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风暴的中心，我们却无暇顾及今晚在咒术界引发的风波。
深邃的两汪蓝像望不到底的海洋，平日里只能觑见海平面上浅色的浪花与浮沫，当真正走近，就会在越来越暗的蓝色调里不断下坠，永无尽头。抬头看去，穿过海面的光线也渐渐稀薄，冰冷的海水漫过耳际，排除一切杂声。
与此同时，指尖也发冷，身上的热度在抽离，咒力不间断地传递而去，而我始终盯着五条老师的眼睛，心中默念继续，专注得不容分毫打扰。
忽然间，双手被他握紧，随着暖意的传来，部分力量也回流向我。我诧异地捏了捏他的手指，看见年长者坦荡的笑意。属于“五条悟”的咒力在二人之间来回流淌。在最开始的主从契约上，又建立起了新的联系。
我还没来得及去探究，一晃神，眼前出现了另一个年少的我。
戴着墨镜，笑得张扬肆意，一个独属于少年人的笑容，像是生来就要打破一切定律。
仿佛在照镜子。
他张嘴却是再熟悉不过的语调，轻快活泼，又带着成年人的故作惊讶，九成九都是装出的疑惑：“老师我突然一下子变年轻了哦？返老还童居然是真实存在的？真是超重大发现！马上就有人采访我了吧。”
见我不搭腔，又开始自吹自擂：“好厉害哦，我是第一次见呢！一定很想学吧？”
六眼回馈的信息说，没错，五条老师的身体确凿缩水，正正缩回了十六岁——青葱DK的时期，清清楚楚，毋庸置疑。
画面一下子变得非常诡异。如果说之前五条老师的一键换装还有迹可循，十几岁的差距拦不住暴露在一些方面，比如身高和发型，仔细观察总能发现差漏。我的同期们在多日的相处下，已经能秒认我跟五条老师。
而现在就是更上一层的伪装，连我都要迷惑一下，如果不是目睹了五条老师缩水十几岁的全过程，单从常理判断我真要以为是幻术。
我忍不住诚心发问：“你是要去当间谍吗？拿回力量后的第一时间就是进修伪装技术？有这个必要吗？莫非这是打boss必备技能？”
五条老师眨眨眼，久违地叫起了这个称呼：“听说过灵基再临吗，master？”
我：“所以你是灵什么临了？”
五条老师点点头，飞速地切回了29岁的身体，让我感到特别顺眼。
下一秒又有些羡慕，如果我也是英灵，就能玩这么多花样了。
我说：“这算你的二形态，那还有三形态吗？让老子猜猜，不会是80岁老头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五条老师抱臂：“是会有三形态。GLG就算到80岁也是世界最帅，小悟同学没这个自信吗。”
他说完后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嗯……我也不知道三形态的样子。”
我接着大笑，反正压力不在我的身上：“哈哈哈哈哈，我投老头一票！”
五条老师喃喃道：“咦耶，应该不会变成家里老橘子那样吧。”
我笑得更大声了。
笑着笑着，脱力感突然传来，仿佛是对我笑太猖狂的报应，酸痛感从内脏蔓向四肢，支出太多力量的后遗症令人难熬，反转术式也无法减轻负担。
五条老师立刻注意到了我的异样，扶着我躺下卷进被子，一手把我裹成毛毛虫。他垂下眼眸，凑得近些，白羽似的睫毛掩住一半，新生的蓝色汪洋轻轻荡开我因疼痛紧皱的眉头。
之前望见他那只失色的眼睛，心中总会忽沉一下，仿佛被坚硬的石子硌过。沉重的代价与命运，就此在前路映下灰色。有太多疑问憋在心里，明知未来的自己绝无可能坦诚告知，所以一直在冥思苦想，用六眼捉起每一点入微的细节，攒了许久，自己却忍不住漏出疑问，被坏心眼的大猫猫逗弄，配以云淡风轻的回答与不痛不痒的玩笑。
直到今晚的梦境，我才抓住他的猫尾巴。更没想到，以记忆与情绪为契机，相遇时就订立的契约在数月后运转起来——五条老师拿回了完整的六眼。
一切都在往大好的方向发展。我在喜悦与疲惫之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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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醒来，才过去半个小时。
五条老师像只矫健的雪豹，在房间里四处转悠，重获的六眼跟探照灯一样，时不时盯着哪块猛瞧，整个人仿佛一键满电，根本看不出先前睡意朦胧的样子。
再给他一点时间，估计就会对这个小小房间失去兴趣，跑到高专乃至大街上飞檐走壁，站在建筑物顶层大喊“I’m BATMAN——”
我的脑子里正在奏响配乐，五条老师忽然蹦到我面前，使用功率十足的六眼开始上下解析另一个五条悟。
我趴在床上，难得无力地说：“我要接着睡了。你继续玩去。”
力量的抽取让我精疲力尽，半小时的浅眠也未能恢复多少。五条老师上下看看，用他重新升级的六眼得出了狗屁不通的结论：“来和我跳第七套广播体操，保证跳完病除！”
“放屁，你眼睛是不是没好。”我在裹得严实的被窝里艰难地翻了个身，闷闷地说：“你来试试……我有点想吐，yue……”
除了原本四肢的疲乏感，大脑也在胀痛，难怪我这么一会就醒了。乱七八糟的信息在脑海里狂欢，以往这些都能很好地被大脑处理完毕，放在现在却失了灵，用眼睫毛想也知道跟五条老师的上蹿下跳有关。
我喊：“你停一下！”
一分钟过后，纷乱的信息终于不再无序。我困顿地睁着眼睛，运转过速的cpu轮子擦出爆裂的火花，又在控制之下减慢转速，一切又回归到安全区。
五条老师的脸凑过来，他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戴上了墨镜：“哦～也就是说，我这只左眼接收的一部分信息会中转到你那里？”
我抓狂：“是啊！搞得我想吐啊！你反思一下！”
“反思完毕，master。”五条老师吐了吐舌头，摸出第二副墨镜戴上，好似在玩什么墨镜叠叠乐，“真没办法啊，我只能忍痛封印它了——lock off！哎，这不是跟原来毫无差别吗？你有头绪吗？”
我从床上挣扎着扭起身，按住五条老师的肩膀，恶狠狠地质问道：“呵，敢讽刺我？怎么不说谢谢？”
“超级无敌非常感谢你，五条悟先生。”五条老师特意摘下两层墨镜道谢，一双蓝眼睛在黑暗里闪闪发光，接着镜片被我忙不迭地推回他高挺的鼻梁。
似乎是觉得诚意不够，五条老师又蹦出一串多国语言版本的道谢，流利得匪夷所思，欠揍是两百分的欠揍。
遭了虚弱debuff的我根本喷不过升级换新的五条老师。真想两眼一闭，直接昏迷。
我一言不发地钻回了被窝。
五条老师三形态有奖竞猜，奖励摸猫猫肚皮！
灵基再临是游戏fgo里的卡面进化，可以理解为服装和形态变化，五花八门，无奇不有。
附带fgo笑话一个：居然有人因为看太多fgo丑图去玩fgo了。亲友说完，我笑得停不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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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灵基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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