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七年的夏天格外地热。
现在是八月底接近九月份,原本都快转凉了,谁承想半路杀出个秋老虎,三十五度起步上不封底,热到高专里寂然无声,蝉也不复往常般永无止境地鸣叫,连仿佛有着无限精力的五条悟都不再一天到晚贱兮兮地去招惹别人。托这气温的福,硝子终于获得了些许安宁,得以在天台上抽完一只完整的烟而不被人打扰。
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五条悟房间里的空调突然不制冷了,高专选址又偏的没门,这么个荒郊野岭的地方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电工。于是夏油杰只好咬着从夜蛾办公室借来的扳手站在椅子上尝试修空调,他凭借着自己贫瘠的物理知识对着蒸发器鼓掏半天,发现越修问题越多,最终无奈得出结论:五条悟房间里的空调彻底坏掉了。
没办法,虽然夏油杰以前的生活水平远远比不上五条家大少爷,但毕竟也不是什么需要自己亲身上阵去修电器的家境,死马且当活马医,医到最后发现主治医生没有行医执照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报是已经报修了,但就跟所有学校的通病一样,即便是咒术高中也丝毫不例外的先把这份报修通知拿去垫了几天的桌脚。而男高中生正处于血气最旺的年龄,让五条悟在这个温度下无空调睡觉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夏油杰的房间当即被对方强行征用,两个平均身高一米八五的大男人凑合着窝在一间宿舍里,原本还算小有余裕的空间顿时变得狭窄起来,五条悟的腿无处可放,干脆理直气壮地搭在夏油杰的腰上,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得寸进尺。
护送星浆体的任务刚刚结束,尽管最后以失败收场,但夜蛾依旧宽容的给他们俩放了假,因此两人近期骤然空闲起来,甚至有大把多余时间可以挥霍在宿舍里面无所事事。自天内理子死在他面前后,挥之不去的恶心感就始终萦绕在夏油杰的唇齿间,浓重铁锈味时常顺着鼻腔一直往下蔓延进咽喉,即便再饿,食欲也全都被一齐乱套的味嗅觉浇了下去。
夏油杰往床的另一头瞟了一眼,五条悟正靠在床头玩宝可梦,手里的NDSL被摁的啪啪响,他再转头看一眼时间,发现已然一点又过十分,往常早就开始大声喊饿的某个人今早趁他修空调时偷吃了过量甜品,而他没什么进食的**,要不然也不会现在才注意到时间,午餐就这样被两人抛之脑后。
但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正长身体的dk们更是食量诡异莫测,一天不吃夏油杰就感觉胃袋一下又一下地痉挛着抗议,灼烧感在腹部火烧火燎地蔓延开来。总硬扛着不吃饭也不是个办法,夏油杰只好把腰上的腿推下去,起身去解决一下自己胃部造反的难题。陷在被褥里的五条悟忽然冒出个头,问他要去哪里。
夏油杰含糊地应了声:“去找点吃的。”
虽然咒术师的工资很高,但总有些事情是刻在平民dna里面的,比方说打折,促销,和满减活动。夏油杰也不例外,他还没习惯咒术师这高到吓人的买命钱,于是前几天趁着添置衣物时拎回来了袋用于凑单的水果,现在想起来应该刚好够他吃。
于是夏油杰捋了一把脑后碎发,把胸前的发丝都拨至脑后,在储物柜里四处翻找,最终在自己压箱底的羽绒服底下翻出来了一袋红苹果,上面贴着的标签还没撕,个个又大又红,也不知道果皮上面打了多少层蜡。
他拎着塑料袋去洗手间洗苹果,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打游戏了的五条悟嗖地窜过来,相当自然的从夏油杰背后探出头,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背上:“哇,这是什么,杰你怎么能背着我偷吃,也给我吃一口!”
