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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雨打花零落。

江岸的桃花昨日方绽个彩,老天却未怜香惜玉,夜里赏了场狂风骤雨,把嫩蕊粉瓣全打个干净。马蹄哒哒一过,碾了半数作泥尘,看得周遭的姑娘很是心疼。

好在总有几株腰杆子硬的,尚还顶着一冠满枝粉面色,直至风再吹过,又吹落一地笑靥花。

风迷眼,姑娘们再抬头,心思却不在桃花上了。桥尽头驿站侧,来了位策马的,身板坐得直,遥遥一望去,面容也端正。他把马还了,踱步的身影被桃雨掩得朦胧又幻梦,发尖还带着些清晨的露,衬得整个人更清灵,眉眼也似打湿的卷,笔锋锐又利,正是浓墨一点。

他抬眸,对上姑娘们的目光,桃雨恰巧一滞,不再遮那副多情眼,便有娘子轻叹一声,怎的停了。

听上去好嗔怪,好抱怨。

雨停了,这下可没有把手里的伞借与的理了。

她们看向那长得俊的小道长,默默把伞放下来,均是露出羞赧的笑。为首的正想用眉眼传个讯,小道长反而先有了动作,银白剑登时出鞘,吹落满枝桃花,连带着方才在上头落的雨,噼里啪啦一道坠下,把姑娘们的发全打湿了个遍。

“你……!”为首的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

“雨停了,再送你们一场。”谢云流笑一声,语气尽显古道热肠,把剑归了鞘,“不用谢啊!”

——

谢云流甫一进酒楼,二楼便来了动静,生怕没人晓得权贵在这儿似的,排场极大。一干人影穿着素的花的繁的简的各不同,均是拥着最中间那位,李重茂对他挥挥手,示意他往上头来。

谢云流闻到些酒味,脚步挪得快了,两步并着三步走,很快蹿上楼。

李重茂见他落座,忙将那群酒友遣散,雅间里头登时空出不少,连带着空气都沉下些许,可算是应了那松竹兰菊的幽静装潢,不致太浮躁。

“云流兄,你可算来了。”他道,“先前让我安排的住处我已找好——你要在长安久住?不回山上去了?”

“晚些回,师父让我找东西,事关重大,逃不了债。”谢云流啧一嘴酒,似是不太满意那口味,眉也皱巴得紧,“保人呢?地契呢?要半柱香里头再不来,我先同你一道去看看那宅子。”

“都在路上,不必心急。”李重茂问,“云流兄,你这找个东西,至于要在长安待那么久?”

见他点头,李重茂更好奇:“吕道长这是要你找什么啊?”

谢云流顿了顿,欲言又止的,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提:“……他让我找尘缘。”

怪了奇了,让谢云流找尘缘。

李重茂想揶揄,但见对方神色苦恼,又不像是能开玩笑话的场合,只得噤声不语,静听着对方嘀咕郁闷。

“云里雾里说了一大堆,难得一句都没参透,唯一能听懂的便是让我去找尘缘。”谢云流自袖口掏出枚靛蓝锦囊,“师父还说,这尘缘和我日后的杀劫有关,须得好好对待。届时若是遇到了那人,就让我把锦囊打开,里头有他给的指引,可以好好确认一番。”

杀劫二字还是给人不少震撼冲击,偏偏要挨劫的人神色淡淡,跟丝毫不在意似的。李重茂自认局外人,也不好再置喙,只把目光抛向那锦囊口早已松脱的绳,故意笑道:“你开过了吧?”

“又没符咒附在上头,轻轻松松能开的东西,我为什么不开?”谢云流理直气壮,“可惜就是套八字,没什么特别的,瞧着命格还挺脆。我估摸着此人啊,怕是活不过二十。”

李重茂凑过去想看,被谢云流挡住了。

“命薄的……那云流兄这杀劫,应是好渡了吧?”他道,“自古红颜多祸水,云流兄那命煞,正巧落在红鸾也说不准。因而吕道长才让你找尘缘,早日找到她,局势便也可控些。”

谢云流囫囵摇摇头,蓦地爽朗笑起来:“无妨,高低总不会折在一个姑娘上头,我这眼光高,除非天仙来了,否则怕是瞧不上人的。”

“万一呢?”李重茂却道,“云流兄,凡事不可讲绝对,这个年纪,多少都会对姑娘家动些心思。”

“真当我是你?”谢云流嗤一声,“真动了心思又如何,还能允许她把我的命害了不成?大不了在她害死我前,我利落些斩了她便是。”

玩笑话惹起一阵滔天,李重茂一拍桌,笑得很是夸张:“是!是!云流兄很有先见之明。”

谢云流却没同他一块笑,半晌把酒杯缓缓搁在桌上,沉下肩叹口气:“玩笑话罢了。”

“倒是你。”他道,“挺心狠手辣啊。”

“何以见得?”李重茂道,“自己的命若是真跟旁人的命一块放上了秤杆,脑子但凡正常的都会选自个儿,何况云流兄这样的聪明人?”

