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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那不是正确的事,但事情仍旧发生了。

虎杖悠仁清理着一团糟的院子,他们垒砌的菜园被毁坏一空,他能从浮土中找到没有埋得特别深的西瓜种子。

宫司口中亟待解决的其他事情已经彻底完成,男人承诺下周会带他们一起去旧村。

那晚他们谁都无法轻易入睡,孩子们爬上了阁楼,在里香的帮助下上到了房顶。天上没有月亮与星星,但他们仍旧抬着头向上看,似乎双眼能够看透厚重的云层,窥视干净的夜空。

“忧太,”虎杖悠仁扯着兜帽的绳结,将它们拉成一长一短的模样,“这里好奇怪啊。”

乙骨忧太抱着双膝,声音闷闷的:“嗯。”

虎杖悠仁第一次这么期盼着长大。长大了他们就能赚到钱,有能力自己选择去处,可以远离自己讨厌的、讨厌自己的地方。

在此之前,他们只能按部就班地追逐着生活,由它来决定自己的去向与未来。

乙骨忧太对将这个房间变成他们的家这件事完全失去了兴趣,也提不起劲头来像之前那样计算那些数字。村落里的生活恢复了原状,他们每天也依旧会去神社吃饭。偶尔在来回的路上能够看到趴在石头矮墙上打哈欠的野猫,毛发脏乱但性格很好,虎杖悠仁总爱掰一些火腿肠丢给它。

偶尔也能碰见大摇大摆走在路上的鸭群,他们是不同户的人家散养在村子里的,每天早上如果起得早,就能看见这群鸭子到处串门,只要它们在门口嘎上两声,队伍就会壮大一点。

它们极少会去虎杖悠仁和乙骨忧太捉虾的那片区域,大概是因为那里的水流湍急的同时又很浅,它们更青睐村外的那个湖泊,捕鱼的人在撒网时总会惊得它们到处乱飞。

虎杖悠仁和乙骨忧太没再向着巨木以北的区域走过,尽管只过去了短短一周的时间,但夏季的离去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干脆利索。郁郁葱葱的枝叶开始变黄,绿色的树海中,有一部分向着鲜艳的红转变,脚下的落叶也开始变得五颜六色起来。

满山的翠绿似乎一去不返。

早晚出门的时候如果单穿短袖的话已经有些不太够,在虎杖悠仁捂着嘴巴打喷嚏之后,乙骨忧太带着他去到了村子里的服装店买衣服。店里的衣服款式比较单一,大多数都是纯色,或者就是白色打底,然后在胸前印上一大团眼花缭乱的卡通图案,摸起来滑溜溜的,穿得久了就会裂成一块一块的,边缘翘起,虎杖悠仁有一件被扣得差不多了的长袖上衣。

他们进门的时候,正巧碰见店主婆婆正在更换插在小神龛前的香。因为在店里烧香的这个习惯,这家店里所有的衣服上都沾染上了香灰的气味。

“冬衣要等到十月才有,”婆婆家就在服装店的后面,她在虎杖悠仁挑选帽衫的时候从后屋提出了一大包东西,放在椅子上拍了拍,“之前收拾东西的时候有一床多余的棉被,你们没有过冬的被子吧?”

她一边说住在红房子里的那个老头有多么抠门,一边将包裹往虎杖悠仁他们怀里塞。她的热情让虎杖悠仁有些望而却步,但直觉却告诉他婆婆是真心实意想要照顾他们。

最终,他们收下了婆婆的好意。虎杖悠仁将那一大袋包裹顶在脑袋上,乙骨忧太拎着他们买来的新衣服,大包小包地回家了。

“还是买一台洗衣机吧,”虎杖悠仁打开院子里新修好的水管,汩汩清流从软管中流淌而出,浇湿了他脚边的地面,“冬天洗衣服的话,手会被冻伤的。”