“好好好,你不是空调开到最低还嫌热吗,别贴着我了。”
夏油杰相当敷衍的打发着自己的同期,小刀在指尖熟练的翻飞,五条悟盯着他的手猛看,惊奇的发现对方从头到尾削下来的皮居然一直没有断过,熟练的令人难以置信。
“杰,你会削兔子吗。”五条悟趴在他背上不安分地动来动去,一边伸手去拽夏油杰耳边垂来的鬓发一边问他:“杰这么厉害,削个给我看看呗,以前都有人专门给我削好送过来吃的。”
“都有人帮你削好了你干嘛还要我来,你又不是没吃过。”
“杰削的当然和其他人的不一样啊,我就是想吃你削的苹果不行吗。”
“行行行。”
能怎么办,五条大少爷发话了,今天吃不到这个苹果兔子,搞不好待会对方就上房揭瓦,明天高专就鸡飞狗跳,不得安生。夏油杰历来拿五条悟的得寸进尺没办法,硝子说的对,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他是有点太宠五条悟了,但这应该也不能算他的错,得怪背上这家伙太没有边界感......好吧,鉴于这家伙没有边界感貌似很大一部分就是他自己惯出来的,所以归根究底还是他的错。
削兔子不难,但需要果皮,夏油杰手上的这个苹果已经去皮了,干脆直接塞进五条悟嘴里让他先吃着。五条猝不及防嘴里多了个苹果,唔唔唔地抗议着。夏油没理他,专注于手上把苹果均匀切成六瓣去核的动作,中间部分削掉形成一个稳固平面,然后顺着果皮与果肉的交界处切,削至三分之二处时停手,最后在果皮末端中间剪出一个V字形,苹果兔子就出来了。
虽然总体抽象,但外形十分合理。五条悟十分满意,就是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左看右看,恍然大悟,噔噔噔地跑去桌子上拿笔,然后往兔子头刷刷画了几道。夏油杰刚想问他又在折腾什么这苹果还吃不吃了,话到嘴边还没出来,眼皮子底下就多出一个被黑水笔染色的苹果瓣。
可能是他的表情太过无语,无语中还夹杂了几分看智障的神情,小眼睛里还带着淡淡愁思,五条悟觉得自己智商受到了鄙视,当即指着黑色痕迹拍案而起,捏着苹果瓣在夏油杰面前据理力争:“看,杰不觉得这样很像你的刘海吗!”
夏油杰没有说话,对付五条悟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上手,这是他在无数次经验里学到的,于是他干脆地抓起苹果当武器,直接往五条嘴里怼,额上青筋直弹:“吃还赌不上你的嘴吗!”
后来两人理所当然的又打了一架,不严重,比起以往只能算是小打小闹的水平,两人跌跌撞撞的在狭小空间里缠斗,从厨房一直断断续续地跌打,期间掀翻了茶几,凳子和若干东西,体术功夫高出一截的夏油杰几个回合后把压根没开无下限的人锁在地上,五条悟在他手底下咯咯咯地笑:“这才对嘛,杰终于有点人气了。”
“哈?所有你就为了这么件事来四处招惹我?”夏油杰嘴上不饶人,手上力道有那么却有那么片刻松懈,五条的眉眼清淡又舒朗,两条眉毛高高扬起来,跟其主人一样透露着一股子桀骜不顺的气息,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肆意张扬。
于是夏油杰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发出砰砰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地泵击着血液,燥热从五脏六腑一直烧到脸上,可能是因为刚才的激烈运动吧,夏油杰想。
这份热也一直从夏天延续到了冬天。
冬天的东京不算冷,白天时甚至能持续保持零上的温度,五条悟心心念念很久的大雪到现在也没个踪影,本家里不仅没有怪刘海同期,各种条条框框还接踵而来,于是五条悟一气之下直接翻山越岭跨越六百公里去岩手县找正在假期中的夏油杰,大半夜爬窗进来把床上睡得正香的人摇醒,拽着他手腕就往窗外跳。
