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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对打

谢灵儿该如何说,她在这里无父无母,是个突然蹦出来做任务的异世之人。可是她无法去华山,她还是个幼小女童,为了安全落户才撒的慌。

她也不知道陆大有为何这么关心她是否撒谎,即使她撒谎,她也未害人,为何他这么气愤呢。

只见她睫毛震颤,委委屈屈回道:“我想上华山派学剑法,为爷爷报仇,但我找不着路,且当时还听见有人说想把我抓走去当童养媳,便去找了陆叔叔,他们是官差,定能安全送我上华山。我不那么说,我还能有什么法子能上华山?”

陆大有一愣,还能有什么法子呢?

又说:“你撒谎多,我不信你。”

但手上却是松开了她的辫子,薄雪散开掉落在地。只见他面色不悦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来,塞到她的手上,解释道:“我爹让我带给你的,说是谢谢你替他转交东西。”

说完便一脚深一脚浅的快步走了,留下谢灵儿呆愣在那。

谢灵儿打开布袋,却是几个鲜红的石榴,并一些点心。上次那几个石榴她吃了好些日子,她猜测过是陆大有送的,但想到众师兄姐们都待她极好,又觉得每个人送她都是可能的。没想到真是他的石榴。

待到开春,众师兄姐们都回到华山山中,日子又过得同以往一样。陆大有自上次质问她后,便没再寻她,也不再吃她做的食物,连岳灵珊都说,“陆师哥不知怎么回事,每次都是练剑练剑,叫他陪我去,他也冷冷的拒绝我,哪还像以前那个调皮鬼陆师哥,他都要成为冷面阎王了。”

谢灵儿也无暇操心他,见他长得越发高大健壮,便想,许是不需要她再加餐了,便一心用在练剑上,日日同罗十一娘用功练习,剑法突飞猛进,师娘宁中则都说可以开始传授她更进一阶的剑法了。

待到惠风和畅、山花烂漫之时,一个农妇将一个约十岁的女孩送到华山来,求师娘费心教导。那女孩姓吴,瑟缩的躲在那个农妇之后,面对农妇的请求,师娘不忍心拒绝,便同意了,成为了第七个入华山派的女弟子,大家称她为十七师妹,自此华山派共有了八名女弟子。

自见到那个十七师妹,陆大有发现,现在的十七师妹恰恰就是他们华山派原来的十六师妹,他们华山算上岳灵珊共七名女弟子,而如今竟成了八名,那如今的十六师妹就是凭空多出来的。

其它的都未变,独独多了个十六师妹。

更加验证了他的猜想,这个十六师妹,她来者不善。

新来的十七师妹也才十岁,纵比谢灵儿小,也按着入门先后顺序成了她的十七师妹。原本宁中则打算让八名女弟子两两组成一组学习练剑,但岳灵珊哭着不肯,非要大师兄继续教她,这多出来的十七师妹一时与谁搭配成一组成了头疼的问题。

陆大有忽然提出,可以让男弟子和女弟子搭配练剑。

他解释道,一直以来,魔教进犯时,都是不分男女的,可不会因你是个女弟子就手下留情。女弟子如果只和女弟子对打,那日子久了容易使得扭扭捏捏,花拳绣腿。但男弟子身高体壮,可以当成劲敌演练。魔教中人如果前来,也可以抵御一二。

岳不群和宁中则想了想,是这个道理。尤其是宁中则,年轻时作为掌门之女,自是经常同师兄们喂招对打,如今也是一代名声在外的女侠。又瞧见眼下几个女弟子这剑均是使得一板一眼,却又出手绵软无力,便对岳不群说:“师哥,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

连岳灵珊都在一旁拍手叫好,这样她又可以缠着大师兄同她一块练剑。但男弟子多女弟子少,加之有些男弟子有些轻视女弟子柔弱,也不愿一块,便让男女弟子自己选择。没想到除了令狐冲与岳灵珊一组外,仅多出了一组,那就是陆大有和谢灵儿。

陆大有说:“师娘,我想带着十六师妹一同练剑。我瞧她在几个师妹中剑法最差,使得也最为柔弱,还有许多进步空间。”

谢灵儿本是赞同陆大有的提议,如果一味只跟师姐们喂招练剑,确实不利于自己的剑法学习,到时候还怎么救林平之。但听得陆大有这么贬低她,心下不悦,心道:你想同我练剑便练剑,何苦贬低我,瞧不起我。