他们的钱足够为家里添置一台回收过的洗衣机,杂货店老板像是服装店的婆婆一样,热心地帮他们将那台转起来会嘎吱作响的旧洗衣机装好,连接了水管与电线。

滚筒转起来洗衣服的时候还好,一旦开始甩干,洗衣机上面和周围不能摆放任何东西,它运转起来的时候连放在顶上的脏衣篓都能直接甩到地上。虎杖悠仁觉得自己坐上去的话一定会被颠得像晕车一样吐出来。

虽然这台机器旧旧的,但好消息是它让乙骨忧太重振旗鼓。洗衣机都买了,不如再买一个小冰箱?只要有电磁炉或者电饭煲,他们就可以自己买菜做饭,不用再去神社吃饭了。

但是这样算下来,他们需要将一整张福泽谕吉当作满足日常生活需要的资金,用来购买早饭或便当,剩下的那一张购买家电,这样分配的话就干干净净的,只剩下一些零钱。

下个月的生活费他们还需要去找乙骨爷爷,不知道能从他手中拿到多少。

在下定决心购买其他家用电器之前,宫司和他们说明天会带着他们去旧村。

“你们不是想打理头发吗?我们可能会在那边待上几天,要带好换洗的衣物。”

虎杖悠仁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去找了巫女,他想要询问中美哥哥的下落,却得到了“他不会再回来了”的答复。大人们之间的交谈有时太过含蓄,虎杖悠仁猜不到他们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是他已经死了的意思吗?这里的村民难道像他们和祈本里香在暴风雨中做的那样,将他的尸体丢入了无人知晓的深井中,以这种方式宣告生活仍旧继续吗?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行为,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他们的做法是正确的,而村民们做的就是偏离正确的呢?

背着小书包坐在三轮车上时,虎杖悠仁仍在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寻常村民去隔壁村落的话通常采用步行的方法,考虑到这次有孩子同行,宫司才找人借来了这辆车,由神社的神职人员载着他们走了更远但更宽敞的大路。这条路需要走上大概五六个小时,如果步行走小路穿越森林的话,能够省下大概一半的时间。

“宫司先生,你见过住在山里的那位神明大人吗?”

虎杖悠仁问道。

“没有人能够亲眼目视神明的,悠仁。我只是能够看见它们。”

“它们?”

“怪物、邪祟、恶魔,或者你们的那个叫法......咒灵?在我从神的领地内离开后,我就能看见它们了。等到我们抵达旧村,你们就能知道神明的有多爱护祂的信徒。”

虎杖悠仁垂下眼睛,乙骨忧太靠在他身上,似乎被颠得有些晕车。宫司察觉到小孩的兴致不高......他原本看起来很期待这次出门,果然是因为前几天中美哥哥的闹剧吗?

“有什么事值得你这样发愁呢?”

能够看见它们的孩子通常更加成熟,也更加天真。

虎杖悠仁抬起头看了他一会儿,又左顾右盼犹豫着。宫司没有催促他,耐心地等待。

“......宫司先生,我和忧太,”粉发的孩子开口道,“如果我们不想继承神社的话?”

男人收回目光:“继承神社对你们来说是最简单的,如果你们愿意,这份工作可以一直做到老死。”

“那宫司会等到老死再将神社托付给我们吗?”

男人笑了两声,没有计较他冒犯的话:“我可不想工作一辈子。现在退休对我来说也足够了,因为你们和我很像,再加上忧太......他身上的存在是那样神圣,倒让我觉得似乎是上天在启示我挑选你们作为继承者。”

宫司和虎杖悠仁说了一些有关神社建成的事。令人感到惊讶的是,这座神社是在近十几年才被村民们集资建立的。

“我还以为至少有上百年了!”对时间没什么概念的虎杖悠仁咋咋呼呼地说。他的动作有点大,又顾及着有些难受的乙骨忧太而安静了下来。

“信仰一直都在,神社的建立只是给了村民一处可以将信仰落到实处的地方......不过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这只不过是说说而已。”

不会有人每天都来神社参拜,一整天也见不到一个人的情况时有发生。

“祭典......对,说到祭典。今年这样的大祭对我们来说是比较轻松的,大祭之外的年份我们就需要提前准备祭祀用的纸人和供品,还有专门的神乐舞,提前一两个月就得忙起来,不像今年这样简单喽。”

“但是,”虎杖悠仁直愣愣地说,“中美死在森林里了呀。”

“森林是神的居所,她只是被神接受了,从此不会再被俗世的病痛所折磨。她同样将大家的愿望带到了神的面前,让祂继续护佑这个村子。”

拥有琥珀色瞳仁的孩子天真地问道:“那宫司先生是被神拒绝了,才从森林中离开的吗?”