夏油杰半睡半醒间被从床上拖起来,原本还以为是在做梦,他最近经常做五彩斑斓的梦,里面像个什么都有的大染缸,理子的伏黑甚尔的硝子的歌姬的七海的灰原的和他自己的脸轮番光顾,挨个在他面前展览,里面却独独缺了一份五条悟。直至今晚他终于看见了五条的脸,那双六眼像是无数次在高专里侧脸看到的那样栩栩如生,干净又纯粹,尽管知道不可能,但夏油杰就是无端觉得自己一切晦暗的粘稠涌动着的想法都被洞穿了,总是在对视里率先移开目光的人也变成了他。
往窗外跃的那刻夏油杰出离恍惚,五条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可他就是踏着月光踩碎薄雾地出现了,用‘我们一起去看雪吧’的口吻来邀他共赴死亡,如此突兀又轻盈灵动,可五条悟本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
夏油杰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只有答应他,于是他们一起趁着月色逃离了这个狭小的屋子,仿佛连世界也一并抛之脑后了,无关现实,只是一场来去匆匆的梦。
等窗外冷空气袭来时夏油杰才发现这不是梦,雪是真的雪,五条悟也是真的五条悟,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在去往北海道的路上了,五条悟直接搂着他在高空中飞行,无下限稳稳地罩着两个人,冷空气也一同被隔绝在外。
真是草了,夏油杰心想,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北海道最冷能到零下几十度,是全日本最冷的地方,他睡觉时只穿了单薄的一套睡衣,五条悟连个外套都没给他拿,他敢保证对方撤掉无下限的那一刻就是他在室外这狗比天气里冻成冰块的那一刻。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夏油杰吸了下鼻子,干脆挥手把虹龙也召了出来,两个人盘腿坐在咒灵上浩浩荡荡的朝北海道进发,路上他反客为主握住了五条悟的手腕,对方象征性的动弹了下就随他牵去了,甚至不能叫挣扎。
路途上五条悟看见了一片红富士苹果树林,五条悟颇为新奇的在不少苹果外发现了一层晶莹剔透的冰晶,兴致勃勃地拉着夏油杰问这问那,甚至还想要凑过去摘个尝尝,夏油杰原本还想劝说这是人家的养殖场未免过于无礼,结果五条转头很无辜的指着围栏上的标识表示这是他们五条家底下的底下产业,美名其曰抽查品鉴产品质量。
不巧,骨子里其实带点文艺又爱人文的夏油杰盯着看了半响,还真想起来了这是什么——幽灵苹果,一种有趣的自然现象,冬季雨雪天时,快腐烂的苹果被冰封冻结,但其实内部的苹果已然彻底腐烂。而等天气回暖时,冰壳内部的腐烂物质最终变成了一团糊状从底部脱落,败坏的果肉从小口中全部掉下去消失了,只剩坚硬的外壳仍然还无事发生一般挂在枝头上,于是就形成了所谓的‘幽灵苹果’。
夏油杰能记住这现象正是因为这背后的含义深深地触动了他: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但是只要不说出来不戳破它就好像可以假装它还存在,但就算这样想办法自欺欺人的一拖再拖,外壳也依旧慢慢融化,这下连存在过的证明也变得一丝不剩,像是某位年仅十四便长眠于六尺之下的小女孩一样,彻底成为只活在冰冷字句与记忆里的存在。
五条悟的世界里暂时还不存在这些晦涩难明的情感,星浆体事件像是他人生中的一道坎,迈过去就是过去了,更何况这道坎带给他的不光是反转术式,还有无下限理解上质的飞跃,世界的另一侧直接对他无条件敞开,这种几乎触及到神域的兴奋远远超过任务失败的愤懑,以至于他对待生命的态度显得漫不经心起来。
