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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秋分祭(四)

奥罗拉还是没有“不理她久一点”。

不是她狠不下这个心,而是多米尼克激起了她的逆反心理。

在喂葡萄事件发生不久之后,多米尼克安排在这盯着她的牧师忽然走过来,让她注意圣女的仪态,在这种公共场合,不要随意与人表现得太亲近,这样不够得体。

……又来了,她也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盯梢的。多米尼克总能在各种场合安插他的眼线来监视她,让她烦不胜烦。

奥罗拉忍不住反驳那个牧师:“我这是在尽地主之谊,怎么就不得体了?我是负责第十七场的,跟这一场的剧团成员熟悉一下,也很合理吧?再说了,这里人多,声杂,两人坐近点,才好说话,这也有错吗?”

牧师见她真的动了怒,也不敢多说,只是和稀泥:“我当然知道您是懂分寸的……但多米尼克大人也只是关心您。我会跟他转述您的意思的。”

说完,他就鞠躬,走人。

但是被他这么一搅,奥罗拉也没有了坐前排看戏的心情,闷闷不乐的。

卡莉塔斯顺势说服她一起去了广场外围的枫树林。

这里的枫树是特别高大的品种,坐在它的枝头上,能够俯瞰舞台全貌。

卡莉塔斯又把水晶球悬在奥罗拉眼前,清楚地放大了舞台的每一个细节。

有了这样得天独厚的观戏视角,奥罗拉那点低落也一扫而空了。

可是难得有这么妙的位置,奥罗拉却无法聚精会神地看戏。

大概是安静黑暗的环境让她格外大胆,大概是太多大同小异的戏路,远不及身边温热幽香的身体有吸引力,奥罗拉的目光和双手,总是忍不住悄悄落在卡莉塔斯身上。

主调是黑醋栗和雪松。

好像还有冷杉、橡木苔……

不管是她自己熏上的,还是早上在仪式现场不自觉染上的,她都很喜欢。

想再靠近一点,多靠近一点。

想排除多一些阻碍,再多一些。

一开始,她还是很有节制的。

见她没有阻止,就愈发放肆了。

摘掉她自带面纱的帽子,扔到地上。

“这个东西挡住我视线了!烦人!”

解开她披肩的别针,藏起来,把她的披肩扯下来,盖在自己身上。

“脖子有点冷,借用一下它。”

除下她手臂上的钗环,圈在自己手上。

“这些有点吵,我先收着。”

……

可是,当奥罗拉得意忘形地把手伸到她腰带上,笑容却再一次凝固了。

卡莉塔斯在她耳边揶揄着说道:“忘了告诉你,这是我扮演的那个民族的人……用来防贼的草木胶,涂在腰带的环扣上。”

奥罗拉才不信。什么胶水是长眼的,不小心黏住主人怎么办?

她一定是用了什么奇怪的法术!

她不服气地瞪着她:“如果真有这种东西,最先被黏住的,不应该是你么?”

卡莉塔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你安分点,我就给你解开。”

奥罗拉心里是不情愿的。

她已经那么不安分了,都没找到让她走神的机会,没找到摘下她面具的机会。

如果再安分点,不就更没机会了?

但是形势不如人,她只能聪明地假装认栽,但同时也无赖地就着她被黏住的姿势,搂住她的腰,把头埋到她怀里。

她软软地说道:“那好吧,我有点困了,先睡一会儿。”

奥罗拉想得挺美的。

她在睡着的人面前总会有一时半刻的松懈吧?

一个睡着的人,总有点无意识乱动的特权吧?

睡着的时候乱动,手从腰上移到她脸上,也很正常吧?