“......你知道山王祭的来源吗?据说第一位走入森林的孩子让席卷村落的泥石流停了下来,拯救了岌岌可危的山谷,所以每当村子遇到‘艰难的日子’或者‘可怕的灾害’,才会选出稚儿来举行山王祭。”

今年是这样的日子吗?庄稼地里的菜种长势惊人,没有流浪汉在街边乞讨,也没有自然灾害波及到村落。

“是因为一直在下雨吗?”

当然不是。

宫司回答道。只是因为大家觉得这样做会更好,所以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决定下来了。

由“大家”决定的事,是正确的吗?

在幼稚园决定午休之后做什么时,老师总说少数服从多数。在连续很多次只有他一个人想去堆沙堡,但其他人都想去做游戏时,老师总会愧疚又无奈地看着他:“悠仁,大家都想去玩游戏呢。”

她似乎很遗憾虎杖悠仁的选择没能成为大多数,而他本人也觉得这没什么所谓,渐渐地就不再举手说明自己想去堆沙堡了。从那之后,老师便极少在做决定这个环节露出复杂又为难的表情。

如果是换成去年那个年纪更大一些的老师,她只会一锤定音地根据大多数人的选择做出决定,从来没有像第二个老师那样问过他。虽然结果都是一样的,但......眼神却不尽相同。

虎杖悠仁喜欢在说话的时候直视别人的眼睛,这样他就能敏锐且聪明地猜到对方的想法。而这种觉察是相互的,年纪大一些的老师曾经严厉地看着他质问道:“虎杖,你是故意的吗?”

他想说不是,但遗憾的是他的确有的时候就是故意的。很早之前他就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乖巧的孩子,如果有人这样认为了,那只是他不了解全部的自己而已。少数的那一方不会被选择,有时连声音都不被允许发出,这是虎杖悠仁用自己的经历早早了解到的事实。

“可是中美死了。”

以后你们总能明白的。男人留下这样一句话,停下了与虎杖悠仁的争辩。被大人用对待孩子的态度敷衍了过去,虎杖悠仁将头一歪,靠在了身侧乙骨忧太的脑袋上。

他只是突然觉得脑袋好重好重,似乎被塞入了沾了水的棉花,不但将本就混乱的内容物搅得一塌糊涂,又将缝隙之间塞得满满当当,不留任何喘息的余地。

完全搞不懂。

他们抵达旧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被安排住在了一处无人居住的房屋内,房间还通着水电,但榻榻米和木地板显然很久没有清理,散发着一股霉味和灰尘的味道。宫司和村长的女儿有事要说,留下两个孩子打扫房间。

“忧太,你好一些了吗?”

乙骨忧太自从离开村子之后就没什么精神,坐在车上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虎杖悠仁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自己和宫司的对话。不过就算听见了也只是徒增困扰。

黑发的孩子稍微打起一些精神,和虎杖悠仁一起简单打扫出了两间屋子。从橱柜中搬出的被褥同样散发着潮湿的味道,但他们也只是借住两天,没有必要太过计较。

宫司回来时带来了明天的工作。据说有邪祟上身的那对姐妹被村民们要求住在村外的废弃房屋中,女人害怕她们伤人,又害怕她们死在那儿,所以每天还是按时送去饭食,用铁链将门从外面锁住,禁止她们离开。