谢云流没吭声,似是懒得再回他,转而合了眼小憩,任由话茬掉在了地上。

李重茂尴尬扯扯嗓,目光飘到屏风那点点梅上,恰好捉到幕间道道人影:“应当是保人来了。”

耳朵听到些动静,谢云流顺着他目光瞧去,姗姗来迟的牙人同保人一道咧个笑,瞧着挺面熟。他也不去追究对方是何时出现在李重茂身边刷的脸,等着人递房契,却听楼下骤然起了动静。

熙熙攘攘一群道士,惊叫连连进了酒楼,竟是生生被人打进来的。

谢云流皱起眉,手方覆上剑柄,便听保人道:“又是这群假道士。”

真道士挑挑眉:“假道士?”

“谢道长。”保人对他客气拱手,“方才咱从城西赶来时,就瞧见这些道士在李家前头招摇撞骗,显摆的尽是些学艺不精的三脚猫功夫,还非要揽些瓷器活,下场便是如此了。”

“李家?”谢云流问,“哪个李家?”

“城西那李家,云流兄竟没听说?”李重茂纳罕。

“……我该听说吗?”谢云流看向打人的几位家丁,手脚功夫均是干净利落,不似寻常富贵家里头的魁梧莽汉,招式再厉些,怕是要见血,“揍挺狠啊。这是颁了个什么瓷器活,至于让江湖骗子冒着这风险来招摇撞骗?”

“还不是为了那位千金?”李重茂嗤道,“一年前搬到城西就可大动静,姑娘家自立门户就够怪了,迁来的排场还极大,像是生怕旁人不晓得这李家的小姐,是个非富即贵的,惹不起也碰不得。”

谢云流了然:“那你见过她吗?”

“我倒想见,可这小姐从未出过门,那张脸啊跟身份一个样,都神秘得很。”李重茂道,“照理说这家底丰厚的乔迁到此处,都会出来打点一番求照面。她倒够狂妄,一入住便大门紧闭到现在,偌大的府邸,平日也只有管事在进进出出采买东西,做贼似的。”

谢云流挑挑眉,似是来了些兴趣,可李重茂话锋一转,又是一句警告:“云流兄,我看这姑娘的身份,遮遮掩掩的,怕是不简单。”

保人牙人望一眼,识相退回屏风后。

“我又没看中这姑娘,你急什么。”谢云流道,“皇家的事,你总该比我清楚,既然那么怀疑这姑娘的身份,怎么不干脆去打听打听她是哪家的宝贝女儿,又是哪家的宝贝姊妹?”

“打听什么?我现在每天来这儿瞎混,就是为了离那群人远些。”李重茂道,“最近朝堂局势变幻得厉害,一群狐狸在憋坏招呢,我还是小心为上,免得一着不慎,落了个垫背的下场。”

“那便不掺和。”谢云流道着,又鬼使神差把话题转回来,对着屏风后的保人喊一声,“哎,所以李家到底颁了个什么活?”

“回谢道长。”保人道,“李家那小姐出了事,半月前突发高烧,昏迷至今都没醒。”

“管事的对外说是生了场大病,想重金请些好郎中来瞧瞧。可住周边的都说夜半窸窸窣窣的声响大,落水的声又扑通起,怕是有邪祟来夺人命了。管事一听这哪行?赶紧找道士驱邪。”他道。

谢云流一瞧楼下那阵仗,很是不解:“找道士就找来这种货色?”

“是呀。学术不精便罢了,一上来就往人闺房里闯。”保人道,“这可把管事气得不轻,能办事的找不到,还净来一群瞎掺和的。咱路过时还听他在骂,说这偌大的长安城,竟是没一个靠谱的道士能救救他家小姐。”

李重茂看向谢云流,后者抱着胳膊看似不为所动,指头已然在玩剑上的穗。

不出所料,谢云流开了口:“没个靠谱道士?这话我可不爱听。”

李重茂见他竟起了身,忙道:“你不是还急着看房去?”

“还真是。”谢云流恍然一拍掌,摊开契在上头随处摁个印,对着李重茂扬扬下巴,“剩下的交给你了,这宅子毕竟是你挑的,眼光不会差,我信你。”

“……”李重茂毫无被信任的欣慰感,“云流兄,你这把事都推给我,我也不是闲人来的呀。”

“你不闲吗?”谢云流惊叹,“方才和一群人在这儿玩姑娘吃花酒,我还以为你很闲呢。”

“……”李重茂默了,“若不是为了等你,至于这么消磨时光吗?”