可悲的是,她装着装着,竟真的睡着了。

奥罗拉不知道她的手是什么时候被解开的。

她只记得,远处舞台上热闹的歌谣,和身边之人沉郁的木香,幽幽地飘到了自己梦里。

那个梦里有一片浩渺星空,五彩斑斓的星星张扬地在她头顶起舞。

而她也在跳舞,和一个人依偎着,在星空下起舞。

奥罗拉看不清那个人的模样,但是她看到自己在笑。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在外笑得那么张扬。

……

梦醒时分,恰好有一片枫叶落在她脸上。

她很自然地伸手帮她拂去,指腹似不经意间划过她嘴唇,又停留片刻,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头顶的星空好像跟梦里的星空重叠,梦里的身影好像也正在眼前问着她:

“你做什么美梦了?……笑得那么开心。”

但奥罗拉只是恍惚了片刻,就分开了梦境与现实,故意逗眼前的人。

“我梦见有个大美人要带我私奔,我已经决定跟她跑了。”

眼前的人声音立刻沉下来,毫不留情地肆意揉搓她的脸。

“以后不许做这种梦了!梦到了也不许笑!”

奥罗拉笑得更厉害了。

她好不容易止住笑,立刻趁机索要代价。

“你要是把面具摘下来,我就答应你。”

她本来只是开开玩笑,也没抱多大希望。

没想到,对方竟然认真地说道:“好啊。”

奥罗拉也跟着严肃起来:“那你不许骗我,否则……就掉光头发变成秃子!”

她也舍不得对她用上更恶毒的诅咒了。

她点点头:“这次真的不骗你。”

说着,她竟真的伸手去摘她的无脸面具。

奥罗拉带着万分的紧张期待,还有十分的怀疑警惕,靠近了她,几乎要贴着她的脸,确保能第一时间见证历史性的一刻。

——当然了,也是为了更好地盯着她,防止她再次耍诈。

但是接下来的事,让她防不胜防。

当那个近在咫尺的人,缓缓地将面具解下一点,露出一个光洁的额头时,一片忽然飘来的枫叶,盖住了奥罗拉的眼。

奥罗拉愤怒地伸手将那片不合时宜的枫叶揭去。

就在这时,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闷声落地,还未来得及猜测、验证,就被猝不及防地按在身后树干上。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闭上了眼。

然后,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她唇上。

如花瓣携着热雾,如烟云卷着电流,烙进她心里。

虽然只是那样轻淡又克制的瞬息,只是那样倏忽来去的浮光掠影,却让她的肌肤,连同每一个发丝,都似被融化、重组,绽成天边一朵烟花。

等她稍稍回过神来,睁开眼时,只见一片大大的枫叶悬在眼前。

那枫叶下方堪堪露出的一片薄唇,比枫叶本身的颜色还要火红热烈,对着她,扬起一个狡黠的笑。

……

奥罗拉噎了片刻,本就染上绯红的脸颊此时涨得更红,满目柔情都化作羞愤之刀,向她剜去,同时手上动作更急地去抢那片碍事的枫叶。

然而,就在她快要碰到那片枫叶时,她的身体被定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人把刚刚摘下的面具,悠悠然重新戴上。

这已经够气人了,偏偏她还要补上一句:“你看,我没骗你吧?我真的摘了,是你自己没把握住机会。”

奥罗拉哪肯服气,酝酿着还想再气势汹汹地说些什么。

但她的话头,却被树下一个严厉的声音打断了: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奥罗拉胆战心惊地把目光转移到那个声音的来源上。

这么一看,她就更心虚了。

——奥莉薇娅虽然换上了颜色形制都十分低调的湖绿色便服,但在满地橘红的枫叶中依然十分显眼,而她眼中的怒气,更是不加掩饰。

她还在心里斟酌措辞,卡莉塔斯就主动替她找好了借口,语气平稳而真挚:

“请原谅,圣祭司大人,是我求她带我来这里的。”

“我看到今夜精彩的戏剧,欢呼的人群,忍不住想到,可惜我离世的亲人已经无福享受这样的喜乐,心中十分难过。我想离开观众席,去散散心,又无法忍受一个人的孤独,所以央求奥罗拉……大人,带我去一个僻静的地方走走。”

奥罗拉也反应过来,配合着这番说辞。

“没错,我刚好抽到负责卡莉塔斯她们剧团这一场,又在观众席遇到她……这也是缘分,好好安抚她也是应该的。”

奥莉薇娅好像信了,语气缓和了些:“原来是这样,确实情有可原。”

