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那张亮得离谱的兼职魔术布缓缓落下,一阵淡薄烟雾从四面八方涌来,飞速凝结成了个暗色的人形。
赤若冥倒是意外,默默收起手上那两张更换配色但依然非常闪亮的魔术布,笑嘻嘻地说:“哇塞,你竟然这么配合。”
他以为要变到第三次,让位尬到看不下去才会被逼出来。
“这是合适的登场时机。”
数只血蝶自旁边无尽的迷雾中成形,掩埋进那暗色的人形里。晓无常那布满咒枷的躯体缓缓进入众人的视野,他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硬拿血蝶和橙金色的雾气给自己做了件临时的衣服。
“你衣服呢?”赤若冥下意识跑去捂住鸠姑娘的眼睛,结果发现这姑娘的面具是实心的,根本看不见外面的东西。
晓无常翻了个白眼,说:“你去水下走一圈?还有谁变形连衣服一块变?”
“你真下去了?”赤若冥笑着问。
他分明看见晓无常的雾,自他登船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在船上飘着。
晓无常闭了闭眼睛,道:“谁知道呢。”
他用两根手指捏住赤若冥的那件黄色大衣,面色难堪,朦胧的眉眼中都带上了些活人气。
“请问你带没带正常颜色的衣服?借我件,出游戏还你十倍。”
赤若冥闻言把刚收起来的荧光色大衣们又掏了出来,整整一排移动衣架,底下有俩秤砣压着,稳稳地立在了幽灵帆上。
“随便挑!”赤若冥得意地说。
这可都是他上一把凭借精湛的手法偷偷藏下来的。
“颜色正常……”晓无常一句话没说完,就见上头飞下来一个白色的身影,二话不说抢过晓无常手上的黄色大衣直接往船外一扔。
扔完后极速回防,用轻玄包裹起那一架子多巴胺爆表的衣服就是一个极速折返,将赤若冥抢救回来的衣服们集体扔进水中。
在秤砣的加持下,荧光色丑衣服们在水中炸起一个巨大的零分水花,很快不见了踪影。
这下赤若冥再怎么手快也抢救不回来了。
赤若冥痛心疾首地看着杀害衣服的罪魁祸首——白亦墨,发出了宛如被下了堕胎药的后宫娘娘的声音:“你好恶毒的心!不让我穿就罢了,还不让别人穿!”
参加这局游戏之前赤若冥就在系统上点里相中了一套荧光绿的衣服,结果被白亦墨极力否决了才暂时善罢甘休,穿了白亦墨给他搭的这身衬衫西裤。
想到这赤若冥不禁觉得自己的手杖也跟自己不是一条心,竟然给自己换上白亦墨给他准备的衣服。
气抖冷,为什么都是绿色,不选那套亮的!
“非扮成移动靶子?”白亦墨丝毫没有被指控的劣势感,甚至少见地主动朝其他人说了话。
他问晓无常:“乐意穿?”
“……一点的有吗?”晓无常将刚才没说完的半句话补充完,果断摇头道:“不想,太瞩目了。”
于是白亦墨朝赤若冥得意地抬了抬眉,道:“看吧。”
“你们没有品位,亮色的东西就没有丑的!”赤若冥为自己的衣服们辩解:“它们就是亮,设计得也很大胆,瞩目是它们的优势!”
晓无常不否认那些衣服的设计,只是说:“那会成为死亡的原因,我不想死了。”
“我也不想死,”德雷克苦苦拽着麻绳,看着仨人聊得你来我往的,不禁插嘴道:“各位大佬行行好,找个法子先把副本过了好不?”
