙最后出现在爆炸中心。因为......”

他的目光落在兰波脸上,冰蓝色的眼睛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燃烧,“因为我相信,即使是失忆的阿蒂尔·兰波,也绝不会真的背叛自己的誓言。”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击中兰波的心脏。

他突然意识到,魏尔伦这四年来追寻的,或许从来就不是单纯的复仇,而是一个答案,一个能让他继续相信自己的证明。

……

窗外,风雪似乎小了些。

安全屋内,壁炉的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靠得很近,几乎重叠。

某种微妙的平衡在他们之间建立起来,脆弱得如同初冬湖面的薄冰,却又坚韧得像是历经千年风雨的蛛丝。

“我需要你的帮助,阿蒂尔。”魏尔伦说,这是今晚他第一次用这个名字而非姓氏称呼兰波,“不是作为囚犯和审讯者,而是......“他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像从前那样。”

兰波看着魏尔伦伸出的手,那只修长的手掌上有几道细小的疤痕——他莫名地记得其中一道是在布列塔尼追捕黑巫师时留下的。

金绿色的眼眸对上冰蓝色的,某种无声的交流在他们之间流动。

最终,兰波缓缓抬起手,握住了那只等待已久的手掌。

“像从前那样,搭档。”

他轻声重复,不确定这意味着什么,但灵魂深处的某个地方,这个决定感觉无比正确。

……

魏尔伦的手掌温暖而干燥,指腹有常年握魔杖留下的薄茧。兰波能感受到对方在交握的瞬间微微收紧了手指,像是确认某种存在,又很快松开。

“霍格沃茨现在应该已经全面戒严了。“魏尔伦转身从衣柜深处取出一件墨绿色的旅行斗篷,魔杖轻点间将它缩小到适合兰波体型的尺寸,“邓布利多不会放任一个学生在城堡内被掳走。”

兰波接过斗篷,指尖触到内衬上精细的防护魔纹——又是这种熟悉感,仿佛他的肌肉还记得这件斗篷的重量。他披上时,领口自动贴合脖颈,散发出淡淡的樟木与薄荷气息。

“所以……”兰波斟酌着词句,金绿色的眼睛在斗篷的阴影下显得格外明亮,“我们需要维持绑架的假象?”

魏尔伦正往一个龙皮小袋里装几卷关键文件,闻言抬了抬眉:“聪明。魔法部如果知道我们恢复了接触……而且和以前一样……”

他冷笑一声,没有说完,但兰波已经理解——那些真正想掩盖真相的人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挠。

“但我的记忆……”兰波下意识按住太阳穴,缓和剂的效力正在消退,那些记忆碎片又开始蠢蠢欲动,“还不够完整到能指证任何人。”

魏尔伦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合上龙皮袋的抽绳,金属扣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重要了。”他说这话时没有看兰波,声音低沉得像是在说服自己,“强迫回忆可能造成永久损伤。你的那个教授——是叫弗立维吧,他的判断没错——你的记忆是被黑魔法撕裂的,不是自然遗忘。”

这个突如其来的让步让兰波怔住。

三小时前还用魔杖抵着他后颈的男人,此刻却表现出近乎矛盾的克制。他注视着魏尔伦轮廓分明的侧脸,壁炉火光在那双冰蓝色眼眸中投下跳动的影子。

“你找到其他证据了?”兰波轻声问。

魏尔伦终于转过头来,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足够让某些人睡不着觉的证据。”

他拍了拍龙皮袋,“但还差最后一块拼图——那把钥匙。”

“17号保险柜……”兰波喃喃道,突然抓住一个闪回的片段,“等等,爆炸前我是不是……把钥匙扔进了那个发光的装置?”

魏尔伦的瞳孔骤然收缩:“你确定?”

