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5月15日日本京都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14:46
千年前,咒术世家的术师们建造了这座巨大的朝圣之地,用于监督、管理全国咒术师,指挥、处理诅咒事件,审判、处置诅咒师等工作。
时代发展,古老的咒术世家们淡出视野。在普通社会中,为了避免因术式觉醒引发的社会矛盾,“高专”应运而生。
延续千百年的传统掩埋在历史深处,而一些过去的痕迹依旧清晰地存在。
就在距离教授学生知识的教学楼下六十米深处,有一座能同时关押近百人的监狱。周围有近两百种结界术,即便能从看守眼皮子底下逃出来,也会遭到花样百出的结界折磨到生不如死。
而深牢之中关押着这样一个人——他是去年武山事件中禅院茂昌的父亲,禅院茂德。
警察冲进房间时他正和女人们达到“决斗”的最**,而下一刻成为嫌疑人的他等来的不是家族雇佣的律师而是总监部的人。这让外人以为他被警察逮捕,消失得理所当然。
长时间的关押并没有让这位年近七旬的老人失去高傲的姿态。被捆住的双手淡然地放在大腿上,双膝分开,稍长的裤腿拖在地上蹭出了灰黑色。他赤着脚,脚后跟长出了厚厚老茧,脚趾甲疏于修剪,指缝里嵌了不少泥灰。
儿子的死亡将他茂盛的黑发变成了灰白落败的杂草,下巴与嘴掩埋在一大片胡须下。
他一辈子混迹于上流贵族世界,双眼透出锐利的光,正盯着房间的角落。
“那边的小子,你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一位年轻人从黑暗中走出来。
相比于禅院茂德身上只能算作是布料的东西,年轻人显得时尚优雅。他身穿浅米色宽松西服,脚上是擦得反光的棕色尖头皮鞋,英俊白皙的脸上有一对漂亮的杏眼。
“你身上有烟吧 。”
他要是再年轻五十岁,也会是这样帅气。
可惜岁月催人老,一切都不一样了。
说罢,年轻男人从西装口袋里拿出烟和打火机,毕恭毕敬地弯下腰,将香烟放在他唇边,点燃了香烟。
“唔--”禅院茂德喂叹,往椅背上靠了靠,眯起眼重新审视年轻人。
“我记得你这张脸。”他说,“是加茂家的孩子。你叫什么?笃正?”
“信吾,加茂信吾。老爷子,我们在二十多年前的交流会上见过一面。”年轻人露出若有似无的微笑。
“噢,对对对,一晃眼你都那么大了,”禅院茂德像把他当作失散多年亲戚家的小孩,“崽子也应该养了好几窝了吧。”
“您说笑了,我还未成婚。”加茂信吾不以为意的轻笑道。
“哈哈哈,还是处男吗?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个女人了。你今年几岁?男人过了三十,米青子质量就会下降,别到时候生出个蠢笨的孩子让你们家主失望啊。”禅院茂德嘴里冒出青烟,橙红色的火星掉在地上。
“我想我还没有那样的烦恼。”加茂信吾迅速收了笑容,看向门口。
禅院茂德的脸色也随之严肃。
只见门被打开,一群人涌入房间将他围拢。下一秒,门口传出苍老到令人感觉马上要断气的说话声,“好热闹啊,你们在聊什么有趣的事吗?”
禅院茂德看了眼加茂信吾,年轻人立马会意,取走他嘴里的香烟,立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你们这群老家伙只顾自己,我们信吾都那么大了,怎么不给他介绍一个女朋友啊。”禅院茂德说话笑嘻嘻的,语气里带着讥讽。
出现在门口的男人是由御三家举荐、内阁委任的咒术总监部部长。
和其他贵族一样,他穿了件精致贵重的和服,从鬓角到头发丝都打理得十分干净利落,整个头像颗崭新的会发光的球。他瘦到干枯,皮肤已经无法良好地贴合骨头而瘫软下来,所以表情略带点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一旁的加茂信吾熟练地帮部长拉开椅子,让他坐在禅院茂德面前,自己则站在身后。
“女朋友?他的未婚妻在两个多月前的意外事故中不幸去世了,”部长嫌弃地看了眼桌上还在燃烧的香烟,“信吾老弟为了救她差点把命搭进去。你看看他额头的伤口,真叫人心疼。”
“噢?小子,这么说我该对你刮目相看喽。”禅院茂德不在意对方帽子底下掩盖的伤疤到底是真是假,反正他深切地代入自己,纵观身边的女人,他才不会冒死救其中任何一个。
当然,除非这既是解决“麻烦”,又能标榜自己的好机会,他倒是会考虑一下。
“茂德兄,”部长身体前倾,抬眼凝视着他,严肃地说,“为何人家的儿子这般争气,我们茂昌却只会给人添麻烦?”