赤若冥叹着气拿出一套特地挑的浅蓝色的休闲常服,递给晓无常,和善地说:“我们都不想死,所以得靠你啦,通关游戏当喝水的老前辈。”
晓无常隐入烟中换好衣服又出来,将帽兜戴上遮住自己的半张脸。衣服是赤若冥的尺码,给晓无常穿有些大,从肩膀两侧往下滑。
不合适也比什么都不穿得好。
“谢谢,但靠我可没用。”晓无常接住一只从赤若冥身上飞回的血蝶,捏成一滴血,扔进自己面上的伤疤里。
这算是解开蛊了?赤若冥之前在自己的面板上翻过,没找到类似德雷克说的嗜血的负面buff,这让他不禁去想晓无常到底有没有如他所说地下蛊,下的又是什么蛊。
下什么蛊无所谓,反正扣血就开狂暴模式,到时候谁死谁活不一定呢。
赤若冥将晓无常的包平扔了回去,没有接触。他注意到这位的状态并不好,流出的鲜血已将那件蓝色的帽衫染成血色条纹。
晓无常甚至没有想处理一下的意思,他只是用那双迷离的眼睛扫视一圈,似乎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在意,只有在看到赤若冥和白亦墨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
赤若冥笑着说:“你都通关这么多次了,解决这么一只小怪物自然是有方法的。”
他可不信晓无常没有底牌,而且他来之前查过角色卡相关信息,四阶以上的玩家最少会带一张角色卡,无论是自己攻略来的还是买来的。晓无常带的道具卡和技能卡明显是从高阶带下来的,他没理由没有角色卡。
而一阶只能带一张角色卡,必定是带最有用或者对玩家来说意义最大的。
而且晓无常愿意在自己变魔术的时候出来,说明从某方面讲,他还有理智也愿意配合。
赤若冥对观念里没给恶意留多大的位置,他甚至会给恶意套个保护罩好好观察这个小东西,恶意真正到来时他会有所预感,也会很快解决。
在晓无常与他的交流中,赤若冥对恶意预警系统没有响。
晓无常阖上眼睛,说:“我之前打的那些次可没有这个变量,海蜃应没有自主攻击的能力,它只是把无论生的死的吃的都放进自己的胃里,随便什么适合再消化,三十年?四十年?无所谓。一般看到攻击也都是在雾的作用下,你以为你看到了,你以为你受伤了,就像是最开始白愚人放进来的幻象。虽然也有许多的客官惹出别的麻烦,但奴……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鱼死网破的变化。”
幻象……外头那个再怎么看也不是幻象吧。人可以想象自己被怪物杀成人民碎片,但人不该想象自己被堪比核弹的能量聚集体烧成灰吧。
“何出此言?”赤若冥问。
“时间动了,”晓无常意义不明地说,他也没有具体解释意思,继续道:“这东西叫海蜃的恐惧,是海蜃穿透时间模拟出的它此生的恐惧,也就是杀死它的那个魔法师。”
他的语气很怪,一会儿平淡如一池漂着尸体的死水,一会儿又缠缠绵绵仿佛往蜜饯里又加了三斤蜂蜜与白糖,甜的人鸡皮疙瘩直冒。
语气每拐一次他就掏出刀往自己卷起衣服的胳膊上划一道口子,几句话的功夫,那血蝶已经爬满半个幽灵帆,它们仿佛有千斤重,终止了幽灵帆的海盗船之旅。
船灵抓紧机会出现,把住幽灵帆的舵盘,将船往远离海蜃的恐惧的地方开。其间白愚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了回来,在船底长出无数只惨白的手臂和腿,像是许多形状扭曲的桨,物理地推动幽灵帆。
只剩半边翅膀的白愚人鹳鹳与缩水了一半的船灵嫌恶地对上了眼睛,都选择了开足马力。
这是它俩第一次这么统一。
晓无常伸出五根手指,说:“刚才的每一发子弹都是实体,且每一发都燃烧海蜃一万立方米的魔力,底下的水也堪比硫酸,从理论上只要撑过五天,海蜃就能人间蒸发。”
这倒是在意料之中,只要能苟怎么都能赢。
赤若冥点头:“我没什么问题。你呢?”他问白亦墨。
白亦墨在终于相对平静下来的环境下掏出了一本书,闻言从书中抬起头,道:“可结算。”
他的后续任务已经过完,可以随时进行个人结算脱离副本。
“那很厉害了,为啥还等着?”赤若冥问。
白亦墨无语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在说什么废话,他理所应当地说:“你找一年?”
