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是个很好的床伴。
你觉得这种关系也挺好,至少不用操心,你只用享受他对你的温柔小意即可。
就这么过了几天,顾俞琛动身前往南疆找寻解蛊之物,临行前特意来公主府向你报备行程。
沈柏舟领了金牌,一头扎进平王府的调查中,忙得脚不沾地,几乎见不到人影。
你也没太闲着,通过预设记忆和这几日的刻意了解,你大致摸清了本朝当前的科技水平和军事实力,心中有了计划。
你主动选择进入了系统商城。
短暂的眩晕过后,你的意识进入一片纯黑的无限空间,眼前赫然矗立着一面高不见顶、琳琅满目的商品格子墙,商品随机滑动着。
大到星舰,小到某种生物的毛发,应有尽有。
你注意到每个商品下方的价码均以代表未知的问号显示。
〈系统〉:商店提供的商品类别根据对书中世界的影响程度进行收费。例如,宿主在古代世界使用星际世界的量子炮,所需积分将是星际世界正常购买价格的千万倍,且所购物品仅限当前世界使用。
〈你〉:看来还挺注重平衡的。
〈系统〉:当然,原因如下:首先,宿主的存在本身已是最大的变数,系统商城仅作为辅助性存在,仅在宿主完全无法应对时才会机械降神以破解困局;其次,穿越管理局是一个相对正规的机构,除了无限流分部不限制魔法对轰的情况,其余世界观将尽可能遵循原世界的发展路径。
经过一番和系统的拉扯讨价还价,你花了50积分,兑换了一份详尽且适合当前时代背景的部分军器改良图纸资料。
你换上一身女史官服,带了朱云和一名沉默可靠的近身侍卫,轻车简行前往军器监。
军器监所在的官署区域远离繁华街市,空气中隐有铁锈、木屑和煤炭混合的气味,毗邻的少府监与将作监也隐约传来敲打和锯木的声响,街上士兵巡逻,一派务实景象。
出示了象征明昭长公主身份的玉牌,朱云自报家门:“长公主府女史,有要事与监正大人相商。”
值守的小吏双手捧过玉牌,仔细验看后脸色微变,不敢怠慢,连忙将你们引入一间简朴的待客室,奉上茶水。
不多时,一位身着青色官袍的少监匆匆赶来。
“不知贵使如何称呼?”
少监拱手,眼神里带着明显的犹疑和探究。
显然,长公主府的女官突然来访军器机要部门透着蹊跷,他拿不准也猜不透你们的真实意图。
“妾身姓朱,长公主身边尚宫。”朱云回了一礼,“有些事需要面见监正大人,烦请少监代为通传。”
少监闻言正色不少,一边客套着说监正大人临时被兵部召去议事,稍候片刻,一边悄悄给旁边的小吏使了个眼色。
朱云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那小吏离去的方向,并不是往外,而是向衙门后的工坊而去。
是以说监正并没有去兵部,而是就在衙署内。
你是来办事的又不是找事的,没打算为难他们,只想低调,不过是多等一会便点点头坐下:“无妨,我们在此等候便是。”
少监松了口气,怕冷落了你们,身为少监却又不想巴结太过,便叫来一个年轻的录事:“宋星澜,你在此好生招待贵客,莫要怠慢。”
名叫宋星澜的录事应声而入,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身材清瘦,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靛蓝布袍,浆洗得倒是干净。
他低着头,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有些局促不安,显然很不习惯这种迎来送往的差事。
少监交代完便借故离开,留他一人面对你们。
宋星澜紧张地无意识摩挲手指,眼神飘忽。
待客室陷入沉默,你注意到他腰间挂着一个木雕,拇指大小,形制精巧,似乎是个微缩的榫卯结构模型,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你来了兴趣,打破沉默,指着他腰间问道:“宋录事腰上挂的是何物?瞧着倒是别致。”
宋星澜猛地抬头,顺着你的手指看向自己腰间,脸上先是茫然,随即眼里一亮,连忙解下那小玩意儿递过来,声音发紧:“回…回贵人的话,是…是小人闲暇时胡乱刻的鲁班锁,让贵人见笑了。”
你接过来细看,这微缩鲁班锁还是十八柱,结构巧妙,打磨光滑,很见功力。
“宋录事好巧思,好手艺。”你由衷称赞,“看来精于此道?”
