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小饭店决定停业一天,开始寻找毛发的主人,绝对不能因为这事毁了他们店的生意。
客人们落座的地方粗略扫过一眼,入眼即是全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厨就更不用说了,米大哥就连一只鸟落在窗台上都要擦上一遍;后院里倒是有可能,五个人搜寻一番,仍然没有什么发现。
这么推测下来,如今没有找过的地方,就只有储藏食物的仓库了,那里是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
为了抓住这只不明生物,原宵喊上辰之岩一起凑热闹,毕竟饭店不是他开的,火爆还是破产都与他无关,大不了再换个地方,顶多麻烦一点。
任觉厉这回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个毁他一世英名的家伙抓起来,霞姨不知道去了哪里,米大哥在后厨准备明日的东西,和任觉厉一起在仓库的,就只有原宵和辰之岩二人。
仓库里摆放着不少杂物,囤积的米面菜油,一一查找是件麻烦事,原宵苦恼地望向任觉厉,希望对方能有什么好办法。
他的目光刚扫过任觉厉,话音还未说出口,卡在嗓子眼,便说不出话来,对他所看到的场景,极其惊诧。
原宵眨巴着眼,他就说他没看错!之前那绝对不是幻觉!他眼睛好着呢!
就在方才,他瞄了任觉厉一眼,注意到了对方眼眸中划过如流星坠落般的金色暗影,和之前路过时的一瞥,看到的场景一模一样!
此刻,原宵终于证实了自己没有出现幻觉,内心亢奋,又不能表现出来。
因为任觉厉走到一口米缸跟前,对原宵说:“守好门。”原宵条件反射听从了任觉厉的话语。
任觉厉手放在米缸的盖子上,眸色一沉,悄然打开,米缸露出一口小小的缝隙。黑暗的缝隙缓缓拉大,一道小小的、动作飞快的身影从缸中猛地跳出,“嗖”得一下消失在仓库,眨眼间便无影无踪。
“抓住它!”
哪怕任觉厉不出声,原宵他也当即动作起来,好在事先关住了大门,那家伙逃不出去,给了他们得以慢慢寻找的时间。
仓库不大,那小家伙又不能飞天入地,被困于仓库里,最终被原宵在货架子上揪住了尾巴。
“嘿嘿,逮住你了吧!”原宵拎着那偷溜进来家伙的尾巴,“原来是个大耗子啊!”
溜进店里的家伙,不过是一只皮毛雪白的老鼠,浑身毛发暗淡,沾染着血渍,显得脏兮兮的。此刻正倒吊在原宵手里,不停地“吱吱”叫,身子蜷缩挣扎。
冷不防的,当真让那只大白鼠翻了上来,爬上了原宵的手背。原宵心下一惊,手上是动物皮毛的温度,他大叫一声,甩手把缠在手上的家伙甩飞了出去。
恰巧落在辰之岩脚边,他踩着大白鼠的尾巴,见它逃不出去了,询问原宵:“宵宵,你没事吧?”
原宵摇摇头,身上冒出薄薄的虚汗,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胆子不小,但人对于老鼠蟑螂之类的东西,天生就带有恐惧之感,尤其原宵还是元宵成精,更是对这些动物没有好感。
生怕哪天自己被啃食殆尽。
不过在外人面前,原宵好面子,不好意思说自己竟然会害怕一只小小老鼠。
他逞能道:“我……我没事,小爷好着呢!不就是只老鼠吗?”
见他小脸煞白,还嘴硬,任觉厉翻了个白眼:“那行,既然祸害找到了,就麻烦……”他目光落在辰之岩身上,话锋一转,“就麻烦原宵小少爷帮忙把老鼠丢出去。”
任觉厉一脸嫌弃:“我可是开饭馆的,哪能让这祸害毁了我的生意?”
“你生意本来就不怎么好……”
原宵嘟嘟囔囔,拉不下面子说自己胆小,小声反驳一句,岂料被任觉厉听了个一清二楚。
任觉厉瞪大双眼,这一刻喊出的话倒是中气十足。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原宵浑身一颤,“没没没!”他推着任觉厉离开仓库,让这家伙留下来,迟早要被这一惊一乍的说话方式吓死,不死也得耳聋。
“你老就埋在账本里吧,那里需要你。”
任觉厉边走边替自己证明,他又恢复了平时有气无力的调调:“我才不老,我才二百……不是,而立之年。”他絮絮叨叨说了其他的原宵没听清,就听了个二,他大概没听错,是“二”不是“而”。
一旦对某件事产生了疑心,原宵看哪儿都是露出的蛛丝马迹。其他人有可能是觉得任觉厉说话含糊,但是原宵他亲眼见证了掌柜的两次眼冒金光,字面意义上的冒金光,他可不信对方真的只有三十岁。
可惜现在不是捅破窗户纸的时候,他好说歹说,总算是送走了任觉厉,悄悄眯告诉了辰之岩他的发现。
辰之岩自然是无条件相信他的,他暗自记下要时刻观察任觉厉的异常,一面挪了挪脚,脚底下被踩住尾巴的老鼠发出狠厉的叫唤,刺耳得很。
原宵看了几眼,撇开头,明明猫啊狗啊这些带毛的动物他都喜欢,但就是不喜欢老鼠。他后撤两步,离那垂死挣扎的老鼠远了一点。
那只老鼠好像受过什么严重的伤,后背塌了一片,血流了很多,凝固在毛发上,分外可怜,可惜在场二人都没有多余的同情心。他们自己活得就很惨了,哪儿来的闲心可怜一只老鼠?