说一年都对赤若冥运气的高估,到时候都得是祈神灯无聊自己跑来找他。
赤若冥不否认自己的运气差,也不同意找一年这个说法:“我怕是没那个耐心。”
眼见着这边几位聊着聊着就把时间抻长到三年五载,德雷克这个撑不过一天的紧急插入聊天,语气中尽是渴求:“我有大问题,大佬,你那个蛊还在扣我的血呢,能解开吗?求您了,我真撑不了那么久。”
他刚踏足到晓无常周围,就见那一圈圈血蝶极具侵略性地飞起,散发凉意的翅膀刮过德雷克袒露在外的肌肤,那位刚才还很好说话的大佬睁开半只眼睛,两行血泪自眼眶中淌出,又化作血蝶飞扑向德雷克的脑袋。
晓无常仿佛在看一只腐肉上扭动的蛆虫,神色中有几分恶心与嫌弃。“这位客官怎如此聒噪,莫要心急,奴家啊——很快就送您去往极乐——”
纷飞的血蝶仿佛长了翅膀的食人鱼,朝着德雷克蜂拥而上,这次它们更快,德雷克也跑不动了,只能被其啃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白骨与少了一大截的血条同时出现,发出一些大概是吸血鬼的痛苦的呻吟声。
他不是没想过反抗,但按他过往的经验,越反抗死得越惨。他是个活在人间的吸血鬼,喝血都去血站买,从小就知道嘴甜点懂事点能少花点钱,现在知道自己得罪在先,也不想进行丑陋的挣扎了。
“晓无常,冷静。”赤若冥开口道,他一步未动,怕引得晓无常更加暴躁。
晓无常的眼中倒映出一瞬人的影子,背过身离这几人远了些,血蝶也跟着他飞走,变得人畜无害起来。
“这位客……他还活着说明我已经很冷静了。”
那边鸠姑娘在相对平稳的船上终于醒来,第一时间扶着船把来之前吃的最后一顿饭全给吐了出来。再次扣上鸟嘴面具,回头第一眼就看见盘坐在地上,从左边下巴到锁骨再到大臂全都被啃出白骨的德雷克。
这位小医生尖叫一声,提着魔杖就冲了过去,她可见不得有人在她面前受伤。要不是晓无常那边太生人勿近,鸠医生都想一手一个全给治了。
赤若冥看到这一幕,又看看那边对着侃大山的纳威特和老奎恩,不禁感慨年纪大的就是冷静,半截入土不怕死。
他问:“那有没有快点解决的方法?”
海蜃的恐惧向幽灵帆的方向追赶一步,庞大如天柱的腿降下一片深邃的阴影,只一步,这怪物便出现在了幽灵帆正前方。
船灵猛打方向盘躲过一发能量弹,能量余波刮过船的侧壁,初见幽灵帆时的大洞再次登场。船头剧烈地摇摆起来,引得船上的人下意识压低重心以防被甩出去。
晓无常像是司空见惯这种追杀,闷声说:“有,但我为什么要帮你……们?五天而已,眨眼就过去了。”
又是一个猛打方向盘,幽灵帆在水浪的作用下九十度侧偏,在水中漂移一段不远的距离。
赤若冥抓住从白亦墨手中脱手的书,瞟到上面的内容,似乎是关于灵魂研究的。他把书塞回白亦墨怀里,思索了一下怎么能话说得不像道德绑架。
思索失败,因为这个通关方法一直不是他的第一选择,将一切的结果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这不是他的风格。
如果不是晓无常告诉他不用走极端道路,他这个能偷懒就偷懒的摆烂人早就选择狂暴模式速通了。
赤若冥笑眯眯地说:“你说不用开狂暴模式的,请负起责任哦。”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赤若冥自认为是个合格的笑脸人,再加上面对的NPC对自己的好感值都是100,无往不利,对玩家可能有些影响,但问题不大。
晓无常大概没想到这也能被赖上,说:“狂暴模式的后遗症你受得了?”
