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家媳妇说家中没新菩萨像的都会在门口等候，他们只需要看哪家门口有人等着迎菩萨像就可以。
每人要送三尊菩萨像，多了不行少了更不行，必须得正正好好的三尊。
一连送六日，最后一天送神像进庙。
没人敢在这事上偷懒，都规规矩矩地送了三尊。
霍也知用红绸遮住菩萨像的面容，这菩萨像越看越让人感觉不舒服，遮住后那种不适感才减轻了些许。
游宿倒是无所谓，他看霍也知遮便有样学样地将菩萨像遮起来。
这镇子的规矩很古怪，反正霍也知是没见过全镇人一起买神像、还要在家门口迎接的。
系统的面板上写着的主线任务是送七天的菩萨像，霍也知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个打碎菩萨像的男孩便是最好的例子，他被戚家媳妇留在了戚家，没出来，自然也没送神像。
具体发生了什么霍也知不知道，也没人告诉他。那之后从戚家出来的人都精神恍惚，连他们的同伴来问都只摇头，不说话。
这可真是难办，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就留下来看个究竟再走了。
霍也知送的那三家，人数多则九人，少则五人，共同点大概是全家都出来迎神像了。其中一家霍也知看着都稀奇，居然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出来，要知道这个副本的这个时间段外头很冷，也不怕把孩子冻出个好歹。
是该说这个镇子虔诚，还是该说这个镇子愚昧？
游宿出去送了一圈菩萨像，一回来便神秘兮兮地跟霍也知说：“小也猜我打探到了什么？”
霍也知很配合：“打探到了什么？”
“我打听到这镇上供奉的菩萨，其实是活的。”
活的？
霍也知诧异，他本来以为游宿是要讲点没啥营养的小料，结果一爆就给他爆了个猛的。
“是菩萨的神像活过来了还是他们供奉的是菩萨的转世？”霍也知问。
如果是后者，以这个小镇的封闭和愚昧程度，霍也知毫不犹豫地相信那所谓的菩萨是被挑选中用来骗钱的工具。
“据说是几年前在庙中降临的，身边还带着两位神使。而且这位菩萨灵验得很。”游宿说，“具体是怎么个灵验法，镇里的人只肯告诉我就是四个字，有求必应。”
“那这菩萨还真是有本事，短短几年让这镇子里的人变得这么……疯狂。”霍也知想起那戚家媳妇。
“不只是有本事那么简单。”一道声音横插进两人的谈话，霍也知看去，说话的竟然是红毛，“在这种B级副本里，那菩萨就是一切异端的起源。”
不知道他听了多久墙角，但有用的信息应该都听去了。游宿走了一步，站到霍也知身前。
“起源？”
红毛听霍也知这么问，不屑地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呢，原来还是个新手。”
哈？他现在是被鄙视了吗？
霍也知冷笑一声，扒开游宿：“我可从来没自诩过有本事，想必不是你这位‘老手’看走了眼，觉得我有什么本事吧。”
霍也知将“老手”两个字咬得格外重，十个人里十个人听了都知道这是在阴阳怪气，但眼前这个红毛大概不是人。
他哼了一声：“我承认是我看走了眼，但我又想了想，有本事和是个新手也不冲突。怎么样，你要不要和我合作？”
游宿眯起眼睛。
“啊，捎着你旁边这个大高个也不是不可以。”红毛补了一句。
红毛话题转得突然，霍也知意外道：“和我们合作？你怎么不……”
“如果你想问我为什么不去找程晓那就别问了，我看不上他。”红毛皱起眉，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我第一个本跟着他过的，能活着就不错了。你也知道吧，打碎菩萨像的那个可是一开始就站到程晓那边去了，你看程晓站出来说过一句话没有？”
确实，那程晓当时也没出去，他就躲在人后看着。
“他那人就这样，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心里的算盘打得比谁都响。”红毛说着嫌恶地皱了皱鼻子，“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会同意和他一起下本。”
“你说的那家伙，是跟程晓一起的那个？”霍也知想起程晓提醒她不要久看菩萨像，最后还是红毛来收拾烂摊子。
“是她，哦你俩新人可能不知道。”红毛说，“她叫啥我忘了，好像姓齐，是黄蜂公会招的新人，据说第一个副本就拥有了专属道具。我看程晓拉那么多新人都是给她垫背来的，那姓齐的要是搁这副本死了程晓也好过不了，黄蜂不会放过他的。”
