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两人确定关系已经过去了三天，卡维最终也没改动客厅的布局。艾尔海森叼着他的唇询问的时候，也只得到了“最近忙，没时间”的答案。
两人生活一如既往，今天有点特殊的是，艾尔海森出门时索吻，被拒了。
“我一会儿也去一趟教令院，你先走。”话落，艾尔海森随着卡维的力道被推了出去，隔着门缝还能听到卡维的叮嘱。无非就是不要被发现之类的话，艾尔海森并不想听，但也只能蹙下眉转身离开。
艾尔海森走在路上。卡维去教令院的原因很好猜，无非是翻阅过去的资料笔记，或者申请更高的虚空权限。
“早上好，艾尔海森书记官。”
艾尔海森收着下巴，如常回应沿路的问好。在下属惊异的目光里停下脚步。下属有些紧张，他最近应该没有做错什么，吧。
“卡维先生一会儿过来，请他忙完来我办公室一趟。”艾尔海森说完，提步离开。留下下属百思不得其解。
日光爬过房间的绿藤。木质的门被叩响时有一种令人心安的笃定。
卡维推开门走了进来，伴随着小声的不满：“以后不要随便叫我过来，谁不知道我们以前不对付。”他还没有走几步，艾尔海森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前。
“书记官询问建筑师的设计进度，并不需要向其他人汇报。”艾尔海森说着，把卡维拉进怀里吻住，卡维只能把反驳的话咽回肚子里，他推不开艾尔海森这狗东西，每次接吻都好像抱着骨头啃。
“堂堂书记官在工作时间沉溺自己的感情生活，啧。”卡维推开艾尔海森，没好气的说。
“我是来找你了解设计进度的，二十分钟。”艾尔海森把卡维箍在怀里，吻了吻他的耳垂，满意的看着那里变成红彤彤的珠子。
“那就好好了解，别动手动脚。我等会儿还要出去见人。”其实除了嘴唇红润些，被金发掩盖的耳朵热度高了一些，卡维并没有其他异常，艾尔海森并不希望卡维在米卡尔定稿之前因为他们的关系而被其他人恶意揣测，他的爱人向来是容易内耗的。
“我在家里花私人时间了解了你的进度。”艾尔海森在卡维颈边瓮声瓮气，“那现在这二十分钟就…还是你想把你的设计进度再给我说一遍吗？”艾尔海森顿了一下，“我也乐意奉陪。”
“算了，撒开，不过现在就出去也太怪了。”卡维退一步，转身走向沙发。“今天有没有老家伙给你找麻烦。”
“我不是你，没人会来找我的麻烦。”艾尔海森在卡维身边落座，牵起卡维的手把玩。卡维没有拍开他，反而放松了手上的力度，完全交给艾尔海森。
“啧，真让人生气。”卡维靠着沙发不太舒服，干脆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在艾尔海森身上。躺了一会儿，卡维出声：“我今天要再去一次善见地，有个想法需要实地评估一下。晚上可能晚些回去。”
“如果我申请同行，你依然会拒绝吗？”艾尔海森说话带动着胸腔震动，震的卡维耳朵有点麻。他伸手摁住艾尔海森的胸膛，抬头静默了一会儿，“你突然跟着去会不会太怪了？”
“我本身就应该跟着你去，之前没去是因为你一直不同意。”卡维已经很能分辨艾尔海森平淡语气下的小情绪，伸手揉了揉艾尔海森的脑袋以示安抚，
“那我现在突然同意也挺怪的。”
“你在这边待了二十分钟，其他人会自动理解成是我通知你我会去。”艾尔海森撇过眼神，突然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一句：“我们什么时候公开。”
“等我有钱有自己房子了，我可不喜欢什么霸道房主俏房客的话本。”卡维的脸扭曲了一瞬，也不知道旅行者哪里找到的那些话本。
“你的意思是我们永远不公开吗？”艾尔海森眼神转回来：“学长，不能白…”
嘴被卡维捂住，艾尔海森眼神示意干什么。
“闭嘴。”颇有些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摇摇头，示意自己被捂着，不能说话，卡维这才放下手。
“任人刁难的你，我很难想到你怎样才能赚钱，答应我让我一起去，那些刁难我会帮你摆平。你只需要用你的知识，完成合理诉求的设计。相应的报酬问题，可以一并交给我。”艾尔海森语速很慢，像引诱渔船的海妖。他望向卡维眼底：“我很早就想这么做了。”
卡维在发呆，他忽然明白之前艾尔海森每每明嘲暗讽他亏本时候，眼神里总有一丝丝愠怒。该不会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卡维摸了摸自己下巴。