提到手艺,他眼中的紧张和局促褪去。
宋星澜挺直了微驼的背脊,声音也平稳许多:“不敢当贵人谬赞。小人…小人是从小喜欢摆弄这些木头铁器,看着它们按规矩咬合转动,心里就踏实。”
见他打开了话匣子,你心中一动,示意朱云取出一小卷图纸,只是一个局部细节图,技术性很强,但不算核心机密。
“宋录事既精于此道,不妨看看这个?”你将图纸在桌上展开。
宋星澜起初还有些犹豫,但目光一触及图纸上的线条和标注,就像被磁石吸住一般粘了上去。
他立刻凑近,几乎是趴在了桌面上,指尖小心翼翼地沿着图纸的线条滑动,眉头紧锁。
“妙啊……”他喃喃自语,完全沉浸进去,连基本的礼仪都忘了,“这……只是……”
他点着图纸上标注材料强度要求的地方,眉头紧皱,兀自喃喃:“寻常锻打恐难达标,需得反复淬火叠打,或是寻那上好的铁矿……还有这里……”
他越说越快,越说越深入,从材料选择到加工难点,再到可能的替代方案,侃侃而谈,条理清晰,逻辑严密。
要不是是你亲自换的图纸,只看这架势你都要觉得是他自己画的了。
那股子专注和热忱劲儿,与他之前不善言辞、手足无措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听得一知半解,却也不妨碍你把他纳入有才之士行列,一个懂技术、有想法、能沉下心钻研的工匠之才。
他此刻完全沉浸在技术的世界里,甚至没有察觉少监已经去而复返,和监正及一帮人满脸惊愕地站在门口。
少监没有见过你,但监正却是知道你的身份,他曾在一次去向皇帝汇报时见过从御书房出来的你。
虽然当时你并没注意到俯身下拜的官员,但监正一眼便认出了你,快步走进就要撩袍下拜。
“监正大人!”朱云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搀住了监正的胳膊,阻止他的动作。
她微微侧首,对着监正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又极快地瞥了一眼兀自对着图纸口若悬河的宋星澜,眼神里的含义不言而喻。
少监反应也是极快,他虽不明就里,但看到监正那瞬间失态又被止住的动作,心中立刻有了数,眼前这位女史的身份恐怕远超想象。
再一看宋星澜这愣头青还在无知无觉地滔滔不绝,说得眉飞色舞,呵斥道:“宋星澜!放肆!谁让你在此胡言乱语!还不快退下!”
宋星澜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浑身一抖,猛地从忘我的状态中惊醒,脸色瞬间煞白。
他这才注意到不大的待客室因为一群人的涌入变得拥挤,意识到自己众目睽睽之下做了什么,惶恐地看看监正,又看看你,嘴唇哆嗦着,想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神采瞬间消失无踪,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
“哎,少监别急,宋录事并无冒犯之处,不必如此疾言厉色。”你悠悠说道,将图纸卷好收起,轻轻拍了拍宋星澜的肩膀,“宋录事方才也不是胡言乱语,反倒颇有实学,只是明珠蒙尘,监正大人日后还得好好栽培,人尽其才,为我朝效力。”
“是、是。”监正迭声应着,被你瞥了一眼,轻咳一声,“二位大人,既是有事相商,不如移步正堂再叙?”