“不确定。”兰波老实承认,那些画面太破碎,“但有个画面是我松开手,银光坠入白光中……”

魏尔伦沉默了很久,久到壁炉里最后一块炭火都快熄灭。最后他深吸一口气:“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搜遍废墟都找不到。”

他拿起魔杖对着天花板划出一个复杂的轨迹,银蓝色的魔法火花组成了一幅立体地图,“魔法部地下三层的魔力调节中枢,理论上能溶解任何金属……除了妖精锻造的秘银。”

兰波注视着悬浮在空中的三维结构图,某个深层记忆被唤醒:“所以那把钥匙——”

“是妖精工艺。”魏尔伦收起魔法地图,“这就意味着它可能还在那里,只是被魔法乱流扭曲了形态。”他的语气重新变得公事公办,“我会去确认。在此之前,你需要回学校继续扮演无辜的学生。”

他走向安全屋唯一的窗户,魔杖轻敲窗棂,木板自动移开露出外面漆黑的夜色。

风雪已经停了,远处隐约可见霍格沃茨城堡的轮廓,灯火通明得像座漂浮在水晶球里的微型城市。

“我不能直接把你送回城堡。”魏尔伦背对着兰波说,“邓布利多会察觉异常。禁林边缘有个废弃的温室,知道吗?”

兰波点头:“草药课备用温室,三年级时庞弗雷夫人让我去那里取过白鲜。”

“很好。”魏尔伦转身,突然从袖中滑出魔杖指向兰波。

兰波本能地后退半步,但魏尔伦只是轻声道:“闭眼。”

一道银光闪过,兰波感到全身被温暖的羽毛包裹般轻盈。

再睁眼时,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只羽毛蓬松的雪鸮,爪子上还缠着缩小后的斗篷。魏尔伦单手托住他,另一只手推开窗户,冰冷的气流立刻灌入室内。

“跟着我的守护神。“魏尔伦低声说,银蓝色的魔杖尖端跃出一只通体发光的水獭——这个选择让变成猫头鹰的兰波莫名心头一颤。水獭灵巧地跳出窗台,在半空中回头等待。

魏尔伦松开手,雪鸮展翅飞入夜空。寒风吹拂羽毛的感觉奇异又熟悉,兰波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他第一次被魏尔伦变成鸟类。

更多记忆碎片浮现:巴黎的屋顶,月光下的飞行,降落后魏尔伦手指梳理他羽毛时轻柔的触感……

水獭守护神引领他穿过稀疏的云层,霍格沃茨的灯火越来越近。禁林在下方如同墨色的海洋,而那间废弃温室就像一座小小的灯塔,玻璃屋顶反射着月光。

当兰波的爪子触到温室腐朽的木门框时,守护神化作银雾消散。一阵轻微的噼啪声后,他恢复了人形,斗篷自动展开披回肩上。温室里弥漫着干燥的草药气息,月光透过脏兮兮的玻璃在天竺葵丛中投下斑驳的影子。

“兰波!”一个压低的惊呼从阴影处传来。

纳威·隆巴顿钻了出来,圆脸上写满担忧和疑惑,“学,学长,麦格教授让所有级长分头找你!你怎么——”

“我被袭击了。”兰波迅速进入角色,声音恰到好处地发抖,“一个金发巫师……我不认识他……他用昏迷咒击中我,醒来时就在禁林边上……”他故意让斗篷滑落,露出沾满泥土和枯叶的校袍。

纳威倒吸一口气,立刻抽出魔杖:“我们需要立刻回去!你能走吗?要不要我发求救信号?”

“不,不用。”兰波抓住纳威的手腕,“我没事……只是需要见邓布利多教授。立刻。”

当纳威搀扶着他走向城堡时,兰波回头望了一眼禁林深处。

月光下的树影间,似乎有个修长的轮廓一闪而过,熔金般的发丝在夜色中划过一道转瞬即逝的流光。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胸口——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小的、冰凉的金属物件,形状像一把钥匙。

应该不会是那个钥匙——毕竟,它不是不知被扔到哪里去了吗?

兰波想。

[绿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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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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