“听我的吧云流兄。”他道,“城西离这儿远得很,去李家凑热闹怕是要耽搁好多时辰,咱们早些去,早些安顿了,再去考虑考虑这事儿行不行?”

谢云流表情有些松动,于是李重茂揽过他肩膀:“走吧,你那宅子啊步行段时候便是醉仙楼,看完咱还能去那儿吃些佳酿。”

桌上剑被李重茂的胳膊一杵,带落了一旁的靛蓝囊,谢云流将它拾起,心有冥感似的,鬼使神差之下骤然变了主意:“不成。”

“怎么又不成了?你不去,这宅子里头东西要如何布置?”李重茂叹口气,只得把最后一道理由搬上台,“云流兄,不必去凑李家的热闹啊。你也晓得我没说出来的话,那姑娘身份不简单,怕是跟皇家有牵扯,你可别去瞎掺和。”

“宅子里头的东西自然是你买,随便购置些便好,北海王眼光好得很,自然不会叫我失望。”谢云流却道,“走了啊,晚些忙完这厢事,我再来寻你。”

李重茂忙去拦,可还是晚了一步,谢云流取了剑踏上二楼栏,对着帷幔间隙翻身一跃,道袍猎猎响。

家丁揍人走到一半,眼前突然又多一位,惊吓之中正要抬手,却被谢云流一招化劲:“且慢。”

“管事的呢?”他问,“这些道士不行,不如让贫道试试?”

——

家丁没把这位突然冒出的年轻道士放在眼里,挨了顿揍后倒是老实,为首的被摁着要害,只得敛了怒气,咬着牙领谢云流去见管事。

小老头被面上五光十色的打手吓得打个颤,见谢云流招呼打得还算有礼,这才把惊恐的心放下不少。可一瞧对方这年龄,又免不得打起鼓,生怕来了个驱鬼不精的武煞,届时赶又赶不走,留也留不得。

谢云流一路上还净跟他打探情况,叫他更慌张。

“管事啊。”他问,“你们这小姐年方几何,白天还是夜里生的啊?”

管事没理。

“哎,您要不告诉我,我可驱不来邪啊。”谢云流道,“这样吧,不如告诉我您家小姐生辰,届时我备些薄礼送到府上来如何?”

“可别。”管事道,“您若是能帮我家小姐,这礼该是我们送您。”

“我不要礼,就确认些事。”谢云流道,“告诉我你们家小姐的生辰八字,我有用。”

“……”管事汗颜,“谢道长这般厉害,怎的自己不算算?”

马蹄踏着响,管事纳罕一转头,只见嘴突然停了嘚啵的人开始捻指,瞧着样子,怕是真在算个什么名堂。

“这如何算得出?”管事嗤笑,“谢小道长别白费力气了,一路上打听那么多,若也是奔着我们家小姐来的,现下反悔回酒楼还来得及。”

“怎的算不出?”谢云流嘶一声,“我这一算啊,估摸出来你们小姐现下年方二八,寅月子夜生人,命里阴煞重得很,怕是出生的地儿也不太好——总不能是死人堆出来的?那便是一出生便死了娘。”

管事惊愕地瞧他:“你——”

“怎么?我算对了?”谢云流瞧着竟比他还惊讶,面色转瞬凝重不少,“……我再算算,你们家小姐这命里水泛木浮,缺金无火,怕是身子素来不好,请了好多郎中也调理不得。有些胆大的,或许还会背地里嘀咕几句,说你家小姐,怕是没几年光景好活。”

管事真是见了鬼了:“你,你——”

谢云流被他惹得也一惊一乍:“别你啊我了的,到底算得对不对?”

“道长真是神机妙算啊!”管事登时变了脸,对他恭恭敬敬起来,“我家小姐情况确实如您所说,毫无出入!”

谢云流却瞧不出有多开心。

“唉,道长,您说这……”一张沉默的臭脸看得管事心惊肉跳,“这可如何是好?瞧谢道长这模样,难不成我家小姐这短命相已成定局?”

谢云流摇摇头。

“道长的意思这是有解决之道?”管事忙行个大礼,“道长,还请您帮帮我们小姐!”

谢云流掂着那靛蓝袋,忍不住叹了口气。

“谢道长!”管事以为他是嫌多了一事,生怕人反悔,忙请他上车,“不论如何,您先去见见我们小姐吧!还请帮我们小姐渡了这一劫,日后再如何,恐怕也是小姐的命数,我们不强求您。”

“我只帮这一趟忙。”谢云流道,“你家小姐于我而言危险得很,再多浑水,我不敢淌了。”

管事哪知自家小姐竟有如此能耐,只得连连先应着,将人供上了车。

“哎,对了。”谢云流掀开帘,“我听朋友说,你们家这小姐不太爱出门,又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管事失笑,“不爱出门,谢道长这不是把谜底标在问题里头了?”

