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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宋缺此人

“师尊,这个人长得真好看。”

书房的门被推开后,祝小慈盯着画像上的青年说道。

“宋缺?”

来叫小姑娘吃饭的祝玉妍眉间微挑,瞬间想到了某个出身岭南,一刀成名的美男子。

“诶?师尊也听说过他的名字?可是,江湖上都没有他的传闻。”

回想了近期看过的江湖史后,祝小慈非常肯定,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名字。

“因为此时他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子。不过,他虽年纪轻轻,刀法却是不俗。再过不久,他应会挑战天下第一用刀高手——「霸刀」岳山。而此战,必会令他名震江湖。”

祝玉妍拿起了画像,看了看,又随手抛回了案桌上。

“若是遇到他,就不必担忧你的小命了。

此人一向孤高自赏,目中无人,但从不妄杀无辜,属外冷内热之性。

只要你不惹他,他于你就是像只睡着的老虎般无害。”

......

祝小慈心想,什么外冷内热?哄人开心的话还不是张口就来。

不过——

她想了想,说道,“我叫张小慈,你叫什么呀?”

祝这个姓氏,拜她师尊所赐,在江湖上,属实有些惹眼。

“宋缺。”青年回道,并解释,“方才那位公子疑心太重,若是在下说姐妹,他未必不敢一见。失礼之处,还请张姑娘见谅。”

张姑娘,听着好奇怪啊,要是他下次这么一喊,我反应不过来就糟糕了。

小慈心想。

“好说好说,大家江湖儿女,自然是不拘小节。不过,听你这么文绉绉的称呼,真是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叫我小慈就行了。”

她的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直到看到一把挂在墙上的刀。

宋缺自然没有忽略她前倨后恭的行为,只是很好奇她想做什么。

“姓宋,又用刀,你该不会是岭南宋阀的子弟吧?”

她收回视线,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姑娘好眼力。”宋缺没有否认,却也没有过多介绍自己的打算。

“那——先天之境?”

祝小慈目光灼灼。

既然师尊都说他很厉害了,那也该是先天之境了吧?

“这也是小慈姑娘看出来的?”

宋缺挑眉,他虽如此问,但心下却是不信的。

能观气识人,是接近大宗师级别才能做到的事。

眼前这个小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驻颜有术的老前辈。

“这个不重要。”

“那重要的是——”

祝小慈伸出没受伤的手。

“当然是你快帮我看看,能不能解开我被封住的内力了!”

听着小姑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宋缺极其无奈。

但还是如她所愿,隔着衣袖,以食指和中指搭在了她的主脉之上。

内力确实被封住了,只是这手法——

他略一思索,尝试着输入一道真气。

“怎么样?怎么样?”

祝小慈心急地问道。

宋缺收回手。

“抱歉,在下才疏学浅,帮不了姑娘。如所料不错,这应当是魔门的手法吧?”

虽然魔门两派六道功法不同,但因其均源自《天魔策》的缘故,却有相通之处。

小姑娘闻言,脸一垮,满是沮丧之意。

“看来那个小混蛋确实没有骗我。”

“姑娘不必担忧,依在下浅见,就算此时无法解开,最多十日,姑娘的内力也是会恢复的。”宋缺安慰道。

“你说的倒是轻巧。”祝小慈轻哼了一声,继续道,“别说了十天了,三天内,我怕不是就要被刚才那个小混蛋抓住了。”

她虽讨厌侯希白,却也不否认对方的武功造诣,毕竟是「邪王」的亲传弟子。

宋缺思索片刻,淡淡道,“如姑娘不弃,在下可在此停留一些时日,直至你恢复内力。”

“这倒是个好主意。”祝小慈瞥了他一眼,笑问,“但你怎么知道,你就一定打得过他?”

“若仅是那位公子,在下还是有把握挡住他的。”

看着用一副平淡的表情说出如此自信之言的宋缺,祝小慈心想,「目中无人」倒不是假的,师尊既然说他能战胜「霸刀」岳山,那确实应该比侯希白厉害。

“你说话算话?”

