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送饭事件”后,练习生里流传起关于文雅洵和朴正株的绯闻。对于这些流言,文雅洵认为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过段时间就会消失不见。
可枯燥的练习生活里总需要一些调味剂,于是流言愈演愈烈。一开始只是远在国外的智雅姐打跨洋电话过来调侃自己“是谁跟我说只是乐于助人的关系呀?我都没有尝过文大小姐亲自带的午饭。”
面对金智雅的阴阳怪气,文雅洵只能无奈地答应给她买香家最新款包包来塞住她的嘴。
直到偶然一天在饭桌上,父亲在给自己夹菜时不经意地开口:
“听说,你跟公司的一个男练习生走的很近。”
文雅洵听到后心里慌了一瞬,紧接着面色平淡地回答:“只是一起训练的练习生,看他可怜而已。”
“文雅洵,别善良得像你母亲一样。”
父亲的声音没有起伏,但实实在在刺痛了文雅洵的内心。
“所以母亲这一生都是自讨苦吃吗?”
文雅洵注视着自己的父亲,像是在看仇人一样。
“我说过很多次,你母亲去世只是她精神上生病了!”
“那你告诉我,母亲为什么会抑郁!”
饭桌上的气氛愈发紧绷,父女俩目光交汇谁也不让着谁。最后还是文父败下阵来,选择结束这场发生过很多次的争吵。
“我从未伤害过我的妻子,也不会去伤害你。”
文雅洵和父亲已经很多次就“母亲去世”这个话题不欢而散了,她不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只深刻记得母亲去世前的场景。
晴朗的下午,母亲哄着小小的自己安睡,她睡前有些心慌,但是抵抗不了母亲温柔的声音,沉沉睡去。接着就是剧烈的响声,然后身边充斥着管家保姆慌乱的声音。等她睁开眼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她被遮住了眼睛。可指缝会漏光,在那里文雅洵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母亲,面色安详像是解脱。
后来这个场景总会无限循环在文雅洵的梦里,她被困住在那一天,她和父亲的感情也停留在那一天。
那天争吵的代价是文雅洵发了高烧,在练习时突然倒地,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在文氏旗下医院的病房里。
病床前是形容有些不加整理的父亲,以及欲言又止的医生。
文雅洵想要张口问问现在是什么情况,然后她发现,自己失声了。
起初,文雅洵只是有点慌,因为之前喉咙有出现过问题,她以为这是短暂性的。
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文雅洵的失声没有任何起色,主治医师调整了好几个治疗方案也都没有效果。
最后一次精密检查过后,医生下了最后诊断-“喉带神经受损”,他残忍宣告:
“即便是治愈,也会留下不可逆转的声带受损。也就是说,文小姐,你以后不能再唱歌了。”
诊断过后,文雅洵在病房里坐了一下午,然后医院那边就收到文雅洵转院的消息。
来接自己的是父亲身边的特助,坐在车里,文雅洵望着窗外倒退的高楼发呆。
“小姐,先生已经结束了你的练习生合约,并且联系到美国这方面权威的专家,明早飞美国,下午会诊。”
[等下去公司,我要去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
文雅洵打字回复,对目前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一个不能说话的人还能拿什么追逐自己的歌唱梦想。
车子到达公司门口时,正好是练习生们结束练习的时间。
文雅洵逆着人群朝练习室走去,然后就看见了蹲在门口的朴正株。
他低头,指尖一直摩挲着手中的盒子,像是在等什么,像是等了好久。
文雅洵看着这个人,好像又跟两年前的冬夜重合,只不过那次是相遇,而这次是无期限的分别。
她走近的脚步声到底是让那个人抬了头,然后朴正株飞快地跑过来,就像是好不容易等待主人回来的狗狗迎接一样。
“你现在好多了吗?这是我给你买的喉糖,吃药苦的话就用这个压一压……先照顾好身体,不要着急回来练习……”
面前的男孩不停地说着注意事项,着急的神情也不作伪,可自己就要走了。
文雅洵低头在手机上打字,然后递到朴正株眼前:
[我失声了,要去国外治疗,没办法和你一起练习了。]
看着这行字,朴正株更加着急了,赶忙询问:“是暂时的对吧?一段时间后你还会回来的是吗?到时候我们还能练习的。”
朴正株盯着文雅洵,似乎想要从她脸上看出是在恶作剧的表情,可他心里很清楚,文雅洵是从来不会拿自己的梦想来恶作剧的。
[永久性损伤,我没办法唱歌了。]
“嗵”的一声,朴正株手中的盒子掉在地上,一颗颗喉糖像是碎片一样散开。
文雅洵看着那些喉糖,跟之前自己考核失败,他塞给自己的是同样的包装。只不过这一回,喉糖没办法给自己带来幸运了。
她蹲下来,小心地将喉糖一颗一颗地捡起,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片阴影,那个人指尖跟自己触碰的时候,反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文雅洵抬头看到一双通红的眼睛。
耳边传来他的低声问询:“那……你还会回来吗?”
