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
祝玉妍广袖轻扬，一卷书册破空而去。
“这是——”
他信手拈来。
待看清封面上那三个字，饶是邪王定力，也不禁瞳孔微缩。
“《天魔诀》！”
“是抄本。”
攥紧了手中书卷，石之轩凝视着佳人婀娜的身姿，他眼底暗潮翻涌——三分惊，三分喜，余下皆是猜疑。
祝玉妍回眸一笑，“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不是一直很想要？现在送你，反倒不高兴了？”
“惊喜过头，反倒疑是梦中。”青年指腹摩挲着书卷边缘。
“放心，未动分毫。”
祝玉妍与他相识多年，怎会猜不到他内心所想？
圣门众人，大多将《天魔策》看得很重。
于她，不过就是一本武林秘籍罢了。
“一个月后，我将传位边不负。
圣门一统的千秋大业，就留予你们去争罢。”
“玉妍这是想退隐江湖？”石之轩试探道。
“阴癸派绝不会放任我如此做。”
祝玉妍叹了一口气，仰首望月，眸中清辉倒映。
“我准备闭关清修，不问世事。”
当然，这不过是明面上的说辞。
待边不负坐上掌门之位，谁还会在意一个前掌门在何处逍遥？
直至此刻，石之轩恍然惊觉，眼前之人，他竟从未真正读懂。
那袭白衣之下，藏着的是他这般野心之人无法企及的超然。
江湖纷争、权势霸业，于她不过浮云过眼。
指腹摩挲着《天魔诀》，石之轩隐隐有种预感，从此刻开始，他与眼前之人将走向两条全然截然不同的道路。
他心中陡然生出一丝遗憾。
然而，这点憾意未及燎原便被心中的野火燃成灰烬。
“就此别过吧。”
祝玉妍抬眸，恍惚间又见当年那个执伞而来的翩翩公子。
可表象的相似终究掩盖不了本质的迥异。
如同这世间只有一个石之轩。
同样也只会有一个花满楼。
祝玉妍飘然一跃，身影逐渐融入暮色之中。
“之轩，念在往日情分，给你一个忠告，若是想成就你的霸业，当警惕慈航静斋。”
想起《大唐双龙传》中，他遁入空门的结局，她难免唏嘘。
真是应了前世那句诗——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还没来得及感慨太多，她又想起了自家的小徒弟。
亲信传讯，小徒儿正跟着宋缺登上了一艘前往齐鲁的客船。
祝玉妍感到头痛。
死小孩你乱跑什么！光看脸是吧！
宋氏少主是什么好甩开的人吗？
最终，她叹了口气。
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
“瞧什么呢？”
祝小慈顺着宋缺的目光望去。
船舱中，一袭白衣翩然而至。
那女子眉目如画，周身似笼着一层薄雾，举手投足间尽显出尘仙姿。
哦，是她啊。
祝小慈莫名觉得胸口发闷。
她向来不是个惯于将心绪深埋心底的姑娘，不开心了只会直接表现出来。
“哼——男人啊，见了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她不屑撇嘴。
宋缺收回视线，见少女一脸不豫，眼底泛起笑意，“你认得她？”
“慈航静斋的梵清惠。”祝小慈斜睨他一眼，“修习《慈航剑典》会有‘仙化’之相，怎么，你当真以为是九天玄女下凡尘了？”
“在下只是对《慈航剑典》有些好奇。”宋缺解释道。
“那有什么稀奇，我们、咳——”祝小慈清了清嗓子，“我是说你见识浅薄，我师尊可比她好看多了。”
宋缺暗自惋惜，差一点就套出这姑娘的师承了。
不过，若她师尊当真胜过梵清惠，放眼武林，也无非就是那几位了。
当然，前提不是徒儿眼里出西施。
他微微颔首，“得见姑娘风采，便知令师必是绝世之姿。”
毕竟，有其徒必有其师。
祝小慈狐疑地眯起眼，“真的？那我问你，我和梵清惠，谁更好看？”
宋缺不假思索，目光诚挚，“宋某眼里，你更好看。”
祝小慈耳尖蓦地染上薄红，却偏要扬起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算你有眼光。”
话音未落，梵清惠已翩然而至。。
她看向宋缺，含笑道。
“这位可是岭南的宋公子？”
虽是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
难道她的师傅也给她看了画像？
祝小慈漫不经心地想着，指尖无意识地绕着胸前一缕碎发。
“梵小姐。”宋缺微微颔首。
“这位姑娘——”梵清惠目光转向祝小慈，眼底闪过一丝困惑。
慈航静斋掌握了武林之中近乎所有宗师以及新秀的情报，她却看不出眼前少女的来历。
她周身气息纯净，却又带着几分邪气，叫人捉摸不透。
“张小慈。”小慈轻哼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挑衅，“无名小卒，不值一提。还是你们两人有名。”
梵清惠听出她话语中的刺，却也不恼，温声道：“张小姐过谦了。”
眼前少女容姿秀美，气质烂漫。
在这乱世之中，能养出这般天性子，其家世或师承必然不凡。
“听闻宋公子约「霸刀」岳山与泰山一战，不知清惠是否有幸一观。”
观战啊，这个她知道。师尊说过，高手对决，观战需得对方首肯，否则形同偷师，是为大忌。
于是，祝小慈用手肘顶了顶宋缺的胳膊，问他，“我要去看，你有意见吗？”
宋缺摇头失笑，“岂敢。”
而后看向梵清惠，“若岳山没有意见，梵小姐自可前往。”
言外之意，他没有意见。
但梵清惠却听出了他对身边红衣姑娘的维护——对方若是要去观战，他同意即可，岳山的意见不重要。这般目中无人的性子，倒是与传闻中的宋阀少主如出一辙。
然而，祝小慈却只是一脸「想不到我第一次出江湖就能看到两大高手决战」的的雀跃。她自幼被祝玉妍娇宠惯了，虽不至于迟钝到察觉不出宋缺那若有似无的讨好，却也全然当作理所当然。
宋缺和梵清惠心中皆想：这姑娘必然是在长辈的溺爱中成长的。
实际上是双女主角设定，但是主角栏只能写一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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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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