岳灵珊却在一旁很是欢喜,甚至煽风点火道:“妈,陆师哥如今和大师哥剑术不相上下,大师哥带我这个灵儿,陆师哥带那个灵儿,到时候还可以比拼一二,看看谁带的师妹更厉害。”

宁中则与岳不群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开口道:“便是如此吧”

新来的十七师妹便由罗十一娘带着练习。

宁中则与岳不群商议后,说是三个月后练武场上将比试一番,几个组都会进行对比,也方便他们调整教学策略。

谢灵儿看着陆大有投来阴恻恻的目光,不觉颈上一凉。她练习师娘教的剑法还没多久,很是生疏,同陆大有完全不是一个水平。可是陆大有并没有因此手下留情,力气不曾减半分。

每每拿着剑接招时,即使憋足了劲,使了天大的力气,但一股劲风袭来,还是不免震得她虎口剧痛,剑掉落在地。出招之时,也轻易被陆大有化解,往往一个趔趄就摔得鼻青脸肿。

那头令狐冲带着岳灵珊却是循序渐进,每每使得狠了,岳灵珊嚎啕大哭,令狐冲温声安慰,下一次就更加轻柔的让着岳灵珊了。

谢灵儿即使摔得鼻青脸肿,即使手臂乌青,也不服输,虽然小嘴一扁,但从不掉眼泪,每次都是捡起剑说:“陆师哥,再来。”

陆大有对她严厉,往往旁人吃完午饭了,他俩还在练武场上练剑。众人当陆大有好胜心强,想赢了大师哥,故对手下的十六师妹如此严苛,都纷纷劝他手下留情,对这么一个娇小的小师妹务必多些师兄的慈爱,陆大有不听,众人对十六师妹投去同情的眼光。

谢灵儿每天回到小舍中,当十四十五拿着跌打损伤的精油给她涂伤口时,都愤恨陆师兄怎么是这样一个混世魔王,怎么把十六师妹打的这么惨,瞧那一个个发紫的淤青,往往一个没好另一个又有了,皆劝谢灵儿去向师娘讨情,让师娘给你换一个人来喂招。

宁中则本以为陆大有是对谢灵儿生出了少年的好感,所以想同她一组。但看他那严格的模样,比岳不群同她有过之无不及,把谢灵儿打的满身伤痕,不禁又有些心疼,她本想等谢灵儿来求她换人教,但等了许多日子都没等到,于是让岳灵珊把她带过来,问她要不要换个人,谢灵儿却是摇头,憋着一股气说,“不,我偏要同他一块练剑,我才不能让他轻视我们女子。”

宁中则知谢灵儿和陆大有均是心高气傲之人,又想着谢灵儿近来剑法的确是突飞猛进,比之十四娘他们也没差多少,于是也不再管他俩,只是偏头对岳灵珊说道:“我瞧你最近一打不过就哭,让你大师哥让着你,那你三月之后你怎么比试呢。这个比试可是你提出来的,你若是不好好练习,到时候可得让你爹打你十棍子。”

岳灵珊一听,小嘴一屈,两只眼睛红红的,险些要掉下泪来,应道:“我现在就去好好练剑”,拉着谢灵儿跑开了。

陆大有本来打算把谢灵儿打怕了,好让她知难而退,但从未听到她一声恳求。他每次等着练武场上众人散去,独留下他俩还在那练剑时,便会冷冷的说:“只要你说出来我们华山的目的,我就放过你。”

只是她每次都是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拿着那把重新捡起的剑不服输的朝他使过来。如今的她不再留小辫,每每都是把头发束的紧紧的,包在青花布巾了,他知道她这是担心自己捉了她的小辫。俩人之间似乎有一堵无形的墙,用那闷气砌起来的。

他也知道自己下手重,好几次躲在后头跟着她上思过崖,途中她的手突然无力,饭篮子一松,连带着里面的瓦碗滚了几个圈跌入了深谷之中,接着便是坐在阶梯上嚎啕大哭。哭后又擦干眼泪,重新下崖重做了一顿,再送到崖上,日日如此。

他没见过这样倔强的人,干什么事都像拼命一般。

谢灵儿也不知道陆大有小时候原来这样的,不仅变脸变得快,同混世魔王也没什么两样。他为什么偏偏对自己来华山如此质疑,对那个十七师妹却从来不理会。难道这就是校霸的逻辑,逮着一个人使劲欺负?她无法理解,但她不服气,她偏要好好练剑,不能输给这个书中武功平平无奇的配角,终有一日把这武功平平的陆大有给打趴,不然她何以对抗那么一个大江湖去救林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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