你颔首:“有劳监正。”
一行人移步至军器监的正堂,这里比临时的待客室宽敞许多,气氛很肃穆。
待你与朱云落座,监正屏退了左右闲杂人等,只留下少监和几位核心主事,又亲自奉上新茶。
你示意侍卫将盒子里的图纸资料在堂中方案上铺展开来。
当那份标注详尽、逻辑严密的图纸呈现在众人面前时,监正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纷纷围拢上前,目光灼热地盯着图纸上的每一个细节。
“这……这配比……”一位头发花白、专司火药的老主事指着配方部分,手指微微颤抖,“若能成,威力、稳性皆可大增!”
“这击发机关!精钢机括……这构思……”负责器械制造的主事声音都变了调,“若能解决这精钢锻造和燧石选……”
监正满脸通红,他努力压抑着心头的狂喜,看向你时,眼神充满了敬畏与探询:“殿、大人……此图精妙绝伦,直指我军器之弊!不知……不知大人从何得来?下官斗胆,敢问大人欲如何……?”
你端起茶盏,“图纸来源,监正不必深究。今日将此图交予军器监,便是要你们尽快研究、验证、试制。所需人力、物力、财力,本、我自会请公主殿下直达天听,后面也会请旨入档。”
“图纸细节,宋录事方才已有所参详,后续的论证试制,我希望他参与其中,并且尽快让我看到可用的成果。”
“下官遵命!”监正等人齐声应着。
他们深知这份图纸的价值,这将是军器监乃至整个王朝军备的一次飞跃契机!
你放下茶盏,站起身,“带我去各坊转转,看看你们现下的家底。”
“是、是!殿下请随下官来!”监正连忙引路。
参观时,宋星澜再次被点名随行。
他依旧有些惊魂未定,跟在队伍最后面,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尤其是你。
然而一旦进入工坊,置身熟悉的环境中,锻打、淬火、穿行于各种半成品的器械之间,他那双略显木讷的眼睛不由自主地亮了起来。
监正一路介绍着各坊的职能和正在进行的项目,每到一处,你只是静静听着,偶尔问一两个问题。
宋星澜跟在后面,听着监正和主事们的介绍,有时会下意识皱眉,嘴唇无声地翕动,似乎对某些工艺或设计有自己的看法,但终究没开口。
参观结束,回到正堂,你再次强调了保密和效率,监正等人躬身领命,拍着胸脯保证必定全力以赴。
“宋录事。”你看向一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宋星澜。
“啊?在!在!”宋星澜猛地一激灵,慌忙上前一步,头垂得更低了。
你温声道:“抬起头来。”
宋星澜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不等触及你的眼神便垂下眸子,眼观鼻鼻观心,一副等待被训话的样子。
你无奈笑叹,“安心钻研,监正大人会给你机会,别辜负了你的天赋。”
“是……是!”
宋星澜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顶,惶恐与感激交织一起来回在脑海里涌动,让他声音都有些哽咽,“小人……小人谨记大人教诲!定当竭尽全力,不敢懈怠!”
他深深作揖,动作生疏僵直,却很坚决。
你点点头,不再多言,带着朱云和侍卫离开了军器监。
直到车驾消失在官署街巷的尽头,宋星澜才抬起头,眼神复杂,不只有敬畏,还有些许茫然。
他当然知道明昭长公主的超然地位,只是没想到只是身边五六品的女官便有这样大的能量,以至于少监乃至监正都如此殷勤。
监正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小宋啊,好好干!你的造化来了。”
“大人,那位、”宋星澜心里还是觉得奇怪,鼓起勇气问道,“那位女官,真的只是长公主身边的女史?”
监正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只?人都道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陛下至亲手足、本朝唯一的公主殿下?小宋啊,你还年轻,却也不能只在图纸堆里、墨斗规矩间用功呐!这待人接物、察言观色的功夫,也得学着点,否则……唉,怕是连这天大的造化都接不稳当!”
既是告诫,又有些羡慕宋星澜的运气。
宋星澜依旧没完全搞清楚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但这不是顶要紧的事。
他知道,回京后的边缘化憋屈录事生涯,从今天起就要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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