赤若冥依然在笑:“问题不大。”
确实问题不大,上把白亦墨说的后遗症他一个没有,甚至数值翻倍。
“问题很大。”白亦墨忽然插嘴,他拿书抵住赤若冥的心脏,收了力,只让赤若冥能感觉到轻微的压迫感,让他知道他还有颗正跳动的心脏。
那心脏跳得孱弱,加上是数据的缘故,玩家有没有心脏区别不大,只要血量不归零都行,所以这颗心脏的存在感很弱很弱。
赤若冥低头第一眼看着的是白亦墨小扇子般微微颤动的白色睫毛,第二才听见白亦墨警告的声音:“进狂暴一次,它死一次。珍惜它吧,它曾彻底停搏三次,离体两次,现在还存在实为不易。”
赤若冥抬手抵着书角将书推了回去,微微笑道:“所以呢?那不是说明有没有它对我来说区别不大吗?”
白亦墨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抬书往赤若冥没收回去的手指上狠狠打了一下,扔下句:“随你。”就自己跑到船尾待着去了,一个多余的眼神也不再给赤若冥这边。
晓无常似乎是看热闹看开心了,拄着油纸伞靠在船边,说:“还有个办法,我知道一种咒语,用熟了可以瞬发,能无视一切切断空间并将空间里的东西碾压至纯粹的魔力再被使用者吸收。”
听着很强,限制呢?
“前提?”赤若冥问。
晓无常认可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要有巨大的魔力储量才能发动,要切割多大空间就最少要有该空间内五倍的魔力才可以。外面这个海蜃的恐惧我四百级往上可以尝试,但现在做不到。”
提到魔力储能赤若冥看着自己面板上那一坨乱码释怀地笑了,反正没有就当它无限了。
于是乎赤若冥没有半点迟疑,抬手召出自己的饮辰手杖,毛遂自荐道:“那你教我?我试试。”
晓无常被他的自信给镇住了,说:“为了学这个魔法我刷了三十七次,共计四十一天,在你学会之前海蜃早没了。”
“我觉得我用不了那么久。”赤若冥没有放弃。
“这么自信?”
“就是一股没来由的自信。”
德雷克那边面前将伤势控制在可控范围内,看这俩又唠起嗑来,也不敢往那边凑,只能去试试能不能让另外一个能插足的玩家催进度。
“他俩聊这么开心你不吃醋?”德雷克问。
白亦墨礼貌性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将手上的书翻了一页,问:“醋?为何?”
是我理解错这俩人的关系了?德雷克质疑一瞬自己的职业素养,然后很快将其扔到一边,问:“我的意思是您能不能制止一下这两位聊着聊着就聊嗨了的行为,我都有点怕这两位幸运e在一块能抵消掉祈神灯的作用。”
听到有人和自己一样质疑那边两人的运气,白亦墨颇为赞同地矜持地微微颔首,又觉得面前的人不配质疑赤若冥,遂开口问:“你,运气好?”
德雷克一屁股坐到白亦墨旁边,道:“不瞒您说,我第一次玩这个本在水里飘了一天半就遇到祈神灯了,现在雾中船这个本在一阶的最快找灯记录是我。还有个成就buff呢。”
提起这个白亦墨颇有些得意,语气都轻快了几分:“不是了。”
德雷克捧场地拍了拍巴掌,“看出来了,您是怎么把这只手卸下来的?”
他见过祈神灯,对那顶只实现字面意思上的愿望的坑人灯印象深刻。所以当白亦墨第一次现形时他就知道这人运气一定很好,也知道这人能直接通关了。
白亦墨言简意赅:“拔。”
“有人试过,拔不下来的。”
白发青年翻了个嫌弃的白眼,说:“大力,奇迹。”
德雷克知道套不出任何话了,只笑着点了下头,举起个大拇指,“牛。”
回到赤若冥这边,他倒是时刻注意其他人的状态,看到鸠姑娘魔力耗尽又睡着了,也感慨德雷克这吸血鬼怎么跟谁都能聊起来啊?
