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向杰弗里,朝他扬起嘴角,开口道:“善恶有报。”
“先进去吧,都站在家门口像什么话。”安道尔好心地说。
我和安道尔坐在一旁,杰弗里坐在我们对面,“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这批炸药的,我的好哥哥?”
“是你自己隐藏的不够好罢了,”安道尔朝他挑衅一笑,却往我这个方向看来了,“叫人发现了,这该怎么办呢?”
杰弗里立刻剜了我一眼,那眼神要多阴狠有多阴狠。
一家子都是疯子,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安道尔这是把发现这件事情的功劳推在我身上呢,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不过日报是你叫人编版的吧,这穷小子可没这个能力,你还真是敢写,我的好哥哥,连局部造反这个名头都能给我按上。”杰弗里不傻,能看出安道尔的把戏。
“你现在的任务不应该是好好琢磨一下怎么应对这件吗?”安道尔嘲讽道,“不过很难办,哥哥建议你趁现在多潇洒几次,然后老老实实地等着判决吧。”
“我和坎贝尔先生还有事情要商量,请回吧,弟弟。”安道尔挥了挥手,便有几人冲上来欲拉着杰弗里往外走。
和我商量只是一个借口,待杰弗里愤恨离场后,安道尔便递给我一杯红茶,意思是喝完这杯茶赶紧走。
我也不愿多待,等茶温后便一饮尽了。
哪知我刚出去,便被人蒙上眼捉住了,我大力挣扎起来,突然后颈遭受到了一袭力道,接着便昏过去了。
离开前愚人金让我把小石人带上了,而在我与这兄弟俩周旋时,小石人都乖乖地待在口袋里不出来,我被打晕后抗了起来,这时小石人的身体像是突然失去了控制般散架了,石人从我的口袋滚出,落了一地。
——
“醒醒!”
杰弗里拍了拍坐在椅子上的人,片刻后,那人醒了过来,他直愣愣地盯着杰弗里,眼神阴翳,倒不像是在看一个活物。
“妈的,你这什么眼神,”杰弗里飞快地看了一眼椅子后方,确定绳子将对方绑得好好的才继续道:“你知道之前发生的事了?真是想不到啊坎贝尔,你还找到我那哥哥了,早知道之前就应该把你强上后杀了,现在也不会出现那么多事。”
杰弗里一边说着一边拍着面前人的脸。
他总觉得坎贝尔似乎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以前自己招惹他时,对方总是强忍着愤怒,表面上还装得很冷静,却连眼尾的红痕都藏不住,可现在的他看上去是真的很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无所谓。
但正是眼前这个人害得自己即将身败名裂,杰弗里懒得再去管面前这人的变化,“说说,想让我怎么惩罚你?”
诺顿勾起嘴角,“自己都快死到临头了,还想着逞威风呢。”
“找死吗?”杰弗里情绪易爆,直接伸拳全力挥了过去。
诺顿的脸被打向一旁,竟连一声闷哼都没有,片刻后,他偏过头,手中的绳子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正想还回去时,一群警察突然闯进来了,抓住了杰弗里。
“杰弗里·怀特,我们收到了你私藏大量军用炸药、非法绑架以及非法使用炸药致人死亡的举报,请跟我们走一趟。”警长扣住了杰弗里的手臂,将人带离了。
而诺顿却在这时突然昏了过去。
——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周围传来交谈声。
“好的,安道尔先生,还有什么细节要补充的吗?”
“没有了,就这些吧。”
我试着坐起来,谈话的人也注意到看我。
咔嚓——
我感到有点刺眼,立即用手挡着眼睛。
“坎贝尔先生,您醒来的正好,放心吧,关于安道尔先生如何帮助你以及那些工人的报道我一定会好好撰写的,这一定会占据明天的新闻头条!”
