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栖醒来,还带着余热的脑子迷迷糊糊地走到外面凉快凉快,在栏杆处站了半天,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低头一看。
呃?她家门口怎么挂了一个牌匾‘万事屋阿银’,这是什么?应该是她云栖才对啊!
“噔,噔,噔”
有人来了,云栖立马转头看去,就看到银时提了个篮子过来,“为什么是阿银!?”
云栖一股脑地把心中话说了出来,待看清银时面无表情的死鱼眼后,脑子瞬间清醒了,“啊…你怎么在这?”
银时没说话,看到云栖在门口,就伸手拿出一碗黑漆漆的汤药,递到云栖面前。
云栖脸瞬间焉了,心中虽然已经八成确定了,但还是忍不住看着银时,问了句,“干嘛?”
“吃药。”银时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眼睛直直地看向少女还略带红润的脸庞。
麻烦麻烦麻烦……
——
昨天等银时把人带回来之后,登势竟然抄手不管了,气定神闲地抽着烟斗,斜睨越来越暴躁的银时,嗤笑一声:“小子,人本来就是你刨回来的,这会儿可别想直接丢我这不管了。”
然后好心装作不经意间悠悠地提,“这小姑娘可不经烧啊,身体看着娇弱的很,可别烧傻了,到时候…”
最后用烟斗随意给银时往街角指了个大夫,知道银时没钱,于是斯条慢理地抽出一叠钞票,“小子,加上之前的,那你可还欠我这么多钱了。”说着从里面抽出几张,给了大夫。
整个过程银时都跟神游天外一样,背上的人还无意识挣扎地乱动,人都快扭得向后跌落,银时恨不得直接往后甩开不管了。
“懂了没?喂喂!”那大夫看着脑子正在纠结打转‘现在丢掉还来得及吗’,被他喊着回过神来的卷发男人,又看着后面烧的开始说胡话的‘妹妹’,耐着性子,又把煎药的方法说了一遍。
这会儿银时倒听到了,可是他到哪找煎药的药罐啊!
不过后面登势借给他用了。
但是,但是,还是觉得好暴躁,好烦,好想……
——
云栖被银时越来越幽深的眼睛吓到了,她扯出嘴角,认命地走上前。
下一秒,直接略过银时赶紧跑了。
怎么可能,让她吃这种东西!!?
搞笑!!
站在身后的银时眼睁睁地看着云栖一点都没有大病初愈的样子,活像只精神抖擞的野猫,一溜烟跑下去了。
他端着一碗汤药,又不好跑开,只能气急败坏地在后面跟着,都怕把药给洒了。
“给我站住!”
下到一楼,云栖往后看了一眼,这家伙走得挺快,竟然已经下了一半楼梯,她朝他扮了个鬼脸,大声喊道:
“谁叫你之前欺骗我!”
转头继续跑时,却被一直站在那的登势一把抓住后衣领,“给我乖乖吃了!别给我耍花招!”
完了!
云栖立马可怜兮兮地望着登势,希望能融化她那颗钢铁一样坚定的心。
“啧!快喝。”瞥了云栖一眼,登势接着说,“喝完去我那吃点糖水。”
银时此时来到云栖身边了,手端着药,眼睛盯着她。
这可是花了他不少钱买来的药,说什么这丫头片子都得给他喝了。
云栖扯开嘴角朝银时眯眼一笑,惊得银时手快速抓住她,生怕她又溜了。
但云栖只是笑笑并没有其他动作,很利索地接过不是很烫的药,咕噜咕噜一口气灌下去了,那怪味瞬间霸占了整个口腔和鼻腔,冲得她头皮发麻,一把将碗塞给银时,火急火燎找登势酒馆了。
登势推了一碗刚刚泡好的糖水。
云栖也是一口气灌下去,结果甜味和涩味在口里交织,她简直要吐了。
还是登势看她那依旧不好受的表情,从糖罐里拿了几颗糖塞给他,两三颗色彩鲜艳的糖塞进嘴里,甜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终于将那可怕的药味压了下去。
身后看着云栖一系列动作的银时,嘴角扭曲了下,他感觉接下来跟云栖一起生活的日子肯定十分‘热闹’。
——
“既然如此,那不如去解决别人的麻烦!”登势倚着墙,望着远处,冷嘲暗讽道。
银时迈出去的脚步一顿。
“我向辰五郎约定过。”
登势抽烟的动作一滞,半饷说,“那就租间屋子,好好生活。他可不想一个半死不活的未亡人来守护他。”
银时没说话,但他走出屋子,抬起头望向整个二楼——将来能成为万事屋的地方。
“记得好好交租金。还有,那丫头是你带来的。”登势淡淡说道。
言下之意,登势不管云栖的去处。
“那丫头机灵,长得又俊,说不定能帮你还债。”
登势并不是故意想推开云栖。
她早已察觉到那丫头是个害怕孤单的人,而且又骄傲的很,不去跟普通同龄人玩。
而登势自己,她不确定能陪银时多久,或者说支持他多久。登势不明白银时经历了什么,需要多久才能完全走出来。
虽然事实银时四五年就走出来了,但这是后话。
“好。就叫‘万事屋’。”前面一句是对登势说的话的回应,后面一句是新生活的开始
——
看到云栖享受地眯起眼睛,登势凉飕飕的声音飘了过来:“糖也吃了,别闲着!二楼堆的那堆破烂该收拾了,灰尘都快埋人了!上去,把该扔的扔了,能用的归置归置!弄干净点!”
