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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魔药课与断鼻梁。

走廊拐角、教室后门、厕所旁、休息室,几乎这个学校的每一处地方都如一个小型的新闻中心一般,装满了小道消息。

小嗝嗝夹着课本走进教室,那围在一起讨论的声音突然终止了,空气忽然变得安静下来。卢米尔皱着眉头,看向刚刚围在一起的那圈学生,有人立刻心虚地低下了头,用余光偷偷地瞟向这边。

小嗝嗝置若罔闻地走到座位上。

这几天来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窸窸窣窣的议论,况且,除了教室桌上写着“哑炮”的字条,和几个斯莱特林学生把他的书本变到屋顶上去的捉弄,其余也没什么影响。不过麦克和卢米尔显然不这么觉得。

“真是太过分了,”卢米尔的声音里夹着少见的愤怒,“我真不敢相信这么多人会热衷于把舌头放在别人身上,难道评头论足对他们而言是件很光彩的事吗?”

“问题是这些流言传播得也太快了些,很明显有人在背后搞鬼。”麦克意有所指地看向斜前方,马尔福正和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坏笑着谈论着什么,注意到麦克的目光,他得意地扬起了眉毛。

卢米尔也顺着麦克的目光看到了他们,攥紧了拳头。

卢米尔愤愤转回头,他担忧的目光再次投向小嗝嗝:“我真的为你的遭遇感到很抱歉,小嗝嗝,霍格沃茨的大多数学生并没有那么恶劣,他们只是在起哄而已。你放心,我会在课后帮你补习魔咒课,只要你跟上进度,他们照样会接纳你的。”

“你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小嗝嗝笑了笑,“我还没感谢你上次帮我从屋顶上把书拿下来,多谢了,卢米尔。”

“还有感谢我把那两个斯莱特林挂到了树上。”麦克笑着扑上他们俩的肩。

“也感谢你一天的禁闭,以及赫奇帕奇扣掉的十分。”卢米尔面无表情地补充。

“那只是为争取正义付出的必要代价,骑士精神!”麦克非常不满地抗议。

“是冲动、个人主义和不经大脑。”卢米尔冷冷评价道。

“呃——”小嗝嗝适时中断了他们充满火药味的对话,“——谢谢你们的关心,不过我真的没事,我唯一担心的是如果我们再不快点,等会儿就要一起在草药学课堂上罚站了。”

提到那位斯莱特林的院长,三人都打了个激灵——早在分院仪式上小嗝嗝就见识过他的威力,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调皮捣蛋的学生立即变成脸色苍白的老鼠。他已经够显眼的了,实在不想再在斯内普的课上被当靶子。

他们几乎是冲刺到草药学教室门口,上课铃恰好尖锐地响起。

斯内普穿着标志性的长黑袍,像一只巨大的蝙蝠吸附在讲台上,脸色比博克岛最严酷的寒冬还要冰。

“三位……似乎精于计算时间,却疏于约束自己的先生,”他拖长了腔调,声音滑腻冰冷,“你们在等什么?需要我亲自……为你们拉开椅子吗?”

三人不敢说话,顶着斯内普刀锋般的视线慌忙溜到座位上。

“时代确实不同了,”斯内普踱着步,目光像鹰一样扫过教室,最终牢牢锁定在小嗝嗝身上,“我发现...一些‘破格’的事情,近来在霍格沃茨……似乎总能获得特别的‘宽容’。似乎总有些人拥有...‘特权’,对吗?”他的视线如实质般刺人,小嗝嗝装作欣赏窗外风景般移开了视线。

“……告诉我,哈、多、克先生,”斯内普在念这个名字时,仿佛每个音节都带着倒刺,每一根都想剜进小嗝嗝的肉里,“如果你的朋友因为你非凡的时间观念而奄奄一息,此时,哪种草药能挽救他可悲的生命?”