哦对,人家好像是半个魅魔,魅魔魅魔,应该是魅力比较大的种族吧,连白亦墨都乐意和他聊。
赤若冥收回视线,双手合十朝晓无常拜了拜。“那大佬你有没有可行的方案,这船可要坏了,泡五天我可以,但剩下的人受不了。”
晓无常闪身躲过他的拜,说:“还是那句话,我为什么要帮忙?”
赤若冥面不改色,仍旧笑嘻嘻地说:“凭在你眼中的我还是我。”
这是他的小猜测,在晓无常比较疯的时候是认不出来其他人谁是谁的,甚至能不能看见别人都难说。但也许是自己没惹过晓无常,白亦墨能吹出让他安神的歌曲,他们两人在晓无常眼中是成形的,而且脸还是他们自己的。
赤若冥想自己这类人对晓无常来说应该是难得的,是愿意去接触的,不然晓无常直接全程当雾结尾自己通关就好了,也不会在这里跟他废话了。
“你成功了。”晓无常笑了,没有恶意,只是个单纯的表示赞赏的笑。他大步向前,撑伞挡住向二人扑来的水花,与赤若冥小声说:“那个魔法我用不了,但我带的角色卡的被动是当我使用魔法失败,他会出现并成功演示一次。”
赤若冥凑了半边耳朵过去,听后眼前一亮:“好强!那角色叫什么?”
那岂不是学了任何魔法,无论难不难,在这张卡的加持下都能完美使出来?果然是高阶掉下来的大佬,这保命的手段是真厉害。
“我不能说,不让别人知道他的名字是对他的保护。”晓无常自己没开直播,但旁边玩家的直播都开着。他竖起左手食指抵在唇前,说:“如舟卜忑的谚语,名字,是一个人最值得珍重的宝藏,始于爱,长于爱,沉眠于爱。”
“不懂。”赤若冥觉得回去后得研习一下《舟卜忑习俗百科指南》了,不然跟人聊天都接不上。
晓无常道:“字面意思,只有爱你的人才能给你起名,不然这个名字是不被世界所接受的……”
海蜃的恐惧再次迈步追上幽灵帆,这次它学聪明了把幽灵帆拦在两腿之前,大概是炮筒的东西对准了幽灵帆又是狂轰滥炸。
这俩人在船头聊得开心,差点没被翻涌上来的浪砸下去。
晓无常道:“不说了,有魔杖吗?借我一个。”
赤若冥抓着顶端的宝石交出了饮辰,大方道:“给。”
晓无常抓着手杖中部,谁料就在赤若冥松手的一刹那,饮辰仿佛变得有一个星球那么重,直接从晓无常手上滑落在地上,怎么拿都拿不起来。
“……”晓无常复杂地看着自由翻滚桀骜不驯的手杖,问:“别的有吗?”