“你这个地方把它丢掉吧,扔远点!”原宵在后三个字加强了语气,强调道。
“好。”
辰之岩捡起脚底下半死不活的白鼠,平静的面容上显现出一份诧异。
“怎么了吗?”原宵这些日子对辰之岩的一些表情有了很大了解,他总是木愣着一张脸,白费了他那俊帅的面孔,像待机的游戏人物。
起初原宵摸不准对方的情绪,因为辰之岩一副凶悍的气势,让原宵误以为对方是个不好相处的人,现在原宵已经能根据他嘴角翘起的弧、眉毛上扬的角度、各方面脸部肌肉的走向猜出对方的心理活动了。
察觉他此时的疑惑,原宵询问:“是有什么情况吗?”
辰之岩“嗯”了一声,回道:“我曾在天庭碰到托塔天王和哪吒三太子放归地涌夫人,和他们打了个照面,倘若我的感觉没出错的话,这只老鼠……”
他眉心微微一皱:“这白鼠的妖气和当初我碰到地涌夫人的气息是同源,是一样的。”
“所以说,你说这白鼠是地涌夫人!?”原宵瞪大眼睛,他当然知道地涌夫人是谁,她原型是个金鼻白毛老鼠精,乃是托塔天王李靖的义女。当时她下凡为妖,后被托塔天王收回天庭,听老君说如今还在看管期,在天庭有了一定自由。
但是这样的大妖,为什么会被人打回原形?伤得还如此重?
这些暂时都不是原宵该考虑的问题,问题是现在这只白鼠该如何处理?
丢掉?不太好,万一老鼠精意外复活了,找他们算账可怎么办?不妥不妥;留下?任觉厉觉得不同意他们留一只老鼠在饭馆,又不能直接告诉他,这老鼠是只妖怪,就算任觉厉隐瞒了什么秘密,那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
思来想去,只好让这只老鼠自行离开了,顺便问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说不定和他的机缘有关呢?
唉……原宵无奈叹息,他又要损失不少丹药了。
掏出几枚黑黢黢的药丸子,放在老鼠精面前,还存着一口气的老鼠精探着鼻子闻了闻,歪着脑袋不再过目。
原宵暴起:“嘿!你别这么不知好歹!这可是从金角银角那里珍藏的宝贝,拿来救你一命你还挑三拣四的!真是不识好人心……不识好妖心。”
原宵撇撇嘴,手底下把药丸掰碎了放在老鼠精面前,“告诉你,嫌弃也没用,现在只有这个才能救你的命,你就老老实实吃了吧。”
掰成碎块的药丸散发着浓浓的药香,暴露在空气中,老鼠精动了动,最终把药渣吃了个干净。
药效也不是立马就能见效的,但肉眼可见的,老鼠精背上的伤口渐渐往好的方向发展,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一些实力,变成人形。
原宵忆起临别时金角银角给他的宝葫芦,他试探地唤了一声,谁知活过来的老鼠精面朝他的方向,好似在应答。
一缕青烟收入紫金红葫芦,原宵一阵雀跃,想不到还真能成功,他本来都做好失败的准备了。
这可真是个好宝贝!这下就不用担心任觉厉发现了。
原宵在葫芦内部施了咒,保证了老鼠精在里面不会变成脓水后,才安然放下心。
从堂屋经过,身后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站住。”
原宵回头,是任觉厉,正倚靠在柱子上,三千白发散落,眼里是一阵出尘的疏离感,默默凝视着原宵。
下一秒,任觉厉就展露出一丝嫌弃,瞬间破功,他说:“你把那老鼠扔哪儿了?记得扔远点,万一以后没人来我们饭馆儿可怎么办?”
原宵嘴角一抽,安抚道:“放心吧,我已经让表哥丢得远远的了。”
任觉厉这才满意离去。
发烧烧得我眼珠子要爆掉了……挺住啊,存稿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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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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