祓除的仪式也将在村外进行,虎杖悠仁和乙骨忧太可以跟着宫司一起去围观祓除仪式,有机会亲眼见到她们。

“悠仁。”乙骨忧太趴在窗户边上,月色打在他的脸上,映出一条银色的光边。

虎杖悠仁挤在他身边,同样向外望去。

在月光照不到的漆黑小巷里,丑陋的咒灵正推动堆积如山的垃圾与杂物,挣扎着向更高处攀爬。

有浑身炸毛的猫咪对着咒灵的方向发出凄厉地嘶叫,却被从隔壁窗户里扔出来的纸团驱赶着跑走。

虎杖悠仁能够听到那人脱口而出的谩骂。

他似乎认定飘进屋子里的酸臭和野猫的嚎叫都是因为小巷里无人处理的垃圾,因此对着无耻的邻居破口大骂,并重重将窗户关了起来。

那只咒灵已经顺着墙壁靠近了唯一散发出光芒的窗口。

虎杖悠仁打开了窗户。宫司就在隔壁,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人只是对视了一眼就默契地达成了一致,没有选择惊动同行的男人,而是选择凭借他们自己的力量来解决眼前的麻烦。

乙骨忧太感觉到里香正在蠢蠢欲动。

“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里香,”他爬上了窗台,虎杖悠仁站在地面上拉住他的衣服,防止他掉到窗外,“要轻轻的。”

宫司感觉到窗户外面有黑影一闪而过,待他走到窗边查看时,却没能发现任何异常。联想到之前听到的野猫叫声,他将刚才的黑影当成了那些无处不在的流浪动物,清点好祓除仪式必须用到的道具后关灯睡觉去了。

乙骨忧太和虎杖悠仁靠坐在窗台下方的墙边,听到隔壁的窗户被关上后才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他们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偷偷摸摸地行动,虎杖悠仁在和乙骨忧太对上视线的时候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笑什么呀?”乙骨忧太用气声悄咪咪地说。

虎杖悠仁捂着嘴巴,尽可能地靠近他说:“我们为什么看起来像是在做什么坏事?”

闻言,乙骨忧太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里香的动作快而精准,它悄无声息地用锋利的爪子将那只像爬山虎一样贴在墙壁上的咒灵抓了下来,像风一样钻回了影子里。

分给他们的床很窄,对成年男人来说有些拥挤,但两个孩子却觉得影响不大。他们躺在一起,虎杖悠仁盯着墙角蔓延出来的霉斑。他已经非常熟悉乙骨忧太呼吸声的节奏,知道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是睡着了,也能分清楚他是否睡得安稳。

“呐忧太。”他小声开口,如愿听到从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翻身的声音。

“怎么了?”转过身,面向虎杖悠仁躺着的乙骨忧太回问。

“思考什么是正确的事真的好难啊。”

虎杖悠仁不喜欢被子上明显的潮味,只勉强用它盖住了肚子。

乙骨忧太的呼吸节奏变得稍微紧凑了一些,这代表着他正在思考。

“但是,如果不想的话也不行,”虎杖悠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放松身体,将双手搭在肚子上,“怎么办啊?忧太?忧太忧太忧太忧太——”

乙骨忧太摸黑伸手捂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巴。

很奇怪,他在这样的夜晚也能很清楚地看清虎杖悠仁的轮廓,连粉色发尾的颜色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他能明显感觉到虎杖悠仁看不清他,或者只能看到一团黑色的轮廓,因为那双眼睛在他的脸上四处乱窜没个定处。

“我觉得......不如放弃寻找正确的事吧。”

他感觉到手下的呼吸重了一些,温热的气息扑打在掌心。

“我倒是希望悠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会感到痛苦的话,不去做正确的事也可以。”

虎杖悠仁扒开他的手,眨着眼睛看他。

“我知道了!”虎杖悠仁鼓着脸颊,似乎是有点生气地说道:“忧太肯定会说,我来替你做那些事吧?爱逞强的家伙才会这么说,是忧太的话就不会觉得难受了吗?”

明明到现在还会做噩梦。

想要做正确的事,哪怕最后得不到好的结果,虎杖悠仁也不想后悔。

乙骨忧太戳了戳他的脸颊,指腹传来柔软的触感,让虎杖悠仁说出的话变得没有什么杀伤力。

“但是,我就是不想让悠仁经历那些啊。”乙骨忧太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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