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的秩序如蛛网般铺开的第三个满月,忘川河的流水忽然泛起银辉。那些曾在黑暗中飘荡的亡灵,此刻正循着新划定的路径缓缓前行,脚下的彼岸花随着他们的脚步开合,吐出金色的花蕊。
哈迪斯站在审判厅的穹顶之下,玄铁剑斜倚在身旁,剑身上倒映着下方井然有序的景象 —— 卡戎的渡船在冥河上来回穿梭,复仇三女神正依照法典裁决罪灵,而刻耳柏洛斯趴在他脚边,三个脑袋轮流枕着他的靴面打盹。
忽然,整个冥府剧烈震颤起来。不是来自塔尔塔罗斯深渊的异动,而是从地心最深处涌来的、温暖的搏动。
哈迪斯抬头,看见无数细碎的光点从冥河、废墟、甚至亡灵的灵魂中升起,像被风吹起的萤火虫,在空中盘旋成漩涡。
“那是…… 冥府的本源之力。”
塔尔塔罗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不知何时出现在审判厅门口,望着哈迪斯的身影,暗金色的战甲上沾着深渊的黑曜石粉末。
塔尔塔罗斯在深渊沉睡了不知多少纪元,直到在模模糊糊的睡梦中感受到了一道与众不同的神力,激起了他的兴趣。
意念一动,一道神力穿越时间和空间,牢牢地被哈迪斯璀璨的灵魂吸引住了。
塔尔塔罗斯感觉到心脏好似被他的兄弟爱欲之神厄洛斯狠狠地射了一箭。
全身的神力都被牢牢地牵引住。
目光紧紧地被吸引。
哈迪斯没有回头,他能感觉到那些光点正凝聚成某种实体,带着与他血脉相连的悸动 —— 那是他整顿冥府、补全法则后,世界对他的馈赠。
光点漩涡越转越快,渐渐凝成一顶冠冕的形状。
那冠冕由黑曜石与冥河玄铁交织而成,十二道棱边分别对应冥府的十二个区域,棱尖镶嵌着会呼吸的幽蓝宝石,像被困在石中的星子。当冠冕缓缓落下,轻扣在哈迪斯发间时,他听到了世界法则的低语,那些关于生死、轮回、寂静的奥秘,如同解开的绳结般在他脑海中铺展开来。
“冥王神格……” 塔尔塔罗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叹,他看着哈迪斯周身泛起的黑雾与金光,那是神格与神明完美融合的征兆,“比宙斯的天神神格更纯粹。”
哈迪斯抬手触碰冠冕,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却又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暖。
黑雾从他体内涌出,与冠冕的幽蓝光芒交织,在审判厅的穹顶绘出巨大的星图。
那是冥府的星图,也是世界的倒影。
哈迪斯闭上眼,玄色长袍与冠冕的光芒融为一体,整个人化作冥府法则的一部分,沉入无边无际的冥想之中。
刻耳柏洛斯警觉地站起身,三个脑袋警惕地盯着四周,守护着陷入顿悟的主人。
塔尔塔罗斯伸手抱起了哈迪斯,刻耳柏洛斯张开嘴想要吼叫,被塔尔塔罗斯打入一道神力,立刻陷入了沉睡。
继续长大吧,一天天多大的狗了还赖在哈迪斯的怀里,我还没有躺过。
塔尔塔罗斯低沉着眼眸看着怀里的哈迪斯,转身看了眼不远处的睡神和死神,一瞬间回到了深渊的神殿,将哈迪斯放到了他沉睡的床上,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哈迪斯。
与此同时,奥林匹斯山上的宙斯正站在赫拉的宫殿外,手中把玩着一串用晨光凝成的葡萄。
自从他凭借抽签成为天神,整个神界就成了他的游乐场 —— 他先是娶了智慧女神墨提斯,又与正义女神忒弥斯生下时序三女神,接着是与海洋女神欧律诺墨孕育美惠三女神,甚至连农业女神德墨忒尔都没能逃过他的追求,为他生下了春神珀耳塞福涅。
“赫拉姐姐,尝尝这个?” 宙斯将葡萄递到宫殿门口,笑容灿烂如正午的阳光。他知道这位姐姐骄傲又美丽,寻常的礼物根本入不了她的眼,便每日换着花样讨好 —— 今日是晨光葡萄,明日是百鸟羽毛织成的披肩,后天又是独眼巨人锻造的金手镯。
宫殿的门猛地打开,赫拉站在门内,海蓝色的长裙上绣着孔雀羽毛,发间的珍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看着宙斯,眼中满是不屑:“收起你那套把戏,我对花心的神王没兴趣。”
宙斯非但不恼,反而笑得更欢:“姐姐真是心直口快。不过我听说,姐姐最近在养一只白孔雀?”
