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么问还好,太宰被问得鼻头莫名发酸,又觉得织田作欺人太甚,在咄咄逼人,于是在各种他暂时还不能理解的情绪的驱使下,太宰再次对着织田作的脖颈发泄般咬了下去。
“哦,那就是委屈了。”
织田作一边歪头方便太宰咬,一边自顾自和太宰讲道理:“可是太宰,我做的这些你也都对我做过的,原来也会这么生气吗?是你说,有时候一个人是无法在做自以为正确的事时,不让另一个人难过的。”
回应织田作的是太宰更加用力的啃咬。
没有松口,太宰恨恨磨着含在口中的肉,不愿意听织田作说不想听的话,含糊着就道:“别说了…织田作,别说了……”
“好吧。”织田作从善如流,没有漏听太宰同样含糊不清的呜咽,也能清晰感觉到太宰发颤的嘴唇,打着战的犬牙和扑洒在颈间湿漉漉的喘息……
太宰咬人的感觉实在很微妙,织田作呼吸乱了点节奏,觉得或许这也是太宰伪装的一种,便又道了一遍:“好吧……”
织田作愿意再给太宰一点缓冲时间。
毕竟他们的生命已经彻底绑定在了一起,逝去的时间他无法弥补,太宰也回不到他写下那句话之前,错过了的将永远错过,但谁也没有血本无归,这很公平。
也很不公平。
谁让现在稳居上风的人是他,写在‘书’上的话也无法更改半个字,再怎么不甘心,太宰也只剩下垂死挣扎。
太宰会对他妥协的,织田作很清楚。
这一点早在他得到那些记忆,又或是在酒吧褪下太宰的衣裤,也没有得到哪怕一点点真正意义上的反抗开始,织田作就意识到了,太宰总会对他妥协的,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千千万万。
他大可以跨过立场,跨过交涉基本法,不讲道理,也不讲礼貌。
太宰会拿他没办法的,就像他对太宰一样。
织田作目光略过颈间人毛茸茸的脑袋,透过巷子和高楼的间隙,凝了会夜空中猫儿抓痕一般将满未满的月亮,银色的星辰装扮在侧,天气不错,星星很多。
太宰恢复得很快,咬得力度也慢慢轻了下来,除了留下标记一样的齿痕外,这次太宰没有咬出血,并非是嘴下留情,只是一来太宰自觉有点理亏,二来他的力气也不多了,以防万一,要省着点用。
平复好了呼吸,太宰用力眨下眼中的水雾,慢慢抬起脸,审视了几秒自己新印上去的齿痕,又看了会先前咬的还没有止住血的印记,边缘泛着青紫,不单单是脖颈,甚至织田作肩侧的布料都有几个破洞,整体来看也算是比较凄惨。
目光恍惚着,太宰情不自禁地说:“出血了……”
“咳、”但话一出口太宰就后悔了,为了给自己找补,太宰低咳了一下,又带了点凶狠的意味,嘶哑着声音问织田作:“很痛吧?”
或许是鲜红的血怎么看怎么晃眼,又或许是微妙的强迫症作祟,太宰眼神发暗,喉结滚动了几下,不由自主低下头舔去了织田作颈间新渗出来的几颗血珠。
织田作从发呆中回过神,放在太宰后背上的手指动了一下,忍不住把手放在太宰脑袋上揉了揉,又试着推了推,没有成功。
望着夜空,织田作轻微吸气,如实道:“很痒。”
太宰:……?
太宰整个人静了几拍,抿住嫣红的唇,新鲜的血味在口中弥漫,这让太宰又找到了些许上位感。
假装没有听到织田作的回答,太宰抬起头,与织田作无辜的眼神对视。
这次太宰先发制人,力图重新占据道德至高点,面无表情地降下审判:“我不管你是什么理由,也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织田作,你做的事情真的很过分,对我犯下这些罪行,不要妄想可以轻易翻过。”
“我明白了。”织田作点头,呆毛跟着小幅度晃了晃。
太宰并不满意,眯起黑漆漆的眼睛盯向织田作的头顶几撮呆毛,风雨欲来:“这就是你的诚意吗?”