“在下不是令尊师说的那类人。”宋缺微微一笑。

哪类人?

祝小慈想起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

「我师尊可是说过,在这江湖上,长得越是好看的人,越会骗人。」

希望他的孤高自赏,别是自赏容貌吧。

她轻撇嘴角,暗自嘲讽道。

“你倒是不用留在这里,该去哪儿就去哪儿,本姑娘跟着。”

她到底是怕石之轩见山上无人,亲自杀过来。

......

无边夜色中,一艘客船悠然地行驶在海面上。

甲板上,祝小慈双手卧在栏杆上,低头看着下方海水。

这是她跟着宋缺的第三天,也是在海上渡过的第二日,刚开始的新鲜劲早就没有了,只剩下了无聊。

“唉,闯荡江湖原来那么无趣。”

她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引得站在她身侧的宋缺失笑。

“有什么好笑的?”小慈转头瞪他。

“在下只是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而已。”宋缺回道。

红衣小姑娘白了他一眼,不屑的神情就像是再说——我有那么好骗吗?

宋缺但笑不语。

——确实不好骗。

这几日,他除了只知道这位小慈姑娘有个师尊,其他信息竟一句也没套出来,足以见她防备之沈。

“今晚甲板上的人怎么这么多?”小慈左右看了看,似乎客舱里一半的人都来到了甲板上。

宋缺抬头,仰望天上明月,回道,“许是因今日为满月。”

适合思乡,也适合思人。

“满月啊。”祝小慈也抬起了头,看了看那圆盘似的月亮。

片刻后,她才道,“我想我师尊了。”

......

一道白影如鬼魅般略过林间,最终在了山顶上的一座小院前听了下来。

院子约三十尺见方,四面围着一圈竹制的篱笆,中心处伫立着一座两层楼高的小楼,小楼前还则栽种着几颗桃花树。

“玉妍,你可让我好等。”

石之轩站在一颗桃花树下,对着推门而入的人道。

祝玉妍嫣然一笑,回道,“短短三日,比起十年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石之轩转身。

世上的美人,大多拥有无暇的面容。

但是,祝玉妍却是有暇的美人。

她的左脸,有一道利器划过后留下的疤痕。

但令人惊奇的是,这道疤痕不仅没有影响她的风姿绰约、神采飞扬,更为她增添了一种神秘的、充满生命力的别样魅力。

“十年过去,你还是如初见时一般令人心醉。”

让他的心在看到她时,便会情不自禁地感到愉悦。

“之轩,你还是那么会说话。”

祝玉妍缓缓走了过去,乌黑的发被微风吹起。

她轻轻拢了拢,“只是我却分不清,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彼此彼此。”石之轩温柔一笑,“你说过的谎言可不比我少多少。这十年来,我总也想不明白一件事——”

“哦?能令你想不通的事可真是少见。你说说,今夜我心情不错,兴许能为你解答了。”

“你的师尊真的是被我气死的吗?”

当年两人相恋,一夜花前月下后,导致祝玉妍止步「天魔**」的「第十七重境界」,令对她期望有嘉的师傅被气死。

这是阴葵派上层的共识。

没错,石之轩承认,他忌惮于阴葵派的日渐高涨的声势,故意令祝玉妍破身,不得达到「天魔**」的圆满境界。

但他永远无法忘记,在她师尊吐血而亡的那一刻,祝玉妍笑了。

世人都道魔门之人残忍无情,实际上,大多数魔门对待自己的亲传弟子,和正道中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如他所闻,祝玉妍是被她师傅收养的孤儿,与她师傅间的关系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

“不是所有人生来就是孤儿的。”

祝玉妍淡淡道。

“你是说——”

石之轩何等聪明,一下便猜到了祝玉妍原本是父母双全的,却因资质颇高被阴葵派抢了去,这种做法,在魔门中确实不少。

为了培养出优秀的人才,这些孩子的父母必然会被杀掉,只是——

“你恢复记忆了。”

因为怕孩子会想起过去,普遍都会以特殊手段洗脑。

随缘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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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宋缺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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