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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缝护腕

雍正十三年(1735年)八月二十三日,雍正帝去世,内侍取出谕旨,宣布弘历即位。

九月初三日,弘历即皇帝位于太和殿,以明年为乾隆元年。

乾隆元年,皇帝大规模册封——首先册封其母熹贵妃钮钴禄氏为皇太后;裕妃耿氏为裕贵太妃;昭宁公主晋为长公主,仪服同藩王;和亲王弘昼继承先帝原居所雍和宫的所有财宝并掌管内务府等重要部门。

原宝亲王府的一众女眷,以嫡福晋富察氏为首受封皇后,高氏封为贵妃,辉发那拉氏封为娴妃,苏氏封为纯妃,其余低位格格皆归其位,按次获封。

一年间,四九城的各宫都换了新的主人。

昭宁如今已经及笄,又尚未下嫁开府,帝特批改建御花园东南处的独立宫苑绛雪轩供其居住。

绛雪轩的得名源于屋前的五铢古海棠。每到初春时节,海棠花含苞初放,蓓蕾如胭。及至怒放,花束已呈粉白一团。

待到微风徐徐吹拂,海棠花瓣轻舞飞扬,恰似“霁雪”分撒,当真是美不胜收。

这日,公主晨起时,拂云捧着缠枝莲纹铜盆轻笑:“今儿傅恒大人在神武门当值,揽月特意调了螺子黛呢。”

昭宁懒洋洋地坐在铜镜前,看揽月将木兰花露掺进胭脂里,傲娇地哼一声:“好哇,连拂云都学坏了,竟编排起堂堂长公主了。”

拂云揽月看到自家主子白皙脸上泛起的粉红,相视一笑。她皮肤本就白得似雪,一沾染颜色便格外明显,在日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自先帝去世后,昭宁虽仍是这娇矜慵懒的性子,但比起从前倒是沉稳了不少。

养心殿的新主人是她皇兄,面对这位早已注定登顶的新君,他们母子三人能分封至如今尊位足见圣眷浓厚。

雍正朝时,弘昼行事已是肆意,如今为安圣心,变得更加荒唐了。

昭宁听着拂云汇报起昨日五哥将金瓜子洒进荷花池的事,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吐了吐舌头:“跟什么过不去也别跟金瓜子过不去啊。”

一番闲絮后,已梳妆完毕的公主再次看向铜镜——双平髻间插着金累丝蝴蝶压发,黛眉不似寻常闺秀那般细软,反倒带了几分英气。斜飞入鬓时,显出几分皇家公主的矜贵。她的眼睛向来最是灵动,清亮如秋水的杏眸,眼尾微微上挑,藏了潋滟的光。

层层叠叠的衣襟映在镜中,内里是藕荷色软烟罗中衣,外罩青碧色云锦琵琶襟短袄,滚边用的是白狐皮毛。

十六岁的少女身量已然长开,腰肢纤细却不柔弱,脊背挺直如青竹,行走时裙琚微扬,自有一段风流态度。

揽月蹲在公主裙琚边,细细地为她系好杏红宫绦,瞥见这娇主儿正凝神看着西洋珐琅怀表,不由笑道:“傅恒大人在神武门第三岗,午时三刻换防。”

昭宁佯嗔要拧她嘴,被揽月笑嘻嘻地躲开了。

晋为长公主,皇兄在东西六宫的那些女人们的规矩她是不用遵循的,满打满算她要恭恭敬敬行礼问安的只有太后、太妃及心情不好时的皇上,对富察皇后则是当自家姊姊一般的敬爱。

昭宁先往寿康宫去,每日太后和太妃都会在佛堂礼佛,她掐好时间去,便能赶上一齐用早膳。

卯初的钟声荡开晨雾,长公主的软轿已停在寿康宫的垂花门外。

佛堂内,鎏金珐琅香炉腾起檀烟,太后捻着菩提珠串跪在蒲团前,太妃稍落后其一个身位。

昭宁跪在蒲团上叩首,恭恭敬敬地上了香,而后搀着两位额娘走出佛堂。

裕太妃亲自托着女儿手肘,护甲不经意划过她腕间玉镯,同太后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水头愈发润了,比羊脂玉还通透呢。”

她话中打趣之意明显,满宫上下都在嗑的这对儿,是大家看着长大的呢。

紫檀膳桌上,芥蓝釉描金碗盛着燕窝鸡丝粥。太后将缠丝玛瑙箸点在翡翠烧卖上,朝昭宁笑道:“哀家记得你喜欢这个,特意让御膳房把虾仁换成獐子肉。”

昭宁咬开薄皮,这色如翡翠的扬州面点皮薄馅绿,糖油盈口,咸中带甜,滋味极好。

裕太妃怜爱地看着她,用帕子点了点少女朱唇:“小馋猫,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那帕角绣着精巧的木兰花,昭宁不由地多看了一眼。