但她依然盯着奥罗拉,目光如刀:“不过,奥罗拉,按照规定,在这种场合,你是不能离圣殿的人太远的。”

“你还是快下来吧,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你知道的,不是谁都会像我和多米尼克一样,替你善后。”

奥罗拉哪敢说不,连法术都忘了用,用最笨的方法,爬下了树。

一想到多半又是多米尼克在告她的状,她气得差点把一块树皮当作他的头发给扯下来。

卡莉塔斯也爬下了树,对着奥莉薇娅深深鞠了一躬。

“感谢您的理解。您和您的女儿,都是世上少有的通情达理的人呢。”

奥莉薇娅给了她一个客气的笑,还有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圣殿是每一个心向神明者的家,我也会把每一个来到这里的好孩子当成我自己的孩子。”

说完,她就拉着奥罗拉的手,快步离去了。

从奥莉薇娅的握力中,奥罗拉能感觉到,她的内心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平静。

过去的经验告诉奥罗拉,动真格的奥莉薇娅是很可怕的。

因此,奥罗拉虽然觉得很对不起被抛下的卡莉塔斯,但也不敢回头看她,不敢贸然替她说话。

她只能一言不发地跟着奥莉薇娅走。

离开枫树林之后,奥莉薇娅才放慢脚步,对奥罗拉说道。

“无论是她还是别的人,你都要注意点……不要随便跟谁走得太近。”

她声音很轻,手上却把奥罗拉握得更紧。

“教皇不喜欢看到……圣女太在乎自己的职责和规矩之外的东西。”

奥罗拉觉得这话有点怪,试探性地问道:

“连同情和友谊都不在乎,怎么能尽到爱世人的职责呢?别人就算了,和奥尔佳她们更亲近点,不也是职责所在吗……?”

奥莉薇娅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她,严肃地说道:“就算是跟她们,也不要太亲近。”

“圣女之间走得太近,也是会引起教皇的猜疑的。”

看到奥罗拉的表情,她又好像觉得自己过于严肃了,语气放柔,摸着她的头说道: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奥罗拉乖巧地点了点头。“明白了,我会记住的,母亲。”

奥莉薇娅以为她在反省了,怎料她心里想的却是:教皇真该死。

奥莉薇娅放下心来,继续牵着她走,步子轻快了些。

奥罗拉没想到,奥莉薇娅把她带到了一个剧团的候场室。

当奥罗拉从一群陌生人中辨认出唯一一个有些熟悉的脸时,她惊叫出来。

“阿利斯塔尔?原来,你就是这个剧团的主人吗?”

面容和善的女人向她走来,好像比记忆中瘦了些,但仍然不失丰腴之美,一双圆润鹿眼还是那么炯炯有神,笑起来酒窝深深,声音低柔,让人如沐春风。

“是的,奥罗拉大人。没想到能在这里重逢,我们真有缘分。”

奥莉薇娅低声说道:“奥罗拉,多米尼克都跟我说了。她就是曾经救过你的人。我已经感谢过她了,现在轮到你了。”

奥罗拉于是又郑重地和她道了一次谢,然后略带歉意地说道:“上次来不及亲自给你准备谢礼,这次演出结束之后,你能稍微留一下吗?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亲自给你奉上谢礼吧。”

阿利斯塔尔摇了摇头:“奥罗拉大人,你能有这样的心意,我已经很感恩了,不需要多余的东西……不过,我请奥莉薇娅大人带你过来,确实有事相求。不是什么难事,但倘若你能答应,那就算最好的谢礼了。”

奥罗拉好奇地问:“是什么事?”

阿利斯塔尔轻声说道:“还有四场,我的剧团就要上台演出了,您也要在台下负责筹款。等会儿,希望您无论听到什么评价,都不要去回复,好吗?”

奥罗拉有些不解:“为什么?”

她是担心一个唯一缺少“本土性”的剧团,在这种场合首次出演,会遭到大量非议吗?