“她不爱出门,可怎的连带整个李家上上下下那么多奴仆,都遮遮掩掩的?”谢云流问,“难道那么多人,都不太爱出门?怕是你家小姐身份不简单吧?”

管事也是头一回遇见问得如此直白的人,尴尬笑笑不做声,帮他把帘盖了回去。

谢云流叹口气,靛蓝袋往空中一抛,再伸手接住。

要命数也能像这袋一样好掌控。他想,那还担忧什么尘不尘缘,杀不杀劫的。有人要救,有人能救,他必然要去。可这事儿一旦跟自己的命牵扯上,那就变了味。救的到底是白蛇还是东郭?难算,算不透。

只是这姑娘既然叫他碰上,那也没法子再躲。或许命里该有一劫,如何来如何历又如何解,总不是现下的他能预见的事。

罢了。他把袋子收回袖中。

走一步看一步吧。

——

管事的带他进了李府,够大够气派,连带着李姑娘的身份也越来越叫他不安。谢云流忍不住想,这杀劫,怕不是因着没驱成邪,又见了姑娘本人模样,就要被灭口在里头吧?

那这大宅院可难逃,弯弯绕绕的。他琢磨着,把入院的地形和大小路统统记在心里头,管事的却适时停了步子,对他一拱手:“谢道长,到了。”

谢云流望一望周遭,背阳的房,竹斜梅也歪,好差的风水,真是嫌死得不够快。

“小姐的屋子前几日还没可怖成这样。”管事尴尬道,“怕是真引来什么邪祟。”

“估摸着是。但看样子只是在外头逛,没敢进屋去——你们家小姐运气蛮好。”谢云流踱几步,看着墙后深林一片,忍不住皱眉,“……老管事,这么吓人的林子,总不能也是前几日刚变的吧?”

“……”管事望天,哪能听不懂他言外意,“三少爷选的地,咱们可置喙不得。”

“那你们家这小姐,不太讨兄长喜欢啊。”谢云流叹一声,“早日换个住处吧,这儿可不算什么养人的好地方。就你家小姐这命格,迁来一年才中招,已经算得上是奇人了。”

“谢道长说的是。”管事苦着脸,“等小姐醒了,老奴去问问她意见如何。”

谢云流点点头,同他一道进了屋。

药味扑面而来,熏得他一呛,一瞧炉上可不就正烧着壶,呲呲冒着气,掩得床上人更看不清身形,遑论面容。

帷幔层层白,好不吉利,跟丧礼似的。谢云流打量着床上人,隐隐约约能瞧见胸口平坦一片起伏——呼吸很轻浅,不似寻常高烧的病患那般促急,看着倒真不像得病。

“你家小姐可曾清醒过?”他问。

“偶然清明过几日,可不论我们如何问,她都不吭声,眼也瞧不清东西,反应慢得很。”管事道,“道长,您看这是什么邪祟附上来了?”

“怕不是邪祟。”谢云流道,“你家小姐这是丢了些魂,丢得还不少。”

一句话吓坏了管事:“啊?丢魂了?”

“这平日里身子差成这样,估摸着也和丢魂抛不开关系。现下高烧如此,应当是又丢了哪一魄。”谢云流道,“我先将你家小姐的魂唤出来,这一直昏着,能瞧出什么?总得问问本人情况。”

“来,那个烧药的。”他道,“你过来,把你们小姐扶起来。”

侍女被点了名,忙起身踱到床旁,扶着床上的人起了身。

谢云流徒手起了符,捏诀捏到一半,窗外风却骤然入堂来,刚好吹起那层帷幔。白纱浮浮沉沉,将眼前人的面容露了三分,看得谢云流一愣。

最先留印象的便是眉心那点红,在一众白间恍如雪中一点梅,冷冷冽冽,配着浓墨的眉,疏然得叫人心惊。可偏偏那双眼又是温柔见的,懒洋洋地抬起些,还带着水光潋滟,欲语还休地瞧着他。

明明丢了魂的人,目光最是痴板,谢云流却觉得这双眼里头,情与魂可要比常人多得多,配着眼尾淡淡的红痕,一下子把他的心勾走大半。

怎么个事?他茫然地想,这人他应当是没见过的,可为什么一双眼看起来如此熟悉,叫他止不住地心慌?

他好不容易把符画完,正要将魂唤出来问个清楚,却见面前人弯了弯唇,好似乐于见他那副无措样,轻轻笑了笑。

三清在上。谢云流呆愣地想。

这杀劫,弟子是非历不可了。

符骤然掉在地上,帷后的人也脱了力倒回侍女臂中,管事疑惑凑上前:“谢道长,出什么事了?”

“……”谢云流忙回了神,脸和耳都红得吓人,“无事,我再来一回。”

他咬咬牙,对那侍女道:“你把她眼睛遮了,不准让她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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