小嗝嗝的心抖了一下。他脑海中闪过博克岛维京人用某种草药紧急止血的画面。“呃,车前草?”小嗝嗝犹豫地说出了一个自己知道的答案,希望百年以后,这种植物的效用还未改变。

斯内普的表情瞬间扭曲成极度的厌恶,他本就紧皱的眉头此刻更是挤成了一道逼仄的沟壑,他猛地一挥斗篷,像一只蝙蝠般旋回了讲台:“低等、恶心且令人作呕的麻瓜知识!别用你那些……粗鄙的常识……来玷污魔药学的神圣殿堂!……马尔福,你来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是白鲜香精。”马尔福响亮地回答,朝他们扬起了得意扬扬的脸。

“什么是麻瓜?”小嗝嗝选择性忽视了那目光,侧头低声问卢米尔。

“意思是不会使用魔法的人类,区别于巫师,”卢米尔同样小声地回答,“斯莱特林非常看重血统,他们……对非纯血统的巫师家族抱有偏见。”

“说‘偏见’太美化他们了,他们是一群唯血统论的疯子。”麦克插进话来。

小嗝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斯内普以他一贯令人窒息的方式讲完了白鲜香精的熬制要点,不过今天他似乎有些别的事要做。

“所有人,严格按照我的要求熬制好你们的药剂,”斯内普冷冷地说,“我回来以后,要看到你们每个人的成品,而非一堆......不堪入目的烂泥。”

说完,他离开了教室。

小嗝嗝将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坩埚上。他实际上对草药学很感兴趣,或者说,有种天然的亲近感,即使是维京人也十分需要这样实用的知识。他拿刀将面前的白鲜切碎,小心地放到干净的玻璃罐中。每一步都严格按照斯内普的演示进行,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背后某些人的小动作。马尔福和他的两个跟班——克拉布和高尔,正坏笑着窃窃私语,目光频频扫向小嗝嗝这边。马尔福从袍子里摸出一个装着金黄色液体的小瓶塞给高尔,使了个眼色。

高尔将那只玻璃瓶藏在身后,腾起肥硕的身躯,如失控的攻城槌一样,直直撞上小嗝嗝的实验桌。

“看在索尔的份上!”小嗝嗝叫道,高尔几乎是冲到了他的桌上,差点把整张桌子撞翻,桌上的瓶罐材料东倒西歪散落一地。

“小心点,蠢货!”高尔假模假样地揉了揉自己的大肚子,恶狠狠地说道,“别像没长眼睛一样到处撞人!”

周围响起斯莱特林学生压抑的嗤笑声。

麦克“腾”地站起来:“我的两只眼睛似乎都看见,是你像一只发疯的巨怪一样撞到他身上的!需要我用漂浮咒来帮你‘回忆’一下吗?”

高尔的胖脸瞬间由惨白涨成了猪肝色。

“麦克,算了。”小嗝嗝拉了拉他的衣角。

麦克狠狠瞪了高尔一眼,重新坐下。

小嗝嗝看了一眼高尔,又瞥了一眼明显一脸得意的马尔福,基本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希望你能注意点,毕竟我桌上可没多少白鲜能再泼到地板上了。”小嗝嗝说完不再理会高尔,重新操作起制作白鲜香精的步骤。

凭借着在博克岛常常处理草药的经验,他很快就赶上了同学们的进度,坩埚里的液体开始翻滚冒泡。“一大瓶清水,一把切碎的白鲜,蒸馏过的酒精,还有——”他的目光在狼藉的桌面搜索,“啊,两勺蜂蜜。”他拿起那个贴着标签的玻璃瓶。坩埚里的反应已经非常剧烈,他急忙将瓶中的液体倒了进去。

预想中清亮完美的药剂并未出现!那锅液体瞬间变得浓稠、诡异、泛着不祥的绿光,剧烈地翻腾起泡,眼看就要冲破坩埚喷涌而出!小嗝嗝倒吸一口冷气,手忙脚乱地去抓隔热手套。

太迟了!

“嘭!”坩埚猛地炸开!粘稠恶臭的绿色液体裹挟着滚烫的碎片四散飞溅!