如果是这样,就更需要有人站出来为她们说话了啊。

阿利斯塔尔解释道:“我们风格特殊,喜欢的人,会很疯狂,讨厌的人,也会疯狂。无论是辱骂还是溢美,我们都听得多了,已经过了急着解释的阶段,只想安静地演完,安静地离开。”

“如果您站出来替我们回应,一定会把事情闹大的。所以,我希望您保持沉默,可以吗?”

奥罗拉放松了些,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可是这么一来,她更好奇她们要演些什么了。

在这样的好奇中,她等来了“五彩斑斓黑”的演出。

当舞台的所有灯光忽然暗下,寂静之中,诸演员与人偶们一起登场,不只是她,台下几乎所有人都不自觉地瞪大了眼,屏住呼吸。

实在不能怪观众大惊小怪,这种开场,是一种极其特殊,几近失传的高难度戏剧“真幻偶戏”独有的。

如果是普通的偶戏,操纵人偶的人偶师只会在谢幕时登场亮相,开场时台上会摆出影屏,将人偶师隔绝在后。

只有“真幻偶戏”,需要人偶和人偶师同时登台出演。人偶师既要操纵人偶,让它恍如真人,又要自己表演,与人偶互动。逼真的人偶与浓妆的真人,逐渐在舞台上融为一体,让观众分不清谁是真,谁是幻。

忽然有幸见到本以为一辈子都无缘得见的珍稀剧种,谁会不激动呢?

在万众期待之下,明澈的男中音缓缓地清唱出开场词:

吟游诗人雕了一座木偶城,

精美奇幻,举世无双,

只等着手风琴艺人打个唿哨,

木偶们便起身歌唱!

只是这短短的一小段,已经惹得台下许多人痛哭流涕。

“我的老天呐!这不是伽利伽雷的遗作吗?猛地听到有人唱这个,我的心脏真的受不了……”

“我听戏无数,从没见过敢在这么大的直播舞台上清唱的演员!还敢唱伽利伽雷的戏!要不是功底过硬,他一定会被骂死!”

“真好听,多谢伽利伽雷活着时就鼓励大家自由改编他的戏作,否则这一出我连改编都听不到了,呜呜……”

“真好听,真希望伽利伽雷自己也能听到,呜呜呜……”

“居然是纯正的艾诺利亚语,太好了,我可以假装伽利伽雷还活着……”

……

忽然间,灯光亮起,奏乐响起,刚才的清唱者带着有些忧郁的微笑面具,转向身侧静止的人偶师和人偶城,用高亢嘹亮,节奏激昂的歌声,让不分彼此的场景和演员,都跟着动了起来,鲜活了起来。

“可这手风琴艺人忽然向后一栽,

沉沉睡去,木偶们也不再醒来!

吟游诗人在孤独的王座上哭泣:

慈悲的神明,您为何将我抛弃!

愚人在城堡里飞掷果塔,剩下一个

扣在诗人头上,他狂笑着拍手:

欢呼吧!因为玫瑰石将冒出热雾!

欢呼吧!因为星星将掉到大海里!

女先知乘风而来,送给他一柄断剑,

她的声音和她佝偻的脊背一样颤抖:

贝尔特拉姆啊!你这可悲的命运之奴隶!

你将城堡建在了受诅咒之地,

死者的哭声会让你永不得安宁!

你必须找到那不灭的神圣火炬,

才能摆脱接二连三的厄运!

快点行动起来吧,带着这柄断剑去找它,

趁一切还来得及!”

到了剧情转折的部分,也是开始改编的部分,一切声音忽然戛然而止,舞台灯光也忽然变暗,人偶之城消失,只剩一个突兀地悬在半空的,孤零零的窗台。

面具上染了蓝莓果酱的主演毅然跳上那窗台,一跃而下。

在他跳下的瞬间,世界变得一片纯白。

——观众们一惊,当冰凉的雪花从天而降,落在肩上时,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下雪了。

那个手持断剑,在雪中跋涉的身影,虽然侧对着观众,却像是走到了观众心里。

他的声音由高亢变得低沉,由激昂变得缓慢,把时间拉长,变重。

“贝尔特拉姆不敢再耽误,

他接过断剑,跃出窗外,

在忽如其来的风雪中艰难前行。

他以为他要跋涉过漫长旅途,

没想到很快就被天降的流星砸中!”