看来安道尔还真是迫不及待,自己弟弟刚进去立马就请人编辑有关自己的稿子,我懒的去揭发他,也懒的去争执自己在不情愿的情况下被偷拍了一张照片,毕竟我马上就要回地下了,以及若不是有急事,大概率不会返回地上,至于安道尔借这个名头得到了多少、获得了什么地位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杰弗里大概会怎么判决?”这才是我关心的事情。
“毕竟我的亲弟弟,总不能让他失去性命,不过,他就好好地一辈子都待在监狱里吧。”
也好,反正安道尔大概率会让对方过得生不如死。
安道尔站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好了,我也该忙我的去了,坎贝尔先生,你好好休息,可别再突然晕倒了,下一次或许就碰不到我这么好心的人了。”
我朝对方点点头,说:“我还有点不舒服,先不送了。”
不舒服是假的,从我被杰弗里绑架到在医院醒来之间记忆是一点都没有,是愚人金,它怕我有危险,在这段时间占据了我的身体。
想到这,我不禁一笑,得快点回去,不然对方等急了又该撒娇了。
我起身离开病床,却没出医院,而是去找医生看了看我的腿,返回地上后它也剧烈地疼过几次,都被我强忍了下来,巫医费舍尔也没说出什么源头。
放在以前,我倒是不会来医院,看病太费钱了,但现在有了愚人金,不能让它也跟着我受疼。
“你的腿没有任何问题,怎么会出现这些状况呢?”医生在为我检查完后,疑惑地皱起眉头。
我想到之前曾听费舍尔和愚人金聊过我的腿在萎缩,便向医生提起来。
对方回道:“你腿上的肌肉并没有萎缩的现象,它很健康。”
我对此感到很疑惑,但医生都这么说了,说不定是我记错了,他们也许谈论的并不是我。
离开医院后,我正准备打一辆车回最初的地方返回地下,可在出了医院的路口,我又看见了那个老妇人,她还是最初的那个打扮,围巾将她的下半张脸裹得严实,我却能想象出她整张脸的样子。
我不自觉得往前走,可当真正站在她面前时,我发现她不记得我了。
那完完全全是一个看陌生人的眼神。
“您曾对我说过话,还记得吗?”我问道。
她用那双鹰一般的眼睛盯着我。
“您跟我说,双魂共体,是极恶。”
“您还说,别让他占据了我的身体。”
我抿了抿嘴,反问道:“您忘记了吗?”
“哈哈哈哈,”她突然大笑起来,嘶吼着:“双魂共体,是极恶,极恶。”
“不要让他占据你的身体。”
“不要让他占据你的身体!”
“不要让她占据我的身体!”
她喊叫着,周围的人都惊恐地看过来,那位妇人脸上的围巾掉落了,竟是和我想象当中完全不同的一张脸,我对老人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很震惊,后撤退一大步,仿佛对方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将我吞掉。
这时,突然冲出了几个医生,大力地扼制住老妇人,护士走过来跟我解释,“抱歉先生,我们没看住,她又跑出来了,这位可怜的老人得了病,有严重的精神分裂和幻想症,很久之前就确诊了,最近才被强制入院。”
我瞪大了眼睛,没能反应过来,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医生们将老妇人带走了,这片地带渐渐恢复平静,人们又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我继续往前走,忽的,一阵风吹过,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吹到我的胸口来了。
低头一看,那是一份几天前的报纸,今天日报的头条是杰弗里做的蠢事,虽然听安道尔说过,但我还没有好好看一下那篇报道。
我走到一家咖啡店,花了一便士买了今早的日报。
此时已然日落,又是下班点,伍斯特街上的行人纷纷加快了步伐,赶着回家,稀薄的日光洒下,而咖啡店前的座椅刚好落于没有阳光的暗处。
我坐上前去,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打开了那份报纸。
只见第一页的标题上赫然写着“城西一位矿工因精神问题炸了矿场,致两位人员死亡”。
而两位死亡人员是布朗·奥丁和诺顿·坎贝尔。
我死死地盯着这份报,片刻后,发了疯似的往后翻,有关杰弗里·怀特的报道呢?为什么没有?怎么会没有?
我感到大脑一阵剧痛,紧紧抓住了手里的报纸,破碎的回忆片段在我脑海里轮番播放。
坍塌的矿场、浑身是血的布朗以及自己被压断了的腿。
“对不起,小诺顿,我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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