“怎么样，答应我，卡维？”海妖还在诱惑。卡维躺在艾尔海森身上，想到一个问题。“你能帮我这么多，我能帮你什么呢？”
艾尔海森眼神暗了暗，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卡维帮帮自己，每次泡冷水澡太难受了。艾尔海森不可能说出来的，于是挑了一个更合理也对他来说更重要的需求：“我需要你给予我的情绪价值，卡维，很需要。”
卡维皱眉头：“我也需要你给予的情绪价值啊，这是对等的。除了…唔。”
艾尔海森又吻过来了，卡维艰难挣扎着，满头问号，这是发什么疯。
“你说你需要我的情绪价值。”艾尔海森自己答了，语气含笑，挨了卡维一脚。
“我帮你…我想帮你，卡维。”艾尔海森又申请了一遍。
“嗯。欠着，我以后还。嘶，怎么越欠越多。”卡维烦躁的推开艾尔海森的脑袋。“时间差不多了，我走了。”
艾尔海森顺着力度撤开，达成目的了，他心情好得很。“下午几点出发，我交代一下文书工作。”
“两点。”卡维摆摆手，推门出去了。
还没走出两步，卡维听见了艾尔海森叫他，只能回头。
“卡维。”艾尔海森站门口，手里捏着红色的发夹，“发卡又掉了。”
“奥，帮我夹上。”卡维转头，看见两位学者一脸呆滞的看着这边，反应过来这是教令院，手忙脚乱自己去夹发卡，却撞上了艾尔海森正回落的手。艾尔海森声音里藏着笑意：“好了。”
卡维没脸继续待下去，回头恶狠狠说了一句：
“你解决。”一溜烟的跑了。
两位学者僵在那里，直到艾尔海森走近才将将转了转脑壳，但明显不灵光。
“艾尔海森书记官，您和卡维先生在…”
“我们在交往，但是因为工作关系，他并不希望现在公开，我们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耽误工作，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在交往，在交往，在交往，在交往…
“好的，艾尔海森书记官。我们会为您和卡维先生保密的。”
在交往，在交往，在交往，在交往…
“只需要保密到设计稿确认，麻烦了。”
在交往，在交往，在交往，在交往…
“不麻烦，艾尔海森书记官。”
“谢谢。”
两人同手同脚的离开了，这绝对是今年教令院的最大新闻，艾尔海森和卡维交往了，这和暝彩鸟爱上长鬓虎有什么区别。也许今年的论文可以开题“论不同物种杂交育种的开拓性进展”。
当艾尔海森突然交接工作，提出陪同卡维设计师去善见地考察时候，大家都觉得他要么发错了，要么疯了，两者概率相当。卡维在文件上签署同意的时候，大家只觉得这两个人应该一起被下蛊了。
“也许是书记官有必须跟去的理由，并且为此胁迫了卡维先生呢？”
“那为什么不是卡维有必须要书记官去的理由，胁迫了…哦，不可能，算了，我支持你的想法，兄弟。”
“你们在哪好奇什么，书记官不管做什么都有风纪官监督，你们好奇推测有什么用。”
角落的风纪官沉默着，不知道若他的同僚们知道艾尔海森已经向他们大风纪官申请了和卡维的家庭关系确认书，只等卡维签字成效，会是什么感想。算了，
风纪官想到卡维先生醉酒时候拉着艾尔海森在酒馆留言板吵架的样子，干脆闭上了眼，都是看不破本质的瞎子罢了。
只有那两位学者在角落，高深莫测的看着同事们一张张惊讶的脸，带着先知的沉稳微笑走上前，“工作上有交叉部分很正常，不用这么惊讶。”真是太值得惊讶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人群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这个方向，静默了两秒后爆发了更嘈杂的讨论，以至于艾尔海森走出办公室时，被满室议论扑了一脸。
“在讨论什么，薪资与工时的不匹配性？”
众人的讨论声蓦地消失，一位曾经跟着艾尔海森工作过几天的学者讷讷的回答：“没有，书记官。”
艾尔海森视线投过去，他就下意识找了借口溜出这个让他感到沉闷的地方。也就一会儿，罕少热闹的教令院又逐渐归于静谧，人群在艾尔海森离开后就三三两两的散开了。
在他们视线盲点的艾尔海森背靠在布满了繁复花纹的柱子上，微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
直到事件提醒滴滴响起，艾尔海森动了动有些酸麻的腿，站直，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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