文雅洵攥紧手中的糖果,喉咙发紧。
她摇了摇头,手腕挣脱,然后朝练习室走去。
练习室空荡荡的,文雅洵打开储物柜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柜子里几乎没有私人物品,她向来不喜欢留有太多痕迹。只有一本乐谱笔记,一支钢笔和几张随手作曲的草稿纸。
文雅洵随手翻了翻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自己曾经的努力,可是现在全都没用了。在其中的夹缝中,她看见一张纸条。
[我们一起出道——朴正株]
纸条上的字迹很轻,像是怕被人发现。
文雅洵看了很久,随即将纸条塞进包里。
转身就看见朴正株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刚才掉地上的盒子。
“这个你带着,吃药的时候解苦。”
文雅洵愣了愣,接过盒子放进包里。然后她从笔记本里撕掉一页,用钢笔在上面写下一行字,连纸带笔一起放到朴正株手里。
还没等他反应,就拎着包错身离开,等进入电梯刚要关门时,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朴正株挥着纸条跑过来,大声喊着:“我会出道!我等你!”
电梯门缓缓关上,他的身影也逐渐被隔离在外,再无交集。
朴正株看着电梯显示屏一层一层跳跃的数字,嘴里不停重复着:“我会出道的……连带你的那一份……我会等到你回来的那一天……”
手里纸条的字迹也慢慢显现。
[我一定可以看到朴正株出道的对不对?]
文雅洵坐上车,将包放在一边。
特助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问:“小姐,我们现在回家吗?”
文雅洵点头,靠着车窗,看着外面模糊的街景。
她从包里拿出那盒糖,打开包装,她发现里面除了糖,还夹着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条。
[如果你失去了声音,那么就听我说——朴正株]
文雅洵盯着那张纸条,只觉得眼眶发烫,她捂住脸,眼泪无声滑落。
文雅洵和父亲奔赴美国之后,就开始了系统的治疗。在治疗期间,文雅洵积极地配合着医生的各种方案,陆陆续续地能开口发声了。从简单的声调到字词再到连贯的句子,文雅洵经历了新的春夏秋冬。
结束最后一次治疗之后,医生正式宣告她康复了,但脖子那里留下来不可修复的痕迹,就和她的声带一样,损伤不可逆。
治疗期间,文雅洵跟父亲交涉,得到了留在美国攻读音乐的机会,附加条件是要辅修商科。
期间安智雅来看望她很多次,当然也带来很多关于朴正株的消息。
“公司要推出大型实验男团,手帕男孩是确定的出道位。”
“经纪人姐姐说,这家伙练习都快走火入魔,勤奋练习生第一位。”
……
2005年,文雅洵留学的第二年。
这一年的生日,安智雅千里迢迢从韩国赶来,同时也带来了朴正株即将出道的消息。
“雅洵我跟你说,手帕男孩这个月正式出道,跟你的生日就差两天。我被我爸逼着管理之前的娱乐公司,那就是个无底洞……老头子眼见手里没人用了,拿我当苦力……”
此时的文雅洵已完全褪去曾经的青涩,样貌也愈发出挑,但她现在却是眼神空空地注视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跟你说话,你发什么呆呢wuli雅洵?”
金智雅轻点文雅洵的额头,佯装生气地质问。
“我在听啊,朴正株马上出道。”
文雅洵将盘子里切好的牛排推到安智雅面前,认真地回答。
“所以欧尼我的近况一点不重要吗?你果然变了,你不爱姐姐我了,我生气了!”
金智雅扶着额头,一脸无奈地看着面前的文雅洵。
“所以姐姐要怎么可以消气?一个H家的新款包包可以吗?不然再加一个D家的包包怎么样?”
金智雅听到新包包眼睛直放光,二话不说就拉着文雅洵走出餐厅。
“还没吃饭呢?这是浪费啊欧尼!”
“有新包自然饱,快走!不然你又反悔了!”
女孩子们的声音一如最初那样明媚,每个人都在走向新的开始。
-何时葡萄先熟透,你需静候再静候-
我们都需要分别的时间来成长以及走向未来。以后会慢慢固定更新时间,感谢各位收藏的宝宝[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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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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