可夏油杰不行,他才刚刚答应要让理子和黑井小姐一起回家,才许下哪怕是和天元开战也要保下理子的诺言,才看见理子妹妹泪流满面地准备搭上他伸出的手,对方就那样惨烈的在他面前被一枪爆头,笑容永远定格在喜极而泣的那一幕。
伏黑甚尔出现的一秒内他失去了两位同伴,胸腔上那道经久不退的伤痕更是击破了夏油杰赖以生存的所有:论实力他们全都成了手下败将,论计谋他们一行人输得彻底,论信念他最重要的同伴死在了他看不见的地方,论自尊他被踩在脚下嘲讽真是受了父母的恩惠。
哥,夏油哥,救救我呗,我还不想死。梦里的人没有五官,只有尖锐的唇开开合合,头部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样鲜红欲滴,模糊色块填满了他全部的视野,丝丝缕缕清甜的香气钻入鼻腔,夏油杰终于回神,五条悟正笑嘻嘻地捏着一个苹果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傻啦?你刚一直在看我诶?我都要以为你在暗恋我了。”
“放屁。”夏油杰想都没想,一把抢过苹果:“就你这鸡掰性格还能有人暗恋你?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母猪都会上树了。”
五条悟也没恼,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夏油杰咬下第一口苹果后才黏黏糊糊地凑上来,语气里透露着一股不怀好意的雀跃:“杰,你知道红苹果是什么意思吗?”
他没等人回答便自顾自地说道:“人类始祖亚当与夏娃因偷吃了伊甸园中的禁果而被流放人间,于是人类有了原罪,红苹果也开始象征着堕落与引诱。”
五条悟就着夏油杰的手在苹果的另一端咬下一口,笑着大声宣布:“既然杰在平安夜的晚上不辞辛苦千里迢迢的陪我一起来过圣诞,那本大少爷就勉为其难的宣布你被赦免了!走吧皮卡杰,我们一起去看雪!”
“你神经病吧你!”
他们最终在悬崖峭壁面前停下,没有半路打一架的原因是夏油杰那单薄的衣服实在支撑不起环境温度,依靠着五条悟一直在运转的无下限,俩人得以不用一脚深一脚浅的在这及腰大雪中艰难跋涉。
雪一直在下,细细小小的雪花飘下来,但没有一朵能落到五条悟身上去,夏油杰皱眉在咒灵库存里翻了许久,终于捉出来一只可以取暖的咒灵,虽然这咒灵的本来用途是灼烧,但也不是不能凑合着用。这下无下限终于可以关了,五条悟当即兴奋的伸手去捧雪,一边喊着杰你快回头看一下一边把手里的雪全部倒进夏油杰的领子里,本来就挺冷的夏油杰立马火冒三丈,召出一堆咒灵帮他揉雪球,自己则像个发球机一样瞄准身影就打。
五条悟笑岔了气,躲着躲着一头栽进雪层里,夏油杰跑过去把他扯出来问下次还敢不敢了,他一个字也没回,大长腿嗖的缠上腰,反手把人也一起带到了雪里面,俩人在大雪里扑腾半天,五条悟铁了心不让他起来,夏油杰实在挣扎不动了,勉强把人从自己身上掀开后气喘吁吁的倒在雪里休息,五条悟在他旁边以同款姿势躺着大笑。
“好可惜,要是理子也能看到这大雪就好了。”夏油杰听到旁边人突然没头没尾的冒出这样一句:“说好的要带她好好玩玩来着。”
他不知道五条悟是否看穿了所有,只是无端心悸,心脏在疤痕下激烈的搏动着,五条悟突然在此时侧过脸来,笑意盈盈的望着他:“不过她又矮又弱小的令人发指,肯定不出半小时就要被雪花淹没,所以就让我们代她见见这场大雪好了。”
雪花逐渐落了满身,五条悟本来就是白发,几乎和大雪融为一体,夏油杰的黑发倒是全被雪花染白,五条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伸手来揪他的头发,用雪给他画了俩撇小胡子出来:“哇,杰现在好像个老爷爷!”