在太宰严肃的目光的逼迫下,乱晃的呆毛直成了一根僵立的天线,织田作本人则同样严肃地思考了一下。
思考的结果就是,织田作耿直地问:“姑且问一下,是指在酒吧揍了你屁股这件事吗?”
太宰:……!
太宰的表情裂开了,死去的记忆开始袭击他,太宰花了一秒的时间重新压死这些记忆的棺材板,又很迅速地拾掇好表情,朝织田作释放的黑气愈发实质化。
织田作没有画外音,看着太宰眼下的模样感叹一下:“好凶啊。”
赶在太宰发作前,织田作真诚地、略微有点歉意地对太宰说:“不过不用担心,我会拿出诚意对这个负责到底,之后几天我好好照顾你的。”
太宰:“……”
太宰面无表情,通过控制心跳同时阻断涌向脸部和臀部的血流。
像是要把胸中什么东西压下一样,太宰深深吸了口气,尽可能平静地、严厉地、假装一点点也没有在抓狂地道:“是说——我是说你让我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了,我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有出现过现在这种情况,因为你把我的计划完全打乱了!关于这个,就没有哪怕一点点歉意吗?”
“啊,原来是这个啊。”
织田作恍然大悟,再次点头,然后顶着太宰十斤重的目光,一脸正直地道:“既然打乱了,那就没办法了。”
“那就没办法了?”太宰学着织田作不负责任的话,声音有点变调。
“是我说错什么了吗?”织田作不解。
“没有任何问题。”太宰笑了笑,盯着织田作,目光很压抑,“……好,真的很好,非常好。”
连说了三个不同程度的好后,太宰索性放弃了情绪管理,一手晃着自己拎起来很费力的织田作的衣领,一手死死摁住织田作脖颈上的伤口,迫切地想要打碎织田作的平静,迫切到表情都变得混乱又癫狂:“是说没办法了对吗?”
顺从着心底滋滋不断外冒的恐慌,耳边是嗡嗡的鼓点般的血鸣声,太宰已经听不清自己说什么了,只顾朝织田作吼道:“那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之后会引发多大的混乱!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样的蠢事!知不知道我这副身体早就被判了死刑,就算今天不死,也根本时日无多没有几年可活!知不知道想杀我的人多到可以从横滨排到境外,之后的一切都可能不在我的控制内!你随时可能会死!这个世界随时可能会毁灭!织田作,这些…这些你都知不知道啊!”
吼到最后,太宰的声音近乎破碎,比起人类的吼声,更像兽类的哀鸣。
足够了,已经到临界点。
“我知道,我都知道,太宰,你听我讲——”
织田作捧住了太宰的脸,声音里有一种安定的力量。
并不受压在自己身上的太宰的情绪影响,织田作无比镇定地继续说道:“——就算维持现状,你和我也还有几年可活的时间,这期间变数还是很大的,我在呢,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安全,不会让暗杀者近你半分,如果你听话把身体交给我好好调理,相信我,你会活很久。”
太宰眼神中混沌的东西慢慢沉淀下来,变得清明了不少。
太宰想捂住耳朵,但织田作双手还捧着抚摸着他的脸,太宰就一动也动不了,他不想听,却好像已经被说服了。
“至于这个世界真实与否,稳定与否,被毁灭的可能性既然随时存在,这就更说明我所做的事情是正确的了,在末日到来前,还能陪伴在重要之人身边,能说想说的话,做别的世界的我们没有机会做的事,弥补遗憾,填补彼此的孤独,我认为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太宰微微张着嘴巴,表情变得极度茫然。
“所以啊太宰,别把自己困在单向的可能性里,不要凭借着惯性生活,如果你有必须死去的理由,也就意味着你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你必须死去理由是什么呢?”
织田作温柔地看着他,太宰就像是受到了蛊惑,只是情绪透支地太厉害,只能用气音答:“因为我希望……希望你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织田作愣了下,迅速抓住机会,声音里有不动声色的诱惑,问:“你真的想要我幸福吗?”
“想要的。”太宰本能地点头,表情像极了被抢了礼物委屈得要哭了一样的孩子,茫然又无助地道:“可是还有别的可能性吗?”
在太宰大睁的眼睛中,织田作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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