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那天,很冷。
手中的枪很重。
“义父,我已经长大了!你有什么谋划,不必瞒着我!”
那人回过头,金盔玄甲,面沉如水。
“擅闯军帐,可知何罪?”
少年跪着不吭声,显然不服气。
“你我虽是父子,更是将兵。你军职微末,凭何打听军中机要?”
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少年出身行伍,但心向江湖,义父便纵了他去。
若是想家了,回军营待几天,亲卫营的士兵照样喊他“小将军”。
江晏知道军纪森严,但义父从不对他讲军纪。
他对什么不解,义父都会悉心解答,从不藏私。
便是他任性地退出门派,重归行伍,义父也为他留了帐前半职。
如今,他的义父却要与他论那等阶森严的将兵之道!
“义父……”
江晏听闻过王清虎将之名。
可在他心里,那般俊朗倜傥、天命风流的面容,怎么也和虎将不沾边。
但那天,那一眼,他看见了义父眉眼中冷酷决绝的锋芒。
站在那的不是义父,是将军。
“军棍先记下,大战在即,去寻刘牧三,领你的任务!”
“……遵令。”
“江叔?”
江晏低头,只瞧见那酷似义父的少年正眼巴巴地望着他,撒娇般抱着他的腿晃着。
与当年,多相似啊。
他当初只恨义父绝情,如今才知冷酷之下的无奈辛酸和不舍。
太危险了,怎可能让孩子犯险?
“来,吃肉。”
少年目光太赤诚,江晏做不出义父的决绝,只能笨拙地转移孩子的注意力。
可惜孩子长大了,不好哄骗了。
“江叔,你是不是不信我变强了?”
江晏难以回答。
少年却已默认,头一偏,嘴一撅:“那我可要亮亮本事了!”
江晏本以为少年又要如幼时般去院子里给他展示剑法。
不料少年依偎在他腿边,口述招式——
原是孩子在梦中悟得一招,寻到了无名剑法的破绽。
少年言辞精简,三言两语说清要害。
“江叔,你能破解吗?”
江晏细想片刻,摇头。
少年眼睛顿时亮了:“可见我确实变强了!江叔不能以此为由对我隐瞒了!”
江晏失笑。
“世上本无完美之法,万事万物皆有瑕疵。”
这句话,与梦中江叔说的那句,像极了——没有什么不可战胜,也没有什么会长盛不衰。
“你只是悟出破解无名剑法的一招半式而已,不成体系。可江湖中,没人只凭一套招式打遍天下。”
“所以……江叔早有应对之法?”
“嗟夫刀法。”
“哦……江叔专门叮嘱让我别打扰的门派。尽欺负我!”
小崽子蔫了。
“不是欺负。”
是……愧疚。
“你想入天泉?”
“……说笑罢了。贺叔说过往事,江叔的心,我知。”
少年再度枕在江晏怀里。
他知道,江叔说这么多,是想温柔地拒绝他。
可他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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