夏油杰捉住对方到处捣乱的手,温和地笑着:“我能不能活到老爷爷这岁数都是个未知数呢。”
“怎么可能活不到。”五条悟坐起来:“我们可是最强的,就算我们到时候都老的走不动路了,也得是彼此最重要的挚友,而且我们这么帅,就算老了也肯定是最帅的老头。”
他望着夏油杰淋满白雪的头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最后演变成大笑,以夏油杰对他的了解,估计多半是在脑海里想一些恶搞场景。夏油杰本来应该生气的,只是装了没两秒就一起破功,任由五条悟边笑边断断续续地说:“杰好逊啊,怎么还笑得呛到了。”
夏油杰一时半会没有应声,直到声响彻底平息,才四平八稳地回答:“雪花进嘴了。”
他们在黑暗里笑得喘不过气,多年以后,五条悟意识到那个深夜里的夏油杰其实是在哭。
彼时他已经将夏油杰的遗体悄悄下葬,没立碑,先走一步的混账家伙不配有碑,话是这么说,五条悟还是没忍住给对方插了个木板上去,他提笔对着空白处犹豫良久,想了很多话,从玩笑到嘲讽到正经再到文艺范的都有,最后觉得墓志铭这种东西实在不适合他们,俩大男人净整这些花里胡哨的矫情把戏干什么,还是把笔放下了。
其实高专的夏油杰应该早就在那个夏日里同幽灵苹果一般腐烂脱落了,先是咒灵操术的挚友死在了咒灵操术看不见的另一端,而后是六眼的挚友死在了六眼看不见的角落,只是这次没有奇迹降临。
如果五条悟现在是十七岁,他一定和夏油杰一起把咒术界闹的天翻地覆然后救下天内理子;如果五条悟现在是十八岁,他一定毫不犹豫杀了那群教众然后和夏油杰一起去找抹除咒灵的方法;
如果五条悟现在是十九岁,他一定不顾一切的去追夏油杰在人海中离开的背影,就算只能给对方一个拥抱,也好过后来这冰冷的一切。
可是现在五条悟二十八岁,所以他什么也做不了,而恰恰就是这份什么也做不了才让夏油杰又多活了十年,直到小巷子里双方都走投无路的那一刻。
五条悟依稀记得他曾经好像向夏油杰讨要了一个关于永远的承诺,相爱的人短暂分别时明明约定了春天,但最后只有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幽灵苹果一点一点融化。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恨吗?爱吗?相爱吗?其实五条悟也不确定这是否算得上爱,少年时总想着后面还有大把时光,只图一个意气风发,放任连自己都不明白的情感纠缠在一起。年少时没分清,后来就再也分不清了,友情亲情爱情全部混杂在一起,像个五颜六色什么都有的大染缸,五条悟十年前就没分清,十年后也没有分清的可能了,于是只好就这么别别扭扭的凑合下去。
夏油杰走后的第一天就下了大雪,战场还没打扫干净,五条悟就靠在高专承重墙旁边看忙碌的咒术师与辅助监督忙里忙外,因为人手严重不足,就连刚被硝子治好的高专一年级生们也被拉来干活,大家的头发或多或少都雪染成了白色,真希在休息的间隙里和乙骨吵吵闹闹地拌嘴,不由得让五条悟感慨青春就是好啊,果然剥夺年轻人的青春就是件不可饶恕的事。
回去时他看见大街小巷的店都在搞圣诞活动,有人在街边卖红围巾,五条悟走过去买了一条,对方说第二件半价,问他有没有想送的人,于是他想了想,给刚走的混账玩意也买了条,兜着两条围巾假装身旁有个人,对空无一人的空气说:走,我带你去看雪。
一次就好,我带你去看天荒地老。
md,我要工作吐了。
原本的双死 圣诞贺文,实在写不完干脆砍了放进来。
我真的不咕……不咕是我最后的底线!!这一切都得怪工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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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爱,苹果与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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