用过早膳,三人又捧着杏仁茶闲絮片刻,有些困乏的太后便不留她们了。

眼看还有些时间,吃饱喝足的公主便在甬道上散步。经过御苑时,对面走廊一个提着竹篮、眉清目秀的秀坊宫女。

那姑娘发间别着对银蝶钗,跪地向她请安:“奴婢给长公主请安。”

昭宁垂眸看她篮子中粉白色的木兰花簇,微微一笑:“姑娘把这紫禁城的春天都装到篮子里了呢。”随即示意她起身。

“奴婢是瞧着这花长势极好,形状也美,想以此为形,做些木兰花样的绣品到各宫中供主子们赏玩。”宫女的声音温温柔柔,看着便是好相与的。

“你有心了。”昭宁颔首,不再拦她。

擦肩而过时,宫女落下一方绣帕,角上的木兰花与方才裕太妃用的一模一样。

原是出自她的巧手啊。昭宁恍然。

傅恒下值后,匆匆赶往角楼,看到熟悉的纤细身影正对着神武门的琉璃瓦发呆,眼中泛起柔情。

他放轻脚步,银云纹的皂靴出现在昭宁的视线范围,一并出现的,还有安静落在他掌心的几颗桂花糖。

公主抬起头,少年将军的骨相已经显山露水,眉如墨剑,偏生了双含情的桃花眼,值守时扫过宫墙是冷泉映月,唯独落在心上人发间时会化开为一滩春水。鼻梁高挺如峰,下颔线条尚存几分少年的清瘦,喉结在织锦领口上投下阴影。

日光为他挺拔的身影镀了层金,玄色肩袖戎装收出劲瘦腰身,左侧悬鎏金腰牌,右侧佩三尺青峰,剑鞘镶嵌七宝琉璃。无怪乎宫女们即使早知富察公子同长公主密不可分的青梅竹马情谊,每日仍卯足了劲儿想往前凑,实在是这风光霁月的少年郎太过招人。

傅恒屈膝,剥开糖纸递到昭宁嘴边。她唇色天生嫣红,不施口脂亦如树上初熟的樱桃。

即使如今他入宫成了御前侍卫,能同昭宁常常相见,看她含住桂花糖笑得眼波流转、顾盼生辉时仍红了脸。

“方才在想什么?”少年右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遮掩住抿出的笑涡。

昭宁言简意赅道:“想你。”她忽然转过脸,鼻尖险些蹭到他。傅恒喉结滚了滚,瞥见自己倒映在她瞳孔里晃成涟漪。

公主的脾性同这世间绝大多数读《礼记》长大的贵女们不同,旁人是克己复礼欲说还休,她的爱恨都是轰轰烈烈的,无愧爱新觉罗家的姓氏——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没有中间地带。

这样鲜活的女子,对如傅恒那样温柔如松月的少爷来说,杀伤力十足。

傅恒脸更红了,仿佛嘴没长在自己身上:“您如今还未下嫁,待日后大婚,臣…臣再…”

她只直白地说了两个字,少年便已经将未来漫长的几十载光影都设想好了。

昭宁乐不可支地拽过他袖口,低头观察他未卸的银护腕:“本宫是想赏你个更好的呢!今儿见到个绣娘,木兰花能绣出三层瓣。”

少女腕间的玉髓映着晚霞,晃出细碎的光斑坠在他襟前。

傅恒露出温柔的笑,郑重其事道:“公主御赐,当奉若圭臬。”

他不善言辞,默默做的永远比说出口的要多许多。正是这样的少年郎,陪伴小公主在朱墙中打发了漫长的时光。

他们无言对视了片刻,直到宫墙下忽起一阵鸦啼,这才猛然惊醒。

傅恒倏地退开几丈,昭宁抚了抚自己发烫的耳垂,瞥见他耳后的绯色已经蔓延到锁骨。

公主对自己绣功几斤几两心知肚明,既然应下来了,自然是要竭力做好的。

夜间,当揽月端着一碟梅花糕走进来时,昭宁正跟针线交战。

“公主,这是御膳房新研制出的梅花糕,刚做好了便紧着咱们绛雪轩呢。”揽月笑道,她端进来时瞅着这糕点呈金黄色,形如梅花,很是可口。

昭宁随意地摆摆手,头也不抬:“得了,你们几个分了吧,替本宫尝尝鲜。”

侍立在一旁的拂云看着自家公主从角楼回来后便专心致志做绣活的模样,很有几分惊奇——那歪扭的针脚把芍药绣成团红云,金线收边处还打着死结。

过了几日,立在太和殿檐下的年轻玄衣侍卫脊背绷直,右手虚按剑柄的姿势能让老侍卫都挑不出错处。只留心一看,那崭新的护腕图案倒是奇特。

当真是一个敢绣,一个敢戴,敢情这是宣誓主权的小情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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