“哦哦。”云栖含着糖,随口应道,懒洋洋地走向门去,二楼也就几个木箱子、木酒桶,打扫啥的肯定小菜一碟嘛。
路过正进来的银时又对他扯开嘴角笑。
银时没理会,用水涮了几遍碗,放下也打算离开了。
“你也看着她点!”银时烦躁地“啧!”了一声,听登势说完了才离开。
——
云栖原本以为收拾房间很简单的,可是一看到四周乱发的酒桶、木头,还有成分可疑的烂抹布,收拾的东西虽不多,但很杂,而且是几间房间。
云栖认命地滚着一个个木酒桶,滚到一起。
由于长年不曾打扫,角落里、木桶下积落的灰尘随着云栖的动作沸腾起来。
等她将几个酒桶滚好,又拉了一个旧箱子过来,带起的烟尘熏着她眼睛,云栖用袖子艰难地捂住口鼻。
太难受了,空气中弥漫着被带起的灰尘。云栖停下来,屏住呼吸微闭双眼,用力一推,旧木箱就朝着她预想的方向滑去,“砰!”撞到酒桶的声音响起。
等这一阵操作带起的烟尘落下,云栖凝神看去,猛地张大眼睛。
不是…你怎么在那?!
只见银时刚跨进门口,身上满是被箱子带起的灰尘,一个酒桶还被木箱碰倒,慢悠悠地围着他转。
银时也看清了屋内云栖的模样,整个人灰扑扑的,正用袖子紧紧捂住口鼻,只有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惊讶地睁大望他。
他眉梢跳动,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灰,“你……”刚吐出一个字,就被吸入的灰尘呛得咳嗽了一声。
云栖自认倒霉,火速推着银时来到外面,听到他咳嗽,快速拍拍他的后背,“你没事吧,我不知道你在那。”
边说边将银时身上的灰给拍下来。
这一拍让银时整个人僵在那,失去一切的银时本就对关爱应激,更别提这种跟人这么亲昵的抚慰,而且对方还在放软声音哄着,像哄小孩子一样,“哎呀,哎呀,你身上这么脏,刚好把衣服换换,这刚好着呢!”
这话直接惊醒了银时,一个箭步跳离了云栖的接触范围,抬眼对上云栖关切的眼神,控制不住地大声吼道,“离我远点!”
云栖被这话凶地眉毛立马凶狠地竖了起来,眼睛微微睁大瞪着他。
但下一秒豆大的泪珠就从泛红的眼眶滑落,倒影在银时不可置信、无措的眼睛中,他僵在那,翕动了下唇想说什么,可喉咙干涩,什么也说不出来。
云栖也意识到自己哭了,不禁更气自己没出息,丢脸的玩意儿。但红红的眼睛还是不甘示弱地瞪他,
这个时候跑掉,不是更丢人吗!眼泪也不能阻止我要报复的步伐…
银时败落下来,微驼着背弯腰凑近云栖,他僵硬地抬起手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干什么,应该是想表明自己是无害、不是故意的。
“别,”哭了……
银时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他果然没想错,接下来跟云栖一起生活肯定十分‘热闹’。
尖锐的刺痛从脸颊传来,喷薄的热气,还有一种黏糊糊感觉更滚烫的湿软……
就在他抬起手想安慰云栖时,手腕却被她一把抓住,银时根本不想反抗,对于云栖任何想讨回公道的动作。
可是他没想到下一秒,云栖狠狠地咬在他脸上,过近的距离让他看到云栖雪白的羽睫颤动,下面那双琥珀色眼睛却不怀好意、甚至有些恶意地朝他笑得开心。
——
云栖站在一楼登势酒馆转角处,“呸!呸!呸呸!”
她刚刚动作决定地太急了,完全忘了银时身上几乎浑身灰尘,害她吃了一口的灰。
终于没有怪怪的味道后,她向登势酒馆里去。
一楼吧台,登势婆婆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酒杯。
“嗯…婆婆,他为什么住下了?”云栖拉过一个凳子,抬头朝登势问。
登势婆婆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酒杯,掀起眼皮瞥她,“丫头,那可是你监护人~”尾音好像有些调皮。
云栖顿时呆滞了。
监护人?!!
搞什么!
“婆婆,我觉得我不需要一个监护人哎。”
登势不管云栖抗议,冷飕飕地说,“谁让你这小鬼是个连身份证明都没有的‘黑户’呢?”
云栖撇了撇嘴没说话。
登势多看了她两眼,感觉她不应该是这种程度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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