在观众的惊呼中,他真的随着一块天降的石头轰然倒地,声音极大,听着就疼。

他在地上躺了好一阵,久到有观众都已经忍不住要冲上台去救他,这才揉着被砸痛的头,缓缓醒转,缓缓爬起。

他捡起掉落的生锈短剑,还有那块看似不起眼的灰色石头,两相映照,竟都是光芒大作,煜煜生辉。

他呆呆地看了那石头一阵,忽然仰天大笑,手舞足蹈,高唱道:

“狂喜!狂喜远远胜过疼痛!

断剑启示道:

这颗星星就是他要找的圣火!

它能映照出复兴的神之国度!

它能够带来化解诅咒的奇迹!”

金色的灯光下,辉煌壮丽的遗迹,随着他的高唱,在他身后一闪而过。

然后他又回到了黑暗的风雪之中,跟着飘浮在半空的发光石头,继续跋涉。

他身后出现了越来越多影子,在他的歌声中,在他的旅程中,那些影子逐渐被星光照亮,变成了面孔清晰的人群。

独唱逐渐变成交织和合奏,男女老少,高音低音皆有,配合着多重奏配乐,让台上的时空更加丰富、广阔了起来。

随着歌声不断变幻的奇异背景下,真实与虚幻的界限也愈发模糊。

“贝尔特拉姆虔诚地追随这颗流星的轨迹——

(同伴齐唱:我们和他一起——)

跨过悲泣的冻土——

(少女和老妪和合唱:在那儿,亡灵不得安息,就像我曾被瘟疫袭击的家乡——)

走过怪叫的树林——

(流浪骑士和落魄博士齐唱:那真可怕,幸好我学过如何安抚它们——)

游历漂流的秘岛,

(愚人和女先知同时唱:

我是来凑凑热闹,没想到还怪有趣——

寻找神奇的玩具——

我明知凶多吉少,却耐不住这渴望——

寻找失落的文明——)

穿越时间的沙漠。

(同伴合唱:

快停下!此处乃是禁忌之地!我们听到命运之神的低语——

但我们不能停下!我们怎能停下!没有退路,只能前进!)

……

他学到了很多无价之物,

老妪的智慧,少女的灵巧,

(老妪和少女合唱:我们一直在前进——)

骑士的勇敢,学者的沉稳,

(骑士和博士合唱:我们一直在前进——)

愚人的痴狂,先知的敏锐。

(愚人和先知合唱:我们一直在前进——)

……

他找到了最珍贵的伙伴,

也找到了更多先知手谕。

但若想破解更古老的谜题,

让城堡重新变得其乐盈盈,

让木偶真正获得鲜活生命,

他还需要更多,更多的……

更多的什么呢?

就在大家都迫切地等待着谜题被揭晓时,就在七嘴八舌的答案纷纷砸向舞台时,一切场景又都归于空白,富于变化的多重奏配乐也只剩一曲欢快短笛,在笛声之中,主演无奈地耸了耸肩,夸张地拖长字音:

谁——也——说——不——清!

这一下,台下全都炸开了锅,有人哈哈大笑,有人则叹息遗憾,还有人恼羞成怒,有人沉思默叹。

一道闪电划过,舞台随之震动,黑色幕布一降又一升,场景随着歌声,又回到了开场那个精巧的人偶城。

“各位朋友们!

亲爱的观众们!

可爱的女士们先生们!

请你们莫要觉得离奇!

因为——贝尔特拉姆只是一个被果塔支配的可悲奴隶!”

在重新变得热闹的配乐中,城中不辨真假的人偶们都活了起来,彼此交换舞伴,跳着圆舞,创造了这一切的人偶师,也跟着混入人偶之中,跟着一起边跳边唱:

“哪怕指望大象的腿变得像竹竿一样细长,

指望龙虾和鲱鱼一起叫你起床,

你也不能指望他,

永远保持头脑清醒!

