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人跟萨贝达讲过一个故事 ,故事很短,只有几句话 ,现在说出来也未尝不可 ——
萨贝达,好好睡一觉吧。我给你讲个故事 ,睁开眼 ,春天就来了 。
01
奈布·萨贝达真正认识伊莱·克拉克是在布德沃尔的河边。
春天的早晨总是弥漫着淡淡的水汽,在土壤里微微酝酿过,混合着新鲜出炉的黄油面包的香味。河边是一个花市,在大伞的底下和四周摆着艳丽的鲜花和盆栽植物。披着披肩的夫人们在花丛中走来走去,阳光和煦温暖的微风在帷布上跳来跳去,仿佛在嬉戏玩耍。
萨贝达从花海里钻了出来,一手按住自己新得的贝雷帽冲着卖花老人微笑再见,他的屋子在街道的尽头,离这儿有段距离。他得跑过去——就像“费”一样。
比野兔更加快速地跑过森林,比公鹿还要强壮的少年。
他习惯了早起,从醒来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那些香甜的气息透过门帘,穿过墙壁的缝隙缠绕在身边。
“母亲现在在做什么呢?”萨贝达想。
或许她正坐在干净的蓝色椅子上,脚下是平整的灰色地毯,不远处的台子上放着两根衣架,那是她的等会儿要干的活儿。阳台上放满了盆栽,里面种的最多的便是卡萨布兰卡。
或许她现在正在浇水,毕竟那可都是她的宝贝。
他的脚步不停,直到一阵风撞上了他,将他怀里的花儿扬得高高的,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儿。
萨贝达伸出手,他抓住了几只,但还有一些飘见向更远的地方,落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
空中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很轻很轻。
又是一阵风。萨见达将花紧紧地搂在怀里,一手扣住自己快要飞起来的帽子,他看见原本落在地上的花儿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儿又回到了萨贝达的怀里,干干净净,半点儿尘土也没有沾上。
“对不起对不起!”
声音又清楚了一些,但混杂在风里很快又模糊起来。
这下萨贝达差不多可以肯定了,这阵风就是把他的花吹得到处都是的罪魁祸首。
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让他对着虚空大喊:
“嘿!不要再跑了!我的花都被你吹跑啦!”
“虽然你把它们都捡回来了,但我的帽子也快被你吹跑了!”
“你能听见我的声音? !”那道声音听起来有些欲哭无泪,“但是真的很抱歉!但是我停不下来——你知道的风一但奔跑起来就只能看到远方的东西。”
数不清对方到底说了几次对不起,总之风一直萦绕在身边,萨贝达咬了咬嘴唇。
“那可说不谁。”
萨贝达扯过边上晾着的一床被单,抓住角把它拉平。他停顿了一下,往后看去,接着床单开
始剧地抖动起来,仿佛鸟类拍击翅膀时膀奔逃而出的声音,他差点儿拉不住它。
床单慢慢平静下来。
“停下来了?”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萨贝达先和他打了一个招呼。
“啊……我想是的。真是太失礼了,明明今天才上任的说……”如果这阵风也有脸的话,那么萨贝达猜他一定是有点窘迫的傻笑着。
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那道声音有点惊讶 ,“你不怕我 ?”
“为什么要怕,你会吃了我吗?”
“不会。”风说,“我不吃人。”
“那不就得了吗,”少年一脸的不在乎,“但是啊,你也该给我点什么补偿吧。”
“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块包装极为漂亮的巧克力,上面印着一区鬃毛雪白的独角兽 ,看上去干净、温顺。
“这个给你。”
萨贝达从没见过这样的巧克力,那双纯净的眼眸中闪烁着光芒。
“你从哪里拿来的 ?”
“我的家乡 。”
“风也有家吗 ?”
“有吧……我们都是从那儿来,又要回到那儿去。 ”
在风的记忆里,那些逐渐消失的古老部门,那些已消失的职业,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故土在沦陷。
他不得不同其他风一样踏上流浪之路 。
“那个……我可以走了吗 ?”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我已经落下了他们太多 ,按要求我必须要走完自己今天的路程。但是明天我没有工作,我可以来找你,只要我能做到,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 ”
“……那好吧。”
萨贝达想了想答应了。
风很高兴,在空中又兴奋地转了几个圈 。
“但是!”萨贝达把手叉在腰上 ,“ 世界上的风那么多。你总得告诉我一些你的事情,那样我才能认得出来。 ”
风想了想也是,于是把自己的一部分贴在萨贝达的手心上,用一种极其郑重的语气说道 :“我是同春天来的,是温暖的。”
“我的名字是伊莱·克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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