“Wingardium Leviosa!”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以前,卢米尔首先挥动魔杖使出了一个“漂浮咒”,爆炸飞出的碎片在一瞬间悬停了下来,可那锅飞溅的液体还是不可避免地泼了小嗝嗝一身,发出滋滋的轻响和刺鼻的恶臭。

马尔福放肆的笑声从教室后方毫不掩饰地传来:“你的麻瓜父母没有告诉你如何区分蜂蜜与蟾蜍毒液吗?”他捏着嗓子,模仿着一种怪腔调,“真可怜啊!把你这样的蠢材却送来霍格沃茨?我看你那低能的父母根本就没能力生出个巫师,更别说教你了!”

“你再说一遍?”浓鼻涕一样的液体从小嗝嗝的校服上缓缓滴落,可他没有去擦。他慢慢转过身,那双总是平静温和的绿眼睛此刻冷冰冰地盯着对方。

马尔福停住笑,他的眉毛傲慢地挑起:“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说了,你低级无能的父母造就了你这个泥巴种!哪里不对吗?”

小嗝嗝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

“随便你怎么对我——”他的声音异常低沉平静,像暴风雪来临前的死寂,“但绝不允许侮辱我的亲人。”小嗝嗝说,那双向来激不起什么波澜的眼睛中此刻燃烧着火焰,他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让麦克和卢米尔感到有些陌生。

马尔福被他眼神中的狠厉刺得顿了一下,仍梗着脖子继续挑衅:“我说,你低级无能的父母造就了你这个泥巴种,而且我可以再说上十遍!一百遍!你这个哑炮又能干什么呢!”

小嗝嗝给出了他的回答,他的拳头带着风声挥到了马尔福脸上。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伴随着马尔福短促变调的尖叫,瞬间响彻教室。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惊呆了,连麦克都忘了欢呼,张大了嘴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紧接着,女生的尖叫、男生的惊呼、克拉布和高尔愤怒的咆哮,以及斯内普如黑色风暴般冲回教室的怒吼和随之而来的咒语、咒骂,才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将小嗝嗝淹没。但他仿佛置身事外,胸膛剧烈起伏,只有燃烧的怒火和一种奇异的、释放后的平静。

此刻他正低着头站在麦格教授面前,像个知错的乖乖学生。而麦格教授镜片后的眼睛因震惊和愤怒瞪得滚圆,胸膛起伏。

“我对你感到非常失望,希卡普·哈多克先生!”

“我很抱歉,麦格教授。”小嗝嗝说这句话是出自真心,他之前还答应了邓布利多要保持低调,如今还不到一周他就打破了这条准则。

麦格严厉地审视着他:“我本以为你是个能克制情绪、运用智慧解决问题的学生,而不是诉诸如此……野蛮的暴力!看在梅林的份上,马尔福先生现在还在校医院!庞弗雷夫人说他的鼻梁骨裂了!我看不出你还有这么大力气!”

小嗝嗝的眼神瞟向了另一边:“不过这部分确实是他自找的。”

在麦格教授的眉毛完全挑到脑门上之前,小嗝嗝闭上了嘴。

麦格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复怒火:“虽然,我也得承认,马尔福先生恶意替换药剂原料、进行侮辱性的人身攻击在先,他的行为同样违反了校规,校方会对他进行相应的处罚。”她话锋一转,目光如炬地钉在小嗝嗝身上,“但霍格沃茨绝不提倡暴力,这并非明智的解决之道。它只会带来更深的仇恨和伤害!作为惩罚:赫奇帕奇扣二十分!你必须写一份深刻的检讨,阐明你对自身行为的认识和悔悟。并且——”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你今晚跟鲁伯·海格一起去禁林巡逻。”

“真的?”小嗝嗝抬起头,他听麦克说过这个地方,说实话他还对此挺感兴趣,得知那里禁止学生进入后,他还小小失落了一下。

“你看起来很期待?”麦格教授的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质疑。

小嗝嗝回神,发现自己可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呃,不,当然不是,我只是对自然啊,森林啊之类的地方比较感兴趣。”

“噢,是吗,”麦格教授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意味深长,“那么让我们一起期待,今晚之后你依然能乐观地这么想。”

感谢宝贝们的评论和灌溉~~~各位宝贝食用愉快~

预告:下一章有意想不到的人物出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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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魔药课与断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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