专属道具、公会，红毛这段话爆的信息可不少，霍也知听着有种很微妙的感觉，明明自己也跟他们一样有系统，怎么感觉他们拿的是正式版，自己拿的就是试玩版。
“总之，这本来就是个PVE本，我冲着A＋评分来的。我看你不像程晓那样，也有点本事才找上你，要不要合作给句痛快话。”
霍也知倒是乐意合作，毕竟红毛是个正式玩家，很有利于他了解正常玩家都是什么情况。他偏头看着游宿。
游宿稍一思索便也点点头，开口道：“当然可以合作，但最好说清楚，我们双方都要做什么。”
红毛一听同意便乐得咧开了嘴，露出明晃晃的白牙：“你们像刚才那样搜集情报就可以，我染了这么一头红毛那村民看见我都恨不得跑出去三里地，我除了跟戚家的那个说了两句话，其他人都不理我。我呢别的不敢说，起码比你们两个新人能打，碰上鬼东西也能拖延一会时间。”
霍也知听着感觉他像在吹牛，虽然他自个是个战五渣，但游宿的个头摆在那里，怎么看都比红毛更能打。但事已至此只好先信一下眼前的青年。
“我叫霍也知，他叫游宿。”
“哦哦，我姓姚，姚嘉敬。管我叫嘉子就行。”
“嘉靖？”霍也知挑眉道。
“不不不，嘉年华的嘉，尊敬的敬。”姚嘉敬摆手，“行，晚上在睡觉的那地儿见，我再去找找线索。”
“哎，你先等等，”霍也知叫住他，“不好意思，我和我朋友还没搞清楚呢，这通关评分是怎么算的？”
姚嘉敬乐了：“说你是新人还真是够新的，不过没事儿，我刚过一个本的时候也跟你一样迷糊。总得来说，系统评分拢共有七个等级知道吧？最低级E，最高级S＋，在通关评分这里，E意味着死在了副本里，D是活到通关那天，C以上的评级就是不仅要活着，还要完成最低要求，这个副本就是那条送七天菩萨像。
我打这个本就是冲着A以上的评分来的，也就是主线和支线进度起码要在25%以上。据说完美通关一个副本就会得到S＋评价，并且这个副本会永久关闭，我只知道有几个D级副本被人完美通关过。”
说到这他艳羡道：“完美通关肯定会掉落专属道具，其实评分在A以上就有概率出现专属道具，但概率太小了。我要是有了专属道具，到时候那些公会为了邀我进去都能打破头。”
听起来专属道具这玩意在副本里似乎很厉害。
姚嘉敬说完便走了，他对探索支线这件事相当有热情。
“你怎么看。”看着姚嘉敬远去的背影，霍也知冷不丁地问游宿。
风卷着残叶落到霍也知头上，他没感觉到，游宿伸手帮他拿了下来：“如果菩萨是这个副本的主线，那我想戚家的女儿身上大概有一条支线。”
“我想问你的不止这个……算了。”霍也知更想知道游宿对姚嘉敬嘴里的评分、道具、副本之类是怎么看的，她可不信游宿跟这群玩家打交道这么久还什么都不清楚，但想来他也不会说，“支线在戚家的女孩身上么。”
“我也是猜的。”游宿说，“因为不管是那个叫我们干活的人还是戚家大娘，都提到过吧，那个女孩手艺很好之类的。”
“但戚家大娘又说菩萨像都是她男人做的。”霍也知若有所思，“还对她女儿讳莫如深。”
“事出反常——”游宿拖长腔调。
“必有妖。”霍也知下意识地接上话。
“那我们就把所有的妖都找出来。”游宿笑道。
两人一拍即合，打算先从当地人入手，所有关于菩萨和戚家女孩的信息都不放过。
霍也知这才问起游宿是怎么得到菩萨是活人这个情报的。
“我送菩萨像的时候，有一家带着一个小孩出来迎接的。”游宿思索道，“那小孩看见我便叫，问我是不是神仙。我逗了他两句，他居然哭起来，说我不如庙里的菩萨姐姐温柔。
我当时觉得稀奇，等那小孩家里人把菩萨像迎进屋的时候，我就问那小孩，‘你怎么知道菩萨温柔不温柔？她又不是活的’。哪知道那小孩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才跟我说，镇上的人都知道，庙里的菩萨是活的。
我为了求证又套了几个人的话，才确认庙里有个活菩萨。说是几年前庙里起了一场火，菩萨带着她的两个神侍现世，只要虔诚供奉，就有求必应。”
椰汁：比起那个，我有点好奇，你跟那小孩说啥了怎么还哭了？
油酥：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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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借花献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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