啊,世间万事,就是如此捉摸不定!

与其为了明日而忧虑,不如趁现在

举杯痛饮!”

唱到最后一句时,舞者们手中都出现了一个像是迷你橡木桶一样的酒杯,当场举杯相碰,让酒花在空中相撞,醇厚酒香飘逸四散,以此终局。

虽然这出戏收尾有些突兀,但也留足了神秘感,回归了这个佳节的欢庆气氛,又有这样充满艺术感的最后定格,很快就激起了空前激烈的掌声。

在观众们的强烈要求下,舞者们酒杯中的酒被一**泼洒下来,激起了又一轮哄抢热潮和撒钱热潮。

奥罗拉赶紧履行筹款职责,抱着筹款箱东奔西跑。

从头到尾,奥罗拉倒是没听到太多差评,就算有,也不是太激切。

只是有一些坐在前排的贵族眼神冰冷地中途离席了——她默默记住了那些面孔。

把筹款箱上交之后,满头大汗的奥罗拉躲在剧团的候场室休息。

卡莉塔斯走过来,递给她一瓶冰镇过的葡萄汁。

“我们自己做的,尝尝?”

奥罗拉举杯痛饮,而后满意地舔了舔唇,把残余的汁液也清掉了。

味道果然不俗。

这时,她才想起来问她:“……你什么时候来的?”

卡莉塔斯幽幽地说道:“在我们剧团开始演出时,我就在你身后了。但是你看戏太入迷,一直没发现我。”

奥罗拉笑道:“如果你也在台上,我肯定更入迷。”

奥罗拉以为她还会继续问点观赏感言,她却问了另一件事。

“刚才……你母亲有跟你说什么吗?”

奥罗拉不想转述那样的话,于是摇了摇头。

“没有。”

卡莉塔斯松了口气。

“那就好。”

接着,她又问道:

“那接下来,你需要我……回避吗?”

奥罗拉摇了摇头。

避嫌?都说了要尽地主之谊了,被一警告就不尽了,岂不是更显得她心里有鬼?

她看着她,目光灼灼。

“陪我去逛逛夜市吧。”

还有很多戏没演完,但那又怎么样呢?

她真正在乎的只有这个不上台的演员。

作者有话要说: 2023.8.23

感情戏好难写哦。

明天还要培训,写不完了,培训完继续。

冷知识:星星真的有很多种颜色。

2023.8.25

这出戏作用比较重要所以写得比较细。

好累,缓几天再写新章。

需要切到魔女视角解释一些幕后的事了,我得好好想想。

最近一直在琢磨瑟瑟的剧情,结果前几天梦到我把发给朋友要修改意见的瑟瑟段落手抖发到了所有领导和全部门同事都在的大群,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法撤回了,而且已读人数还在激增……当场吓醒。

梦到被追杀都没这么怕过。

写那种被监护人打断的暧昧戏真的很有趣。

可能是因为这让我回忆起高中时代在操场跑圈时看着同样跑圈的教导主任抓情侣的那种感觉,啊,是青春的味道。

教导主任是我们英语老师,他特别喜欢在课上炫耀自己老当益壮,每天跑十几圈,还能顺便抓情侣的功绩。

其实除了他,我们那届其它老师都对学生早恋看得挺开的,看见也装瞎,甚至还会在办公室磕CP。

可惜整个高中我都没遇到值得冒着被教导主任抓的风险,一起牵着手溜操场的人,我高中沉迷学习,还有磕同学的CP。

记得以前在一条“超冷门专业大全”的链接里看到英国有个木偶制作与偶戏表演(好像是这名)专业,不考虑现实要素真的很想去学。

对了,我看图片上那种很高大的枫树好像枝条也很细……如果没有那种两人能稳稳坐着的品种,就当是我虚构的吧,因为我太喜欢枫叶了,不想换背景。

想起了大学时翘课跟同学去参加一个枫林宴的场景,满山红叶下,我们坐在忍痛高价订下的两人席,边分享美食边欣赏美景,空气中充满金钱的香气,还有自然的香气。啊,青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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