最后是白亦墨掏出了上把留下的十成新的小魔杖。
晓无常拿过那魔杖,朦胧的眼中涌现出几分复杂之色。
“行吧。”他拿出那张印着“我有病”的盾牌,左手魔杖右手盾,像模像样地开始施咒。
赤若冥听见他在念:“萨明若斯在上,我请借吞噬之神权,将此地的万物化作吾之无尽魔力,以敌人之甘甜的血肉换吾之百战不怠,此世无敌,无愧世界之愿……”
这大概也是溯尔文,能清晰地感受到,当这些文字被念出,身边粒子状的魔力在随之颤动,源源不断汇聚至晓无常指尖的魔杖上。
海蜃的恐惧意识到那亮点的危险,猛然发力,三枚一模一样的能量弹相互藕断丝连着朝幽灵帆砸去,狂傲的火气扭曲着潮湿的空气,盖住头顶的明月,遮天蔽日,让可怜的幽灵帆躲无可躲。
就算是祈神灯也不能保证玩家们能“恰巧”在幽灵帆的碎片中躲过这一击。
赤若冥估计晓无常带的卡的被动没有被触发,他们所有人会被刚好路过的慈怀者号捞走,缺个胳膊断个腿,慢慢熬死。
“嘭——”
再看向晓无常,那根魔杖不负众望地炸了。晓无常早有预料地往盾牌后面一躲,毫发无损。
灼热的火舌舔舐过幽灵帆上的魔法纹路,霸道地将那精美的符文燃成灰烬。没有符文的保护,幽灵帆从船头开始凭空汽化,一寸一寸地化作颜色不明的白烟,消失无踪。
赤若冥顶着烫眼的光冲到前方将几只羽毛着火的鹳鹳捞到身后,见几只烧了一半的鹳鹳,心痛一瞬又往前走了几步捞回两只。忽然腰上一紧,低头看见白亦墨的轻玄缠住自己的腰,把自己拽回船尾。
“他们的灵魂该归往冥界,而不是不明不白地死在这!”赤若冥朝白亦墨喊道。
白亦墨说话同样强硬:“不是你该操心的!”
他的力气极大,虽然现在船头高船尾低他占优势,但一秒钟就将一个体型适中的成年男子从船头拉到船尾这种事一般人还是做不到的。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往船尾跑。
赤若冥无力反抗,只能看着周围的场景飞速后退,顺便用随风摆动的手臂抓了两只鹳鹳。
他与一名逆流而上的青年擦肩而过,只来得及看见青年面上覆着的灿金色线条勾勒的雍容华贵风众生面,与闻见那人衣摆上淡淡的墨香。
那人声音清澈,却无笑意,说出来的话仿佛是在嘲笑:“晓同学,这招万物归我我教过你许多次,怎么,学不会?”
晓无常仍举着盾牌稳立在船头,甩掉手上被炸出来的黑灰,他懒散地挑了挑眉,回呛回去:“天才也需要努力和失败,别告诉我某位天才大人不承认自己那些错误的时间研究。现在,劳烦你做个示范,我也赶时间。”
那人嘴上说得不紧不慢,动作却一刻不停,走到船头时右臂刚好抬到身前,对着海蜃的恐惧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好吧,但愿这是最后一次。”
当那声脆响顺着紊乱的空气抓住所有人的心脏,一道爆闪丧心病狂地掳走人们的视线,从近距离接触的玩家到远在天边镜头外看着观众们,无人敢以直视,无人能以直视。
除了赤若冥。
他如常睁着那双森色的眼睛,看着那顶天立地的怪物在顷刻间被非规则形状的空间刀切割,压缩,再压缩,最后成了张薄薄的纸片。那扭曲、狰狞的面容定格,甚至是一发没能降下的能量弹挡住了它的大半身躯。
再然后,那张纸片被一块小小的星空吞噬,再也不见了踪影。
那个被晓无常召唤出的角色也随白光的消失而消失,临走时转头似乎微微侧身回头,看向了赤若冥。
明明隔着那一张密不透风的众生面,但赤若冥就是知道对方在看自己。
因为他听见那人说:“你也是够闲的,参与这种小闹剧。”
面具男比他矮了半个头,又注意到他身侧的白亦墨。
如果这人露脸,赤若冥敢打赌这人的瞳孔一定收缩了一瞬并且亮了起来。
因为他说:“还有意外之喜,你混得比我想象的好。”
赤若冥忍不住发问:“你谁啊?”
一不小心写长了,又是发一半睡着了
今天熬到一点后抽卡,用的玄学视频推荐的时间和方位,无事发生[化了]
玄不改非,遗憾离场
上期答案晓无常
本期竞猜:晓无常召唤出来的这个角色跟赤若冥是什么关系(多选)
A 仇敌
B 朋友
C 刽子手与被杀者
D 没有关系
E 爱人
F 拥有同样理想信念的人
G 其他(可自行补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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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雾中船·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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