禅院茂德的目光立刻冷了下来,下巴收缩,凶狠地瞪着二人。
“问题的关键在于父亲。父亲只会躲清闲,让别人来管教儿子。”部长继续道,“或许一开始只有这样才能隐藏锋芒,不引起家主怀疑。但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你彻彻底底地成为了个长不大的小孩。小孩怎么会管得好小孩呢。”
“老不死的,你什么意思?”禅院茂德忽然起身,小腿碰倒了椅子,他愤怒地俯视总监部部长。
“你是个受到上苍眷顾的男人。”部长摆了摆手让部下不要在意对方的不敬,颤颤巍巍地起身帮他把椅子扶起来,“前有亲堂弟代替你为你儿子收拾残局,后有加茂家的人保你不死。这下我们再不放你走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哦?放我走?你们还想放我走啊。”禅院茂德重新坐回位置,这次他不再正对二人的视线,转而侧过身翘起二郎腿,“哼,我才不信呢,你们要杀了我就直接动手,别那么多废话。”
话虽如此,但他还没准备好迎接死亡。
“年轻时不懂珍惜,年纪大了以后却追悔莫及。看看周围,还剩下几个能推心置腹说得上话的同伴呢?”部长无奈地摇摇头说,“我八十多岁了,才明白这个时代的咒术师引以为傲的除了家世和术式,还有一样更为重要的东西——那便是青春。它让某些年轻人有资本嘲弄你,把你当成一个死人来看待。我们这群可怜的老家伙为了坚守传统却要一次次的忍耐。多么可悲的时代啊。”
“关我什么事。”禅院茂德冷漠地朝他一瞥,“你说这些能让我儿子活过来吗?”
这句话正中部长下怀,他伸出食指上下点了点,“我并不是有意要介入你们家族的事。我希望你能成熟一点,懂得感恩。特别是你儿子闯下的祸,总要有人来收拾残局,不能全指望别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禅院茂德大笑,“武山那点破事没有你们授意,怎么可能进行的下去。这叫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怎么还敢舔着脸来指责我们。”
部长双眉紧蹙,愤怒地说,“我们做这些都是为了忠义。你儿子是为了什么?研究禁术,残害同类,为一己私欲不惜将整个咒术界置于危险。”
“危险?我看你活蹦乱跳的不像是要死的样子啊。”禅院茂德言语讥讽,有意无意地扭了一下头,希望加茂信吾能将烟递到他嘴边。
“茂德先生,即便我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封锁武山的消息,但还是被人钻了空子。”加茂信吾拿出一打报纸。
“主流媒体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部长接过报纸,一张张摊在地上,“对于某些不入流的就不一样了,他们抓住一切机会捕风捉影控制舆论,说什么武山是秘密jun事基地,是搞人ti实验的研究所……”
报纸像雪覆盖大地上越积越厚。
“网络上不知情的民众都在骂政府,所谓的和平人士聚集在国会大楼底下搞抗议,还有一堆凑热闹的探险者跑来武山捣乱。为此总理大臣发了好大的火,要我们彻查到底。”部长闭上了眼,靠在椅背上,仿佛陷入休眠。
“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加茂信吾接腔,“咒术界的事情差点要暴露在公众面前了。更重要的是您儿子给了政府一个正当合理的理由来涉足咒术界的事。对于近几年开始蠢蠢欲动的那些人而言,简直是抓住了我们的把柄。”
禅院茂德盯着报纸上煞有介事的标题半晌,嘴角露出微笑,低声说,“这小子比我有出息啊。”
“你说什么?”部长忽然睁开眼。
“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直毗人和你们谈的条件是什么吗,把茂德留在武山的研究占为己有,挨点政府的骂又怎么了。你们应该感谢我们才对。”禅院茂德面目狰狞。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他脸上。桌椅晃动,立起来的香烟在晃动中倒下,滚到地上。
禅院茂德不可思议地看向面前瘦弱的老人,嘴角冒出鲜血,脸像是要烧起来似的火辣辣地疼。
“对你仁慈简直就是让整个咒术界蒙羞。”部长拿出丝绸手帕,擦完手直接丢在了他面前,眼神里充满不屑。
“所有人都要承担相应的责任,您也不例外。”加茂信吾慢悠悠的声音从部长身后响起,他的嗓音带着甜腻腻的气息,“山本未来是害死你儿子的罪魁祸首。去吧,茂德先生,去完成您的因果。”
话音刚落,监狱内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墙上人影宛如被强风压倒的枯树,在挣扎中倒下。
砖石地面上汇聚起一条蜿蜒曲折的血河,浸透了报纸,流向香烟,熄灭了最后一点光。
“你们所有人都给我记住了,”总监部部长起身,一脚踏进他的血液之中,“只有死亡才能免除一切责任!”
“是!”
守卫们的应和声回荡在地下,留在监狱的加茂信吾靠在墙上,目光阴鸷,似乎有别的打算。
右手手腕扭伤未愈,更新缓慢,感谢陪伴!
我发现罗小黑2里鹿野的气质和我们渡边爱好像!呜呜呜呜,都好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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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禅院茂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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