赫拉的脸色微变,那只孔雀是她从人间寻来的珍宝,每日亲自喂食,视若珍宝。她冷哼一声,转身就要关门,却被宙斯拦住。
“我只是想送姐姐一份礼物。” 宙斯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鸟笼,里面蹲着只羽毛黯淡的杜鹃,“这小家伙受伤了,姐姐心肠最好,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赫拉看着鸟笼里瑟瑟发抖的杜鹃,确实动了恻隐之心。她接过鸟笼,没好气地说:“看完了就走,别脏了我的宫殿。”
宙斯笑着应下,转身离开时,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光芒。
接下来的几日,宙斯果然没有再来骚扰。赫拉每日照料那只杜鹃,看着它的羽毛渐渐恢复光泽,心中的防备也渐渐放下。直到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她被窗外的鸟叫声惊醒,推开窗一看,只见那只杜鹃正被雨水打得湿透,翅膀还在流血,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 赫拉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杜鹃捧进怀里,用体温为它取暖。那鸟儿在她掌心蹭了蹭,发出温顺的啾鸣,让她的心都软了。
就在这时,怀里的杜鹃突然发出耀眼的金光。赫拉惊呼一声,看着怀中的鸟儿化作一个熟悉的身影 —— 宙斯**着上身,带着得意的笑容将她紧紧抱住。
“姐姐,你终于接受我了。”
赫拉又惊又怒,挣扎着想推开他,却被宙斯死死按住。宫殿里的孔雀发出惊恐的嘶鸣,窗外的暴雨拍打着琉璃瓦,像是为她的无助哭泣。
当一切尘埃落定,赫拉蜷缩在床榻上,海蓝色的长裙凌乱不堪,眼中的骄傲碎成了泪滴。
“你会付出代价的。” 她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宙斯抚摸着她的长发,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会娶你为妻,让你成为奥林匹斯的神后,与我共享天下。”
赫拉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我要与你平等的权柄,要世界法则承认我的神后神格,还要你发誓,此后只能有我一位妻子。”
宙斯犹豫片刻,最终点头答应。他知道,赫拉的智慧和力量能帮他稳固统治,付出这点代价很值得。
不久后,奥林匹斯山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赫拉身着由百鸟羽毛织成的婚纱,头戴由宙斯亲手打造的冠冕,正式成为神界的神后。世界法则在她身上降下金光,赋予她掌管婚姻与家庭的神格,她的权杖上出现了一对交织的戒指,象征着与宙斯平分的权力。
婚礼上,德墨忒尔站在角落,脸色苍白如纸。她看着曾经与自己亲密无间的妹妹,如今成了那个伤害过她们的神王的妻子,心中的愤怒与失望难以言喻。
尤其是当她看到宙斯看向自己女儿珀耳塞福涅的眼神时,更是握紧了手中的麦穗 —— 她知道,这个花心的神王,迟早会将主意打到春神身上。
而此刻的冥府,哈迪斯仍在冥想。他头上的冠冕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将冥府的法则源源不断地输入他的脑海。
他感知到了奥林匹斯山的喧嚣,感知到了赫拉的愤怒与无奈,也感知到了德墨忒尔的痛苦。但他没有干涉,这是她们的选择,只是将这些情绪化作领悟法则的养分。
当哈迪斯再次睁开眼时,冥府的星图已完全印在他的脑海中,他头上的冠冕更加璀璨。
嗯?等等。
床边这是……塔尔塔罗斯大神?
为什么我会在深渊神殿!
哈迪斯的眼神直直撞入到塔尔塔罗斯的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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